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则冬这几年比赛赢得的奖金,是他所有的钱。
他看着王建发像是走火入魔般狂笑起来,将钱一会儿藏在口袋里一会儿又放回袋子里,最后护着袋子转身,警惕的看着则冬。
则冬说:“都给你,我只要阿宝和南珍。”
***
王建发为人狡诈,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用脚往则冬那边踢了踢袋子,说:“你拿回去,南珍的事跟我没关系,我是守法公民,她自己犯了错,不应该来找我。”
则冬的手背在身后握成了拳头。
王建发笑着说:“怎么?还想打我吗?来啊来打啊,你敢动我我马上就上警***察局报案!不只是南珍那个贱***人,我要连你也抓起来!”
则冬忍着这些污秽不堪的言辞,一步步朝他走过去,王建发抖着声音大喊:“新账老账一起跟你算!你上次敢揍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一个哑巴不会说话还敢跟我玩?”
则冬弯下腰,作势拎起袋子要走,留给王建发一句话:“你欠了那么多钱,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王建发的脸一下就白了:“你你你,你怎么知道!”
这次换做则冬不愿多留,执意要走。
到眼前的钱跑了可不行,王建发现在急需救命钱!
他跑到前面挡住则冬:“你跟踪我?”
则冬点点头。
王建发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地方与则冬的关系,他去抢袋子:“给我!钱给我!”
则冬松开手,王建发连人带袋子一起摔在地上。
“我要阿宝和南珍。”
“等我还了钱就去安排!”事情迫在眉睫,王建发一口答应。
“不要骗我。”则冬说,如果有如果,他不会手软。
***
但则冬的预感是对的。
他找不到阿宝了!
孤儿院里新来了保安,白天不让任何人探望,晚上则冬跳墙进去找寻,却怎么也找不着阿宝。
他想再次跟踪王建发,却发现王建发根本不在汀城,不知跑去了哪里。
天地茫茫,要去哪里找?
同一天,南珍被放了出来。
则冬赶去接她,收到姜维的一条短信,很简单,却令人沉重。
则冬原本认为这个世界是那么美好,可现在,他却觉得,无论是哪里,原来都是一样的。
一样的肮脏。
姜维说:“则冬,好好照顾南珍,作为交换条件,我必须娶父亲好友的女儿为妻,再也不见南珍。愿你们都好。再见。”
南珍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了,出来后牵着则冬的手一个劲地说:“看吧,我就说我不是坏人,现在把我放出来了吧!”
则冬沉沉看着她的笑颜,重重点了点头。
“我们回去吧。”南珍说。
两人打车回到咖啡店,阿彬哭着跑出来抱住南珍,南珍想抬手拍拍阿彬的脑袋,却想起自己的手,从出来的那一刻开始,就被则冬紧紧攥着。
她看着他,则冬将阿彬挥开,拉着南珍进了仓库。
他把她压在门上,狠狠的吮住了她的嘴。
没有以前他最喜欢的轻咬舔舐,直接探舌进***入她的口腔,用舌尖掠过那颗空了的牙洞,用力碾进去,很深的一个洞,已经没有了血腥味。
南珍疼得咽呜出声,则冬放缓了力道,一下下安抚似的专挑那个地方触碰,南珍踮起脚尖攀住他的脖颈,把自己贴上他的胸口,任他无声地倾诉思念。
***
暴风疾雨般的亲昵结束后,南珍靠在则冬的胸口,轻声询问:“阿宝在哪里?”
则冬松开了怀抱。
他不知该怎么说。
他把阿宝弄丢了。
南珍过去拉他的手,晃了晃,则冬轻轻的挣脱开。
阿彬在门外喊:“南珍姐你手机响!”
南珍那天被带走时手机放在吧台上,她离开的这几天,阿彬每天都把电充得满满的,前几天根本都没动静的手机,此刻欢乐的叫着。
是个陌生号码,阿彬把电话递过去,正经脸写着: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里面干了什么。
电话接起来,南珍的脸色就变了,喊到:“阿宝?阿宝是你吗?你在哪里?”
则冬拿过手机摁了扩音。
真的是许久不见的阿宝,他说:“南珍姨你别怕,你也别哭,大哥哥会心疼的。我阿婆的眼睛不好,我可心疼了。”
“阿宝你在哪里啊?阿宝你说啊,南珍姨现在就去找你!”南珍已经急哭了,捏着手机一个劲地催促,可阿宝好像没听见,自顾自地继续说。
声音时近时远,他们最后只听见模糊一句:“……南珍姨,我很快就会去见她了。”
童言童语,却像遗言,南珍哭的不知所措,忽然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阿宝你在给谁打电话?”
是王建发!
电话嘟地一声被挂断了,南珍急疯了,回头去看则冬,则冬一把拉起南珍往外跑,孤儿院,他们一定在孤儿院!
***
他们到时,里面已经一片混乱,警察封了孤儿院,不许闲杂人围观。
救护车停在后门,运走两具尸体,一大一小。
南珍和则冬站在巷子口,看见风把白布吹开,阿宝小小的脸蛋安详的睡着了。
南珍一下栽在地上,怎么也不敢相信。
……
冬天的第一场雨下在这一天。
救护车的车轮子碾在泥泞的路上,溅起肮脏的水花,泼了南珍一身都是。
南珍的眼睛瞪得滚圆,回头问则冬:“我们什么时候能进去?我们阿宝还在里面呢。”
一颗雨珠滚进她的眼里,太疼了,把她的眼睛刺得通红一片。
则冬蹲下来,将她抱进怀里,听她一遍遍的问:“我们阿宝在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