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沈氏已经派人把母亲接回府了?
想到今日在宜兰院的事,齐慕阳转过头望着巧儿,边走边问道:“安伯这时候过来有什么事?他是一个人,还是和母亲一同来的?”
巧儿摇了摇头,避开齐慕阳的目光,微低着头,说道:“这个——奴婢不知。”
齐慕阳觉得巧儿有些不对劲,心里一紧,听着院子里淅沥的雨声,忽然间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心砰砰直跳,感觉很不对劲,脱口问道:“是不是槐树胡同那出事了呢?”
巧儿没说话,猛然停住脚步,抬起头望着齐慕阳,眼睛里带着泪水,一动不动。
“你——”
齐慕阳不敢多想,只觉得心跳的飞快,一阵冷风吹过,让他身子发冷,下一刻便猛地朝外院跑去,根本就顾不得正下着的大雨。
不会的!
不可能!
齐慕阳甩掉脑子里那些荒唐的想法,直直地朝着外院跑去。
雨下个不停,冰冷的雨瞬间让齐慕阳身上都湿透了,身子发冷。
还没到外院,齐慕阳便看见石溪领着安伯急急地朝这边赶来,他还没来得及问一句话,便看见安伯脸上不止是雨水,还是泪水,瘸着腿,神色悲痛,扯着嗓子,哽咽着说了一句——
“少爷,少爷,夫人——夫人她上吊自缢了!”
第21章
上吊自缢?
怎么可能!
齐慕阳愣愣地定在原地,瞪大了眼睛,怔怔地望着安伯,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雨下得很大,很大……
雨水顺着齐慕阳的脸流下来,眼睛一片迷茫,或是雨水,又或是泪水。
“安伯,你——你不要开玩笑了!母亲她怎么可能会,会——”
齐慕阳嘴角一扯,露出一抹笑容,十分凄凉,强笑了笑,最后那几个字他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安伯看着齐慕阳脸上的笑容,心里更加难受,无比悔恨,哑着嗓子,哽咽道:“夫人她——她已经去世了!”
去世了?
就像父亲齐景辉一样死了?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他今日还去槐树胡同见过杨氏,那个时候杨氏还好好的,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齐慕阳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有一种很难受,很难受的感觉,眼睛酸涩,水雾迷茫了一切,看不见所有。
“少爷,你——”
石溪看着呆愣的齐慕阳,失魂落魄,心里很是担心,急声说道:“节哀!”
节哀?
齐慕阳笑了笑,觉得有些可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一步一步朝着外面大门走去。
安伯和石溪一看赶紧跟跟上去,齐慕阳这情形任谁也放心不下。
再则外面还下着大雨,若是这样一直淋雨,只怕齐慕阳的身子会受不了。
齐慕阳忽然转过头望着安伯,问道:“母亲,她为什么会突然会上吊自缢?”
“老奴不知,就是——府里太太派人过来,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最后太太就关上门,一直没有出来。”
安伯摇了摇头,声音依旧悲凉,神色悲痛,断断续续地说道:“要不是后来——后来翠儿担心,推开门进去,只怕都还不知道夫人已经上吊了!”
在听见安伯第一句话时,齐慕阳就猛然停住脚步,直直地盯着安伯。
齐慕阳身上已经湿透了,他只感觉到冷,很冷,冷得他打颤,身子一直发抖。
他不知道在宜兰院沈氏为何会突然提起接杨氏回府,这件事很不对劲。
但他没有想到沈氏居然会这么着急想着接杨氏回府。
接母亲回府?
齐慕阳冷冷一笑,眼神泛着冷意,果然事情没那么简单,沈氏怎么可能会好端端的接杨氏回府!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沈氏居然会如此狠。
石溪听见安伯的话,心里顿时一紧,这岂不是说是太太逼死少爷的生母?
石溪猛然意识到这件事很严重!
“难怪,难怪——”お筷尐誩兌
齐慕阳只觉得心里很疼,闭着眼睛笑了起来,笑得很大声,像是在嘲笑,嘲笑他自己!
“少爷,少爷——!”安伯看着齐慕阳突然笑个不停,吓了一跳,又看着齐慕阳蹲在地上越笑越大声,那模样很是吓人。
石溪也十分着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眼看这雨越下越大,再这么下去,真的会出事。
院子里过往的嬷嬷打着伞,看见这一幕,一个个都愣住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石溪一看,赶紧拿了一把伞给齐慕阳打着,急声劝道:“少爷,这么大的雨别再这站着,要不等雨停了再去槐树胡同?”
齐慕阳似哭似笑地望了石溪一眼,没有说话,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着……
在这一刻,齐慕阳真正觉得自己很可笑,明明自己都经历过一场生死,却还是那么天真。
那么可笑!
雨一直下着,这一次齐慕阳感觉到冷,不同于灵堂的那场大火,在他心里有些真的已经消失了。
……
安伯因为莫氏上吊自缢,急急地赶来齐府报信,告诉齐慕阳这件可怕的事。
而刚和莫氏说了回府一事,最后却看见莫氏上吊自缢的铃兰也着急忙慌地赶回府,把这件事告知沈氏。
铃兰怎么也没想到莫氏这一回房,居然就上吊自缢,这实在是——
太可怕了!
铃兰心里很清楚这件事有多严重,要是齐慕阳知道是因为她,因为沈氏才会害得莫氏上吊自缢。
那齐慕阳只怕会恨上宜兰院,这件事再也解不开了。
铃兰心里震惊,想不通莫氏为什么会上吊自缢,沈氏同样想不通,也震惊不已。
“你说什么?她上吊自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