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涧觉得他说得好笑,科科科科笑了起来。
景一渭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嘴里吐出了俩字:“傻逼。”
楼涧难得没有过去跟他拌嘴,考试的预备铃马上响了。
29号考完后,依旧要上晚自习。
出乎楼涧意料,当晚,教导主任就已经迫不及待,开了广播。
“最近我们学校真是多事之秋啊,刚刚才得到消息,咱们学校的几个男生,竟然在学校的那个十字路口处闯红灯!据老师说,还是屡教不改!同学们呐,都这么大的人,怎么还会做出这样不负责任的事?你们都快要成年了啊,能不能要惹点事?咱们校长本来正值中年,现在活生生给你们逼得白了少年头啊!看得心疼啊!”
楼涧在底下差点没笑死,景一渭皮笑肉不笑地重复一遍:“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楼涧听到周围一片憋笑声,偏偏只有台上那个大男人一脸严肃,看着大家笑,似乎还不能理解。
旁边有同学在议论车祸的事,楼涧终于知道了那个男生的名字,原来是叫楚成轩。
班里议论纷纷了起来,班主任难得没有发表长篇大论,安安静静地坐在讲台上听校长讲话。
班里沸腾了起来,也没有管。
楼涧看了一眼前边的陆双行,见他一直低着头,也看不清表情。
杜以珊出事之后,他旁边的位置就空了,也没有人愿意搬过来跟他一起坐,至今都是一个人坐。
景一渭用手肘碰了碰楼涧,问:“你早上问我闯红灯,不会就是这个事吧?”
楼涧点了点头:“昨天在家里看新闻的时候看到的。”
胡竣然的声音从后边传了过来:“你真可怕,月考的时候还有电视看,我是凡是跟电有关的东西都不能碰。”
景一渭凑过来,轻声问:“那个老师是赵易?”
楼涧又是点了点头,想说什么,忽的又看了一眼台上的班主任,朝他说:“看手机。”
景一渭听他这么一说,从书包里掏出了手机。不一会儿,一条微信传了过来。
—我开学那天还看见了赵老师提醒出城选不要闯红灯。记者采访赵老师的时候,他说他儿子病了,所以开得快了。我看了那个监控。
景一渭指尖在屏幕上跳动:出城选是什么东西?
楼涧朝他翻了一个白眼,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写下了“楚成轩”三个字。
景一渭回:那男的是碰瓷去的?
—监控里面先是他们闯红灯,所以老师是没有责任的,但是要赔钱。我就见过那个男的一面,是他撞了我,还没有道歉。
楼涧似乎特别介意他没有给他道歉这件事,所以顺了景一渭的称呼。
景一渭收回了手机,楼涧反射性地看了一眼讲台。见班主任坐在远处,松了口气。
班主任等了一会儿,估计是在斟酌措辞,这才开口了:“那个班的班主任是个挺年轻的姑娘呢,碰上这种事,真的是……诶……”
下边一个学生问了:“老师,那个男的闯红灯,是不是跟老师是没关系的呀?”
班主任摇了摇头,说:“在国外确实是老师不用负任何责任的,但是我们国家不行,毕竟是撞死了人啊。”
楼涧啧啧叹:“果然是去碰瓷的。”
“你们呐,真的是要爱惜生命啊,现在想想,能活到我这个岁数真的是不容易啊。”
一米八的男人又开始伤春悲秋,“你们虽然是来学知识的,但是我们也是要关心你们的心理健康的,我们班上没有很悲观的人吧?”
话音一落,班里竟然没有一个人应他。
一米八的大男人似乎是被伤了自尊,再次问:“咱们班有没有心理辅导委员啊?”
楼涧说:“老师,闯红灯不是心理问题吧?”
班主任心知自己偏了题,咳了两声,力挽狂澜:“心理问题是一个很大的概念,大家千万不要有极端的想法,有什么事,可以说出来大家一起为你分担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呢?没有什么是比好好地活着更重要的吧。是吧。”
胡竣然在后边说了一句:“没收什么是比吃更重要的。”
黄明靖难得地回了他一句:“吃多了体重会有些控制不住。”
就像你这样的,岂止是控制,那是野马脱了僵。
楼涧看了一眼同桌,见景一渭低着头在发消息,问:“你跟谁聊天呢?”
景一渭头都没抬:“妈。”
“说什么呢?”楼涧凑过去看,见他在问他妈:夜宵吃什么。
楼涧顺带抱怨了一下:“我妈晚上都不让我吃的,她说会长胖。”
景一渭非常敷衍地嗯了一声:“是会长胖。”
胡竣然从后边伸出一只手,拍了拍楼涧的肩,问:“楼楼,国庆我去你家玩啊!”
楼涧想了一想他妈对胡竣然的评价,笑开了:“好呀。”
景一渭看了他一眼,问:“国庆几天假?”
胡竣然回:“应该是五天吧,不能再少了!”
楼涧听了这话,心里隐隐在发怵。
但是他又不清楚令他发怵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盯着胡竣然看了一会儿。
胡竣然被他看得发毛,连忙转移话题,问:“你爸该会回来了吧?”
“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