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地上睡了一夜,叶煦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夜,而何安,彻夜未归。
Chapter
四月十号,我爸的判决下来了,六年半,跟蒋哲良最初给我说的数字非常吻合。
我妈打电话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也顺便告诉了她已经决定要上诉了,还是委托给付律师。
“易生,我想好了,不管再要花多少钱,也不管能减掉多少时间,我们总得试一试,让你爸爸在里面待的时间越短越好。”
“嗯,我也这么想,少不了一年哪怕少一个月一天也行,尽早让我爸回来。”我赞同地说。
然而我妈听完后却忽然问:“易生你嗓子怎么了?感冒了吗?是不是着凉了?”
“没事,稍有点而已。”我清了清嗓子,“好了妈,先不跟你说了,我准备去上课,有什么情况你再给我打电话。”
“好的,你快去吧,现在天气还挺凉的出去别忘了加外套!”我妈又不放心地叮嘱了几句才把电话给挂了。
不过等把手机放下之后,我就直接往后一倒又躺回了床上。
何安已经四个晚上没回宿舍了。生科楼有通宵自习室,他应该一直在那边待着。
而我则是从那天在地上坐了一晚上之后就开始发烧,烧得最厉害的时候浑身都在打哆嗦,到今天才终于好了些。
听叶煦说,何安这几天都没有去上课,而我也没去,他连寝室都不回,我跟他就连面都见不上。
其实在我前两天躺床上烧得晕晕乎乎的时候好像听到何安回来拿过东西,不过很快他就又走了,全程都当我不存在一样,所以我现在也有些不敢确定他是不是真回来过还是我自己做梦梦到的。
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一刻了,我想起来今天五点四十要上的那节中宏课上还要交作业,不好再翘课,于是又撑着力从床上爬了下来。
还好这作业我在上周就做完了,不然要是再拖个一两天的话那我估计就没那个心情和力气做了。
我从书架上抽出作业那两张纸,对折了一下塞进书里,然后一起装进书包刚准备出门的时候就收到了叶煦的短信:“给你占座吗?”
“不用了,我坐最后一排。”我给他回完也就没再看手机,直接下了楼往二教走去。
等到教室后,我先走到讲台那边把作业交了,然后就低着头往最后一排走,走的时候也没注意看,结果等我都上到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一抬头就看到何安坐在我想坐的那个位置上。
最后面,靠过道的位置。
我整个人一下子就僵住了。
几天不见,我却仍然没有想好应该怎么面对他。
现在站在这里,走过去坐下也不是,调头走开也不是,真是尴尬到了极点。
然而这时候何安也抬头看到我了,他的眼神淡淡的并没有什么起伏,落在我身上就像是在看一个最普通不过的陌生人而已。见我还在原地站着,他居然起身往里挪了一个座位,然后对我很客气地说:“你要坐这儿么?”
“嗯……谢了。”我再次迈开步子的时候就觉得十分艰难,但好歹还是坐下了,书包被我放到了另一边的地上。
何安在坐了进去之后就开始专心致志地看着课件,因为老师会提前把课件放在教学网上,所以他已经把今天的给打了出来。其实之前他每次都是会打印两份的,而今天我肯定不能再恬不知耻地去问他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