第34章 雪,死亡与孽海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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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黑车如期而至。

院长非常高兴,三天两次,这么频繁的指名上门服务,在她的职业生涯中也非常少见,看来雪晴是铁定会被那位神秘大人物买下了。

她将雪晴叫进院长办公室,兴高采烈地给她打扮。是将雪晴当作终于嫁出去的女儿,还是当作终于卖出去的商品?雪晴也不清楚。

院长眉开眼笑地给雪晴的双乳和阴道抹上油,确保它们看上去足够娇嫩而滋润。

听雪晴说那位指名的大人物喜欢处女膜,还亲自上阵,控制腥红藤蔓给雪晴修复处女膜,纤细的触针一边编织肉膜,一边将肉膜和痛感神经缝上,每一下缝合都激起剧烈的痛感,但雪晴就像坏掉的玩偶,躺在妇科椅上一动不动。

最后,院长又亲手为她穿上那件银色的旗袍,丝绸布料将曲线包裹得玲珑有致,刺绣的孽海花朵朵都像在绽放。

院长让她转了个圈,得意地连连点头,然后才挽起她的手,领她前往后院的小门。风雪横飞,黑车的司机不耐烦地靠在车头上等候。

他听到开门声,转头看到从风雪中款款走近的雪晴,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她披着一件白色的狐毛披肩,穿一袭银色的旗袍,孽海花刺绣被胸臀的曲线撑起,像在风雪中摇曳,丰乳美臀的轮廓在丝绸下若隐若现,领口露出的一抹脖子像白雪般纯净,乌黑的长发间,一双朱唇红艳夺目,像一团在风雪中燃烧的情欲。

司机呆呆地看了几秒钟,反应过来,转身打开后车门,请她坐入后座。

在向月亮塔行进的路上,司机不时通过后视镜偷瞄她,眼光贪婪地在她旗袍上扫动,但是他不敢对雪晴下手,他很清楚这是谁的女人。

到了月亮塔,司机主动为她开门。

当雪晴迈着猫步走向塔门时,司机随手抓住一个路过的工奴,顶在车盖上怒干起来,似乎已经忍无可忍。

雪晴回头看了一眼,低眉继续前行。

穿着和服的美妇接待了她,将她领进顶楼的大堂,大堂里正是一片狂欢淫乱的场景,一个个全裸的美女和服半解,玉体横陈,身上放满寿司,任由男人们一边舔食,一边在她们的乳房上又咬又啃;一个女人坐在桌子上,让男人把酒灌入她的阴道里,再抱着屁股开怀痛饮;一个女人被龟甲缚般绑成一团,吊在空中,两个男人围着她,将她转来转去,尽情地在她身上发泄兽欲。

地上到处都是倾倒的酒瓶和食物。每个角落都回响着放荡的叫声,像一片沸腾着的欲海。

一片混乱中,只有中央水池中的金鱼地恬静地游动着,眨巴着眼睛。

雪晴的一边穿过大堂,一边四下扫视,那个神秘的皇后Q,到底是这里面的哪一位呢?

没关系了,她只需要做好自己的部分,侍奉好总督,让他在温柔乡中失去警戒心。

接待员领着她走过大厅,走过一个短短的木板过道,来到上次的包厢。

服务员跪着推开纸门,优雅地摆手示意她进去。

她脱下高跟鞋,穿着丝袜的玉足踩在榻榻米上,身后的纸门轻轻合上。和风式的卧室里,总督正盘腿坐在桌边。

“你来了。”总督抬起头,眼中是一种从未见过的兴奋。

“嗯,贱奴来了。”雪晴拘谨地站着。

“过来吧。”总督指了一下他对面的坐垫。

“嗯。”雪晴走到他的对面,双手从臂后捋顺旗袍的裙摆,跪坐下来。“知道我为什么选今天吗?”总督问道。

“贱奴不知道。”

“你还记得你来了伊奴星多久了吗?”

“一年了。”365天,一天不差,这苦难的日子,雪晴每一天都数得清清楚楚。

“我也记得。”总督笑着说,“我还记得,来的时候是你的生日,我当时问你想要什么礼物,你说只想陪在我身边,所以我才会让你来的。那么照算起来,今天也是你的生日,我想给你庆祝一下。”

“谢……谢谢主人。”没想到他还记得,雪晴心里浮起一股莫名奇妙的感动,可惜啊,太晚了。

“我带了个礼物送给你,你看看。”总督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盒子,放在桌上,推到雪晴面前。

“打开吧。”

“好的,主人。”红盒子方方正正,上面绣着精美的红眼纹样。

这盒子雪晴太熟悉了,这半年来,总督每次调教她都会用到,里面装着会浸满毒液的银环针,可以让女奴痛得死来活去。

把淫虐她的工具当成礼物么,真不愧是总督。

雪晴苦笑了一下,本能地去解旗袍的扣子,总督喜欢在她的乳头上扎针,她是知道的。

“等等,先别脱,你先打开。”总督命令道。

“好的,主人。”

雪晴捧起红盒子,掀开盖子。

绚丽的光芒从打开的盒缝照射出来,闪得雪晴忍不住合上眼睛。

当她睁开眼睛,看清盒子里的物件时,她惊住了,盒子里面装的,不是银环针。戒指。

白金戒指。

一个用白金精雕而成的,孽海花形状的戒指,薄如蝉翼的花叶栩栩如生,像一碰就会弯曲,花叶的中央,是一颗粉钻雕成的花蕊,柔和的灯光照在花蕊上,闪耀着迷人的光点,像是满天的繁星落到了里面。

雪晴怔怔地看着戒指,脸上的表情像凝结的冰霜。

“我知道你喜欢孽海花,本来想做个颈圈,但是考虑到你们异乡的习俗,最后订制做了个戒指,好看吗?”总督微笑问道。

雪晴笑了,泪水流下来,融化了冰霜般的愁容,绽放成一张惊喜的笑脸。她捂着嘴巴, 边哭边笑,泪水沿着指缝间流出。

“喜欢吧?”看着她喜极而泣的样子,总督也忍不住笑起来,“戴上试试吧。”“嗯……,”雪晴甚至忘了道谢,小心翼翼地用两指捏起戒指,拿到眼前,透着泪光端详了好一会,颤抖着将戒环套入指尖。

指环为她量身打造,轻易滑过指节,像一朵鲜花盛开在她的玉指上。戒指的光芒映照在她脸上,聚成一个孽海花形状的光晕。

“你戴着真的很美,你高兴的样子也很美,我很喜欢。”总督笑着说,“还有一件小事情,我买下你了,你可以当我的私奴,以后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你也可以去当个自由奴,随你选择。如果你选择后者的话,我偶尔去找找你,你别躲着我就好。”

雪晴静静听着他的话,笑着,哭着,她想说点什么,但是每一句话都化成了泪水,夺眶而出,沾湿了她的长发。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再哭不好看了,你今晚还得陪我呢。”总督支起身子,把她的头发理到耳后,用手指拭去她的泪水。

突然,雪晴想起来了,她来这里,不是来侍奉他的。

她是来杀他的。

就在外面,在那茫茫白雪和黑夜之中,死亡正在向他靠近。

而他却毫不知情,还在为背叛他的坏女人擦拭着泪水。

要向他坦白吗?

她想起了18号,她想了颈圈里的朋友二字。她想起了风蝶那破碎的笑声,她想起她死前的嘱咐。

那么多的鲜血,那么多的牺牲,才把她送到这一步,她要是开了口,那是不可原谅的背叛。

而且,如果总督永远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她一起死在这里,那该有多美呢。但是,

她不想他死。

她想他活着。

她无法背叛自己的心。

她低下头,看到了自己在指环中的倒影,多么的扭曲,多么的丑陋。她咬住嘴唇,抓住戒指,用力一把扯下。

总督小吃了一惊。

“戴着,”他命令道,“我想看到你戴着它的样子。”

雪晴没有回话,默默低着头,把玩着掌心中的戒指,油亮的长发被泪水打湿,零乱地贴在她美丽的脸上,遮住了她的眼睛。

总督脸上露出一丝困惑,准备夺过戒指,强行给她戴上。

雪晴缓缓抬起头,乌黑的长发间,是一张布满泪痕的脸,墨玉般的眼睛里满是悲伤。这种眼神,总督曾经见过一次。

那是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永远占据着总督内心的一角。

而现在,回忆中那双眼睛,正在和雪晴的泪目渐渐重合。

她的嘴角微微扬起,向他露出一个悲伤的微笑。

朱唇微启。

一个字都没有说出,但是总督读懂了她的唇语:

**

**

总督的瞳孔忽地放大,他触电一般转身,夺门而逃,撞破了纸门,吓倒了一对正在过道里办事的男女。

他不顾男人的骂声,连爬带滚地跑向大厅的人群。

身后传来螺旋浆的拂拂声,雪晴转身看去,十来艘白色的摩托飞艇缓缓升起,悬停在身后的玻璃幕墙外,艇身上女英团的旗帜猎猎飘扬,螺旋浆的声音震耳欲聋,桨叶下是一排排黝黑的火神炮,炮口对着正在逃窜的总督。

领头的驾驶员坐在露天驾驶舱里,戴着头盔,只露出几缕银发和冰蓝色的眼睛。他向总督的背影抛了个飞吻,扣下板机。

火神炮震天齐响。

雪晴连忙趴下,雨点般的子弹从她头上轰鸣着飞过,轰碎玻璃幕墙,穿过包厢的家具,将纸门打成筛子,过道里被吓倒的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成了肉酱,血肉溅在纸门上。

“护卫!!护卫!!”

总督怒吼着,他像个老鼠一样,抱着头狼狈地在人群里逃窜,大厅里的客人和服务员纷纷被打中,在血雾中倒下,剩下的人尖叫着四下逃窜,互相踩踏,司机带着几名卫兵刚冲进来,瞬间被打成血筛子。

黝黑的炮管转动着怒吼,玻璃和弹壳冒着白烟从半空落下,像暴雨般淋在地面上。破碎的砖石从空中砸落,在地上扬起巨尘。

银发蓝瞳的驾驶员吹着口哨,控制着火神炮,炮火死死地咬在总督的身后,无差别地屠杀着大厅里面的男人和女人。

雪晴抱着头,蜷缩在地板上,在横飞的玻璃碎片之间,默默地注视着总督逃离的背影。

突然,一阵航空引擎轰鸣声从远处迅速靠近。

砰————!

一架画着总督纹章的中型飞艇撞破大堂的天花板,冲入大堂,撞飞几个正在夺门逃跑的男客人,一个男人尖叫着被卷入机腹下,在满地的砾石中压成一道长长的血迹,天花整个倒塌,欢庆的大堂顿时变成露天的战场。

飞艇在地板上摩擦滑翔,撞断几条石柱后,猛地停下,艇门打开,一群士兵拿着红眼力场护盾,冒着枪雨跳下舱门,开火掩护抱头逃跑的总督。

子弹在尖叫声中交错横飞。

不断有人中弹,炮火和惨叫声中,大堂血雾四起。

总督在血雾的掩护下,半跑半爬地逃窜到飞艇旁。

在跑入飞艇前,总督回头看了一眼。

在枪林弹雨和横飞的砾石中,他和雪晴的眼神交汇了。

总督远远看着雪晴,脸上写满不解和困惑。

雪晴抱着头蜷缩在地板上,火神炮在她头上疯狂地轰鸣,飞溅的玻璃碎片划破了她的玉臂。

她死死握住那枚孽海花戒指,在凌乱的长发间,向他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

总督呆住了,他突然有种冲动,想冒着炮火折返回去,将她带离这里,带着她远走高飞。

黑乎乎的炮口对准了总督,但火神炮的子弹正好耗尽了,炮管空转了几圈后,停止了转动。

银发的驾驶员从露天驾驶席上站起来,掏出手枪,准星和呆住的总督重合。

一道白影闪起,雪晴张开双手,银白色的旗袍挡在了枪口和总督之间。

枪响了。

穿旗袍的身影摔倒在地上。

“雪晴!!!————”总督心脏停跳了一拍。

雪晴灵活地支起上半身,冲他轻轻一笑 ,似乎并未受伤。

这是总督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雪晴!——雪晴!——!!”

总督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她的名字,眼睛布满血丝,他挤开士兵的人墙,正要冲过去,却被身后一个卫兵拦腰抱住,强行塞进飞行艇内。

艇门砰一声合上,对面火神炮正好换上新的弹匣,炮火再次轰鸣,子弹打在厚重的艇门上,留下一排排弹坑。

飞行艇缓缓升起,被抛弃的士兵听到引擎声,惊讶地回过头,纷纷中弹,在血雾中倒地。

总督飞艇的引擎被打掉一边,剩下的引擎轰轰直响,冒出白火,颤颤巍巍地升入夜空,向天边飞去。

雪晴抬头看着远去的飞艇,脸上露出欣慰的微笑。

突然,她感到一阵眩晕,一股暖意开始从小腹处蔓延,她向下一看,发现小腹处的旗袍出现一摊红色的污迹,慢慢扩大。

她摸了一把,举手一看,满手都是鲜红。

是她自己的血吗?真奇怪啊,一点都不痛,像不是自己的东西一样。她身子一软,柔柔地倒下,望着天空。

夜空中,画着女英团标识的摩托炮艇尖啸升起,紧咬总督飞艇身后,炮火纵横交错,照亮了夜空。

炮声渐渐远去,月亮塔重新恢复了宁静。

飞艇将天花撞毁大半,顶楼变成了露天大堂,凌乱的钢筋间露出漆黑的夜空,点点白雪悠悠地从天上飘下,分不清是雪花,还是落下的星辰。

破碎的露天大厅一片寂静,只剩下雪落的声音。

白雪一片一片飘下,在地板铺上一层薄雪,被炮火洗礼过的大堂一片狼藉,地板上到处是酒瓶的碎片、破碎的家具和散落的花瓣,数十具男女的尸体杂乱地躺在地板上,楼梯上,他们脸上蒙着雪霜,表情平静,像睡着了一般,大堂就像一片宁静的雪夜墓地,只有水池里的金鱼仍然地悠然地吐着泡,摆着尾巴,不时浮上水面,舔弄飘下的雪花。

雪晴躺在地上,捂着伤口,听着雪花一片一片落在她的脸上,溢血的嘴角呼出白汽。

她受伤了,血液带着她的体温从弹孔缓缓流出,淌落在地上,像一抹口红,在白雪上漫延着,流淌着。

流过花瓣,流过酒瓶的碎片,流过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流过他们落着雪霜的脸,流过水池的岩砖,最终滴落到清澈的池水中,化成千万缕红丝,散成一朵血花。

金鱼好奇地张开嘴巴,尝了一点红色的腥甜,眨眨眼睛,尾巴一摆,静静游开。雪晴躺在血泊中,静静看着夜空。

星辰在旋转,一股从未有过的平和与宁静包围了她,鲜血从她的指间缓缓溢出,染红了旗袍,染红了旗袍上的孽海花。

嘴角呼出的白汽渐渐微弱。

她放开了捂着伤口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手举到眼前,戒指在雪光的照耀下,闪耀着迷人的光点。

白金雕成的花瓣薄如蝉翼,在雪光的映衬下几近透明,像是哈一口气就会飞走。

中央的花芯沾了点鲜血,在微光下,折射着彩虹般的光晕。

好美啊。

她想道。

像极了爱情的样子。

她呼出最后一口白汽,无力地垂下手,闭上眼睛。

雪花染白了她的睫毛,苍白的脸上仍挂着甜甜的微笑。

身下的血泊渐渐扩大。

像一朵鲜红的孽海花,在纯白的雪地里无声盛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