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节(1 / 1)

大周行医记事 烟秾 3016 字 1个月前

这边两个丫鬟忙着收拾,小厅里苏润珏也忙着在选新样款式,珍珑坊是大周知名的绣坊,原来在杭州的时候,苏三太太每年也会定下珍珑坊帮她们裁四时衣裳,现在又平白的多添了几件——而且还由得她们选衣裳样子,这可是以前从没有的事情!

果然做了嫡女就是不一样,连衣裳样子都可以自己选了。苏润珏兴奋得脸上飞起一团红润,洋洋得意的指了几件新鲜样子,早已把昨日二姨娘离别时哀怨的目光抛在了脑后。

“十小姐,就是这些样式罢?”珍珑坊领头的何娘子陪着一脸的笑看了看这位新晋的苏府嫡女,生得倒是一副好模样,可惜却是个不知轻重的,拿了衣裳样子看个不停,也不管她姐姐是否要选。

旁边这位六小姐看上去倒是个知礼的,这位十小姐选个不停,她却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沉着脸儿坐在一旁,看上去颇有些心事。

☆、车到山前必有路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好心情全部没有了……

早上起来先检查了下成果,要看书网8点42出现我的防盗章,waok、找小说网是更早些,我还想等等看八戒中文网什么时候来盗文,结果八戒不来,要看书网倒是在9点半左右把我的更新章节给取消了,紧接着10点1分,出现了“咪咪珂珂”读者的一个负分,说我伪更骗点击什么的。这位读者已经在93章也打过0分,也说的是防盗章节问题,我已经向她解释过了,文案和每章里的作者有话说都写了上午买v章的菇凉请下午看更新内容,可为什么今天又来打负分?冲动之下,我回复她是否盗文网逆袭。我的一些读者也帮我回复了,结果紧接着10点15来了一个未登录马甲在30章下打负分,说文章小白,是2003文风之类的,我对于读者指出写作水平有问题一向都不觉得烦恼,越是指出问题越能提高自己,尽管他是打负分,可也是对自己的促进。

我的一位读者觉得他不登录评论,又与前面那个负分如此接近,就认为他也是盗文网的水军,于是回了两层楼,这人对他进行了回击以后又迅速贴了一篇评论,在32章继续打了负两分。真心烦恼了,如果不喜欢看我这文,打过一次负分就可以了,点右上角的叉叉就行,何必一而三再而四的来攻击我?说我文笔不行,桥段古旧,好吧,我都承认,只求不要再来负分了,我真怀疑他的动机了。

见着一堆负分真是头痛,看着那人的评论,自己再看了一遍自己的文章,开始怀疑自己还有没有写下去的价值,被人说得如此不堪,对自己的作品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苏润珉一改往日作派,只是闷闷的坐在旁边,看着苏润珏趾高气扬的在选衣裳样子,心里想着大姨娘不知道究竟醒了过来没有。

昨日大姨娘喝了那药就一直昏迷不醒,苏润珉心里一直不安心,所以今儿早晨从庆瑞堂请安回来,她偷偷溜去了主院那间抱厦。从窗子外面一望,大姨娘仍然在昏睡,小丫头宝钏却在旁边悠然自得的喝着一碗粥,也不知道是厨房给大姨娘准备的,还是本来就是丫鬟们的吃食。

望着躺在床上的娘亲,多年来在一起的情景一一浮现在苏润珉眼前。虽然这个人长得不漂亮,虽然她没有能力给自己添置金银首饰,可她却是一心一意的为自己在打算,为了她的将来,连自己的命都愿意搭进去。

昨日看到她倒地的那一刹那,苏润珉方才突然明白她对自己的重要性,什么嫡出庶出都无关紧要,以后嫁得好又如何,嫁得差又怎么样?只要她能平平安安的活在自己身边就好。

十四幅的湘妃帐用银钩晚起,衬得床上那人的脸色苍白,苏润珉紧紧的握住自己的手,喉咙里像堵了个什么东西,泪珠子分明就在眼眶里打转,可却呜呜咽咽,怎么也哭不出来。宝钏听得窗外似乎有动静,站起身来问了句:“谁在外面?”

似乎有一种被人窥破心事的尴尬,苏润珉不敢出声,在外面静静的站了半刻,这才扶着墙壁悄悄的往自己小院去了,回到闺房不久,便有婆子引着珍珑坊的何娘子过来给她们量身材好做新衣裳。

何娘子看到苏润珏和苏润珉,心里便是一怔,这两个庶女,身上穿的竟然全是珍珑坊的精品,看起来这个苏三夫人对庶女倒是不小气,只是不知为何又把她们推了出去给大房和二房做记名嫡女。这大户人家的弯弯道道就是多,真是叫人猜不透。

刚刚在庆瑞堂后面的碧纱橱给那九小姐量了身子,毕竟是嫡出的,那份气度那份形容都不是这两位能比得上的。看起来老太太倒是极宠她,竟然让她住在碧纱橱,可她却一分傲慢都没有,自己刚刚前脚进去,她就马上叫丫鬟上了香茶和点心,客客气气的和自己说了会子话,出来的时候还叫丫鬟给珍珑坊来的人每人发了个如意荷包,打开一看,里面有个约莫半两重的银锞子。

这边两个庶出的,虽然比不上那位九小姐,可单单从外表来看,也是不错的了,尤其是那十小姐,生的那副小模样在京城贵女里也算得上一等一,只可惜出身让她的美貌狠狠的打了个折扣,现在就算是做了记名嫡女,也究竟比不上那位九小姐了。这个六小姐呢,样貌比不上这十小姐出挑,可性子瞧着是个温柔敦厚的,那两片略微厚实了些嘴唇儿让人一看就觉得是个实诚人,不会做那等奸滑之事。

这初十武靖侯府的赏梅会帖子一发,珍珑坊昨日就有不少生意上门,一个个都想把自己家女儿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去那里给武靖侯夫人瞧瞧——这哪是赏梅会,分明就是赏人!何娘子心里暗暗好笑,武靖侯世子英俊无俦可是在京城闻名了的,各府太太都卯足了劲想把自家女儿送进侯府去呢!这种游园盛事武靖侯府最好每个月都有一次,那珍珑坊可会赚得盆满钵满!

“何娘子,苏六小姐也已经选好了样子,我们可以回去了。”黄绣娘的声音打断了何娘子的遐想,原来苏润珉已经随便挑了几款样儿,带着宝珑回自己内室去了。

“那就走罢。”何娘子站了起来,看了看苏润珏,见她也没有打赏的意思,只得讪讪的带着黄绣娘和李绣娘退了出来,对着苏老太太身边的邱妈妈说:“妈妈辛苦了,我们一定会在初十之前赶制出来,就请老太太放心罢。”

邱妈妈一脸的笑:“放心,何娘子做事素来是个稳妥的,老太太自然放心!”说完拿了一双眼睛望着何娘子,里面有意味深长的神色。

何娘子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心中暗暗骂了一声“老刮子”,从系在腰间的荷包里抽出九小姐打赏的那个银锞子塞到邱妈妈手里:“还请妈妈帮我们珍珑坊在府上老太太面前美言几句,多来裁几身时令衣裳。”

邱妈妈用手摸了摸那银锞子的大小,满意的点了点头:“那是自然。”笑着把何娘子送出了苏府的角门。

一出门,何娘子就朝黄绣娘和李绣娘瞪了一眼,两人也不需她交待,已经把刚刚润璃打赏的银子交了出来,虽然觉得有挖心般的痛,可架不住何娘子乃是掌针娘子,若是她一个不高兴把自己给裁退了,一家老少的生计就成问题了,所以再心痛也只能乖乖的交了出来。

苏三老爷初四去了六部报到,他一人独领两部侍郎一职让大周朝野又好一阵议论,苏三老爷心里一直惴惴不安,不知道到底皇上此举是何用意。回到家里看着两个庶女已经搬出去了,院子里空空荡荡的,于是便去请了苏老太太的示下,叫润璃搬回来。

“也好,原本我也只是找个借口说园子没有修缮好,没得两个姨娘住的地方,这才叫璃丫头睡在碧纱橱的,现儿两个姨娘都给打发了,璃丫头也搬回去便是了,没得拘了她在这个小小的碧纱橱里住着闷气。”苏老太太提到润璃便是一脸的笑:“你这丫头可是个知人冷暖的,每天带着丫鬟们给我送好吃的,还给我揉肩膀揉腿的,甚是孝顺。”

苏三老爷也微微一笑:“璃儿自小就是个体贴的,随了她娘。”心里却有丝丝遗憾,其实他本是想让太太把苏润珏记在名下,毕竟宠爱了那丫头那么多年,就这么舍了出去一时间倒也有点舍不得,可想想母亲这么做自有她的用意,自己也不好去拂逆,也只能忍住不去想这件事情了。

一旁苏三太太听着夫君这话,低了低头,脸上浮现出一片粉红。

润璃打量着庆瑞堂几个人的表情,直到此时她方才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家里人口简单,没有了姨娘,没有了庶姐庶妹,剩下苏三老爷和苏三太太,一夫一妻制,苏润璘和她,兄妹俩,这是前世典型的小家庭模式。

“父亲,我见那凌云园的院子上面的牌匾都还空着,璃儿斗胆请父亲赐个院子名字罢。”润璃想到了杭州府的含芳小筑,那是苏三老爷亲笔题字,瘦金体,遒劲有力。自己一直很喜欢那院子名字,但回京以后看了看凌云园里边的院子,门口的牌匾都是空白,想来是等着苏三老爷来题字的。

“我忙得竟把这事情给忘了。”苏三老爷站起身来:“璃儿,你来磨墨。”

羊毫笔把墨水吸得饱满,苏三老爷大笔一挥,在宣纸上写下四个大字:含芳小筑。

虽然这院子名字倒符合润璃的心意,但免不了还是想打趣苏三老爷几句,润璃站在一旁掩嘴而笑:“父亲,你是大周朝盛有文名的状元郎,为何还给璃儿的院子题和原来那个一样的名字?难道父亲是江郎才尽了么?”

苏三老爷放下笔,摇了摇头道:“你又哪里知道为父的辛苦?现在每日上朝都是如芒在背,时时刻刻要提防有人在背后放冷箭,哪还有闲情逸致去想这些园林楼阁的名字?”

想了想,润璃也默然,其实父亲现在看似风光,实际上远远没有做杭州知府时那般轻松惬意。那时候在杭州他就是老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现在身居朝廷中枢机构,反而束手束脚,不敢行差踏错半步,因为身后就是万丈深渊,而脚下却又是如履薄冰,根本不敢放开手脚大步往前走。

苏三老爷见润璃一阵沉默,勉强的笑了下:“璃儿,不用担心,你就管着每日替为父在祖母面前尽孝便是了。”说罢低下头去唰唰唰又写下几张匾额,全是杭州府的那些院子名,没有改动一个字,然后唤了长随进来,叫他拿着去寻个石匠铺子去拓印。

苏三太太在一旁看着气氛儿不对,走过去帮苏三老爷整了整衣裳:“老爷,看你写字的时候都把衣领弄得不平整了,先回院子去歇息阵子罢。”

苏三老爷点了点头,朝坐在上首的苏老太太拱手道:“母亲,孩儿先回凌云园了。”

“文衍,不管现在朝堂里如何议论你,你只管放开手脚去做事情,用不着这样畏手畏脚的,车到山前必有路,若是你站在这个地方就怕了,别人会如何轻贱于你?你试试苏府的男儿,自当用自己才能去博个封妻荫子,如果一点风险都不敢冒,那何必回京任职?不如就继续在杭州府呆着做你的土皇帝!”苏老太太早就不爽这种沉默,见儿子向自己告退,就劈头盖脸好一顿说,震得苏三老爷头脑嗡嗡作响。

“儿子知道了,谨遵母亲教诲。”苏三老爷突然心里一片轻松,母亲说的不无道理,自己许是过分谨慎了些。

看着父亲和母亲相偕走出庆瑞堂,润璃抿嘴一笑:“祖母,也就是你才能说得这般痛快淋漓呢。”

“本来就是如此。这世上,若是你一味退让,定会让别人小瞧于你,若是始终是一种意气风发的姿势,人家不知道你底细,反而不敢来招惹你。既要信息妥当,又要无所畏惧,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老太太,鸿胪寺卿家有人递了拜帖进来,说是他府上小姐要来拜访老太太和十小姐。”就在苏老太太拉着润璃的手说得起劲的时候,门外走进来一个管事娘子,手里拿着一张拜帖呈了上来。

“鸿胪寺卿家?我们素日里都来没有往来的,今日?”苏老太太拿着那张拜帖看了下:“人可来了?还是先派人送的拜帖?”

“回老太太的话,马车已在苏府门口,想来那小姐已经来了。”

听着她们的对话,润璃突然脑中灵光一现,是不是李清芬来了呢?这京城里边,自己也就只认识清芬了!想到这里,润璃向苏老太太行了一礼道:“祖母,那小姐闺名可是唤作李清芬?”

苏老太太拿着拜帖又看了下:“确是,璃丫头,是你的故交?”

润璃兴奋的点点头,用盼望的眼神看着苏老太太:“她是我在杭州府的手帕交,一起坐船来京城的,鸿胪寺卿是她的外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