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给阿元准备生辰的膳食。”徐水舟甩甩手,深呼吸出门转身去了厨房。
明天可就是江景元的十九岁生辰,邀请了差不多两桌子人,他今天可得好好准备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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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巡抚衙门,王林杰和顾仁怀同时看着书案上的一张纸,两人相视一笑。
“老师来大同可是来对了。”王林杰笑呵呵道。
顾仁怀也有些感叹,“没想到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老师何出此言,当时老师就说过这个江景元看不透,这样也不算是看走眼吧。”王林杰笑笑,恩师还是太过于谦虚了。
顾仁怀摇摇头,“我当时只是说看不透,却没有想到他能够有这样的魄力,这样的果断。”
寻常人要是遇见人贩的第一反应肯定是先报官,再让官府出面去调查,但这个江景元偏偏能够立马追上去救人。
随后的一系列事情都能看出他有勇有谋,当挖出人贩背后背景的时候,也没有害怕退缩,反而找出证据一举捣鼓,还真是个深藏不露的小家伙。
“老师,他既然能够找出证据,为什么不自己亲自来查这个案子呢。”王林杰心中充满了疑惑。
文人爱名,只要抓住一丁点可以扬名立万的机会,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秀才虽然地位低了点,但他手上有人证,又有物证,自己出面办案,官府也不会阻拦,只要破了这个案子,他的名声可就传遍整个大江南北了。
就连今上也会注意到他,以后科举之路也会顺畅一点。
顾仁怀摸了摸胡须笑道,“这也正是他的高明之处,还记得你问他的那个问题,他是怎么解答的吗?”
“不在其位,不谋其职。”王林杰脱口而出。
“他不过一小小秀才尔,名声大噪固然不错,但是岂不是显得大同的其他官员无能,平白无故给自己添加麻烦,而把功劳拱手让人,既可以让自己隐匿起来,也能同时活得县令和知府的好感。”顾仁怀慢悠悠地解释道。
王林杰这才恍然,官场如战场,不能只看眼前的利益,他在上位者的位置坐久了反而忽略了下面这些人的小心思。
“再看他也不是没有好心肠,那二百余人既然救出来了,他也可以完全不用管,但是为了这些人不再沦落青楼,不惜设法开办作坊,林杰你知道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什么吗?”
顾仁怀问道。
“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治世的才能。”顾仁怀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是多少读书人的梦想,可惜到最后功成名之时,只一门心思向上爬,有多少人真正体验过百姓的悲哀。”
顾仁怀一生教了数不清的弟子,可谓是桃李满天下也不为过,可是却没有一个弟子愿意真正的替百姓考虑。
他们都是好官不假,虽然公正廉洁奉公守法,但是这些与百姓何干,越是接触到最底层,心中就越悲凉。
好像不管天底下的读书人再多,最穷苦的百姓依然还是最穷苦的,吃不饱饭,穿不暖衣。
但是江景元的出现让顾仁怀看到了一抹光亮,只有真正为百姓考虑的人,或许才能打破现状,让处于最底层的百姓们,也能有安身立命之所。
王林杰差异万分,他没有想到老师对江景元的评价如此之高,连当朝的宰相也没有得到过老师这样高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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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明天要回木屋,不跟我们一起帮着阿元过生日吗。”徐水舟此时正差异地看着陈秀秀。
陈秀秀点了点头道,“你们年轻人的热闹,我就不掺和了,我想回去静静,正好也有机会陪陪景元他爹。”
江景元和徐水舟成婚后,陈秀秀也没有把江远茂的牌位移过来,如今牌位还放在木屋那边。
江景元似有所感,但是对上陈秀秀那双关切无比的眼睛,又觉得不太可能。
“在说家都交给你打理了,这段时间你打理得也很好,娘非常的放心,娘啊,就是这多年下来,不习惯热闹,等你们把客人送走了,娘就回来了。”陈秀秀笑着拍拍徐水舟的手。
徐水舟想了想觉得没什么问题,陈秀秀独自一人把江景元带大,家中从来没有办过什么喜事,也不见她去别家吃酒,因该就是不喜欢热闹吧。
“我陪着秀姐姐吧,我也不适合出面景元的生辰。”贺雨竹看陈秀秀这样说了,也跟随着说道。
“啊?”徐水舟懵懂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陈秀秀这个亲娘都不在,自己娘亲在场也不合适。
“好吧。”最后江景元和徐水舟还是同意了两位母亲的要求。
七月二十日,江景元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