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在建外soho这边租了办公室,很宽敞,一百多平呢,还从宜昌带了好几个漂亮女孩子当员工,有两个是之前杂志社的同事。你要不要过来参观参观?”老彭笑着问。
因为以前我听他自己说喜欢交友和请客,花钱大手大脚,就想要是去的话,他会怎么招待我。就试探地说去北京来回机票太贵,住酒店也得花钱。以后再说。老彭生气地说:“田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让你来看我的公司,当然是我出钱招待,怎么能让你自己掏路费?你把身份证号码给我,我马上让助理帮你订机票!”
第0664章 疯狂小费
这话给我吃了定心丸,北京我每年都要中转好几次,当然没什么兴趣,我只是好奇,像老彭这种有今天没明天的穷人,到底是不是真的一步登天,变成了公司老板。
把身份证号码和姓名用短信发给老彭,我边跟父母说了这个事,是当成笑话讲的。可我爸爸却有担忧:“田七啊,那家伙是不是入了传销窝?这么豪爽恐怕有鬼。你可不能去!”这倒真提醒了我,但转念又想,就算他是搞传销的,最多也就是报个火车票,还没听说用飞机票拉人头的,这成本也太高了吧。
我这人天性好奇,当然,要不是有这个特点,也不会入佛牌这行。于是我最后还是选择了去北京,老彭不是说他在建外soho租的办公室吗。到时候要是改口,就说明心里有鬼。因为我很清楚建外soho是北京最贵的办公楼之一,普通公司根本租不起。我有两个客户就在那里上班,说经常能遇到在楼群中拍都市剧的剧组,还亲眼看到过姚晨和王志文等明星在楼下的临街餐厅吃工作餐,王菲和李亚鹏夫妻也在这里开过露天慈善晚会,可见其时尚程度。
这天中午,从桃仙飞到首都机场,乘出租车来到国贸附近的建外soho区域,这里分为东西两个区。老彭发给我的那个地址在西区。这片楼都是白色的板式楼,乘电梯上楼按门铃,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给我开的门,这女孩长发披肩,那长相、脸蛋和身材真是没得说,虽然过了近十年,我仍然记得很清楚,漂亮得无法形容。
这是公寓式的办公室,还有开放式厨房和炉灶,老彭坐在宽大的老板台后面,穿着一身笔挺的银色西装,黑色尖头皮鞋,亮得能当镜子照。他中等个头,也有些瘦,戴着变色的近视镜,整个人看起来倒是很干练,老板台上放着一部崭新的最新款手机。办公室里坐着四个女孩,除了刚才给我开门的那位之外,长相都平平。
老彭得意地给我介绍,说这办公室每年光租金就要近二十万,员工的房租也由公司承担。聊了一阵已经是下午,老彭带着我出去吃饭,给我敬酒,说要不是我卖给他那块人胎路过,怎么能如此转运呢,我连连客气,说这也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要不是你能忽悠,也拉不来投资。
席间我才知道,老彭公司的那位漂亮女孩就是他之前在武汉杂志社的同事。特意挖到北京来的。我心想,他多半也打着准备潜规则的鬼主意吧,这么漂亮的女孩,真让人心动。
我羡慕地问:“怎么拉到这六十万投资的?”
“很简单,机会来了。连门板都挡不住。”老彭非常得意,说那位浙江的老板完全不懂图书行业,在他的极力忽悠之下,就投了钱,老彭承诺一年后能赚近百万。当然,到时候不能的话,对方也不能要他的命。主要是投资拉来了。
老彭忽然把脸一变,严肃地对我说:“田老板,你不知道,在我的银行卡收到投资的那天起,我就告诉自己,今后再也不会过以前那种苦日子啦!”这话我也赞同,有了投资,在北京开了公司。谁还愿意过紧巴生活?
这个老彭不但能忽悠,还爱吹牛,他对我说,年轻时在宜昌是有名的地头蛇,进拘留所是家常便饭。有一次他进去了。为了方便挂衣服,就在墙上钉了个钉子。出去后不到12小时,就又因为打架进了拘留所,还是相同的房间。他发现那颗钉子没了,就大骂谁他妈的动了我的钉子。
说这个事的时候。老彭脸上无不自豪,我也跟着说你真厉害,心想吹牛也不先打打腹稿,为防止被拘留的人伤人或自残,进去之前都要搜身。连皮带和金属裤钩都得拿下来,你这钉子是怎么带进去的?
饭后天已经黑透,老彭又带着我去ktv唱歌。那时候还没有“天上人间事件”的影响,北京的各大ktv基本都有坐台小姐,老彭大手笔地叫了六名小姐,我很奇怪,俩人用这么多女孩作陪?
不多时,老彭打电话叫来一个人,此人个头挺高,但有些谢顶。进了包房就和老彭热烈地握手打招呼,问了才知道居然就是老彭之前在武汉合租的那位老秦。原来这六名小姐是这样分配的,每人两个。其实我不喜欢在风月场合找女人,都是用钱换来的,没有任何感觉。当面叫你老公,出了这个屋,正眼都不看你一眼,有什么用?可我不喜欢,不代表别的男人不喜欢,有人专门爱好此道。老彭就是例子。
在唱歌的时候,他搂着两个女孩,唱得很起劲,还在其中一名身材丰满的女孩身上来回乱摸,甚至去解她的衣服扣子。那女孩黑着脸。怎么也不让,老彭借着酒劲就打了她一个嘴巴。小姐非常愤怒,双方动起手来,那小姐的工服也坏了,她把老彭的脸挠破,哭着跑出包房,老彭仍然不依不饶,追出去还打,几名服务生都拦不住。那位老秦见势不妙,对我说了句“还有事先走了”的话,就闪人了,我心想这都是什么朋友啊,见麻烦就躲。
没办法,我只好过去劝,老彭借酒撒泼。用手肘击在我小腹上,疼得我直不起腰。心想这算什么事啊?我和他非亲非故,管他干什么!正准备也想离开的时候,老彭终于不再闹了,ktv经理也过来劝解,老彭说:“老子有钱,你再给我叫四个过来,要漂亮的!”
经理连忙又找了四个小姐,一般都是结账后给钱,可为了炫耀或是发泄,小姐们刚坐下,老彭就打开钱包,给她们每人两百元小费先花着。小姐们非常高兴,都觉得遇到了大款。可老彭发现钱不够,只有六百。他扭头向我借二百,我很不满意,心想大老远来北京,净看你丢人现眼了,还得借给你钱,我这得多冤。
估计老彭也看出我不情愿,就对小姐们说:“还差一个人的小费,谁跟我去取款机取钱啊?”
这些小姐们当然都不想出去折腾,就全摇头,老彭生气地说:“好。谁跟我去,我给她一千!”
重赏之下必有勇妇,小姐们立刻争着要跟他出去取钱。最后有一名小姐成功地抢到名额,在男服务生的陪伴下,准备走出ktv乘出租车找atm机器。我烦得不行。就劝他别找了,赶紧把这六百块钱让她们分掉,我们也回家吧。可老彭瞪着眼睛,怎么也劝不住。我说自己还有事,就不陪你了,但这家伙死拉着我不放,说到时候给我安排住五星级酒店。
老彭从atm取款机取出厚厚两撂钱,我好心地对他说:“你不是真想给那小姐一千块吧?给个三四百意思意思就得了。”
那名小姐很不高兴:“人家老板都说了要给一千,不然大半夜的我出来干什么,你跟着捣什么乱?”我心想真是狗拿耗子,也就不再出声。后来又回到ktv中,那小姐得了一千块小费,另三位羡慕不已,都说要她下班后请吃小龙虾。老彭又来了劲:“哪里有小龙虾?”
几名小姐连忙说附近有一家,只在半夜十二点之后营业,味道特别好,老彭马上表示他请客。小姐们早就无心唱歌,就让他尽快出发,在附近的这家小龙虾店坐下,看了菜单才知道,这里的小龙虾每份要三百多块,只有不到二十只。四个女人很能吃,先要了两盆,上来后风卷残云就没了,又叫了四盆。
第0665章 乐生悲
老彭再豪爽,也有些觉得肉疼,可那四名小姐明显看出这就是个好面子的冤大头,一口一个老板叫着,他也不好说什么。而我已经困得睁不开眼,后来桌上有什么菜都不知道了,只想着尽快睡觉。
结账的时候花了两千多块,不知道是不是被宰了,老彭问店老板能不能赠送饮料,店老板说没问题。老彭说:“来罐王老吉。”
“老板,你为什么非要喝王老吉呀?”那名得了一千块大奖的小姐没话找话。
老彭不高兴地回答:“我上火了!”
晚上,老彭乘出租车带我回到他在南城的某居民小区,门口停着很多黑车,不少司机在扎堆聊天。看到老彭的时候,这些黑车司机都热情地打招呼,称老彭为“老大”,而老彭也潇洒地挥挥手,还真有几分老大派头。
他的家是个两居室,空着一间卧室。就让给我住了。那块人胎路过就放在我这间卧室的书桌上,前面还供着零食和饮料,那两瓶酸奶已经散发出臭味,我告诉老彭:“这些供奉品你得勤换新的,不然会惹阴灵生气。”
“哦,一忙起来就忘了。”老彭立刻把供奉品扔进垃圾桶,出门去小卖店买回新的,重新供在桌上。
这时老彭手机响起,掏出来才发现,那部崭新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屏幕已经碎裂,可能是在ktv坐坏的。我说明天去售后服务换个屏,老彭把手一挥:“买个新的,谁有时间去换它!”
开始我以为他是顺口说大话,第二天上午吃过饭,他果然跑到营业厅,又买了一部相同型号的手机,四千多块。我心想,这老彭是真能花钱,反正投资人的钱不是自己的,但照他这么得瑟,多少钱也不够。
昨晚被老彭肘击的小腹还有些隐隐作痛,我对这个人也没什么好感,就提出沈阳还有事,今天必须得回去。老彭也没多挽留,在黑车上,我告诫老彭有钱了当然是好事,但也不要太张扬,容易招祸。现在这社会太乱,很多人看到钱就眼红,尽量别露富。
老彭只嘿嘿地笑,也没跟我多说什么。这时他接了个电话,听语气好像是他儿子打来的,听得老彭说“你来北京干什么?放着书不念!”、“寒假还有好几个月呢,狗屁寒假”、“好吧,最多三天。”、“一个礼拜,别说了。”、“行了行了,最多半个月,到时候就给我滚回宜昌上学去。”
电话挂断,我问是不是你儿子想来北京找你玩,他笑着说:“是啊。这小子听说我有钱了,非要来北京潇洒。我说公司有好几个美女,他还让我给他介绍。你说他才多大?十五岁,人家姑娘二十几了,怎么能看上你?”
那黑车司机笑着说:“老大。你在北京吃香喝辣、花天酒地,把我们给羡慕的呀,也该让你儿子跟来享享福了,到时候喝酒唱歌还叫不叫我们啊?”老彭说当然会叫。
我问司机:“你们还跟老彭出去唱过歌?”
黑车司机笑着说:“当然,老大经常请我们这些人在前面拐角那家ktv唱歌。还给我们找小姐呢,每人俩,哈哈!”
老彭得意地说:“那算什么,钱么,纸么,就是用来花的。”我心想这才叫把钱往水里扔,也是头回听说有请一大堆黑车司机出去吃饭唱歌、还出钱给他们找坐台小姐的人,这不叫有钱,这叫有病。
回到沈阳之后,我在想老彭这个事。虽然那块是阴牌,还是有阴料的,但毕竟是由古巴坡能加持,那可是正统佛法的师父,只要供奉没出问题。老彭应该不会有事。躺在床上,肋下被老彭肘击的地方还有些疼,不由得在心里骂他。这人是典型的藏不住福气的人,没钱时都得瑟,有了钱更不知道自己的斤两。看来我得多提醒他,供奉物要想着换换。
以后的一段时间,我每隔几天就在qq上告诉他换供奉品,老彭说他已经形成习惯,两天换一次。对这种糊涂蛋。能做到按时做某件事,那还真不容易,我也渐渐把心放回肚子里去了。
万没想到,后来还是出了意外,与人胎路过的供奉无关。是老彭儿子的事。
那天,我正在原佛牌店里跟租房的商贩谈涨房租,忽然接到老彭电话,他语气很悲伤:“田老板,这佛牌是不是有他妈的副作用?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奇怪地回答:“这佛牌是古巴僧加持的。只要供奉不出错,就没副作用,怎么了?”
老彭又悲又怒地说:“自从你走之后,我每两天换一次供奉品。那东西不可能没副作用,要不然我儿子怎么会被人绑架?”这让我很惊讶,连忙追问细节。才知道老彭的儿子自从到了北京,就不愿意走了,看到老爹出手大方,北京又是享乐之地,他成天连吃带玩,醉生梦死,老彭怎么劝和骂也不回湖北学校不到半个月就花了老彭两万多块钱。几天前,他和儿子忽然失联,但儿子经常玩到手机没电,就没当回事。可三天还没出现,手机也一直关机。
这让老彭开始慌乱,四处打电话也找不到,刚要报警,收到一条短信,称他儿子在对方手里,要他拿五十万人民币来赎,不许报警,五天后把钱包好放在北京西郊xxx废弃砖厂的某地,不然就只能收到儿子的零件。
“那你得赶快报警!”我连忙说。
老彭带着哭腔:“不行,那我儿子就会被撕票啊!”我很奇怪,他又不是大款和巨商,为什么有人绑架他,就问你在北京这段时间有没有结仇。老彭说:“我刚来北京不到两个半月,哪来的仇家?”
我告诉他:“你那块人胎路过不是邪牌。入的也是正法,而且你供奉也没出错,肯定没有副作用。你儿子被绑架和佛牌无关,我劝你还是马上报警吧,就别拖了。”没想到老彭死活不同意。说对方一再警告,敢报警就撕票,然后分成几块寄给他。
“你给对方回过短信,或打过电话没?”我问。
老彭说:“打电话是空号,回短信他们能看到。我说我就是个普通的北漂,刚来北京没多久,又不是大款,哪里去找五十万。对方回复说,你花钱如流水谁不知道?别装穷了,给你五天去凑钱!”
我心想老彭有钱的事看来已经名声在外,这种事我帮不上任何忙,但他又不愿意报警。按老彭的话说,他就这一个儿子,虽然不怎么着调,但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是老彭家的男丁,将来还要继承彭家的家业(虽然老彭没什么家业)。
我问:“那你去哪弄这五十万,浙江老板投资的那笔钱还剩多少?”
老彭叹了口气:“还有三十来万吧,我刚给他打过电话,让他尽快追加投资五十万,说公司想签一位著名的大作家,但价码很高。老板还在犹豫,说这几天给我回复。”
“看来也只能指望你的浙江老板了。”我回答。最后我又告诉他,可以让警方从他小区门口那些黑车司机中好好查查。在北京拉黑活的人,大多不是北京当地的。以河北人和天津人居多,老彭来北京开公司的事,知道的人没几个,生意伙伴去绑架他儿子的机率很低,而那些黑车司机基本都知道他有钱。这些人素质良莠不齐,很容易盯上他。老彭说不敢报警,自己也问过他们,那些人都很气愤,说怎么能这样。
我心想,你直接问能问出个屁来,就算是他们干的能说吗。
第0666章 断手
到了第四天,我始终惦记着这事,就发短信问老彭,他回复说浙江老板的追加投资已经到位,明天晚上就给对方送到指定地点去。毕竟我也是知情者,为了不给自己惹上麻烦,我发短信再次劝诫他打电话报警,也算是留个证据,免得到时候说不清楚。劝老彭通知警方悄悄带人跟踪,不光你儿子能回来。钱也有可能不用打水漂。
老彭只回了三个字:“再说吧。”
两天后的早上,我爬起床就给老彭发短信,问结果怎么样,但他没回复。我也没敢打电话,因为不知道结果如何,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在这气头上我跟着掺和,非挨骂不可。到了下午,老彭给我打来电话,语调很沮丧:“我儿子还没有消息。那边的电话也不回短信,电话还是空号。”
我把心吊起来,问对方之前是怎么说的。老彭说对方答应在收到钱之后的两天内放人,让他等通知。我只能安慰,说这帮人都是图钱,不会害命的,你放心吧。
之后的几天,我经常给他发短信询问,过了三天,老彭给我打电话,称他儿子刚被对方放出来。
我问:“你儿子没受什么伤吧?”
“手掌都给砍掉了,你说算不算有事?现在还躺在医院里,说是失血过多,差点儿就死了!”老彭生气地说。我很惊愕,问为什么收了钱还要砍手,老彭说我怎么知道,好像是我儿子不太听话,有个绑匪生气,就用刀砍的。他一直被蒙着脸,什么也没看到,刚报了警。我心想现在才想起来报警,早干嘛来着。
随后老彭又开始质问我,说是不是那块人胎路过搞的鬼。我才想起这个事,就问供奉品最近有没有换。
老彭说:“一直在忙活儿子的事,哪有心情搞那些破东西!”我说人胎路过也算阴牌,必须得重视,就算出了别的意外,你也得把它供奉好,不然阴灵发怒可就更糟了。
“这个人胎路过我不要了,明天就退给你!”老彭说。我告诉他,很多客户都会将供奉品结缘或者退回,这都行,但退回的话只能是送走,不可能店家出钱回收。
没想到老彭发怒地道:“什么破东西?要不是它,我儿子能被绑架吗,能丢一只手吗?”我失笑,说你自己四处炫富露白怎么不说,有钱人我见得多了,身家几千万上亿的都是我朋友,也没像你这么四处撒钱。
“难道有钱不花?”老彭生气地说。“你认识的那种人就是守财奴,只赚不钱,再有钱算个屁!”
我说:“可不能这么讲,人家有钱也消费,买栋别墅就几千万。吃喝穿用也全是高档品,但有句话叫‘可以奢侈,但不能消费’,你的钱都花在哪里了?找小姐大把给小费,请黑车司机吃饭。手机能修也买新的。那些钱不是你自己赚来,所以花起来也没感觉是吧?”
老彭不出声了,只在话筒里听到他的呼呼喘气声。我又说:“人胎路过让你转运发了财,但你太暴露,所以儿子才会被人盯上,这都是你自己种下的恶果。”
老彭哼了声:“发财是我自己争取来的,买了这东西之前,我就已经和浙江老板的老婆有接触,后来投资的事也是水到渠成,和人胎路过有什么关系!”
“这是啥道理呢。发财和人胎路过没关系,但你儿子被绑架是它的原因,也就是说,这块人胎路过没起正面效果,却都是反作用。它还真冤!”我笑着回答。老彭无语以对,其实他只是愤怒之下的强辞夺理,老彭被浙江老板投资这个事,碰巧是在他请了人胎路过之后发生的,谁能不觉得与泰国阴物没关系。老彭本身就不是理性的人,自然也深信不疑。
不管怎么说,老彭的儿子虽然丢了一只手,但至少没死,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至于今后老彭怎么对投资人解释那五十万都花哪去了,就是他自己的事。可这块人胎路过是古巴坡能制作加持的,还在法会上再次加持,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那天,我给老谢打电话。让他帮我去当地的最大寺庙请几块正牌,闲聊中,我就向他提起老彭手中那块人胎路过的事。老谢说:“唉呀,虽然这块人胎路过不是邪牌,但你那位客户也是早晚会出事。就算请一条崇迪回家,也照样。他也太张扬了,没钱的时候紧紧巴巴,发了财就大手大脚,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四处露富,到处炫耀,所以他儿子被盯上,就跟佛牌没半毛钱关系,纯粹是自己搞出来的后果。”
这话让我心里多少有些安慰,我感叹道:“像老彭这种客户真不能帮他,请了阴牌发财之后早晚出事,请正牌效果慢,他还会不满意!”
老谢说:“田老弟呀,可不能这么想,客户的要求就是我们的责任。对吧?你不帮他请佛牌供奉物,能保证他不找别人请?全中国可不止你一个牌商,遇到别人,看到这种客户急切想发财,肯定直接推荐小鬼给他养,利润高嘛!就算他老老实实供奉,都不可能有什么好结果,所以啊,你还算是厚道的。”
我算是厚道的牌商吗?连自己都不知道。
在沈阳这么久,还是比较怀念泰国,于是我给表哥打电话,准备过两天动身去罗勇看望他。表哥很高兴,让我尽快赶来,正好他想去泗水谈生意,我可以给他看家。我心想大老远从沈阳跑去泰国给人当看更的。我也是不容易。
回到罗勇,表哥嫂夫妻就去了印尼,我已经对印尼这个地方产生心情阴影,先是汪夫人和姜先生,后来又是曹老板。现在搞得连香港都不敢去,只能在中泰两处跑。
表哥不在家时,整栋楼里就只有那只半岁大的金毛犬陪着我。这狗是母的,名叫金蛋,特别聪明,但脾气也很古怪,每天睡觉必须要在我卧室的门槛上,出来进去都得从它身上跨过去。有时候半夜出去上厕所,黑了咕咚的不小心就会绊在金蛋身上。它很生气地站起来,拦在我面前,躲都躲不开。但金蛋也不叫,就这么瞪着你,好像在用眼神问:“你没长眼睛吗?这么大个活狗看不到!”令人哭笑不得。
下午的时候,我正在电脑前整理论坛的私信和回复,右手操作鼠标。左手轻轻摸着金蛋的脖子,这是它最喜欢的,闭着眼睛享受。手机响起,一个陌生号码。对方问:“喂,是田七老板吧,您这是泰国长途?”
我回答:“没错,我在泰国的罗勇府,您是?”这人说他复姓欧阳,是湖南岳阳人,他妹夫的老同学曾经在我这里请过古曼童。说效果不错,能招财的,就要了我的名片。
他问:“我看到你的名片上印着代请泰国佛牌古曼童,和各种供奉物和驱邪施法和解困,不知道除了这些之外。是否还有别的业务?”我心想这些业务已经包涵几乎所有跟东南亚佛教法术有关的范围,还要什么业务。
在我的客户中,复姓的还真不多,欧阳先生又问:“我在您的网上店铺里找了几圈,看到有那些资料介绍,说古曼童里面有婴胎的骨灰,这样就能入灵,也就是把死者的灵魂注入到古曼童中,是吗?”
“没错,人骨中基本都有死者的阴灵附着,所以一般泰国的供奉物多用骨骼或骨灰为原料制作和加持。”我回答。
第0667章 母亲的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