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里出现了那个老师的身影,记者问:“当时从转角过来,是没看到那些男生吗?”
只那人一出现,楼涧瞪大了眼睛,这个人,不就是那个教体育的赵易吗?
“当时我是接到我老婆的电话,她说我儿子在家里上吐下泻,可把我给急死了,我就开车快了点,谁知道那孩子在那个地方突然过来…”
说到这里,赵易叹了口气,眼角都红了,“那孩子,以前还是我班上的同学,我以前都不知道告诉过他几回了,千万不要闯红灯,可他就是不听啊!谁知道竟然是我…”
听他这么一说,楼涧立马想起了,第一天开学的时候,在一楼的走廊上碰见那个男生和赵易的对话。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那个男生撞到了他却没有道歉。而赵易确实是提醒了他,不要闯红灯。
这么看来,那男生是屡教不改,这才最后大祸临头了。
接下来,记者采访了几个当时跟那个男生一起闯红灯的男生:“你们是经常闯红灯吗?”
男生有些欲言又止:“有的时候会……”
记者:“你们都是高中生了,也闯红灯吗?”
“那个时候没什么车过来,我们就过去了。”
“那同学这样了,以后还会闯红灯吗?”
“不会了不会了。再也不敢了。”
楼涧以为接下来就要采访那个男生的家里人,谁知道,接下来,女主持人告诫大家过马路一定不能闯红灯,加上那块地方人非常多,交警可能一时顾不过来,闯了红灯,可能就像那个男生一样,命就没了。
他二叔问:“你认不认识那个男的?”
楼涧答:“见过几次。”
他二叔忽然起了身,伸了伸懒腰,颇有深意地说:“你们学校找死的人真多啊。你看,要不是那几个男生离得远,这一撞,全都没命了。”
电视里已经播报到下一个新闻了,楼涧却还在盯着屏幕。
他二叔说了一声:“楼,你妈妈今天好像是去做头发了,我给你做饭?”
楼涧倏地起身,面无表情说:“还是我来吧,我怕你毒死我。”
二叔巴不得,一阵风卷回了房间,进去之前还伸出一个头跟他说:“我要赶稿子,做好了叫我就成啊。”
“知道了。”
第二天,继续考试。
楼涧趁着一科考完了,跑去体育老师的办公室看了一眼,果真没有看到赵易。
想必这个时候赵易应该是在处理车祸的事了。即使不是他的责任,依旧是要赔偿的。不能让人家家里白白没了一个儿子不是。
而目前高二高三都在月考,车祸的事是昨天发生的,那么应该是在明天,校长肯定又要借着广播挂羊头卖狗肉,告诫大家过马路一定不能闯红灯了。
楼涧进了办公室,找到了墙上贴的还没有撕掉的课程表,看到赵易带的班是六班。
楼涧愣了一下,脑子里面闪过了一个念头。那个跳楼的叶纪清就是六班的。
楼涧立马跑回了教室,一把拍上正在看书的陆双行肩上。
陆双行被他吓了一跳,转过头来,问:“怎么了?”
楼涧问:“你以前是几班的啊?”
陆双行答:“六班的啊。”
“六班?”楼涧又问,“那你以前的体育老师是不是赵易啊?”
陆双行点了点头:“是他。”
楼涧再次问:“这么说来,你跟杜以珊,叶纪清,以前都是六班的对吧?还有林沛白?”
陆双行只会点头:“是啊。”
景一渭凑过来问:“你问这个干嘛?”
楼涧斜斜睨了他一眼:“跟你有什么关系?”
陆双行见这两人是又要吵起来的架势,连忙转过头去,继续复习。
景一渭完全无视他的话,问他:“赵易是不是体育课特别闪的那个老师?”
楼涧斟酌了一下措辞,斟酌了半天,最后决定不说了。
景一渭等了他半天,什么也没等到,恼:“你要说什么呢!”
楼涧无辜地看着他:“没想说什么呀。赵易就是六班的体育老师嘛。”
说完,没等景一渭回答,他又扒拉了一下陆双行,问:“诶,赵老师人是不是挺好的呀?”
陆双行点了点头,说:“对我们是挺好的。”
楼涧把手从他肩上拿开,转着笔想着昨天的新闻,又想起了他二叔的话,心里不禁起了波澜。
他看了一眼百无聊赖的景一渭,问:“你会不会闯红灯啊?”
景一渭看都没看他,回:“我还想再活五百年。”
楼涧又问:“那,闯红灯的人是出于什么心态才会闯红灯呢?”
景一渭抬起尊贵的眸子看了他一眼,出言不逊:“厌烦了尘世的纷扰,看破了红尘的纷俗。”
楼涧翻了个白眼,继续不依不饶地问:“那你说,每次都闯红灯的人是出于什么心态呢?”
景一渭架着腿冷笑:“碰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