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嫂二人皆以为是山璞出了意外,孰料三日后,荆州传来消息——已克荆州,与郁大将军会师,颜肃之却受伤颇重。
颜神佑:……
作者有话要说:作为一个小变态,肿么可能只是管管后勤?!刺激的来啦!
我是不会烂尾哒!
☆、213·很肥的一章
消息来的时候,颜神佑本人并不在州府。因勘刻石经须得用到石材,单是做颜神佑指定的那一部,并不需要太多。然而日后要是全部定典,要的就很多了。取石料的方法,眼下无过是凿山。
颜神佑早就想弄出点火药来了,先前时间仓促,最大的成绩不过是弄出些烟花爆竹,还有一些用作信号之物而己。如今有这么个机会,且有战争的需要,颜神佑便将更多的精力放到这个项目上来。
心中也不是没有犹豫“提前将火药应用于战争”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好处,自然是先到先得,先用的人占便宜。坏处也是显而易见的——战争的残酷性增加了。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后面的事情,就不由她做主了。
在缺人手的时候,火药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现在做出来的火药,虽比几年前有了大幅的改进,效果也好很多,但是与颜神佑记里的炸药还相差甚远。饶是如此,也是十分惊世骇俗的发明了。山中实验场地里整日闷响,附近不用驱赶,都没有人赶再住,皆以为是有神明发怒。
颜神佑还是觉得它威力不够大,并且还有点不太稳定,不过用来吓人,也绝对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许多人都没想到过将它应用到战争上面去。
颜神佑原本是想再犹豫几天的,至少,跟楚氏、颜肃之等人商量商量的。
现在不用商量了,听了这消息之后,颜神佑果断决定,有多少上多少,不把对手烧成焦炭不肯休!
古尚书与杜黎二人正陪着她视察工程进度,听颜神佑说:“还用老法子采石罢,这批火药我有用处!”
古尚书一怔:“这有甚用处来?”
颜神佑冷笑道:“用处大着呢!”MD!敢动她爹,都去玩儿蛋去吧!当即下令,“看守的人手多一倍,一定要保密!叫过熟手来,我有事吩咐!”
古尚书见她动怒,竟觉生出不敢违逆之感,忙答应了。
熟手是个四十余岁的长者,这么个年纪,在普通人里,已算是老人了,须发斑白,面上也布满了皱纹,一双手粗糙黝黑,关节处都有点变形了。见了颜神佑,颤悠悠拱了拱手,颜神佑道:“不须多礼,我有件事,正在老翁去做。”此人年纪被颜神佑高估了,她平常见的,都是些细皮嫩肉的人,比劳苦大众显年轻。照她看来,此人当在五十岁开外了,叫声老翁也没什么。
匠人忙说不敢,请问有何吩咐。
颜神佑道:“给我造些地雷来!”
“=囗=!”所有人。
颜神佑虽然不记得太清楚的什么的,黑火药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具体任务都要匠人去搞。但是,她还记得,大炮什么的现在是别想了,虽然青铜铸炮可用,但是代价比较昂贵,并且,一个弄不好,容易炸膛,那就不太划算了。这个得慢慢搞。
地雷就比较方便一点了,拜爱国主义教育所赐,《地雷战》这部老电影在小时候看了无数遍。那真是印象深得很!地雷可以自造!即使电影有夸张,比例放在那里,匠人放在那里,改进起来还是比较快的。
这一批的匠人,要单指望着昂州本地的,那是没戏的。但是颜、姜等人自京城来,携带了大批的工匠,这些人的技术水平不假的。虽然做火药方面的人极少,毕竟是京中的水平,上手却是极快的。比如眼前这一位,正是楚氏后来带过来的人。因全家都是颜家部曲,用起来自是极放心的。
吩咐完了事儿,颜神佑才带着古尚书、杜黎,匆匆赶回州府坐镇。这个时候,不是想咒自己亲爹,她也得做好最坏的打算。这么一个大摊子,真要破产了,绝不是回家吃自己就能解决的事儿。到时候必有争取残杀,这可不是颜神佑乐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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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州府,正遇到方章笑得像朵花儿似的,从他四处乱转、转转搓手的肢体语言中可以出来,他是真的很兴奋。
颜神佑看得眼都直了,古尚书虽然不知道颜神佑接到的消息是什么,但是看完之后脸色就不对这一点,古尚书看得真真的。她心情不好,你还说什么大好事,这不找抽么?
知道方章是个老实人,觉得他应该不是在幸灾乐祸,古尚书有心提醒他。孰料方章真是太开心了,任古尚书将眼睛眨得要抽筋,他都没有看到。杜黎也觉得奇怪——方章不是这样的人——便问道:“方尚书有甚开心事不成?”
方章响亮地答道:“大喜事啊!”
颜神佑纵然知道方章不应该是开心她爹重伤,脸也不由自主地黑了。
方章犹不自知,用他以为很正常、实际上特别大的声音道:“小娘子,真是大喜事啊!黎家,原湓郡过来的黎家!他们在密林那里发现了大铜矿!”
卧槽!
古尚书心里爆了句粗口,看看颜神佑,再看看方章,他决定闭嘴了。
方章还在那里唠叨呢:“这下好了,咱们的铜是够用的了。”又说什么铸币等事,还说如何运输,如何调炉冶炼一类。
颜神佑揉揉脸,对方章道:“且住,请大家都过来罢,我有事要说。”
方章这才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以眼神询问古尚,装死。
如今诸人的功夫,颜神佑往后面去寻楚氏。
楚氏听闻颜肃之病重,惊得拍案而起,又坐了回去。问颜神佑:“消息可靠么?”
颜神佑道:“舆部传讯,应该错不了。不知阿爹现在如何了,无论如何,我都须召集诸员,商议对策。毕竟,大军在外。”
楚氏道:“第一,将六郎带过来,护好六郎、八郎;第二,召集玄衣;第三,城内封锁消息,一字不许泄漏;第四,命诸属官各司其职,谁泄漏一个字,只管拿他全家!切记,外松内紧,一切不明之前,不要扰乱民心!”
颜神佑道:“阿婆所言甚事,还有一样,我在想,我要不要往荆州去?咱们家的兵,旁人带不了。阿爹情形如何,我们也不知道,如今忧心如焚,不亲自去看一看,我不放心!且荆州新下,无论是进是退,都须有人接应。阿爹原与郁大将军相约讨逆,如今出了这等事,不能让旁人代阿爹与郁大将军见礼。我今提兵往荆州去,城内须仰仗阿婆了。”
楚氏道:“你放心。”
颜神佑道:“我这便与阿娘说去,舅家那里,也须动起来。是否需舅父引兵来护卫?”
楚氏犹豫了一下,道:“请罢。将你四叔也唤来。”
颜神佑道:“好。”
又去寻姜氏。
姜氏听罢大惊:“什么?”又掩住了口,一双眼睛惊疑地看向颜神佑,“他是领兵之将,如何……会受重伤?”
颜神佑道:“天有不测风云,阿爹只是受伤,我才要去看看,家里还请阿娘多多担待。”
姜氏听她这口气,与出嫁前无异,又是欣慰又是心酸,对颜神佑道:“你打定了主意,便去罢。城里这些士人,犹不肯服你。也是时候让他们明白些道理了。府内事有我,外面事,有不明白的,可先问你阿婆,其次请教丁尚书,再次方是你舅舅、杜黎等人。李府佐且要靠后,明白么?”
颜神佑道:“我懂的,家里便交给阿娘了,我去见他们。”
言毕,匆匆往前面去。
前面诸官齐集,皆不知有何事发生。纵是古尚书与杜黎,也只知道“小娘子原在采石场那里,接舆部一讯息后,便有些恼怒,径自回来了。”
李彦问道:“小娘子现往何处去了?”
古尚书道:“往见太夫人和夫人了。”一句话脱口而出,便觉哪里不对。
李彦脸色也变了!
霍亥与杜黎、丁号一齐接口道:“不好!”
说完,几人交换了个眼色,面色都凝重了起来。若是军国大事,纵有什么不好,也当与诸官商议。现将诸官召集,却又去见祖母与母亲,这事儿八、九不离十,跟颜肃之有关!
如果是喜事,便不需要保密,早宣扬开了。
最大的可能,就是颜肃之出事了!
这个猜测太可怕了,让大家都沉默了起来。没人敢想,一旦颜肃之有什么不测,下面会怎么样。颜肃之是公认的领袖,不是因为他是刺史,更因为他能担事儿。不果决的人,是当不了一个合格的领袖的。别看他再四推搪,不肯自立。只要打定主意搞到荆州,那真真是铁石心肠,管谁求和都没用。
一旦缺了这么一个人,凝聚力就差了,将来情势,实未可知。若颜神佑是个儿子,正可接班,无缝链接得一点问题都没有。她身上正有那么一股干劲儿,可惜是个女儿,让她主政,真是让这些人为难了。明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却又有那么一点点的别扭。
李彦与丁号交换了一个眼色,齐齐想,反正她掌兵,到时候……就支持她了吧。昂州乱不得、退不得!连霍亥都有点呆愣了,昂州之外,也没谁能收拾得了天下残局了罢?这几家争霸天下的国家大事,本质上与小家庭的事儿没什么区别——还没开局,赢家就已经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