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节(1 / 1)

欧阳先生若有所思:“哦,那我想问问,您这边能不能为客户订制那种供奉物,比如由我来提供原料?”我说没问题,问他是什么样的原料。因为供奉物对原料的要求很高,不是随便什么都能用来充当原料的。

“其实,就是我母亲的骨灰……”欧阳先生回答。

这答案把我吓了一跳:“你妈妈的骨灰?”欧阳先生说是的,她刚刚去世不到三个月。骨灰就摆在家里的另一间卧室中,老婆强烈反对,说家里总觉得阴气森森的,要他把骨灰盒弄出去,存到殡仪馆。

欧阳先生叹着气:“我小时候家里很穷,父母把我们两个孩子拉扯大真不容易,现在家里条件好了,可母亲又因为重病而去世。我到现在也不愿接受这个现实,每当看到她的骨灰盒在家里,心里就难受,时不时地要打开盒盖,看着那几片放在骨灰上的头盖骨碎片,觉得人世无常啊。几个月前还是大活人,现在却成了一堆灰烬。”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口,只得听欧阳先生给我讲他的经历。很多客户在和我沟通的时候,都喜欢先把他们的事详细和我说。一是为了让我多多了解,二也是找个宣泄口。所以我那时候经常能收到短信和qq信息,内容都几百甚至上千字,比中学生作文的字数还多。有发牢骚的,有走投无路倾诉的,也有气愤发泄的。

这位欧阳先生也不例外,他属于宣泄型的,对我讲了为什么要留着母亲的骨灰在家里。

他家里兄妹三个,那时家中穷得要命,全靠养几只鸡鸭和种菜赚些钱,供三个孩子上学。这三人带的饭基本就是一盒米饭上面有两根咸萝卜条,或者就是一大瓶辣椒酱,每天中午配米饭,能吃两个多月。虽然几十年前的湖南县城都不怎么富裕,但各家的生活条件还是有高有低。欧阳家算是最穷的那种,不免会遭到同学的笑话。

人都有自尊心,有时候欧阳先生在上学之前会发驴脾气,拒绝带饭,母亲不明白,就问原因,欧阳先生说凭什么同学能带煮菜而他只能吃辣酱和咸萝卜。欧阳的母亲无法解释,只好劝说等过节的时候就炒羊肉给你们吃。欧阳先生知道是母亲在敷衍,气得把饭盒扣在泥坑里。母亲也不说什么,默默地把米饭和咸萝卜捡起来。又进屋盛了新饭放进他的书包。

小孩发脾气总有消气的时候,看到母亲这样,欧阳先生也不好再耍驴,就上学去了。多年之后。上了大学的他才从父亲口中得知,每次当他这样耍驴时,母亲都是把自己那份饭菜给儿子补上,再把从泥坑中捞出来的脏米饭用水洗洗自己吃。

三个兄妹最后只有欧阳先生考上大学。另两兄妹也在县城各自参加工作,转眼都成了家,欧阳先生毕业后在长沙某私企工作,收入不错。也和老婆凑钱买了楼房,属他条件最好。于是就把父母接到家里共同生活。虽然老婆不太同意,但欧阳先生坚持,老婆一想,以后有了孩子,公婆也方便帮着照顾,也就不再反对。

没想到好日子不长,欧阳先生的母亲只在儿子家住了一年多,就因胃癌去世,死的时候才五十多岁。欧阳先生悲伤过度,哭昏好几次,火化后非要把母亲的骨灰盒摆在她生前住的卧室中。欧阳先生的老婆无法接受,说平时都不敢去那间卧室打扫卫生,毕竟不是自己的亲人,觉得很害怕。而欧阳先生的父亲其实也不太情愿,说晚上睡觉,旁边床头柜放着老伴的骨灰盒,感到很不舒服。

欧阳先生的老婆要丈夫把骨灰盒尽快处理掉,可欧阳先生死也不肯,说必须得每天都能让妈妈和儿子生活在一起。欧阳先生的父亲也表示不太习惯。欧阳先生生气地说:“这可是你的妻子,她的骨灰你有什么可怕的?”

而欧阳先生的老婆觉得丈夫不应该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父亲身上,毕竟活人和骨灰是两码事。两口子因为这事没少吵架,欧阳先生的父亲夹在中间也很尴尬,这让欧阳先生很郁闷,就在想有没有解决方法。

那天,欧阳先生的妹妹两口子来家里吃饭,欧阳老婆免不了抱怨几句。欧阳先生妹妹夫妻去卧室,看到那个骨灰盒就摆在床头柜上,欧阳先生妹妹倒没害怕,只是觉得不妥。可他妹夫就不同了,说看起来瘆得慌,换成是他,也会睡不着觉。

欧阳先生的妹夫想起了我。就私下对欧阳先生说他有个老同学曾经在长住泰国的某中国牌商手里请过招财古曼,那牌商姓田,卖的东西效果不错,还说泰国那边的供奉物都入灵的,原料也和死者有关,可以帮他联系联系。

就这样,欧阳先生得到了我的名片,才给我打来这个电话。

“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想用你母亲的骨灰做原料,制成供奉物,这样你老婆就不会太排斥了。”我问。

欧阳先生连忙说:“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不知道可不可行?”我说当然可行。只是这个供奉物的形式要好好考虑,既能让你老婆容易接受,又要让你们母子之间方便沟通和交流。

“沟通和交流?”欧阳先生没明白。

我说:“对啊,凡是用死者骨灰制成的供奉物。都算是入灵的,供奉者和死者一般都会有沟通,而且死者也能保佑供奉者。”

这话让欧阳先生觉得很惊讶:“你是说,我还能和、和我妈妈沟通?我的天哪!”我还以为他知道这种事。原来并不知情。在得知有可能会与死去的母亲用心灵沟通,他兴奋极了,连忙问我细节。

我就把佛牌古曼之类供奉物和客户之间都是怎么沟通的,和欧阳先生说了说。有托梦、有感应语言、有房间里发出异响和人影等形式,不一而足。欧阳先生不但没害怕,反而非常高兴:“太好了,田老板。这要是真能行,我、我这、这辈子都感谢你!”

看来欧阳先生和母亲之间的感情确实好,换成别人,不是个个都能这样想。我以前遇到过好多客户,就是亲人去世后阴灵不愿离去,继续显灵,让家人感到无比地害怕,最后找我来驱邪解决。对很多人来说,无论多么亲的亲人,死后那就是鬼,一提起来都害怕,何况撞见。

挂断电话,我在考虑这个生意要找谁来做。按理说登康法力最高,但他几乎从不加持佛牌供奉物,原因是嫌麻烦,那家伙觉得只有解落降的生意利润才够口味。现在跟我合作最紧密的阿赞师父有四位,登康、巴登、洪班和nangya,所以凡是有生意基本都优先考虑这四人,实在不行才托方刚和老谢另找师父解决。于是我给方刚打去电话,问他怎么搞定这个生意。

方刚想了想:“以骨灰为原料入牌没问题,也可以混在泥土中制成各种法相来供奉,只要客户同意,用泥塑成猫狗也可以,反正只是外表不同,而道理是相同的。或者混进仿真塑像中,这样可以更加逼真。”

“仿真塑像?”我问,“是不是那种什么神灵娃娃一类的东西?”这让我想起之前卖给杭州某位单身女士的仿真娃娃。方刚说没错,还可以按照客户提供的照片来制作,当然,最后像不像就无法保证了,毕竟不是杜莎夫人的蜡像。

第0668章 入灵蜡像

我回想着方刚的话,在脑子里联想这个场景:一个老太太的仿真人像站在屋里,而且还没那么逼真,看上去很诡异。欧阳先生每天都和这个假人像打招呼……那画面实在不敢想。

但出于对客户的负责,我还是把这些话都转述给欧阳先生。没想到他居然对这种仿真的人像很感兴趣,问我有没有照片资料。我从电脑里翻出那种仿真娃娃的照片给欧阳先生发过去,说只有这种小孩的,并没有成年人,因为还没有客户提出这种要求。

欧阳先生问:“我可以提供很多照片,你看看能不能制成蜡像,再把我母亲的骨灰混进去,制成供奉物给我?”

“这个……不敢保证做出来很逼真,到时候你再不满意,也不能退钱,毕竟人家是要费工费力的。我这边可是要先收订金。”我回答。欧阳先生连忙问要收多少钱,因为我之前从没接过这类生意,只好再去问方刚。

半日后,方刚回了电话,说他打听过寺庙和阿赞师父。他们制作的入灵仿真娃娃,搞了半天都是从中国广东几家大玩具公司进的货。好不容易查到在东莞有一家玩具厂,可以给客户订制各种外型的玩具人偶,大小均可,要是和成年人那么大的蜡像,就得差不多四万块钱。再找阿赞巴登入灵加持,还要再加两万五千泰铢。

我说:“蜡像要这么贵?”

方刚哼了声:“这只是普通工厂的价格,你知道蜡像馆里那些逼真的蜡像得多少钱造价吗?上百万人民币都不止!”我吐了吐舌头,心想要是这么说,四万真是白菜价了。

光蜡像就要四万块钱人民币。加持也得合到五千,我还得赚点,于是我报出六万元人民币的价格,另外又告诉欧阳先生,如果嫌贵。还可以制成普通的法相,比如就是泥坯的佛牌,或者不太复杂的塑像,半尺多高的那种,这样就便宜了,一万出头就能下来。

欧阳先生问我,那种仿真的蜡像能做到什么程度,我无法回答,说你别抱太大希望,真正的蜡像要上百万,四万块钱的效果不会太好。没想到欧阳先生说:“我有个同学,他姐姐是上海美院毕业的,专门学雕塑,到时候我可以让她帮着修改面部。”

“这么说,你是打算订制那种和成年人一样高的仿真人像?”我问,欧阳先生说没错。

我心想,那种人像别看要价好几万,到时候做出来也不见得好看,万一客户再反悔,反而麻烦。于是我告诉欧阳先生,可以把制作人像那家东莞玩具厂人电话发给你,你自己去联系,做好之后,把人像和骨灰一起托运到泰国,我这边找法师帮你入灵加持就行了。欧阳先生连声感谢,说有事随时和我沟通。

我告诉他,加持入灵的费用要一万五千块钱,欧阳先生说:“要这么贵吗?”

“这种加持,可比阿赞师父自己制作佛牌费力多了。”我回答。

欧阳先生没明白:“同样都是用骨灰等阴料制作加持佛牌。有什么区别?”我说,阿赞师父们自己制作的阴牌,原料也是自己挑选的,要符合要求。得看死者的死亡时间、死亡原因,还要感应死者的怨气。是否愿意被阿赞师父用巫咒禁锢。可你这个就不同了,不管死者的阴灵是否合适,阿赞师父都得去加持,难度系数增大了很多。

这么一解释,欧阳先生也觉得很有道理。我再告诉他,要先付款才能开始加持,如果加持未成,只退回一万元。欧阳先生又开始犹豫,说不能保证交易的安全。

我说:“这种生意只能这样做,泰国佛牌不像服装鞋帽,那么多人跑去泰国请佛牌,多少明星在东南亚请小鬼,都是先付钱法师才能给做。只看客户信不信,要是不信,免费的都不要,全在你自己。”

欧阳先生想了半天,说:“我信,因为我妹夫说你信誉好,不然我还真不敢做这种东西,好吧,我先去联系假人的事,咱们随时联系!”

在他准备打款的时候,我告诉他这种事不能轻易反悔,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鬼比神还难缠呢,到时候你要是觉得不想继续了,我可解决不了,除非出高价找阿赞师父,那就没必要了。欧阳先生说怎么可能反悔?以前家里穷,妈妈没享到福,现在条件好了她却不在,要是能把灵魂请回家,和她继续生活到永远,那才是最幸福的事。

既然他这么认为,我也就不再说什么。

几天后,我接到美瑛的短信,香港佛牌店那边要进一批正牌。因为量比较大,总共要七八十条,所以我就得同时让老谢和方刚尽快找货。几天后两人终于把货凑齐。我就让他们来罗勇,反正表哥不在家,顺便三个人聚聚,好好喝几杯。

老谢先到的,上楼来到卧室门口。金蛋正趴在门槛处睡觉,看到有陌生人走来,就把头抬起,深情地看着老谢,也不叫也不吼。老谢显然比较害怕。站着不敢动。我笑着说:“没事,它不咬人,你直接跨过来就行。”

“这个不、不好吧?那多不礼貌?田老弟,你快让它进屋去。”老谢紧张地说。

我坐在电脑前唤了金蛋几声,它看看我又转过头,继续盯着老谢。

老谢说:“那我就跨过去了,你别咬我啊!”老谢小心翼翼地走到金蛋面前,它根本没有动的意思,我说没事,快过去,老谢壮着胆子抬腿跨过金蛋的身体,那条腿刚要落地,没想到金蛋猛地站起身,它长得又高又大,老谢还比较矮,心又虚,他“哎哎哎”地叫着,整个人扑倒在地上。

我连忙笑着跑过去把他扶起来,问有没有摔坏。老谢掏出手绢擦着额头的汗,说:“这狗真是的。站起来也不通知一声!”金蛋又趴在门槛处,看着老谢,眼神好像在说你这人也真够笨,大白天都能跌跟头。

后来方刚也来了,老谢连忙走到门旁,笑着对方刚说快进来,分明是想看他的笑话。方刚也是头一次看到金蛋,他慢慢来到门槛处,金蛋死盯着方刚,方刚蹲下来,伸手轻轻给金蛋挠下巴。金蛋很享受地闭上眼睛,老谢疑惑地看着,方刚站起来,若无其事地跨过去,等金蛋站起来回头时。方刚已经躺在床上,把双腿搭在床尾。

“这是什么意思?”老谢问,“凭什么他可以过?”

方刚哼了声:“凭什么我不能过?”老谢不太高兴,说我家的狗太势利,看人下菜碟。

两人都从皮包中把佛牌拿出来,我清点数字之后开始打包。这时,我的手机响了,随手打开一看是欧阳先生发来的彩信,里面有两张照片。其中一张是某生活照,四个人在海边。似乎是两代人,分别是老夫妻和小夫妻,另一张是某种类似充气人偶的假人,表情五官很诡异,但仍然能明显看出。就是照着那张生活照中老妻做的。

为了看清楚,我把照片用数据线传到电脑中,放大了看。“我的妈呀,这……怎么越看越害怕?”我自言自语。

老谢和方刚已经看到屏幕中的照片,方刚问:“这就是那个想做自己老娘假人的客户?”我说没错,老谢问什么意思,我简单和他说了,老谢看着屏幕直嘬牙花:“这个假人,说不好哪里不对劲,反正就是不太像,而且这五官,怎么看怎么像那种纸扎的纸活呢?”

第0669章 骨灰盒

我也觉得这假人看起来太瘆得慌,细节倒是很逼真,好像是塑胶的,可怎么看怎么觉得心里发毛。这时,欧阳先生打来电话,问:“怎么样,田老板?”

“不怎么样。”我直言。

欧阳先生连忙追问,我说:“你这假人做得太恐怖了吧,就算自己不害怕,摆在家里也不怕把老婆孩子给吓着?”

“我已经让同学的姐姐帮我修过了。”欧阳先生回答。我心想这东西怎么修,又不是绘画,立体的也能改吗?欧阳先生说:“刚才给你发的是玩具厂做好的效果,我再给你发我同学姐姐修过的,马上就发!”

挂断电话没几分钟,手机又收到彩信。老谢和方刚都走过来看,手机屏幕显示出两张图片,还是刚才的假人像,分别是正面和侧面,脸部明显做过修改。可是看起来更不伦不类。方刚只看了一眼,就把头转过去:“快拿开,不然我要摔手机了!”

我连忙把手机移走,生怕他真摔。老谢苦笑着问:“这、这东西真要摆在家里,天天供着吗?”我说客户的要求就是我们的责任,这话是你说过的。

老谢说:“好吧,那你让客户尽快托运到泰国。”

“我的生意,你这老狐狸可别抢!”方刚瞪着他,老谢连连点头。我给欧阳先生发短信,让他办理托运到泰国。又发了地址,也就是曼谷港。同时方刚让我告诉他,别忘了在人偶的体内留个空间,以便将骨灰送入封存。

大概过了十来天,我接到电话。让我去曼谷港取东西。我先到芭堤雅和方刚共同前往曼谷,在港口的货运公司把东西提出来。拆开木架,把里面垫的防撞泡沫和垫纸取出,看到了那具假人,完好无损,没磕也没碰坏,身体做得很像,连衣服都是全新的,只是头部的五官表情,让我看了就觉得浑身不舒服。旁边有个包裹得很严实的长方形纸盒,用美工刀划开之后,是个黑色的骨灰盒,我连忙原样包好,再把两样东西分别拍了照片,用彩信发给欧阳先生。

他给我打来电话,我说:“东西都收到了,没问题。加持的费用尽快给我汇过来,我这边好动手开始。”欧阳先生说马上就汇。

没半个小时,手机有短信提示,我给银行客服打电话,果然到了一万五千元人民币的汇款。开始运货,可方刚那辆旧丰田皮卡后面的厢板空间有限,而木架太大,根本没法带走,只好在货运公司雇了货车。运到阿赞巴登的住所。

我和方刚还有司机把这具假人搬进阿赞巴登的房间,平放在地上。看着假人的那张脸,阿赞巴登皱了皱眉,看来也对这副表情很反感。方刚拍拍手上的灰尘,指着骨灰盒:“这就是客户母亲的骨灰。这假人是照着他母亲做的,想加持进去。”

阿赞巴登走到假人面前,蹲下来用手摸了摸,方刚也跟着触碰,只有我没敢。心里反感。方刚说:“好像是用蜡倒模制成的。”阿赞巴登点点头,按欧阳先生刚才在电话里说的,方刚撩起假人像的衣服下摆,果然,腹部位置有个圆形缝隙。用小刀撬开,里面是个不大的空间。

“要怎样才能把骨灰加持进去?”我问。

方刚说:“那就是阿赞巴登的事了,他会用自己的方法去弄,我们要做的就是等消息。”阿赞巴登也点点头,说加持完毕就给方刚打电话。

过了五六天,欧阳先生开始催促我结果,给方刚打电话,他说:“已经问了阿赞巴登,还缺两种原料,耐心等等。”

我好奇心又起来了:“是什么原料?”

“我也不知道,到时候去了阿赞巴登家,你可以直接问他。”方刚的语气爱理不理,那边传来好几个人杂乱的声音,但并没有音乐,估计又在赌钱。

又是七八天过去,欧阳先生给我打电话问怎么还没好,我能理解他的心情,毕竟是首次合作,可能在怀疑我的诚信吧。于是我给方刚打电话,说想去阿赞巴登家里看看。就算没加持完毕,我也能拍几张照片给客户发过去,免得那边总怀疑我没做事。

方刚说:“真他妈麻烦,好吧,先到芭堤雅来找我!”

在芭堤雅方刚的公寓楼下,我刚要上楼,就看到马玲从公寓门走出来,换了一身亚麻的浅色衬衫,下面是天蓝色紧身牛仔裤和白色高跟凉鞋,仍然戴着眼镜,蓬松的过耳短发挑染成浅黄色。其实马玲是我最喜欢的类型,但她是方刚情人,我也只有看着的份。

马玲看到我,就问方刚在哪里,我说他可能在赌场。你有没有给他打电话。马玲摇摇头:“家里没人,电话也不接。”

我笑着说:“没事,他知道我要来找,一会儿就能回来。”果然没到二十分钟,就看到方刚远远从街角走来。正在点烟。看到我俩在这边站着,方刚的动作凝固了两秒钟,我挥手致意,方刚慢慢走到我们面前,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我俩。问:“你们怎么凑到一起去的?”

“为什么不能?你要是再不出现,田七就带我去酒吧喝酒了。”马玲不高兴地说。我连忙解释说没这回事,虽然我知道方刚并不想跟马玲结婚,但这家伙做人很有原则,要是怀疑我打兄弟女人的主意,还不得和我拼命。

没想到方刚反而笑了:“这种鬼话骗不了我,他要是真有这种想法,你又怎么能说出来!”我和马玲互相看看,都很无语。

在方刚的公寓里坐了一会儿,我问他什么时候去曼谷找阿赞巴登。方刚看着马玲,她有些委屈:“那我在家里等你们回来行吗?”我连忙说行,方刚这屋子太乱,你要是能顺便收拾一下就更好。马玲高兴地说没问题,你们明天回来也行。

方刚满脸不高兴:“我可没把你当成免费佣人!”我连忙把他拽出房间,说赶紧办正事去,这个家就交给马玲吧。

从芭堤雅开车往曼谷的路上,方刚黑着脸:“你小子就喜欢多管闲事,收拾屋子我自己就会,用得着别人?”

我哈哈大笑:“你要是会收拾屋子,母猪都会开飞机。”方刚猛踩油门。把我吓得一愣,问你要干什么,方刚嘿嘿笑着说我要把这车开上天,你看像不像飞机。我连忙说不用了,我只是说说而已,方刚这才减速。

到了曼谷,在阿赞巴登住所的里面房间,我们看到那具假人像被平放在地上,肚腹露着,旁边有一个灰突突的泥塑物体,像是人的头部,但塑得很简单。

阿赞巴登说:“我能感应到死者有些怨气,但并不强烈,这种情况不好加持,因为很多没有怨气的阴灵有可能要投胎。我用巫咒加持。与其沟通,好不容易让死者的阴灵同意被禁锢,但它要与亲人永远住在一起,不然就会发怒。”

“那才好呢,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啊!”我连忙说。方刚说那现在还差什么,阿赞巴登指着这个泥塑,说里面还有古曼派粉、裹尸布、棺材钉等物,用来加强禁锢效果,已经加持了整整十天,顺利的话明天就能完成。

于是我和方刚在阿赞巴登的住所住下。当晚,还能听到阿赞巴登在那个房间里的加持念诵声,我心想,这一万五千元人民币收得真不多,分给阿赞巴登的大概能有六七千块钱。他不但要收集那么多原料,还得加持十天,光法力就得耗费多少。相比之下,我和方刚这钱就赚得轻松多了,他顶多费点儿汽油,而我连汽油钱都不用出,算最幸福了。

第0670章 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