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冬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承认了。
蔡老大把该说的话说完了,就等着则冬开口。
他是不会出面帮他的,他老了老了,不想被赶出汀城。
好在则冬也没为难他,只是要拿回自己的东西。
蔡老大眼睛都直了。
则冬问他:“怎么?不可以?你想吞了我的东西吗?”
蔡老大给家里老婆子打电话,让她开保险柜拿东西。
很快,一个胖胖的女人费力的拎着个黑色旅行袋进来了,放下就走了。
则冬连袋子都没开就要拎走,蔡老大喊住他:“你不数数?”
则冬回头看他。
“我知道里面是钱。”
从则冬把东西交由他保管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里面是什么。
而把东西交给蔡老大的第一天起,则冬就没想瞒过他。
他摇了摇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则冬没张口找他要人要力,一看就是要自己解决这件事。
蔡老大帮不了他,对着他的背影说了一句:“对不住了,小兄弟。”
***
则冬手里拎着一个黑色旅行袋,怀里揣着一个热乎乎的烤地瓜,来到关押南珍的地方。
他要见南珍。
他走过漆黑厄长的走道,低头躲过墙上的摄像头,在一串手铐声中等来了他的南珍。
南珍看起来很不错,还会笑,冲他眨眨眼,表情调皮淘气。
工作人员在她背后僵硬生冷地说了一声:“老实点!只有五分钟!”
南珍控制不住的抖了抖,则冬站起来,眼里冰冷一片,南珍赶紧压着手让他坐下。
两人中间隔着一道玻璃,则冬不能说话,手机也不能带进来,只能在外面定定看着南珍。
真的见到人了,南珍才知晓这份眷恋有多浓多重。
里面的人总是欺负她这个新来的,被困在斗室的女人们几乎都是疯的,一见着她就扑过来拔她头发咬她肉,她疼的直叫,被棉被捂住了口鼻,差点窒息。
后来她学乖了,不交了,就算被咬出了血也忍得住。
因为她想他了,只要想着他,什么她都能忍住。
则冬的手压在玻璃上,南珍怔了怔才把自己的手合上去,其实她是不想让他看见她手腕上的手铐的。
两人的手合在一起,好像真的贴在一起一样,能感觉到对方的温度。
南珍咧着嘴笑,不经意泄露了嘴里的一个空洞。
则冬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个血洞,牙齿没了,只有一个洞。
他努力也笑出来,许久没练习了,笑容僵硬了许多。
看到了他这样的笑容,南珍就再也不会害怕。
两人分秒不错过地用双眼临摹对方的脸,南珍的眼泪含在眼眶里,死死忍住。
则冬笑她爱撒娇,抬手隔着玻璃抚摸了一下她的脸。
南珍隔着玻璃,把脸贴过去,蹭了蹭他的手心。
他鼓励她,安慰她,无声地。
别怕,我很快救你出来。
可惜了,他带来的那个烤红薯南珍不能吃到。
那就下次吧,下次再给你买。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都买了什么好东西?我睡饱后早上起来拍了一单洗发水~
☆、第5 3章 (17)
见过南珍后,则冬就去找王建发。
只不过短短几个小时,他就变得一无所有。
王建发想都没想过自己会魔障了似的输光了所有的钱,还抵押了房产,连孤儿院的地契最后也被他压在了赌桌上。
等他醒来时一切已经太晚了,那颗小小的骰子滚啊滚,滚掉了他的一切。
他浑身颤抖着想离开,见到门口两个壮汉,连声保证自己立马回家筹钱。
意外的,壮汉轻轻松松就让开了路,没有他想象的那些鞭绳拷打。
该去哪里弄钱呢?王建发想。
想得太入迷了,就连则冬光明正大的跟了他一路,他都没发现,经过的人与他打招呼,他强撑着笑出来,深怕被人发现什么。
则冬看着这样如落魄老鼠般的王建发,突然把黑色旅行袋往前一抛,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他的脚尖。
王建发吓了一跳,回头张望,看见则冬。
他记得他,阿宝喊他大哥哥。
他有些怕他,因为上次他揍了他一顿,把阿宝抢走了。
王建发四处张望,见路上人多,放下心来。
他知道他为什么而来,得意起来:“你来找我也没用。”
则冬指了指袋子,王建发用脚踢了踢,不明白他的意思。
倏地,他蹲下,飞快地拉开拉链。
街上人来人往,却没人留意这一隅。
袋子里冒出粉红的颜色,一摞一摞的整齐码放,王建发立马把袋口掩住,看了一眼则冬。
则冬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切。
王建发个子小,拖着那么沉的袋子避到了巷子里,重新蹲下,一摞摞翻出来数过。
一摞一万,整整一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