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一向不关心节日,江不经整天醉在酒里,自然也不会上心。
故而当小孩问道:“为什么我们不过年呀?”
她们两一愣,才想起冬日除了大雪、穷、吃萝卜这三个词外,还有另一重含义。
江不经试探性地问了问:“徒弟,我们的积蓄还剩多少?”
“五两银子。”
江不经松口气,笑道:“够了够了,我们下山买点年货吧,这可是月儿来我们师门过的第一个年呢。”
清平点头,“好。”
大雪封山,但对她们习武之人而言下山并不困难。
江不经抱着顾西月,运起轻功与清平同行。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举目白茫茫的一片。顾西月双手搂着江不经的脖子,习武之人的身子很暖和,她的手又冻得厉害,不知不觉就伸进了江不经领子里。
江不经打了一个哆嗦,脚下一滑,差点没摔在冰上。
顾西月猛地反应过来,慌忙想将手缩回来,却被清平一把按住。
“就放那吧,”江不经叹了口气,下意识地将小孩搂得更紧。她虽然不冷,但还是忍不住叹道:“冤家啊冤家,你们两个真是我的小冤家啊。”
手上暖烘烘的,就像烤着火炉一样。
顾西月又偏头看着师姐纤细挺拔的身影,觉得心里也暖烘烘的。
就像以前偎在父亲怀里,听母亲讲故事一般,安心又惬意。
山下小镇里家家户户挂起了红灯笼,门口倒贴着红福字,
鞭炮声在小巷噼里啪啦响着,激得几条看门狗也跟着狂吠起来。
她们买了对联、红福、红纸,又给顾西月买了许多小孩吃的糖食零嘴,烟花炮仗,忙忙碌碌了半天后,走到仅还开着的一家饭馆吃饭。
饭馆中间坐着个说书的老头,正讲着江湖中的轶事。
他说:“魔宫为非作歹,无恶不作,幸亏河中宗氏出手,请了惊鸿剑江盈出山,联合武林正道,才将这魔窟给挑了去。”
有不更事的少年问:“江盈?江盈是谁?”
老者抿了口茶,一拍惊堂木。
“话说这惊鸿剑江盈,女生男相,生得不仅高大威猛、威武不凡,更是体毛旺盛,每日晨起,若不仔细刮掉颔上体毛,竟与男人无二!”
清平执着茶盏的手微微颤抖。她若无其事地瞥了面色尴尬的江不经一眼,又微微垂下眸。
顾西月竖起耳朵,倒是听得很仔细,还真情实意地发出感慨,“哇!居然还有这样的怪人!”
那老头说了半天,无非是一些话本上常见的套路,譬如什么英雄救美呀,单刀赴会呀,他舌灿莲花,将那江盈说成了一个上天入地,使得各种神通的女罗刹。
江不经一个劲地埋头喝酒。
“那河中大侠执意想留住江盈,最后竟想以武林盟主之位相让,未曾想江盈只是哈哈大笑,念诗大步而去……”
江不经摇晃着手中瓷杯,醉眼睨着晃动的水光,跟着轻声念道:“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手持绿玉杖,朝别黄鹤楼。”
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
第52章我的师姐啊
回到山上后,几人便开始兴致勃勃地贴起对联。
顾西月一手拿着一束灿灿燃起的烟花,一手拿着一块咬了大半的芝麻饼,口吃不清地指正,“师姐,向左一点,不、偏过去了,好了,正了。”
清平后退几步,门扉旁方方正正地贴着两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