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权保持沉默_分节阅读_11(1 / 1)

新案子开启鸟!!!

☆、13|神曲(2)

这里昼夜温差很大,太阳落山不久就已经有了些许凉意。每扇窗户都钉着新绿色的窗纱,透过薄纱可以看见外面层层叠叠的大叶子树,沙沙摇晃着像一双双大手在召唤。

赵苏漾洗了个澡,披了件长袖,坐在窗边擦头发。

“神曲村不能去,太可惜了啊。”郭一琴有点郁闷。

赵苏漾耸耸肩,“只能去别的村看看了。没准我们在别的地方玩得太high,还没走到神曲村就得回程。”

觋族是6个稀少民族之一,只聚居于龙葳古城,全族大概三百多人,他们崇尚巫术、占卜,每年还要进行若干次祭祀活动。举行这种正式祭祀时是不允许外人围观的,平时则会举行一些祭祀和占卜表演供游客参观。觋族祭祀完整保留了藉国几千年前的祭祀形式,没人说得清楚其中有什么奥秘。

问了一下今天从景区回来的游客,他们说通往神曲村的小路被警戒线封住了,不但游客不能进去,连村民都不能出来,非常奇怪。觋族的宗庙确实被一场大火给烧了,因为古城里近几百年没有发生这么大的火灾,消防车也开不上去,灭火工作特别艰难,等火被扑灭后,宗庙已经毁了。

第二天,她们精力充沛地按原计划一路游玩,全然忘记了神曲村的事。龙葳古城里全部都是她们没见过的建筑和服饰,还有一些从来没吃过的东西,异族风情太让人大开眼界了,如果不来一趟,你都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群人,用这样一种方式生活在这样一个地方,把这里叫做世外桃源也丝毫不过分。赵苏漾甚至怀疑,靖节先生当初是否误入了龙葳古城,才写出一篇《桃花源记》。

不知不觉手里的通票就剩最后一张,她俩带着一丝侥幸按照地图的指示绕到了神曲村附近,想碰碰运气,或许警戒已经解除了?让她们失望的是,警戒线仍在,甚至还能远远看到身着黑色制服的探员。

火灾之外,难道发生了什么别的事?

正琢磨着,蜿蜒的山路上响起发动机的突突声,一辆载货的三轮摩托车颠簸而来,看到她们两个女孩子站在路口,警告意味地按了一下喇叭示意她们让一让。

“走吧走吧。”郭一琴对进神曲村参观已经绝望了,拉着赵苏漾准备绕到别的村子去。

三轮摩托车从她俩身边经过,尘土飞扬,赵苏漾迷了眼睛,揉了好半天,眼睛跟兔子一样红,朦胧间看到前方几个黑色衣服的探员中,一个高个子的很是眼熟。

“那个那个——岑戈?”她试着喊了一声,之所以不确定是因为陵州和桐州相隔甚远,真没想到会在这么偏僻的角落遇见故人。

她一直不知道范老师和妻子合伙杀害向蔓的真实动机,虽然同学们传得神乎其神还有声有色,她总觉得还有什么内情。新宿舍只有她一个人住,没有不合的舍友叽叽喳喳,为她复习迎考提供了便利,这能不能算是因祸得福?

飞扬的尘土渐渐平复,听见声音而转身的岑戈看见戴着顶棒球帽、一身运动装打扮的赵苏漾时,眼中也闪过半秒讶意。片刻后他释然,赵苏漾应该也是被挡在警戒线外的游客之一。

见岑戈一身黑色制服打扮,好像颇为正式的样子,赵苏漾几步上前,疑惑地问:“你……调过来了?”

“算是。”岑戈简单地回答,“暂时。今天刚到。”

因为要考试而研究过侦查局内设部门的赵苏漾暗自思忖,岑戈是陵州刑侦中心重案组的,原则上不可能忽然调到桐州插手这里的事,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成了特案组成员之一,而且这个特案组还是由更上一级组织的,可能是国家侦查总局。

能劳驾国家总局抽调各州重案组成员,神曲村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不仅仅只是一场火灾。

“或许我该说,你好,未来的同事?”岑戈双手往裤子口袋里一揣,眼中笑意一现。

“还需努力。”倒数第一名的赵苏漾谦虚道。

“你第二外语是尼桑语?”她的个人资料,岑戈过目不忘。

“嗯。”赵苏漾心里一惑,难不成这龙葳古城里的某个民族还说尼桑话?

聊不了几句,一个探员从远处跑过来接他们进村,岑戈点了点头就算是告别了,但似乎又转身望了她一眼,若有所思。他们一行人一边说着什么一边远去,赵苏漾听见“尸体”两个字,心想,果然被我料中。

神曲村封村的消息渐渐传开,封村的原因也渐渐被人探听出来。赵苏漾和郭一琴在餐馆里听他们讲得口沫横飞,原来,氏族宗庙那场大火造成三人死亡,多人受伤,起火原因系人为。还有人传说死去的三个人并不是烧死的,是复仇所致。

老板这时候搬了个凳子跟他们一起坐,跟他们说关于觋族的陈年旧事。

相传以前觋族一直是有派系之分的,分别听从不同的首领。一个派系专攻巫蛊,以巫师为尊;一个派系崇尚占卜,以“卜算神”为尊,宗庙就是供奉“卜算神”的。近百年来,两派为争夺土地发生了一系列斗殴,死伤每天都有。专攻巫蛊那个派使的招数都非常毒辣,他们善用毒,不管是植物的毒也好,动物的毒也好,男女老少好像生来就会。他们之所以如此善用蛊毒,是因为身体不够强壮,长久的斗争反而占不了什么便宜。两派之争使得觋族人数日益下降,族群也渐渐衰落,在一次大规模斗殴之后,专攻巫蛊那派几乎被歼灭,剩下的四散逃窜出了族地,不知道去了哪里,也不知道是否活了下来。

老板神秘兮兮地眯着眼,“说不定,是那派觋族回来报仇,反正下绊子使坏本来就是他们的专长。”

“我听着怎么那么像华山派?”赵苏漾低声向一琴吐槽,“剑宗和气宗决斗,结果剑宗输了,不知去哪儿了,若干年后几个余孽又跑出来骚扰武林,结果被令狐冲他们打得满地找牙。”

“说不定村里还埋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宝藏,这才是引发两派争斗的根源。”一琴也跟着吐槽,不经意一抬眼好像看到谁了,使了个眼色让她往那边看。

赵苏漾看过去,只见几个探员走了进来,岑戈因为个子高,特别显眼,跟别人一样的黑色制服穿出不一样的英俊。他似乎没发现她也在这里吃饭,背对着她们这桌坐下。

“他就是当时查你舍友案子的那个探员之一吧?查案子很犀利的?”一琴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问,“他是你所谓的‘令狐冲’吗?”

赵苏漾脑中想起另外一个武林豪杰独孤求败,结果脑子一时当机,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是东方不败。”

“噗——”一琴笑喷了,带着几分怀疑和几分坏笑朝岑戈的背影看去,惋惜地摇摇头。

赵苏漾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好在岑戈好像并没有注意身后的“闲话”,脱了手套,正在跟其他探员讨论着案情。

几个探员操着不同的口音,看来是来自不同的城市,他们简单地填饱了肚子,准备各自回去休息。这时,岑戈忽然站起来转身,毫无预兆径直往她们这一桌走来,拉开椅子就坐下了——

“谁是东方不败?”

赵苏漾和郭一琴惊得一愣一愣,看来人后不该道人长短,冷不丁还真的被听得一清二楚。

“东方不败是一个武侠小说人物,武功非常高。”低情商的赵苏漾完全误会了岑戈此话的意思,还真的以为人家没看过《笑傲江湖》,“他为了追求武学的至高境界,修炼《葵花宝典》。但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欲练此功,必先……”她以手为刀,说得掷地有声,“——自宫!”说话间,略凶狠地一刀斩下,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听得一旁的郭一琴一阵冷汗,对面的岑戈则无语地看向别处。

天啊,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郭一琴用脚暗暗踢了一下赵苏漾。

岑戈不再跟她讨论东方败不败的事,食指轻轻扣了一下桌面,转移了话题,“你的尼桑语大概在什么水平?”

“怎么,神曲村的觋族说的真的是尼桑语?”赵苏漾瞪大双眼,没想到尼桑和藉国相隔十万八千里,语言竟然还有相通之处?

“大火后发现的三具尸体中,两个是觋族人,另一个是外国人,来自尼桑。他和妻子、父母一块儿到这里旅游,未按规定于日落前出村,而是躲在宗庙附近不知道有什么打算,不幸丧生。”岑戈说,“村里条件比较简陋,信号很差,尸体身份今天早上才确定,我们需要一名尼桑语翻译。如果你有兴趣,可以提前实践见习探员的工作。”

赵苏漾有点心动,看了看一琴,有点为难。谁知,一琴兴奋地问:“我能跟她一起参加吗,我读的是首都医科大学临床医学,不仅不会添乱,反而能帮法医的忙。”

“执照。”岑戈很干脆,直接要凭证。

一琴在包里翻翻找找,还真的掏了一本从业执照出来。

赵苏漾那时不知道,岑戈虽然挂的是特案组副组长的名,但由于组长是远在首都的调查总局分管副局长,其实他才是行动的最高司令官。只见岑戈走出餐馆,一会儿又进来,手里拿着两个工作牌,上面写着“协办通行证”几个黑体字,黑体字下有条横线,一个手写着“外语翻译、见习探员”,另一个则是“法医助理”。

这几个字写得漂亮有力,赵苏漾知道此乃岑戈亲书。

郭一琴马上把工作牌挂在脖子上,捂着嘴悄悄跟赵苏漾说:“据说凡是神探都有灾星的属性,你才刚过了探员笔试,随便选了一处旅游就遇上这样的事,我看你以后八成,啧啧……不得了,悬疑写手变身扫把星女神探。”

“我看你也别去什么海峡医院了,下次技术类探员招考瞄准法医职位,说不定也是刑侦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扫把星。”赵苏漾嘴上不饶她,抬起杠来。

岑戈忽略她俩的窃窃私语,老板收拾完桌面离开,他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一语如敲山震虎——“火势被扑灭后发现的三具尸体全部系他杀,除一名年轻外国男性尸体完整外,其余两名为神曲村女性村民,一人双手被齐齐剁去,双眼被挖,另一人腹部被剖开。两个妇女都年逾八十。”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评论小红包送给 yunquxian

明天请个假,我要理一理思路

☆、14|神曲(3)

赵苏漾和郭一琴一怔,面面相觑。

这是一次和向蔓那个案子完全不同的杀戮,杀人、抛尸、烧宗庙,刚才餐馆老板说的类似华山派的觋族派系争斗忽然变得真有几分可信。悬疑文写手赵苏漾感觉一阵发自内心的跃跃欲试,她不再是嫌疑人,可以站在客观的立场畅所欲言。

天色渐暗,饭点已过,餐馆里渐渐冷清下来,不断有小飞虫撞击着门口一盏电灯,发出噗噗啪啪的声音。三个人围坐着,老板送上来一壶茶,赵苏漾只看了一眼大信封里的现场照片,就别过头去。郭一琴毕竟科班出身,对这种东西的承受力相对强一点,硬着头皮全部看完,舒一口气。

“烧成碳了都……”郭一琴摇摇头。

“所以确定身份、推断死亡时间等工作很费时。”岑戈将照片整理好,重新装回了信封里,铺开一张龙葳古城的地图,食指在神曲村处虚画一个大圈,“这片区域原生态民族聚集,存在很多法制盲区,但近几十年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恶性事故。很多村子夜不闭户,自然规律、族群的道德伦理就是最大的约束,‘犯罪’这个概念根本不存在于他们的意识中。这起案件放在其他地方,就是一次蓄意杀人放火,但在龙葳古城,性质比任何地方都严重。”

赵苏漾问道:“因为涉及了民族宗教还有一个外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