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高速公路后,正值中午时分,阳光如火,但在车内的人却感受不到这份酷热。
车子缓缓驶入城市中心,张知非挑选了一家宾馆,准备住下。
张恪为了预防不测,将随身携带的记事本进行了复印,并将照片的胶卷也一并交给了小叔保管。
告诉小叔住到另外一家宾馆,如果没事就不要联系了,到晚上等电话通知再过来。
安排妥当后,张知行才将宾馆房间的电话号码告知了周富明,以便他能够随时取得联系,他们两人在宾馆随便吃了一口饭,就在房间里等电话。
张知非将车停在宾馆的停车场,在宾馆楼下的一家饭店吃饭,吃完饭见从一个包间里出来两男一女,那个当先的肥头大耳梳着大背头的男人他认识,是在省里做建筑的一个老板,叫郭峰。
他旁边那个丰乳肥臀穿着黑色套裙的女人是他的秘书,叫赵慧,所谓的秘书当然是那种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的那种。
另外一个身材短小,头有些秃顶的男人张知非不认识。
平时郭峰在东社的一些工程经常找张知非干,两人也算相熟。
张知非主动上前打招呼,“郭老板,这么巧。”那个大背头看到是张知非,笑眯眯地打招呼:“呦,知非啊,最近在哪里发财?业务跑到省城了?”说着伸出肥胖的手和张知非握手。
“哪有,还得靠郭老板照顾呢,我今天给别人当司机,过来办点事。”
“哦,我下午没事,一起玩几把?”
“我正好在楼上的宾馆开了个房间,一起上去玩吧。”张知非热情邀请着。“走,一起上去。”
张知非带着几人来到他住的房间,一路上知道了那个有些秃顶男人是郭峰的表弟,叫郭伟,闲来无事过来找他耍牌,正愁没牌友呢。
这个郭伟也是海州市的人,说好以后两人多多亲热。
来到房间耍了几轮,各有输赢,郭伟时不时地拿眼睛扫郭峰的秘书赵慧,赵慧挨着郭峰坐,挽着他的胳膊,一对丰满的乳房压在郭峰的胳膊上,露出半边白色的乳肉。
又玩了几把,郭伟提议玩点彩头,郭峰问是什么彩头。
郭伟嘿嘿一笑说:“这样吧,咱们谁输了脱一件衣服,表哥你的衣服让小慧代替,怎么样?”郭峰小眼睛眯着,笑呵呵地说:“不错,小伟这个提议好。”张知非当然乐得这样玩,也附和着说:“峰哥,我举双手双脚外加这里也同意。”说着还挺了挺下身。
赵慧媚眼一斜,当然知道几个男人想干什么,她也不害羞,陪着郭峰什么场面没玩过,装作娇羞地说道:“滚,你们一群臭男人就知道占老娘便宜,峰哥——你就这样看我被欺负啊。”
“嘿嘿,小慧,今天天气热,一会儿脱光了凉快。”郭峰在赵慧的乳肉上一摸。“哼,没一个好东西。”
又玩了几把,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郭峰连着输了好几把,夏天女人衣服本来不多,这下赵慧脱得只剩下一条黑色小内裤,双手抱在胸前挡着,丰满的乳房沉甸甸地挂着,随着几个男人的调笑,赵慧笑的时候乳肉一阵晃荡,有时连勃起的乳头都露了出来。
几把下来,郭伟和张知非也脱得只剩下内裤,勃起的阴茎支起了个帐篷。
最后赵慧连内裤也脱了,几个男人哪还有心思玩牌,纷纷伸手在赵慧身上乱摸。
“啊!讨厌,使这么大劲掐……哎呀,别抠……啊——痒,别摸……”三个男人脱掉了衣服,六只手在小慧丰满的身上乱摸着。
郭峰坐到了沙发上抱着小慧,让她背对着他的大肚子,挺着勃起的鸡巴插进了她无毛的小穴里。
赵慧身体前倾,双手支撑在沙发上,屁股一上一下套弄着肉棒。
张知非和郭伟一人抓着一个乳房揉捏,用龟头在乳头上顶着。
“啊——啊——啊啊啊——”赵慧淫叫着,屁股快速地耸动着。
“嘎吱——嘎吱——”沙发不堪重负有节奏的响着。
“小慧,你这大奶子真软啊,没少被人玩吧。”郭伟一手撸着鸡巴,用龟头蹭着奶头,一手抓着大奶子玩。
“啊——啊——你妈才没少被人玩呢……啊——。”赵慧一边耸动着屁股,一边气喘吁吁地骂道。
“嘿嘿,小伟,哪次把阿姨叫出来一起玩啊。”张知非抓着小慧的奶子边玩边调笑着说。
“哎——非哥,你和谁是一伙的啊。”
“一会儿还得操小慧呢,当然和她一伙的,嘿嘿。”
“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郭伟笑骂道:“小慧,要不我认你当干妈,以后别人骂操你妈,我就让他们去操你,好不好,白得这么多便宜老公。”
“去你的,我要是你干妈,那你峰哥就是我侄子了,哪有侄子干伯母的,对不对啊,大侄子。”小慧耸动着屁股,回头看着郭峰调笑。
“去你妈的,小骚货,连我的玩笑都敢开,操死你。”郭峰小眼睛眯着,挺着大鸡巴大力向上操了几下。
“哎呦,大侄子使劲操啊。”
“哈哈……”
又操了一阵,郭峰抓着小慧的腰,将她按在自己的大肚子上,卵蛋一缩一缩的,大股精液射进了小慧的骚穴。
操完后,小慧从郭峰身上下来,还不等小慧休息,张知非按着她,让她趴在沙发上,张知非从后面插了进去,郭伟坐到沙发靠背上,挺着鸡巴插进了小慧的嘴里。
郭峰挺着大肚子坐在旁边看着三人玩,点着根烟舒服地吞云吐雾。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张知非兴奋地操干着。
“唔唔——唔唔——呕唔——唔——”小慧被郭伟干着小嘴。
小慧披肩的大波浪头发被郭伟抓在手里,嘴巴里的鸡巴一进一出抽插着。
大奶子被干得晃动着,乳波荡漾。
白色的精液从逼缝里被鸡巴挤出,顺着白嫩滑腻的大腿流到脚下。
“表哥,小慧的小嘴可真会吸,是不是经常让她练习吃鸡巴啊?”郭伟边干边问。
“你这小干妈的嘴巴吃的鸡巴多了,吃着吃着就学会了。嘿嘿”郭峰吐了一口烟圈说道。
“哈哈……”
几人又操干了一阵儿,小慧被干的娇喘连连。
“小慧,夹紧,要射了……”张知非拍了小慧的屁股一下。
“唔唔——”
紧接着,张知非大力操干了几下,将鸡巴深深插进了小慧那无毛的小穴,一股股精液喷射进去。
一会儿后,张知非拔出鸡巴,一股精液从小慧的穴口流出。
郭伟坐到沙发上,一拉小慧,小慧一下子坐到郭伟怀里,勃起的肉棒“滋”地一下插进了还流着精液的肉穴。
“噗嗞——噗嗞——”的操干声又响起了。
“啊——啊——啊啊——”小慧被干得淫叫起来。
“小慧,一会射完精,用尿给你洗洗逼怎么样?”郭伟边干边问。
“去你妈的,死变态,你要尿进去我把你鸡巴掰断。”小慧知道郭伟喜欢一些变态的玩法,她可不敢由着他乱来。
“哈哈——小伟你可真行,哪个骚逼能让你尿进去。”张知非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和郭峰抽着烟。
“哎,你还别说,上次有个骚娘们就被我这么尿进去了,她就是海州人。”郭伟一边操着一边炫耀。
“海州还有这么骚的浪货?”张知非有些不信。
“真没骗你,上次我一朋友叫我过去操逼,那骚货又是喝尿又是吃精,最后我看她这么浪,射完后我就直接尿到她逼里,把这骚货尿高潮了,还喷了我一身尿。”
“我操,这么贱,叫什么啊?哪天我也操她一次。”郭峰好奇地问。
“我也不知道她名字,我那朋友说不让问,也不许去骚扰人家,说是那女人不是我们可以惹得,要不没好果子吃。”郭伟舔着小慧的奶头回答着。
“啊——哪有什么惹不得,就是一个贱货,啊——叫出来操几次就服了。”小慧一边浪叫着一边说。
“小慧,你是不是就被我表哥操服了。”郭伟“吧唧”一下,把小慧的奶头吸得长长的又松开口。
“哎呀——轻点。”
“那你知道她住哪吗?长什么样?”张知非问。
“好像是师院小区……三楼……长得吗,奶子大,脸蛋漂亮,很有韵味的少妇。哦,对了,当时叫她梁姐,也不知道是不是假的。她还给她老公打电话着,说是老公去东社了,那时我们几个正操着呢,这骚货一边被操一边打电话,激动地不行……”
张知非愣住了,心里惊诧万分,“那不是二哥家吗。梁姐?梁格珍!那不就是嫂子吗。我操,那时二哥正在东社,打电话时就在旁边,二哥还说线路信号不好,总是有噪音,看来是几个人操逼的声音。妈的,嫂子这么骚吗……”想着想着,张知非的鸡巴又硬了。
之后张知非又操了小慧一次,中间还装作无意地问了郭伟那次操梁格珍的细节,才知道那次嫂子被人夹在中间操逼、操屁眼、操嘴、乳交,还喝尿、吃精液……张知非的鸡巴又大了一圈,把小慧当成梁格珍狠狠操了一次,操的小慧直说受不了。
众人淫乱了一回,快到傍晚才散了,张知非坐在沙发上抽着烟,想着梁格珍的事。
要不是郭伟赌咒发誓,说如果骗人鸡巴让人切了变太监,他现在还不敢相信梁格珍会干出那样的事情。
看来以后要单独找嫂子谈谈了……张知行和张恪在宾馆内枯坐着,守在电话机旁等消息。
要等到九六年,手机才开通城市间的漫游通话,此时在异地,大哥大没有用处。
张恪知道,九四年,徐学平是省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两千年任满退休,九九年丁向山案发之后,还是徐学平要求检察机关彻查清楚的,虽然不知道其中周富明出了多少力,但是徐学平应该是靠得住的。
电话迟迟不来,虽然房间也没有给人突然踢开,涌进一大批便衣来,但是在宾馆里干等着,却让人焦虑不安,不知道海州现在是什么情况。
张知行始终放心不下妻子,却也不敢主动给妻子单位打电话。
西城宾馆顶楼的套间内。
“说不说,啊?不说就插死你,啊?说话啊,叫啊……”此时梁格珍赤裸着身体躺在床上,大腿被一边一个抓着打开着,下体湿泞的穴口里插着一只手臂,一只男人的手臂,半截露在外面,半截插在小穴里,正在快速地抽插着,手臂上沾满了黏糊糊的淫水,泛着水光。
“噗嗞——噗嗞噗嗞——”
梁格珍脸上泪痕未干,表情痛苦,额头上布满汗水,张着嘴喊不出声音,只是大口喘着气。
“海涛,还真插进去了,厉害啊。”一个中等身高,留着一头短发,发丝略显蓬松的男人说着。
“那肯定的,我什么时候说过大话,你看刚才那么操她,还没干呢,逼里就流水了,屁眼一插就进去了,还爽的直哼哼,那不是白费力气吗,这样的骚逼就得让她吃点苦头。”这个叫海涛的人脸上布满了痘痘和疤痕,身材魁梧却给人一种不协调的感觉。
“噗嗞——噗嗞——”手臂继续在梁格珍张到极限的逼里抽插着。
“叫啊,怎么不叫了,嗯?刚才不是操得很爽吗?快点叫!不叫就插死你!”海涛大力抽插了几下,更多的淫水流了出来。
“啊——啊——哎啊——啊——”梁格珍张着嘴,满脸痛苦地叫着,叫声中带着颤音,像是被掐住了喉咙的小兽发出的。
“嘿嘿,爽不爽?”一个体型中等偏瘦,眼神中带着猥琐,总让人感到不安的男人揪着梁格珍的奶头问着。
“啊——啊——呜呜——爽——啊——呜呜——啊——”梁格珍疼得流出了眼泪。
“操你妈的,骚逼,张知行去哪了?快说!”海涛一只手插着逼,另一只手揪住了梁格珍的阴蒂扭着。
“啊!啊——饶了我吧,啊——我真的不知道……啊啊——呜呜——啊”梁格珍扭着身子哭着说。
“你妈的,还嘴硬,插死你!”海涛又更快地插了起来,幅度越来越大。“噗嗞——噗嗞——”声中,淫水被带的飞溅出来。
“啊——”梁格珍突然张大嘴巴大叫了一声。
她浑身颤抖起来,眼睛翻白,口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屁股向上拱着,从尿道里喷出了大股尿液,小穴紧缩,连正在抽插的手都被卡住了。
颤抖了好一会儿,梁格珍才瘫软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
“操你妈的,喷老子一身。”海涛抽出手臂甩了梁格珍一巴掌,手上的淫水沾满了梁格珍的脸。
梁格珍的小穴口大开着,像一个小黑洞,从里面流出了一股股淫水,夹杂着粘稠的精液。
“你妈的,骚逼,谁让你休息了。”
那个中等身高,留着一头短发的人拉起软倒在沙发上的梁格珍,然后抱着她托着屁股,挺立的粗大肉棒一下子插进了那个小黑洞,然后坐到沙发上。
接着一个体型中等偏瘦,眼神中带着猥琐的人握着勃起的阴茎,在梁格珍屁股后面用龟头蹭了蹭梁格珍的小穴,然后也插进了小穴里。
这样,梁格珍的小穴中就被插入了两根粗大的肉茎,两根肉棒慢慢插着,适应了一会儿就开始快速操干起来。
“啊——啊呀——啊啊——啊——”梁格珍被干的大叫起来,刚刚被蹂躏的肉穴又被操出了淫水。
“妈的,贱货,干烂你的骚逼。”
梁格珍被两人操着小穴,仰着头大声呻吟着,一对大奶子被前面的人揉着,吸吮着奶头。身后的人一边操着一边伸出两根手指插着她的屁眼。
“啊呀——啊——啊啊——”
“李队,你鸡巴大,你也插进来吧,操烂这个婊子。”身下留着短发的人说着。
“嘿嘿,张强你抱紧她,小伟你再站上去一点。”那个叫李队的人挺着又粗又长的阴茎来到三人旁边,握着大鸡巴用龟头慢慢挤入那已经插着两根肉棒的肉穴。
“啊——不要——啊——别……呜呜——啊——”梁格珍挣扎着,奈何被身下的张强紧紧抱着,无法挣脱。
李队的大龟头挤了进去,接着又慢慢往里插,最后整根阴茎都插了进去,梁格珍的肉穴中被三根大鸡巴挤满,穴口的唇肉变得薄薄的,紧紧箍着几根粗大的肉棒。
三人适应了一下节奏就操干了起来,淫水从几人交合处渗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梁格珍大声呻吟着,两行泪水流了出来,两只手紧紧抓着床单,双腿大大地打开着。
“骚逼,爽不爽?”
“呜呜——爽——啊啊——呜——啊——”
“妈的,插烂你的逼洞。”
“骚货,操死你,让你生个杂种给你老公。”
三人一边操着一边作践着梁格珍。
“噗嗞——噗嗞——”
“啊啊啊——”
操了许久,梁格珍又被几人操到了高潮,三人陆续在梁格珍肉穴中射精,穴口大张着,一股股精液从里面流出。
“妈的,躺好了,骚货。”
海涛不等梁格珍休息,将梁格珍摆成躺在沙发上的姿势,然后拿过一块毛巾盖住了梁格珍的脸,握着鸡巴对着手巾撒起了尿。
梁格珍想要伸手移开毛巾,双手被人紧紧抓住,她喝着尿,慢慢地感觉呼吸不上来,窒息的感觉折磨着她,她伸腿想要踢开撒尿的人,却怎么也踢不到。
吸不到空气,尿液却不断地灌进嘴里,一阵窒息传来,她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这时尿液停止了,梁格珍刚要喘口气,又一股尿液浇了上来,梁格珍被尿液呛得咳嗽着,憋气感越来越强,空气进不来,只有大口大口地喝着尿液。
梁格珍扭动着身体,渐渐体力不支,就在她快要晕死过去的时候,脸上的毛巾被拿走了,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泪水和尿液沾满了她的脸。
“妈的,贱货,叫你不说,张开嘴,吃屎。”
那个叫海涛的人蹲在梁格珍头上,屁眼对着梁格珍的脸,正准备拉屎。“铃铃铃”一阵电话铃声传来,李队拿起大哥大接听。
放下电话后,李队说道:“走了,别玩她了,今天就到这吧,下次落到咱们手里再收拾她。”
“哎?怎么了,李队,这就要拉出来了。”海涛说着,想要再用力拉屎。
“得了,就这样吧,别玩了,有人要放了她。”
“这娘们差不多了,再加点强度今晚就能开口。”海涛不甘心地说。
“行了,大人物说话咱们听着就是了,收拾收拾走吧。”李队又来到梁格珍身边,嘿嘿笑着说:“梁姐,得罪了啊,我们也是奉命办事,别记恨啊,今天下午我们可什么都没做啊,是吧,出去乱编瞎话丢的可是你的人啊?”
“骚逼,我们可没打你啊,出去不要乱说,听到了吗?”海涛装黑脸恶狠狠地说。“梁姐,你今天下午干什么了?”李队又笑眯眯地问。
“我……我……我下午在宾馆睡觉休息……”梁格珍眼圈红红地说。……
一直到晚上六点钟,梁格珍才打来电话,是周富明告诉她宾馆房间的电话。
中午时,梁格珍在信访局直接被叫到西城宾馆接受省检查组的调查,之后又被市局调查,家里已经给搜过了。
梁格珍没有回家,家里被搜查的事情,是她后来被通知的。
还是周富明打来电话询问,市局才没有强制要求她拘满二十四个小时,她现在住同事家。
张恪看着父亲放下电话,心想唐学谦家应该也已经被搜查过了,估计唐学谦夫妇现在正在西城宾馆解释三十七万家庭存款的事情吧。
不晓得唐婧怎么样了,脑海里浮起那张清丽的面容,张恪担心,心想让爸爸与小叔来省城就可以了,自己留在海州,至少可以照顾唐婧,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一直到七点钟,周富明才打来电话:“徐书记家最近出了些事情,我才联系上他,徐书记可能对海州的干部没什么好的印象,你直接去徐书记家把问题说清楚就可以了。”
张恪不晓得周富明话里还隐藏着什么意思,心想徐学平可能对海州的官员干部比较严厉,在他的印象里,徐学平好像很少到海州去,也没有放在心上。
张恪与父亲出了宾馆,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城南的新梅苑,时值酷夏,梅树都没有什么模样,枝丫在月影下婆娑生姿,却有几分韵味,新梅苑是省委省政府高级官员的住宅区,张恪与爸爸在门岗等了一会儿,里面出来一个秘书模样的青年,将他们接了进去。
那人短袖衬衫的袖管上别着白线花,张恪心里奇怪:“徐学平家什么人去世了?”见那人脸上摆着生人勿近的冷漠表情,觉得自己还是不多嘴的好。
夜色朦胧,看不出新梅苑有多深,经过了几幢别墅,都十分的幽静,铁艺栅栏里外都植满蔷薇科灌木,长得十分茂盛,挡住继续往里探视的目光。
随秘书模样的青年进了徐学平家,从摆满花草的庭院里穿过,直接到客厅等候。
徐学平的个子很高,六十岁左右,脸上分布了一些老人斑,厚嘴唇、颧骨很高,眼神深邃,神情很严肃,给别人很大的压力。
张恪注意到徐学平脚上的布鞋上缝着小块麻布,赶上他家死了人来烦他?“徐书记。”张知行欠起身体。
“周富明给我打来电话,说你们手里有关于唐学谦案子的材料。”徐学平的声音很沉,给人感觉很冷,又说:“省里从检察院、法院、公安厅等单位抽调精英组成检查组到海州去,就是为了把问题查清楚,你们有什么材料为什么不能直接交给检查组?”
“我们手里的材料,不仅是有关唐市长的,还涉及海州市委书记丁向山。”
“什么材料?”徐学平的脸色缓了缓,坐回沙发,又指着侧面的沙发请张知行父子坐。
张知行将张恪在红砖别墅前拍了照片以及曾建华的记事本递给徐学平。
徐学平翻了翻照片,又把曾建华的记事本翻了翻,没有细看,靠着沙发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新丰集团可能存在着一些问题,你们市里不是也有觉察吗,不是派了几次检查组吗?问题能不能查清楚,那是需要时间的,不要随随便便就怀疑市里一把手。这些照片能说明什么问题?就算有疑问可以向相关部门反映,不要随随便便就捅到上面来,什么工作都要有程序。”徐学平的语气让人禁不住心里一沉,他却转身对那个秘书模样的青年说:“小李,你打电话,看省检察院的同志有没有人夜里值班,将人跟材料交给检察院的同志去处理。”
“徐书记。”张知行见徐学平置之不理,心里又是惶恐又是焦急,说:“我跟唐市长在一起工作十多年,对他的为人是清楚的。”徐学平不耐烦听他将话说完,一挥手,做出一个有力果断的手势,将他的话打断,说道:“唐学谦有没有犯错误,不是你决定的,省检查组还在调查,还没有得出结论,有错误,国法难容,没有错误,会给他公正待遇的。新丰集团的问题,到底需不需要省里直接介入,需要时间来讨论,不是你说介入就介入的。还有,在唐学谦主持新丰集团改制之前,新丰集团还算平静,等他主持改制工作,新丰集团就接二连三地搞出事情来,相信你,还是相信群众的眼睛?”要说徐学平前面那段完全公式化的官僚语气,让人失望的话,后面的话表明他对唐学谦有着很坏的印象,则让人心沉到底。
徐学平说完这些话,就起身离开,那个秘书模样的人打过电话,坐回那里,监视不让张知行父子偷偷离开。
这些证据,要没有一个强有力的人物去推动整个案子的调查,而要依赖官僚化的工作程序,要等到驴年马月才能彻底查清楚?
既然徐学平说将他们的材料交给省检察院,那还不能脱身再去找别的省里领导,张恪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搞到现在进退两难。
“小李叔叔,徐书记家谁去世了?”张恪记得徐学平叫这青年小李,仗着嘴甜问他。
李义江只把张知行、张恪当成从下面到省里来反映问题的普通干部,之前又有海州市市长周富明打过招呼,倒也没有特别的敌视,见张恪问起自己,就回答他说:“徐书记的儿子前些天刚出车祸去世了,车祸就发生在你们海州市里,海州的官员是怎么管交通的!”
难怪徐学平脾气这么差,原来他儿子在海州出车祸死掉了,张恪此时倒觉得徐学平的臭脾气不难理解,要是给他足够的权力,他只怕会让海州市的政府官员都他妈地卷铺盖回家去。
父亲在市政府没有听到一点消息,要么是市里本就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事,要么就是父亲完全被市政府里的同事孤立了。
看到这种局面,张恪有些束手无策了,只有坐在那里等省检察院的人过来,希望走正常的调查程序也能很快地查清问题。
张恪陪父亲在沙发上枯坐,保姆端了三杯茶进来,刚将茶杯放下,就听见楼上有小孩子啼哭的声音,哭声一阵长、一阵短,接着像是有人从床上滚到地板。
徐学平健步如飞地从书房跳出来,看见保姆在往桌上放茶杯,严厉说:“不是跟你说过,不要让芷彤一个人在房间里?”
保姆一脸尴尬,让徐学平训得有些不知所措;徐学平冷哼了一声,甩手要上楼梯。
“客人来到家,不管是海州的,还是哪里的,倒茶总是应该的,我让小周给客人倒茶的。”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抱着一个小女孩从楼梯上下来,让小女孩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那女人对保姆说:“小周,你徐叔叔这几天脾气不好,你不要往心里去。”
小女孩的脸伏在那女人肩膀上抽泣,身子在微微地惊颤,徐学平没有反驳,伸手从那女人怀里接过了小女孩,刚才还冷冰冰的声音立即变得柔婉可亲:“芷彤,来,让爷爷抱着你。”
小女孩离开那女人怀抱时,脸侧向张恪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