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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进酒 唐酒卿 1503 字 1个月前

霍凌云已经动了,他用软垫狠狠闷住了翼王的脑袋。翼王剧烈挣扎着,粗壮的四肢摆动着,惊醒了殿内的旁人。霍凌云摁着那白花花的肉浪,翼王在软垫下还有喘息声。

翠情醒了,但她根本没意识到身边在发生什么。

翼王粗重地呼吸,惊恐万分地闷声喊道:“来人,来人救驾——!”

霍凌云在翼王的挣扎中笑起来,他忽然松开手,放弃了闷杀。翼王从他手下仓皇失措地爬起来,可是翼王太胖了,陷在那软垫中,声嘶力竭地叫着:“快、快来人!”

霍凌云从腰间堆积的衣裳里摸到了什么,他跟着翼王。

翼王赤裸着身体爬动,像是蛆虫一般,在那喊叫里逐渐意识到什么,门外的近卫像死了一样——他们确实死了。

翼王哭起来,他挪动着肥胖的身躯,叠着肉浪,匍匐在霍凌云脚底下,说:“凌、凌云!”他伸手扯过女人,推向霍凌云,“你不要杀我,我就把樊州给你,我的,我的都给你!翼王也让给你!”

霍凌云胸膛起伏,俯首拽住了翼王的头发,把翼王拖向自己。翼王不明白局势是如何骤变的,在睡这一觉以前,樊州上下都听他号令,他蹬着双腿,杀猪般地大吼大叫。

翠情终于反应过来,她慌乱地摸索衣物,看翼王被霍凌云拖到了自己跟前,她匆忙地摇着头,说:“跟妈妈我没关系呀!没关——”

爆开的声音就在这顷刻间响起,那“砰”的炸裂声犹如砸在翠情的耳朵里,震得她耳中嗡嗡乱响。她睁着双眼,失声地愣在这里,脸上迸满了红白的污秽。

霍凌云被铜火铳震得虎口剧痛,那灼烫感让他痛快极了,翼王的脑袋犹如被踩烂的西瓜。

殿内死寂,翠情忽然尖叫起来,她疯了似的爬动着,攥着衣物,光脚飞奔在殿内,扑向大门。门开了,但是翠情又退了回来,她跌坐在地上,看着门口到处都是的火铳。

“你替他抢夺女人,”霍凌云站在那阴暗里,把翼王迸到自己手上的东西送进了口中,又随即啐了出来,他盯着翠情,寒声说,“你还替他圈养獒犬。”

翠情摇着头,遮挡着身体,在地板上挪动。她听见了狗吠,看见那些獒犬从人腿间钻了出来。

霍凌云踩着翼王的尸体,像是在打量案板上的肉,他说:“你们都该尝尝这种滋味。”

翠情瞪大双眼,想要跑,可是她腿软,只能眼睁睁看那獒犬脱离了锁链,在那失控的惊叫中扑了上来。

霍凌云在獒犬们撕扯吞咽的声音里披上宽袍,他捡起被翼王扔掉的檄文,随即揉掉了。

第196章老头

翌日用过早饭,萧驰野就穿上重甲,要去北原猎场。沈泽川这几日都睡得少,直到昨夜才睡了个好觉,站在檐下送人的时候还有几分慵懒。

今日雪停了,日光把庭院里晒得亮晶晶的。萧驰野架着猛,回头准备跟沈泽川说话,却看他困倦地立在门跟前,一脸不高兴的模样。

“几时回来啊?”沈泽川问道。

萧驰野给猛解掉脚链,猛就想往沈泽川身上扑,萧驰野把它摁住了,说:“尽量早点,有事就让人去喊我。”

沈泽川也被日光晒得亮晶晶的,他避着日光,现在就眯着含情眼喊起来:“阿——野。”

萧驰野作势要吻这个坏人,沈泽川吓了一跳。萧驰野仗着身高,抬臂架住了门框,在沈泽川后退时一把带回人。门帘罩在了后脑,萧驰野也懒得拿掉。

沈泽川挨了吻。

晨阳琢磨着马上要回边博营安排的押运事务,没留神那头的动静。骨津看帘子一晃,人就不见了。他拆着自己的手套,说:“府君和主子……”

骨津没找着合适的词,只能看向晨阳,用眼神暗示。

晨阳知道骨津这是被昨晚沈泽川厅堂议事给惊着了,便合上册子,也望过去,看了半晌,说:“王爷以后,主子在交战地打得辛苦,看着是无碍了,就怕他心里跟背上的伤一样,还在结疤……如胶似漆是好事。”

那夜以后很多人都想要照顾萧驰野,他们尽可能地避开大雪,小心谨慎地注视着萧驰野,好像萧驰野已经失去了力量,成了件易碎的花瓶。沈泽川恰恰相反,他不给萧驰野任何言辞安慰,但他的眼神都在表达着依赖,仿佛只要离开萧驰野半步,就会嫌天冷、怪药苦。沈泽川在这种极度依赖的背后透露着另一层意思,那就是萧驰野很强。

萧驰野不需要被当作瓷器,他是铁,是钢,还是沈泽川的鸿雁山。

萧驰野也是这么回应的。

***

沈泽川在议事前让费盛叫了高仲雄,高仲雄站在书斋前等着沈泽川。沈泽川到时免了他的礼,说:“我昨晚让人量了你的尺寸,冬衣过几日就送到府上。眼下天冷,你屋里的炭火还有吗?”

高仲雄先前是韩靳的幕僚,来茨州时深知自己不会被沈泽川重用,所以才走了那条下路。姚温玉那般力荐他,他才能从衙门里谋到差事,但沈泽川很少和他对谈,这让高仲雄有些惶恐。

高仲雄一紧张便流汗,还会有些结巴,这都是他以前在丹城被人讥讽得太厉害而留下的后遗症。当下擦拭着汗珠,下巴都要戳到胸口了,低声说:“府君垂训的是,府君、府君……”

屋内的幕僚都已就位,孔岭正立在檐下等着沈泽川进,高仲雄自知口拙,心里更加着急,满头大汗地想要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