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节(1 / 1)

当晚我给欧阳先生发短信,告诉他已经加持十天,明天就能成功。他很感激,说真是托了我的福,要是能成功,肯定邀请我去岳阳好好游玩。

次日早晨,阿赞巴登告诉我们,已经加持完毕,并塞进了假人像的腹中封好。最好尽快运给客户,让他用心咒做入门。不然拖久了,死者的怨气可能会越来越大。这种本来没有多大怨气的阴灵,强用黑法禁锢,反而不好搞。

我当然也想尽快,就先把五万五千泰铢交给方刚,让他和阿赞巴登去分。事毕后打电话叫来一辆货车,将那具假人像重新装进木架,运到曼谷港,发给欧阳先生在湖南岳阳的地址。

等欧阳先生收到货的时候,已经是十多天之后,光从深圳运到岳阳就用了近十天。欧阳先生特意给我拍了照片,那具假人像站在客厅沙发旁边与窗台之前的位置。我给他打电话问:“放在这里,别人没有意见?”

欧阳先生说:“开始我想放在爸爸的卧室床头,可我爸死活不同意,说看着吓人。我又放在客厅的电视墙旁边,这样只要坐在沙发上,就能看到。可我老婆也不干,没办法,只好放在沙发旁边,她勉强同意。说装看不到就算了。”

不过,我怎么看那张照片怎么觉得别扭,一个面部表情诡异的老太太蜡像站在客厅,谁能不害怕?同时也很难理解欧阳先生的这份感情,我觉得人人都爱母亲。但这样多少有些不合适,甚至扭曲,也没太考虑家人的感受。

但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欧阳先生倒是很享受这种感觉,说只要看到妈妈的蜡像在客厅,就感觉她还活着似的。用心咒做入门是在午夜,欧阳先生老老实实背诵,然后趁大家都睡觉之后,关闭客厅的灯,跪在那具蜡像前,念了三遍心咒。

第二天,欧阳先生给我早早打来电话,那时才六点多钟,我还没睡醒,迷迷糊糊地听他说:“田老板,我、我昨晚梦到和妈妈坐在沙发里,她拉着我的手,哭着不说话。我说你是不是很想我,舍不得走?她一直点头。我就说你不用走,就在家里和我们一起生活,她连连点头。你说这是不是在通灵?”

我说:“这就说明阿赞师父的制作加持起效了,你妈妈的阴灵就被禁锢在那具蜡像中,你平时要多拜,还可以在周围放置她生前最喜欢的东西,这样阴灵就能与你加深沟通。也许还能保佑你。”

欧阳先生兴奋地说:“保佑不保佑倒没什么,要是能和我妈妈沟通,那就再好不过!对了,这个沟通方式只能在梦里吗?”

“一般都是,”我回答。“或者也可能有异响、人影和幻觉之类的现象,要是有的话,你们得学会习惯,不然可能要害怕。”欧阳先生说没关系,都是自己家人。老伴和儿媳妇,不会害怕的。我说这可不一定,以你的描述,你老爹就比较排斥这个事,你老婆就更不用说了。这方面可要仔细考虑。

从那以后的日子,我经常能收到欧阳先生发给我的短信,基本都是感谢我的话,说他做梦会和母亲说话,但母亲从不回答,只能摇头或点头,有时还会哭泣。欧阳先生的老婆也会梦到,她就没那么高兴了,总向丈夫抱怨,为什么非要把婆婆的骨灰制成这么个吓人的蜡像摆在家里,还害得她经常做梦。

来客人的时候,看到客厅里的蜡像,他们反应各异,但多数都是反感,有一对单位的同事夫妻。妻子胆子比较小,看到蜡像就很害怕。吃饭时欧阳先生给大家介绍,那蜡像里面有他死去母亲的骨灰,还在泰国让巫师加持过,能和死者沟通。同事妻子当时就吓哭了,离席而去,说什么也不再来。

看到这些短信,我基本都不回复,这是客户自己的要求,而且从文字的语气中猜测,欧阳先生似乎也并没后悔,好像还比较反感那些人对母亲蜡像的排斥。我心想,这就是亲妈和外人的区别吧,甚至在想,如果自己的至亲也有这种情况,我会不会有欧阳先生同样的怪异想法呢?

原以为这事渐渐就过去了,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欧阳先生的家庭成员对他和那具蜡像的意见越来越大。有一天,欧阳先生给我打电话,是来诉苦的。那时我正在附近遛狗,路遇一位美女牵着的什么贵宾公狗,那狗比金蛋小将近一半,居然也凑上来要骑,美女还在旁边笑,气得我不行。边把金蛋牵走,边接电话。

在电话中,欧阳先生唉声叹气地说:“田老板,我现在很苦恼。”我问怎么了,他说老婆和爸爸都对他意见很大,说他精神有毛病,还劝他去医院看看。

我问:“还是那具蜡像的事吧,其实我觉得看习惯也就好了,除非家里有异响和人影,那就比较让人难以习惯。”

欧阳先生说:“这些倒是没发生过。”我心里觉得奇怪。按理说有个阴灵在家中,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灵异现象出现,可他家中居然没有。就问那还有什么问题呢,欧阳先生说他现在能和母亲心灵沟通,他有时说话,居然能通过心灵感应听到母亲的回答,可别人都听不到。

“那在别人看来,你不就变成自言自语了。”我问。欧阳先生回答可不是吗,可我是真能听到母亲的话,就非常迫切地想和她聊天,难道这也有错?

我心想,你肯定是没错,但在外人眼中你就是个精神病,再这么下去可不好。想起以前河北沧州的那位请了山精的领导,人家就是把山精存放在石家庄的另一处房子里。于是我劝他,最好能把你母亲的蜡像换个地方,如果你没有另外的房产,就找个地方租个单间存放,想妈的时候就去看看,或者住一晚,这不就顺利解决了吗。

欧阳先生想了想:“嗯,这似乎也是个办法,我试试吧。”

五六天之后,欧阳先生给我发短信说此路不通,他在家附近租了个单间存放母亲的蜡像。可当晚就梦到母亲极其生气,说法师明明告诉她可以永远和儿子住在一起,现在却让她孤零零地在外面单独居住,这和分开有什么区别!

“这种梦连续做了好几天,每次都惊醒。浑身冷汗,没办法我只好再把她移回来。”欧阳先生无奈地说。

我劝道:“那你平时就少开口和母亲说话吧,其实有可能是你自己的幻听,因为你太想妈妈了,不见得就能真正和母亲的阴灵对话。”

欧阳先生很不高兴。说那么真切的声音,怎么可能是幻觉。这让我想起以前接过的一位侯小姐,她请古曼童上瘾,最后家里供了十几尊,成天和她的那些“儿子”们聊天。当然,也是用心灵沟通,在别人看来已经成了魔怔,现在这位欧阳先生也有些类似。

今后欧阳先生再给我发短信,我就不怎么回复了,懒得理。后来我回沈阳参加一个同学的婚礼,在酒席上正喝着,居然接到欧阳先生老婆打给我的电话。

她问:“您是田七老板吧,我是欧阳xx的妻子。”

欧阳xx的老婆找我?我心想她来找我干什么,难道欧阳先生又做了什么令人无法接受的事?没想到听了欧阳妻的讲述,我连喝酒的兴致都没了,身上还有些发冷。

第0671章 假老太太在动

按欧阳妻的说法,那天下午家里没人,只有她自己在家中打扫卫生,正在用吸尘器吸客厅地毯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屋子里似乎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可又说不出来。

她边吸边四处寻找,就看到那具一直站在沙发旁边的蜡像。看了一眼没再意,几秒钟后她觉得不对劲,再仔细看时,身体瞬间凝固住。那具蜡像的头部原本是面向前方,可现在居然是转向左侧,说来也巧,那正是欧阳妻打扫卫生所处的位置。欧阳妻吓得头皮发麻,她以为看错了。围着蜡像转了好几圈,确认这蜡像的脑袋确实移位了。

欧阳妻没敢碰,马上拍照用彩信发给还在单位上班的老公,欧阳先生立刻请假回家。看到蜡像后也惊呆了。这蜡像是热融之后倒模制成,外表是硬的,又不是玩具手办,关节当然不能转动。可这脑袋是怎么扭向左的呢?欧阳先生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发现脖子处完全没有扭动和开裂的痕迹,好像这具蜡像从最开始就是这样。

这事让欧阳妻很生气,也更加害怕,她让老公尽快处理掉蜡像,不然她就要搬回娘家去住。欧阳先生很头疼,好不容易找借口称给东莞的厂家打过电话,那边说蜡像放在屋里,温度高的话,有些薄弱的地方就会慢慢移位,这是正常现象,欧阳妻也不愿意搬出去,只好选择相信。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彻底让欧阳妻搬出他家。

那天是欧阳夫妻俩的结婚纪念日,下午五点多钟,欧阳妻独自在家做饭,弄了一大桌子菜,只等丈夫下班,和去公园下棋的公公回家就开饭。

欧阳妻站在客厅的窗前朝下张望,看到从公园方向回家的公公正慢慢走着,心想丈夫也该快到家了。这时,她下意识想起那具婆婆的蜡像,就多看了一眼,蜡像的位置应该在沙发和窗台之前,可欧阳妻却没看到。那个位置竟是空着的。欧阳妻以为自己花了眼,就揉揉眼睛再看,仍然是空着,蜡像不见了。

她的第一反应是蜡像被风吹倒。可地面根本没有,欧阳妻在客厅里来回找,也没发现在哪。她很害怕,心跳得怦怦的。慢慢走到客厅和餐厅之间的屏风旁边,探头朝餐厅里看。赫然发现那具婆婆的蜡像就坐在餐桌前的椅中,背对着她。

欧阳妻顿时吓傻,感觉这具婆婆的蜡像似乎随时都会回头。她发呆几秒钟后才爆发出尖叫,手忙脚乱地打开房门冲出去。这时刚好有个邻居老太太买菜回家上楼,被欧阳妻撞见,那老太太笑着打招呼,欧阳妻看到她,眼睛有些发花,竟误认为是自家婆婆又从外面杀回来,当时就大叫着昏倒在地。那老太太比欧阳妻还害怕,吓得差点坐下,上前哆哆嗦嗦地按欧阳妻的人中,好在欧阳先生的父亲到了家,连忙把她抱进屋。

等欧阳妻醒来时。公公和丈夫都在旁边看着,她惊恐地指着餐桌,说那里坐着婆婆的鬼,欧阳先生苦笑着说:“我妈妈的蜡像不就在沙发旁边吗?”欧阳妻转头再看,果然,那具蜡像还静静地站在原位,压根就没动。

就算是幻觉,但欧阳妻再也不愿住在家里。当晚就给娘家打电话,让哥哥开车把她接走。欧阳先生怎么也劝不住,大舅哥也忍不住训了欧阳先生,说你成天摆着个装有自己亲妈骨灰的假人在家里,谁不害怕。你要是不处理掉,就别想我妹妹再搬回来。

“居然有这种事……”我问。

欧阳妻说:“田老板,我朝老公要了你的电话,知道那具蜡像是你帮着在泰国给弄的,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做这种生意?帮人把鬼摆放在家中,除了吓人还能有什么用处?我老公现在变得都不太正常了,以前总坐在那里自言自语。硬说是在和他妈妈对话,以前挺正常的人,现在变成这样!”

听了她的话之后,我说:“欧阳夫人。你不能这么说,我做的是正经生意,也从没强迫过客户任何事。欧阳先生只是委托我把他母亲的骨灰加持成供奉物,至于那具蜡像,是他自己的主意,和我无关。当初我也提出这东西看起来挺吓人的,你要考虑家人的感受,但他说没问题。我又能怎么办?”

“那你也不能把死人骨灰做成什么东西,让人成天在那里供奉吧?这不是变态吗?”欧阳妻很生气。

我说:“怎么能说是变态呢?您没听说过很多寺庙都有供奉肉身佛,何况是亲人了。”

欧阳妻说:“肉身佛那是圣人,放在寺庙里,这就是个普通老百姓,还摆在客厅天天看着,能不害怕吗?自从那天发生蜡像事件之后,我根本不敢回家。晚上都做噩梦。”

“这个我也帮不了你,”我回答,“主要还是在于你老公欧阳先生,他思母心切。就算我不帮他忙,也会有别人做。在东南亚的中国人很多,那些牌商不见得有我这么讲诚信,很可能你花了钱还没效果。”

欧阳妻连忙问:“就没别的办法吗。我老公现在都快变成精神病啦!”我问除了自言自语还有什么行为,她说,每天都要坐在蜡像对面跟它聊天,半夜有时也得爬起来。在客厅呆坐半天,问他就说是想多陪妈妈一会儿。我都是在忍,后来我看到蜡像闹鬼那次就搬出去了,这段时间他怎么样,我不知道,问也问不出来。

“你看到蜡像闹鬼是幻觉吧?”我问。

欧阳妻说:“肯定不是,又不是演电影,哪有那么多幻觉?我看得非常清楚。那蜡像就坐在餐厅的椅子上!我差点没吓死,只要那个蜡像还在,我就不可能回去。”

我说:“欧阳先生对他母亲的感情实在太深,谁也劝不住,你们总这样分居也不是办法。”欧阳妻生气地说,逼急了我就把那个蜡像扔掉,或者一把火烧光,看他还和谁说话。我连忙说:“不行!就算你丢弃或者烧掉,但死者的阴灵还在,而且还会发怒,会一直缠着你老公或者毁坏蜡像的人。”

听我这么讲,把欧阳妻吓得声音发颤:“那、那到底怎么办?”我说如果不想继续供奉,就得在泰国重新找法师加持才可以。

欧阳妻说:“你这不是又想骗钱吗?”

“当初我就和你老公说过,请神容易送神难,鬼更是这样,”我回答,“让他好好考虑,如果有一天不想继续供奉,自己是无法处理的,必须再找泰国的法师出面。”

欧阳妻问当初花了多少钱做这个事。我说我这边将骨灰制成供奉物加持,费用是一万五人民币,蜡像是欧阳先生自己做的,多少钱我不知道。但要是不想继续供奉,施法费用也得在两到三万元人民币左右吧。

“那么贵……一会儿他要来娘家找我,我跟他好好谈谈。”欧阳妻的声音很沮丧。

在沈阳呆了七八天,再次接到欧阳妻的电话是晚上,她说:“田老板,我老公已经快要精神错乱,这可怎么办?”

我问什么意思,欧阳妻说:“我是前天回去的,他在我家一个劲求我。今天他在公司开会,老总都在场。轮到我老公念稿子时,他突然冒出一句‘妈,你别捣乱,我这开会呢’。所有人都看他,我老公继续念,后来又说什么‘等我回去给你买身新的’、‘让我念完行吗’的话。”

第0672章 后悔了

“当众出现幻听的症状?”我问。

欧阳妻说:“是的,今天下午三点多他就回家了,我问为什么这么早,他也不回答。我看他不对劲,就给他同事打电话,都是那位同事告诉我的。”

我想了想,说:“你和他谈过了没有,他什么态度?”

“我老公也觉得很生气。因为今天的会议很重要,是关系到升迁的,可惜给搞砸了。”欧阳妻回答。我说那欧阳先生应该有所动摇了吧,她说:“那还不至于,我老公说会和他妈妈好好谈谈,让她以后别再跟着自己到处跑。可这、这也不是办法啊,看到他这样,我真担心有一天他会被那个看不见的婆婆鬼魂给害死!怎么办?”

这事我真帮不上忙,只能劝她让欧阳先生去和他母亲的阴灵好好沟通,让它今后别再跟着儿子出去,呆在家里就行。欧阳妻都快哭了,说家里有这么个吓人的蜡像,里面还有老太太的灵魂,让她很崩溃。

挂断电话,我是打心眼里往外同情欧阳妻,可欧阳先生对母亲的死很不能接受,现在又能重新和死者沟通,说什么也是不肯放手的,所以我也没辙。

没想到,又过了几天。欧阳先生自己给我打来电话,问我有没有办法把他母亲的阴灵给送走。我问:“什么情况?”

欧阳先生叹着气:“唉,还不是因为我爸爸!”

原来,欧阳先生的父亲在小区里认识一个老太太,老伴早亡,现在帮女儿和女婿带孩子。欧阳父在小区的凉亭中经常闲坐和大家聊天,看到那老太太的孙子就很羡慕,因为欧阳先生夫妻还没孩子,老头也很想抱孙子,有时候就喜欢逗那小孩,也和老太太比较熟。老太太的女婿觉得欧阳父不错,就想给丈母娘介绍,那老太太对欧阳父其实也有些意思,老太太女婿就私下安排两人单独出去约会两次。

老年人见面不像年轻人那么浪漫,其实就是在附近的公园河边走了走,顺便聊几句天而已。那老太太可能觉得欧阳父这个人不错,第二次见面时,还给了他一个小玉坠,说是自己年轻时婆婆给的,不怎么值钱。是个心意。

这事欧阳先生两口子都不知道,就在老头第二次约会的当天晚上,欧阳父突然在卧室里大喊大叫,把欧阳夫妻给吵醒。推门开灯,看到老头只穿着背心短裤,蹲在床头柜旁边,吓得浑身发抖。像见了鬼似的,床上有个拴了红绳的小玉坠。

欧阳先生过去问,老爹说刚才看到床尾站着他死去的老伴,也不说话。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正说着,看到床上的玉坠,老爹立刻惊恐地说:“它、它怎么在这里啊?”欧阳先生问这是什么,老爹说是今天约会时老太太送他的。

在欧阳先生的追问下,两人才知道和邻居老太太约会的事。欧阳妻倒没什么感觉,可欧阳先生非常生气,他觉得母亲才去世不到半年,老爹居然就开始玩夕阳红、找起了新老伴,这让他不能忍受。

不光欧阳先生很生气,连他父亲也觉得没法接受。老人家也有自己的道理,人死不能复生,欧阳父今年还不到六十。总不能让他后半辈子都单着,只是他找得早了点儿,老伴去世才几个月。但按欧阳先生的想法,希望他老爹能从一而终,永远都不找,更何况找这么快,所以就起了矛盾。

“现在我爸也吵着要搬走,刚把老婆劝回来。这个家真乱!快,快把我妈给送走吧,求求你了!”欧阳先生很气愤。

我心想开始他思母心切,非要把妈妈的阴灵请回来。现在又烦上了,就说:“这就是请鬼到家的副作用。”欧阳先生连忙问我怎么能解决,我想了想,告诉他只有一个办法。鬼的怒气是很难平息的,而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也不可能完全按鬼的意愿来。比如你老爹才五十几,早晚得再找,而你妈妈的阴灵永远在这里,它永远不会同意。另外,时间越长,你母亲阴灵在屋里的行为就会越明显。你老婆现在已经快要崩溃,你们还得生孩子,小孩最容易撞邪,到时候出个什么意外。你后悔就晚了。

话筒那边的欧阳先生一直在沉默,估计也有些犹豫,这是他从开始到现在的首次犹豫,之前凡是关于他母亲阴灵的事,都是无条件忽略,现在不得不考虑。

欧阳先生问:“有什么办法?”

“只有让泰国法师来处理,你带着母亲的蜡像去曼谷,让当初给你加持骨灰和蜡像的那位阿赞师父来施法。你现在的生活和工作已经被你母亲的阴灵严重干扰。鬼做事是无节制的,也没有道理,它会永远缠着你,永无宁日。”欧阳先生只是嗯,再告诉他施法的费用大概三万左右,不包括你自己的路费和托运费用。

听了我的话,欧阳先生长吁短叹,说他会尽快考虑。

原以为这桩生意的后续还能顺利地多赚一笔。可没想到欧阳先生居然还在硬撑着。欧阳妻给我发过两次短信,说公公很不满意,总想搬出去,丈夫又不肯,公公怕老伴的鬼魂再出现,也只好和邻居老太太断了来往,在小区里碰面都不敢打招呼。邻居们以此都知道了欧阳家里有个死人蜡像,开始疏远他们。而欧阳先生不光在家和公司,就连独自走在大街上也会自言自语、有说有笑。有次在超市,还被保安当成精神病送进办公室关进来,再给医院打电话。

而压垮欧阳先生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还是那具蜡像。

那天,欧阳妻给我来电话,让我尽快联系泰国的法师,说她马上带老公和蜡像飞去曼谷,让我帮她施法。我心里高兴。但还是随口问了句怎么这么急。欧阳妻说:“能不急吗?我老公现在已经疯了,那蜡像原本是站着的,他居然说怕妈妈累着,用手把蜡像的大腿和小小腿关节都掰断。让蜡像坐在沙发上,他成天在旁边陪着。”

“成天陪着一具蜡像……这可不正常。”我说。

欧阳妻说:“还有呢,我老公说母亲告诉他,她儿媳和丈夫都不喜欢自己,她很伤心。我老公就抱着蜡像大哭,说自己不孝,让母亲受委屈了。我和公公怎么拉都拉不开,他还骂我们!”

我一听就说这可不正常,得赶紧处理。欧阳妻说怎么找借口啊,现在我老公就在家里守着蜡像,谁劝也不行。我说:“你就告诉他,田老板说这个蜡像要经常加持,不然法力就会减少,到时候你母亲的阴灵越来越弱,你也就感应不到她了。”

这招还是管用的,欧阳先生最怕和母亲分开,当下答应来泰国加持。先通过货运站配货,将蜡像托运到广州,再发往曼谷港,等货到之后,我才通知他和妻子飞来泰国和我会面。在曼谷机场,我和方刚把两人接到,欧阳先生又瘦又高,脸色发青,嘴唇还不停地颤抖。他妻子长得白白嫩嫩很漂亮,是典型的湘妹子。寒喧过后,方刚让两人快点上车,还要去货运港取蜡像。

欧阳先生颤颤巍巍地问:“田、田老板,我觉得您应该先给我讲讲,为什么我母亲的蜡像要经常加持才行?当初你可没和我说过。”他说话的时候神态也很异常,好像这口气随时都会断似的。之前他还生气,想把母亲的阴灵赶紧送走,现在又变了,明显已经被阴气侵扰得很严重。

第0673章 请鬼,送鬼

“你们先去那边取钱,然后上了车再谈。”方刚很不耐烦,“取完蜡像还要去找阿赞师父,我的时间很紧,晚上还有很多事要做!”

在车上,我告诉欧阳先生,咱们经常遇到这种情况,也总要去阿赞师父家施法。所以也都不当回事。欧阳妻附和着:“是啊是啊,人家田老板和方老板在泰国专门就是接这种生意的,你就不要大惊小怪。既然已经来到曼谷,就听人家安排。”欧阳先生还要问什么,被妻子用眼神示意止住。

先去货运公司将木架中的蜡像取出来,因为没打算再把这东西运回国内,所以方刚连木架都不要了,只把蜡像垫在防撞泡沫和纸板中,侧身放进皮卡的后厢板。蜡像的腿部关节已经断裂,整个人就像蜷缩着似的。欧阳先生问:“为什么不带着木架运走?回国的时候不是还得用吗?”

方刚把手一挥:“还得雇货车,又麻烦又费钱,走吧!”欧阳先生满脸疑惑,他妻子心知肚明,也跟着催促,说方老板肯定有主意,你就别操心了。

到了阿赞巴登的住所。看到那具关节散乱的蜡像,阿赞巴登说:“阴灵比上次的怨气重得多,它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