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流萤篇《我吃光了流萤的两万信用点》~更深的恋爱感与失控的激情(1 / 1)

赶不上了。

就差那么一点,却已不能挽回。

那一瞬间,她双眼瞠圆,瞳眸忽然失去灵性,震颤着,惊诧又无助。

而我什么都做不到。

流萤……

就在刚才,我失去了她……

……的钱。

嗯……

好吧,这很有语病,甚至是语无伦次,人家只是请客,不能说她的钱就成了我的钱。

虽然我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在心里思考,但也这也代表了我现在有多么慌张。

少女结帐时的强颜欢笑,令我手上抱满的食物变得无比沉重,于是我歉疚得把这一大把零食又狠狠大吃了几口。

得先冷静下来……那就一边吃着刚买的零食,一边数质数吧!质数是除了自己与1以外不能整除的孤独数字,总能带给我勇气……

唉!不行!吃零食是还有点用,但是数质数这招对我是没用的,我必需再换个方式来让自己恢复冷静。

那就,先来梳理一下状况吧。

我,开拓者穹,银河铁道列车组的无名客,近日应“家族”之邀抵达匹诺康尼参加盛会,一方面有任务在身,同时也作为一名游客,游览闻名寰宇的梦境世界。

匹诺康尼的12个梦境世界,我抵达的是象征午夜的“黄金的时刻”,一座永夜而永远不夜的繁华绚烂之城。

就在这过程中……也就是,现在的不久之前,我看到一位少女跟梦境安保“猎犬”家系的人起了争执。

我稍管了一下闲事,加上有猎犬方的干部出面缓颊解释误会,才让那位少女摆脱了困扰。

作为享誉星际的游乐圣地,匹诺康尼游客的种族各异,未必都是星际标准人类,不过这位少女看起来应该是人类没错。

“虽然被猎犬家系的人当成了偷渡犯,但我其实是本地人哦,鸢尾花家系的艺者,流萤。尽管只是临时演员……”

这位自称流萤的少女,从我身上配戴的列车徽章认出我的“无名客”身分。

她想为了先前的事情对我表示谢意,主动提出要担任向导,带我游览这座梦境狂欢之城。

她提出这个提议时,我稍微思考过,而这些思考主要有两个面向……

其一是出于谨慎。

虽然刚才我是管了这桩闲事,但事实上,最初是流萤被猎犬逼得焦急张望时,我刚好停步看过去几眼,她跟我对上视线,主动跑过来请求我帮忙的。

就那一眼的时间,她单纯是病急乱投医?还是因为知道无名客的秉性所以看到我的徽章便决定求救?又或者,另有其他隐情?

即使刚才被猎犬家系的干部说了排除嫌疑,也不能代表她绝对没问题。

诸如此类,对她稍带提防的思考。这点程度的警惕,我姑且还是有的。

至于另一方面的思考,想的则是……

她真好看。

真的,很好看。

不能否认的是,刚才本来跟我无关而我仍愿意帮忙,除了身为无名客的习惯以外,流萤的外貌容颜也不能说没有影响。

一身浅粉淡青的衣裙,搭配墨色的小披肩与过膝长袜,内敛的暗色与活泼轻灵的粉色相辅相成,整体衣物暴露度不高,又仍可充分彰显她满溢青春魅力的玲珑体态。

既然她自称是一名艺者,那除了作为常服之外,直接穿着登台进行各种表演也足够合适。

她那一头银色长发柔顺流丽,让我想到凝粹的星海银河。

额上墨色发箍与头侧佩挂的薄翅缎带饰品,平添几分温婉气质。

而这张清丽的脸庞,在那柔润樱唇与秀致鼻梁之上,是蓝紫色的瞳眸,色调迷蒙,彷若映彩泡沫。

倒也不至于夸成纯美星神再世,但无疑是一位让我忍不住想多注视几眼的美丽少女。

我不由得感慨……

“你这样都只能当临时演员?”

“咦?这样是指,哪样?唔……不过,成为正式演员本来就很难嘛,我还在努力……唉,但也得要有够多的演出机会……”

为免太过唐突,我脱口讲出一句感慨之后,不好意思把对她美貌的赞赏继续说出来,只能稍微沉默一阵子。

无论如何,不管是谨慎的评估,还是对于美少女的欣赏,我都心里有数,但也都只是少许参考的程度,不会影响开拓的步伐。

嗯,应该不会。

也许是我的思索状,让她觉得我可能拒绝,语声似乎急迫了少许。

“没有演出的时候,我也承接格拉克斯大道周边的接待工作。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带你体验各种有趣的东西!只要我好好工作,也许就不会被猎犬给纠察了吧……”

这时,我微笑回应。

“本来我觉得自己没有很需要向导,但既然你愿意帮忙的话,当然是更好。那就麻烦你啦,流萤小姐。”

“不客气,毕竟你帮了我大忙嘛。不用加个小姐了,请直接叫我流萤吧。”

流萤手抚心口,也露出放松的微笑。

“行,就这样吧。虽然有不少人会从身份上喊我无名客或开拓者,我是都可以。但也还是直接称呼我名字就好,我叫‘穹’。”

“穹……嗯,穹……”

应该不是很难发的音,但流萤极轻又莫名郑重地低喃了几声,才再对我展颜一笑。

“那我们走吧,穹!这边这边。”

流萤很有行动力,活泼轻快地小跑出去。

我稍微慢了一小步。

刚才,流萤呼唤我名字再转身跑开时,她那笑容,在我眼中彷佛有了额外亮度,并让我呼吸微微地停滞片刻。

心跳……好像稍快了点?

“搞什么啊我……”

倒也不至于完全不理解,但实际仍比较陌生的某种情绪,稍微涌现了出来。我苦笑自嘲地摇了摇头,马上调适回去。

只是刚认识的人啊!别乱想啦,开拓者!

“穹?怎么了?”

“没事,来啦!”

就这样,我暂放无谓杂思,小跑向在街道上回头看我的流萤,准备好好享受有个漂亮女孩陪同的游览逛街之旅。

然后……

我们的行程才刚开始,就出问题了。

我吃光了流萤的两万信用点。

……

从我们相遇之处,流萤先带我走了一圈奥帝购物中心,再将目标移往另一条街道。

“购物中心外边就是广场。来这里,我请你吃好吃的!你听说过这种说法吗?在梦里,‘饥饿’是最珍贵的香料。这里有匹诺康尼绝大多数的特色美食,像是钟表披萨,橡木蛋糕卷,苜蓿色拉……还有经典苏乐达!你随便挑吧,我买单!”

嗯,她说了。

她买单。

流萤轻松且自信地说着这些话时,没有意识到即将降临在她身上的悲剧。

直到我选好了食物,她准备付帐时,笑容在她脸上凝固为止。

“啊,这……这……已经点好了吗?你挺有眼光的呢!哈哈……那、那我买单了……”

就算是我,这时也从她强撑着的笑容中惊觉不对了。

这些食物以苜蓿币计价,当然也可以换算全宇宙通用的信用点。我在选购时一眼算出,想买的这些刚好两万信用点。

向我莫名其妙收集到的那一大堆“崇高道德的赞许”起誓,我平常真不是一个不懂察言观色的人。

只不过,确实也可能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不知民间疾苦吧

这当然不是说我生活奢华,只不过,作为无名客,我有很多种弄钱的管道,甚至曾在罗浮金人巷主持一整个商圈的营运,对于金钱的概念难免有点奔放。

并且,我还认识更加不把钱当钱的朋友,差点随手送我一架歼星舰,或许也因此让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小穷酸,而忽略了星际平民的真正消费水准。

严格来说,能踏上匹诺康尼的人就已经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底层百姓了,但这也是仅指游客。

而若是本地人,或至少是在本地长期居住工作者,也许就不适用这种观点。

两万信用点,在我心中真没半点涟漪,下意识地忽视了……流萤她,只是一个连工作都不稳定的杂牌小艺人啊。

仍是要对着“崇高道德的赞许”再次强调,我的情商只是间歇性宕机而已,并不是真的没眼力劲,不然怎么能搞得定各星区包罗万象的委托呢?

当我认真起来察颜观色,就看得出,流萤很快藏起了刚才的震惊,并不想让我注意到,付帐时也是若无其事。

即使我想分她吃,但她明确表示自己之前就吃很多了,早就已经吃腻,叫我好好享受新鲜的美食体验就好。

不过我猜,如果我刚没买那么多,她可能会自己也买些一起吃吧?

人都是要面子的,男女皆然,看来流萤决定了说请客就是请客。

那……该怎么办呢?

其实,也不一定要怎么办。

调整一下心中的星际金钱观念后,我还是有足够常识判断得出来,这笔钱也不至于会直接毁灭一个人的经济状况,没有严重到一定要严肃对待的地步,只是可能接下来一小段时间日子过得不那么滋润。

虽然认识时间尚短,但以我迄今的印象粗略推断,流萤应该马上就会放下这个小插曲,继续导游行程,所以实质也没啥影响吧。

但对我而言,虽然两万信用点本身不算啥事,却会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遗憾。

由我直接拿信用点给流萤,显然也很不合适。

那还有什么办法,能让我高情商地作出恰当弥补呢?

即使不为了流萤,也至少为了……单纯让我自己心情舒服些。

我想到了。

游览仍要继续,但方式必须稍做改变。

“唔……接下来,我们走这边吧……”

流萤准备带我继续走,转过身去时,垂下的肩膀还是稍透出了一点无奈感。

这时,我立刻叫停。

“稍等一下,流萤,能不能看一看这个,先跟我说说预计怎么走?”

“怎么了?啊,地图?你准备得真周到,虽然每个入梦者都会有梦境护照APP,但大多游客都不太会善用呢。嗯,我是打算……”

流萤凑了过来,在我手机上的地图指点说明,柔顺银发随她偏头的姿态而轻摆,每当她眨了眼,艺术品般的秀丽睫毛随而刷动。

梦境正如“家族”所宣传的那般真实,在这比刚才更近的距离,隐隐能嗅到她身上香气。

这跟满街的糖浆气味不同,独属于她自身的清淡芬芳,我甚至埋怨起自己刚吃的食物,令我口鼻残留气味干扰了这股淡香。

等等,我又在想些什么!

幸好没发呆太久,在让流萤感觉不对之前,我就收拾心情,仔细听了流萤所说她原订的游览规划,心里已有打算。

“嗯,明白,这样的话……流萤,我可以调整一下行程吗?”

“咦?那是当然可以……不过,你不是说你才刚进入‘黄金的时刻’吗?只靠地图与一些地标的介绍,可能不太……”

“哦,这方面别担心,地图上大概从这边到这边的,这一整块区域,我都已经亲自跑过去绕了一趟,大致知道环境了。”

“………………啊啊?啊啊啊?”

流萤花了较长一段沉默的时间,确认我指出的地图大小,愕然地“啊”了一声,紧接着用更强烈些的“啊”看向我,瞪大双眼。

先前刚开始导览行程时,我确实跟流萤说了自己进入这片梦境的时间。她当然是以此估计,认为我是普通地逛到我们相遇处。

那是一般游客的作法。就算是无名客,换成其他无名客也大概会是这样吧。

但是!我,开拓者穹!不一样!

于是,我向流萤稍微解释一番。

而她的反应是更加困惑。

“你是说……进入黄金的时刻之后,你马上一路狂奔,连飞车都没租,就这样跑遍了这一整块区域大部分的路径,然后才绕回到最初位置开始慢慢逛?为、为、为什么啊?”

先前的两万信用点之惊,她还能努力掩饰。而这次她是真的惊到下巴都快掉下来,好好一个美少女变得表情管理失控,颇为喜感。

我却是正经认真地回应。

“这就是我的作派,我的开拓之道。”

我缓缓解释着。

每到一处对我而言充满未知的新区域,除非有明确的危险与限制,或是有急事必须办,不然我都会倾向先把那一整片地区先亲身跑过,亲眼看过,觉得差不多了就回到出发地。

然后我再依实际状况,看是去作待办之事,还是开始真正仔细的探索行动。

而这次匹诺康尼之行,虽在入境之时已经感觉到暗流涌动,但姬子的方针仍是让列车组大家边玩边查事情即可。

也就是说,时间上本来就比较充足,我自然就要抓紧机会,依自己喜好执行此种作法。

“开拓”总与“神秘”相碰,未知的事物,对无名客而言既是兴奋期待,也是某种恐惧。

不同的无名客风格各不相同,而我的作法就是在未知与已知之间折衷,先亲自有个大概的确认,然后心里会建构更明确的规划,由此真正开始新一阶段的开拓之旅。

我解释着,流萤也渐渐将下巴合拢回来,变回了正常的美少女,并且显得颇感兴趣。

“你所谓大概的确认,除了对于路线的勘察,也包括怪物或宝物之类的吗?”

“嗯,危险区域是这样的。但在安全的地方,例如这座城市,我依然会这么做,所要确认的就不太一样,主要是……直觉。”

“直觉?”

这是我没什么机会跟人聊的事情,如今难得有机会说起,我也得停顿想想该怎么说。

“这方面有点模糊,听听就好,如果听不懂绝对不是你的问题。嗯……总之,我大概感觉得出,潜藏在人们聚居处的机遇,有值得我去接触看看的价值,甚至可能是必要的。条件允许时,我也会刻意先绕开,这就像……”

“就像打游戏一样?”

流萤忽然一敲小手,双目明亮。

“我好像明白了,像银……我常玩游戏的朋友说过的,迷宫的正确通道就是错误通道,城镇的任务支线全得挖出来清掉!”

“哦哦,你那位朋友还挺懂的嘛?有机会真想认识认识。嗯,虽然我并没有将自己面对的现实当成游戏,很多事情也不容我悠哉探索,所以我也不是一定都这么做,但大致上,你刚才的形容没错。”

“嗯嗯,我明白这其中的差别,但那也已经很厉害了……或者,很有冒险的浪漫?我不知道适不适合这样说……”

“只要没有小瞧各种危险与困难,那么,冒险当然可以是浪漫的。”

我微笑说道。

流萤也连连点头,眼底似有憧憬。

“我好像稍微了解一点点了呢,鼎鼎大名的列车组无名客,开拓的使者……”

她看着我,却似乎是看向更远的某处。

我心底一动。

“有兴趣的话,或许你也能尝试看看……成为无名客?”

听我这么说,流萤没有什么反应。

也或许其实有,但我没看见,因为她很刚好地转了个身,没让我看到表情。

然后她又转回来,一如先前的笑容。

“嗯,再看看吧。总之我知道了,穹你有自己一套游览的计划,我跟着你走,走到哪边再依我所知的帮你介绍,这样对吧?”

都还未正式发出的邀请,就直接被简单带过。我挠挠头,将淡淡遗憾塞回心底,把心思放在当前的事情上。

“嗯,大致是这样。不过,前提也得看你好不好配合,如果你时间不是那么多……”

流萤立刻摇头再点头,分别表示“没事”以及“可以配合”。

“嗯嗯,我没什么安排的。你也知道最近盛典将至,不只是知更鸟小姐的演出而已,各个俱乐部酒吧舞厅也各有节目,但都至少是小有名气或驻场老牌的等级,并且早就开始安排。所以,现在还没接到工作的就……”

流萤不好意思地耸肩笑笑。

她是属于哪一种,就不必多言了。

虽然我还是觉得,她的容貌优势就摆在这,哪怕唱歌跳舞或戏剧功底不那么强,或者是没有足够的人脉,但至少可以肯定她不是不善言辞的类型,总该有些机会的。

例如担任小型活动宴会的主持人,或是她刚也提到的,去做本来就有在兼职的游客招待……

……啊,原来如此,这就是她现在在做的事。只不过因为是对我的感谢,所以她钱都没赚,反而先请客出了一波血。

那我的方案就更是必须实行了。

“行,那就说定啦,改成由我带路,去到我感兴趣的位置,再请你帮忙介绍。”

“嗯!交给我吧!”

流萤回答着,笑容明艳,几乎有些炫目。

我如此提议的最主要目标,就是由现在开始主导行程,在各种需要花钱的场合抢先付钱,一手包办接下来的开销。

我不认为这是弥补,而且人家流萤本来就只是请个客,也确实不该谈什么弥补。

我很清楚,这主要只是自我满足,让我自己别再惦念那区区两万信用点而已。

真的,不是因为我对这个很好看很好看的女孩子有半点额外想法,一丁点也没……

“崇高道德的赞许” -1

……好吧,只减少了一个,看来只是因为我对自己稍微不那么诚实而已。

就让我开始这一趟,稍微有一点~点歪心思的游览之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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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嘶咿……哈……那一个,臭灰毛,开拓者……开什么玩笑呼哈……”

“他从天上砸进……这个梦境……跟那一对鸡翅膀兄妹……聊完之后,他就,就开始,跑,跑,跑……跑屁跑啊!匹诺康尼到底是观光圣地还是马拉松圣地啊?”

“呼……我自认,已经很擅长跑跳了……可那灰毛疯子……虽然跑没很快但就是跑不停,我从屋顶上抄捷径都差点跟丢……难道星核塞到人体内有无限体力的功能吗?桑博那个混蛋,不是说开拓者单论身手只算普通强者?可没提过他这么能跑啊呼呃啊……”

“早知道该直接先变身的……呼……桑博那家伙,毫无意义地长那么高,也就变身腿长跑起来方便点……虽然大概也跟不上那个莫名其妙的死灰毛……”

“好不容易他停下来,现在又拉着那个女的,跑不知哪去,虽然这次或许能追得上……但我可不想气喘呼呼地走过去,那样就是我自己变成乐子了……”

“虽然我有时觉得自己变成乐子也不错,但现在好戏也还远远未开场呢……”

“那个开拓者小灰毛……本来以为他会跟那个叫三月七的一起行动,没想到……他有没有发现小女伴的不对劲呢?可能多少有点,但……哼,大概也跟没有发觉差不多吧。”

“也罢。反正盛典在即,任你乱逛乱玩几天,终究也走不脱这个虚假的梦境,呵呵,我总有机会的……”

“该醒的,终究要醒。该睡的……嘻嘻,总得让我帮忙,梦点真正有意思的梦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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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梦吗?

啊,这样说不对,这当然是梦,整个“黄金的时刻”就是一个梦境,我现实身体一直躺在饭店的入梦水槽中。

只不过,刚才的感慨也是真心实意。

在这有着黎明之色的天空下,靠着楼房顶端的围栏,身旁的流萤与我,刚刚稍微拉开了点彼此距离,维持着不远不近的程度,并肩远望着正在构筑的半成品梦境城景。

我们之间,弥漫着一股微妙、尴尬的氛围、却也并不讨厌,甚至忍不住想沉浸。

毕竟,我差点吻上了她的唇。

……

说快,确实太快,但倒也还算有个过程。

从我认识了流萤并请她当向导之后,已经过了数天。

不愧是闻名宇宙的匹诺康尼,即使只是12梦境之一的“黄金的时刻”,甚至就只是我最初亲自跑遍一趟的区域范围内,真正逛起来依然不是轻易能玩透的。

我们走到哪都边吃边玩,流萤应该是很快就看出了我抢先花钱的意图。

当然,我也不愿意让她以为我就是想用钱砸晕她,只要她能默认由我负责开销的方针即可。

流萤先是满脸无奈,在放弃了与我抢付帐的尝试之后,转而全力阻止我乱花钱,着重于介绍各种本地趣事。

顺带一提,流萤开始认真阻止我乱花钱,是因为我买了飞车却又不打算开,让流萤看不下去了,建议我真的想买来过瘾的话就买出租型,然后带我去到一处苏乐达充填站,让那台飞车自己去接生意,多少为我回点本。

除了游玩以外,在流萤的适时解说下,我也暗暗记下了一些值得关注的事情。

有个女性型智械,在路边出售自己的所有权,也就是某种意义上的“卖身”,让我大为震惊。

流萤将我拉到一旁悄悄说明,这是一群智械团体的社会艺术,某种情境整蛊,但倒也不是恶意的,有兴趣的话跟它们玩一玩也算是对于这座城市的一种享受方式。

有三个酒瓶男士在追求一个酒杯女士,我还在惊奇于这个情景,流萤倒是见怪不怪。

只是她跟我一起听了那三瓶一杯的谈话后,显得提不太起兴致,似乎是认为这桩纠葛怎样都不会有太好的结果。

游乐场聚集了一群人,热烈讨论着“赌神”的传闻,不过暂时没看到传闻的主角现身。

流萤也对此事略有耳闻,并提醒我,听说赌神与本地势力有深刻纠纷,小心为上。

我们遇到一位自称蒂索克二世的女士,她以匹诺康尼的“皇帝”自居,满怀热情地到处帮助任何遇到困难的人。

在流萤的介绍下,我跟蒂索克二世一见如故,畅谈了关于找忙来帮的心得,约好了这段时间有机会再聚聚。

一位帅气的男士被热情的人群包围着,我借由流萤的科普才知道,那是莱斯利•迪恩,一位闻名银河的巨星,哪怕是当今匹诺康尼盛会的主角知更鸟小姐,恐怕都稍逊人气鼎盛之时的莱斯利几分。

只是,莱斯利曾被报导死于星际交通意外,最近才被粉丝发现他出现于此。

流萤说她也有点好奇,但莱斯利身边那群热情粉丝颇为吓人,我们还是决定先离开。

逛街时,流萤与一位叫做柯柯娜的店长聊了一会天,因为店务忙碌而不得不先告别。

她说那位柯柯娜小姐最近似乎状况很糟,有点像在强撑着工作,也许有很重的心事。

但流萤跟对方的交情也没那么深,除了稍微关切之外,恐怕帮不了什么。

我们还遇到一对父女,这对父女我在现实的匹诺康尼饭店大厅就已经遇见过,似乎是因为一些家庭问题而来到这里,正考虑着想进入梦境饭店区域。

由于该处区域疑似出了事故而正封闭整修,流萤劝阻了那对父女,但我猜那两人是心意已定了吧。

除了正封闭中的大饭店之外,这片区域也不乏其他旅店。

虽然梦境之中的作息不需要比照现实,但营运方也还是建议适度休息,以避免回归现实后的不适应。

换成在现实宇宙,类似谐乐大典这般盛事的时期,当地住房肯定是预约排满的。

但对于匹诺康尼而言,这层问题停留在现实的饭店,游客进入梦境世界就不存在订不到房的问题。

这数天之中,我也跟流萤开了房间……

当然是各自的两间。

我也不是只顾着玩,梦境中的休息是我重新审视任务状况的时机,列车组成员之间也固定有讯息交流。

中间我还曾回到现实,将从梦境商店购买的一个忆泡带给帕姆,得知了当年开拓星神日常的逗逼风格,也算是在帕姆交待的任务上有了一小步进展。

但不得不承认,即使我自认没有抛下任务,情绪上仍是深深沉浸于游玩。

更准确地说,沉浸于流萤的陪伴。

几次休息与流萤暂时分别时,我都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她会不会因为各种原因,提出要结束这次的向导,甚至直接消失。

幸好,这些胡思乱想都没有被我表现出来的机会,流萤都一如约定地与我见面,继续这一趟行程。

每当看见她笑着对我招手时,我眼中的她彷佛比所有路人都明亮几分。这当然是错觉,但也无疑是真实的心情所致。

或者只是梦境之城的魔力?

“接下来想去哪呢?”

我只知道,仅仅是她手背身后并小幅偏头,微笑着问了这么一段话,如此普通的一幕……都让我必须特地提醒自己别做出“看呆了”之类发傻的举动。

我是志在星辰大海的开拓者,不存在一见钟情之类的蠢事。

必不可能呀!

抱着这般酷帅决心,我悄悄看着流萤的侧脸,继续快乐的游览行程。

我打算要使用梦境特殊移动工具“弹球机”来移动时,流萤先是担心我还不够适应梦境,想劝阻我使用这种太过奔放的载具,然后,她又兀自摇了摇头。

“……唉,当我没说吧。你刚入梦就跑遍了一大片城区,现在又过了一段时间,这点小事肯定难不倒你……不过,这样啊,既然你想要用弹球机,那……有个我觉得很不错的好地方,你想顺便去看看吗?”

虽然这几天的游玩改成由我带路,但毕竟有一半程度只是个借口,后来就形同虚设了。既然流萤提议了,我自然会同意。

而且,正因为我一直找机会盯着流萤看,所以在她提出建议时,我就发现她是认真思考了片刻才开口的,可见她要带我去的地方,在她心中比一般景点更有重量些。

这下子,就算是黑塔把模拟宇宙拓展模式的20扰动头目搞到现实宇宙挡在我面前,我也得一棒敲碎所有阻碍了。

当然了,流萤要带我去的地方没那么夸张,也不是一定要搭乘弹球机,只是弹球机比较方便罢了。

透过弹球机抵达一处天台咖啡厅之后,流萤带我走到一个隐僻角落,特意做出弯着腰猫着身子的动作,手抵唇前露出贼兮兮的可爱笑容,再跳入一个管道口。

“你对梦境也比较熟悉了,这里每天都有人从天上掉下来,这样一个管道通往的地方也可能出乎意料,对吧?嘻嘻,我先做个示范,刚开始可能会有点黑,你要跟紧我哦。”

她带我去的,是“黄金的时刻”边缘地带,一处被称为“筑梦边境”的区域。

比起永远午夜且永远热闹喧哗的主要城区,这处边缘地带完全不同。

天色是黎明晨光,气氛静谧又隐有蓄势待发的活力,无数楼房工地在虚空之间飘浮建构。

据流萤解释,乃是筑梦师们扩建梦境城区的工地。

来到这片区域,感觉就像从糖浆浸泡的池子游到了清水池,脑子与感官都清澈了些。

不过,原本对于目的地景色很有信心而微笑着的流萤,来到“筑梦边境”之后,很快就变成了苦恼的表情。

流萤想带我去的地方算是管制区域,我们走没多远就被猎犬家系的人给拦住。

“两位,劳驾。前面是施工重地,闲人免进。”

“呀……一上来就被逮到啦……请您,通融一下吧?我们不会给大家添麻烦的。”

“不行,上头有规矩!除了筑梦师团队成员以外,任何人都禁止进入。”

“唔……太强硬了吧……”

见流萤苦恼,虽然我也试图帮忙说服,但终究无法让对方放行。

人家是占理的,即使我再怎么想在流萤面前表现,也不好因此就举起银河球棒殴打过去。

哪怕我不惧惹事,也得替在匹诺康尼讨生活的流萤想一想。

我的开拓直觉告诉我,也许存在某些办法……但那种办法我大概还不具备,一时也不知该从何找起。

流萤也不想闹事,我们只好作罢。

放弃前往原本的目的地之后,我们并未立刻返回“黄金的时刻”,而是留在筑梦边境。

我已经知道了,原则上整个筑梦边境都不能让无关人士进入,但目前只有猎犬封路的方向有在管制,仍有不少地方可以闲逛。

开拓者的视角,让我在此也注意到了一些值得留意的人物,其中最让我在意的,是一位默默坐在长椅上、似乎有些呆滞的老者。

流萤也不清楚那位老者的来历,但她也看过那位老者几次,还知道一直有猎犬之人在那位老者身边徘徊,显然深有内情。

我观察了周边潜藏的猎犬,判断那应该跟封路的猎犬是不同单位。

再斟酌了环境状况,觉得现在不是对那一位老者表露好奇心的时机,就也只先记在心里。

大概逛过一圈后,我们在一处天台边缘的栏杆边看风景,流萤提起这趟无缘的目的地,脸上仍是难掩失落。

“抱歉……以前没那么严格的。应该还是因为谐乐大典将近,一些管制力道也加强了……真的很对不起,白跑一趟……”

“别这么说,不碍事的,而且我觉得这里的风景也已经很好看啦。”

“这里……是不错,但我觉得还是差了不少,我想带你去的秘密基地,更接近天空,彷佛更能让人感受到,这片梦境的……”

流萤喃喃着,摇了摇头,似乎甩去了某些言而未尽的思绪。

“不管了。说起来!穹,你之前盯着那几位皮皮西人的绒球看,还差点伸手去摸,可是很不得了的行为哦!呵呵……”

在我安慰她之前,她就转换了话题。

我知道她是不想让让气氛变糟,便也配合,聊起了这些天的点点滴滴。

即使话题转换的有些刻意,但我们聊得越发起劲,她的笑容也逐渐自然而柔和。

不算太长但颇为密集的行程,几乎是两人世界的时光,让我们有着充足的话题。

也就在这不知不觉间,我们的距离,已经近到手臂互相贴碰。

话题恰巧中断的微妙时刻,我……以及,她大概也意识到了,彼此的脸孔正越来越近。

我没避开,她也没有。

我不知道她眼中的我是怎样,我只知道,流萤眼瞳是蓝紫光彩相融的美妙色泽,而那对瞳眸直勾勾地望来,似乎有些忘乎所以,但也确实正凝视着我。

清新的晨风吹拂而过,她的银发随风摆动。

没了“黄金的时刻”满街那股浓郁甜气干扰,她自身的清香格外明晰,占据了我的脑袋,形成了难以抗拒的吸力,牵引着我靠近她的脸庞,凑向那微张的粉润唇瓣……

只可惜,这里不是只有我们。

虽然没人直接过来打扰,但在附近,大概是筑梦师团队的高声讨论,还是让我俩同时惊醒,触电般地同时拉开些距离。

该死!可恶!好可惜!XXOO的XXOO!小心老子银河球棒把你们轰杀至渣啊!

意识到刚刚差点发生而又错失的事情之后,我努力想让自己因为保持了礼节而庆幸,但心底声音还是很老实地骂起了星际粗口。

我努力调整着心态,悄悄往旁看去,流萤正目不斜视地看向前。

但她小脸通红,稍微急促地呼吸着,抿唇而干咽,双手一时扭着十指一时又不知往哪摆似地,显然也很不镇定。

“唔……”

“嗯……”

接下来,又一段奇妙的沉默时间,我们表面上继续看着风景,实际上……

她想啥我是不知道,反正我是兴奋又担心。

兴奋自然是因为,从刚才的状况看,再怎么误会也不可能是我自作多情的单箭头了。

担心则是……我自己都说不上来,太多了。

对于这个发展速度,对于此种萍水缘分的态度,对于我尚有开拓任务的立场,甚至是……对于感情这种事本身的茫然。

我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地放空脑袋。

中间几次往旁偷看她,要嘛是她也正一脸想装冷静又装不好,要嘛就是刚好对上她悄悄看过来的视线,急忙收回目光。

又过一会儿,我听到她长吐了一口气,再开口时,她声音是装腔作势的低沉。

“穹,你……小心别被骗咯?你在认识不久的女人面前,随便乱花钱,都被看在眼里,对方可就有太多理由蒙骗你,吃得你骨头都不剩。在匹诺康尼,这种事情没少过。男孩子在外面要好好保护自己啊。”

她刻意平淡地说着。

我静了半响,也微笑回应。

“嗯……那你同样也要注意。所谓无名客游历星海,或许也代表了浪荡不定。一个男人邀请一位美少女当向导,天晓得这男人脑子里都是些什么肮脏龌龊,这种事情,甚至不必在匹诺康尼也够多的了。”

“哼嗯~是这样的吗?可我怎么记得,明明是那个……呃,美少女……是她自己提出说要当向导的吧?”

即使是顺着我的话讲,自称“美少女”显然还是让流萤不好意思,憋了一小会才念出口。当然在我看来是无比贴切的。

接着我也回应。

“那你说的也一样啊,就算那个男人真因此被骗了,那他……”

我眼珠一转,耸肩笑了笑。

“也就被骗啦。”

“啊啊?”

流萤张大眼,双手拍着栏杆瞪过来。

“不带这样的!这我怎么接话?”

“主要是我没想到这里该怎么很骚气地回应,那不如老实点回答吧。”

“什么跟什么嘛……唉……你这人明明就很聪明,有时却也是……穹,别在不该老实的时候老实啊,真的,你会被骗的……”

流萤说着说着,情绪低沉了下去。

她很快又摇了摇头,苦笑着望来。

“我都不太明白,你算是擅长讨女孩子欢心还是正好相反了。我可以好奇问一下吗?你很有跟女孩子一起玩的经验?”

“这……要看从什么角度说了。”

“哼嗯……看来真的是情史丰富咯~”

我不太确定她这一声“哼嗯”具体是什么样的情绪,但对于她这问题,我倒是可以问心无愧地直接否认。

“完全没这回事。嗯,这么说吧,我……作为无名客出道时间很短,在此之前就……你就理解为,我过得特别朴素,没啥人际接触。搭上列车之后才开始……”

虽然我在星际上小有名气,但大多人应该不清楚我的具体来历,现在也不适合讲这么细,所以我将自己“诞生”不久的事实换一个说法简单带过。

幸好流萤没对此多问,而是非常认真地听我说起了接下来的部分。

也就是我的异性缘。

真要说起来,我认识的美女确实也不少,每个都是各具风华。

但这也不代表什么。

首先,因为很常回空间站的关系,艾丝妲跟我算是很常见面,交情也称得上极好,但若能有点什么的话早就有眉目了。

黑塔就更别提,她的画像跟人偶都是一等一的好看,可我连她本尊都还没见过。

跟阮梅在模拟宇宙外第一次见面时,我一度被她搞得心头小鹿乱撞,但实际相处一小段时间之后,我就明白了,她在模拟宇宙内的切片程序还比她本人更让我省心些。

然后,贝洛伯格嘛……那颗冰雪星球上,确实也孕育了不少美丽的花朵,但我也没觉得哪一朵是我有机会摘的。

有些是我本来就没什么发展机会,也有些是……我觉得,那边的女性之间,好像特别容易彼此内部消化。

比如,我帮佩拉处理了银鬃铁卫的贪污事件,还一起搭档负责了历史博物馆的事务,算是有相当多的相处时间了,彼此很信任,就是没半点暧昧。

直到我接着认识了玲可,佩拉望向她的这位“朋友”时……呼呼,她那个眼神可一点也不清白啊。

希儿跟布洛妮娅更是重量级,我早就感觉她们俩不对劲了。

再加上这几天,流萤带我去玩窥梦电话时,听到布洛妮娅的梦境。

虽然我先想歪了之后发现是误会,但回头我又仔细一想,至少希儿是真在布洛妮娅梦中出现了,而我听到的段落前后,谁又知道布洛妮娅究竟在梦里跟希儿做了些什么呢?

还有希露瓦,她前往可可莉亚身死之地的永冬岭,砸下贝斯时的那股情绪之深,甚至让旁观的我也感受到了她的感情。

至于仙舟的话……哪怕不提寿命差异,首先排除身分较高且忙得要死的那几位,以及我可能从来就没见过真货的那一位,用排除法算来算去,跟我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发展可能性的,好像就一位青雀啊?

可能性归可能性,我们也没啥特别契机,自然仍是无事发生。

不过,在岁阳逃脱事件期间,身为捉鬼小队的一员,我颇长一段时间被莺声燕语包围,可能真是我最接近成为“赢家”的机会?

但无论如何,我最终也没跟捉鬼小队之中的任何一位发展出特别的关系。

然后……好像没谁了?

卡芙卡……不行!

太怪了太怪了!

首先我真的拿不定自己该怎么看待她,更尴尬的是,我确实也比较在意她,若试图去解读这种心情的详细形式,更会让我别扭无比。

还有,呃,银狼?这个……虽然她常投影到列车上,甚至加了我好几个游戏的好友,不过我们严格来说还是敌对的……吧?

托帕?

她是个很有魅力的女性,但以太战线结束后就没见过她了。

我听她留在贝洛柏格的部下聊过,托帕好像会来匹诺康尼,但反正我是没遇到,只遇见她的同事……那一个把我堵在旅店房间内,多亏了偶遇的黄泉小姐帮忙才解围,各种意义上都挺危险的男人。

就这样,我一边梳理着自己的思考,一边以较容易让流萤理解的方式,适度简化各个人名与身分关系,述说我至今跟女性的互动。

中途我其实有稍微意识到,跟流萤讲这些,是不是怪怪的?

但流萤听得相当认真,还在我停顿思考时加以催促,我只好顺着这个话题说得口沫横飞,一直讲到结束。

总之,说我完全没有异性缘可能是不太准确,但这样整理起来,我也是真的没什么建构罗曼史的机会。

“可是……应该还有?”

流萤不知为何这么说,而我连忙摇头。

“我想不出来了啊,总不可能还存在我未曾谋面的双生龙凤胎之类吧?”

“嗯嗯?真的有话,等于就是女性版的你了?哦哦……那肯定也会很漂亮吧。”

流萤当真开始想像了起来,还借由夸赞不存在的女性版的我,拐着弯夸我本人好看,是因为刚才我说她“美少女”的关系吗?

然后她再开口,微妙地,有些小心翼翼。

“我刚说的是指……我看过关于你们的报导,你们列车组,不是也有……很漂亮的女生?你们应该很常在一起……”

“呃……指哪一位?红头发很成熟的那位是姬子大姐,虽然我们平常没什么阶级之分,要说的话算是我的上级甚至家长。她真的很漂亮,连黑塔空间站都有她的狂热粉丝,但我怎么可能对她有想法呢?”

“嗯……我知道……我是指,头发粉粉的,看上去很活泼很可爱的那位……”

“我正要接着说呢。她叫三月七,嗯……详情是她的隐私,我不好多说,总之她也是个很有故事的人,我跟她当然都是很关心彼此的。但我们之间……应该说,我跟列车组的大家,都是家人般的关系啊,”

“家人……”

流萤喃着这词,微微撇开了头。

她是觉得,这个词可能是某种借口?又或者是……“家人”本身对她另有触动?

没等我追问,流萤已经再次看过来。

“谢谢你跟我聊这些……老实说,我一开始只是玩笑地一问,真没料到你愿意讲,更没想到你愿意跟我聊到这么多。听到中间时,其实我就不是关注你认识多少女孩子了,而是你所提到的过程背景,让我好像能看见……你在这片星空中的各种冒险……”

流萤双目闪亮,似乎正透过我,遥望某种她难以触及的景观。

这让我又想再次邀她成为无名客。但既然先前已提过了,我感觉现在时机也仍不对,就还是把心思放回当下。

“嗯,你也听得高兴就好……不过流萤啊,你刚才说你中途就改变了关注重点,但是,本来我都讲完了的时候,你怎么还特地多问了我关于三月七的事?”

“咕唔……”

流萤话一噎,脸一红,僵硬地转开视线。

“咳嗯,总……总而言之,我大致明白了。你跟女孩子一起做过很多委托工作,所以也不算很木头。但说到一起游玩,就几乎没经验,也就是说你……依然很容易被骗。”

“这个嘛,撇除最后强行拐回我被骗的这个结论以外,你的总结大致没错吧。”

我挠了挠头。

再经过一小段的安静,听着附近筑梦师又因为建筑方案而吵起来,我吁了口气。

“那接下来……还继续逛吗?”

“当然!”流萤马上回应,发现自己回答得太激动之后,又低下头小声说完:“当然……要再继续了……”

“嗯……话说,我们算是约会?”

“才不算。”

流萤快速回答,让我有些失望。

但这时,她走近了些,伸手勾向我的臂弯,以还称不上抱紧但也确实揽住了的力道,挽着我的手臂。

她没有抬头,但能看见发红的耳根。

“这样……才算是,约会嘛……”

————

————

从筑梦边境回到“黄金的时刻”之后,接下来的游览行程,我们就大多时间是或挽着臂或牵着手了。

流萤所谓的:现在开始算是约会。

而我对这约会的感想是……高兴得想跟矗立在城市背景的那个巨大汽水瓶一样,从脑袋上喷出通天的苏乐达。

一方面自然是心情已有差异。

即使没有所谓告白之类的明言阶段,但筑梦边境已让我们互相跨出了一小步,考虑到认识与进展的速度,甚至可说是飞快的一大步。

当然,对于狂欢之地匹诺康尼而言,或许这种发展也不算特别快吧?

而另一方面,不可否认的是,彼此更多的肢体碰触,也更强烈有效地冲击我的大脑。

跟女性之间的身体触碰,我当然不是没有过,甚至也不能说很少。

只是,除了三月七或小虎克可能平时就极其自然地拉着我手腕乱跑以外,在其他情景跟不同女性的接触,例如战斗中扯一下揽一下,以及有必要时把人护在怀中或打横抱起之类,都是事务性或紧急的情况。

我再怎么荷尔蒙过盛,也不至于连那种时候都会想歪。

同样的,在那些情况下与我较长时间贴近的女性,想必也是如此吧。

“不好说哦……你也没特别注意她们当下是用什么眼神在看你,对吧?搞不好你早就错失了很多机会呢。”

逛街时,我们互相拿彼此的一些紧张表现打趣了一下,顺着话题聊起,流萤装模作样地给出了这番评价,我哈哈而笑地摇头。

“哎,怎么可能嘛。”

“哼嗯……是也无所谓了。不,应该说,还好是这样呢……”

流萤轻轻说着,勾在我臂弯上的手微微更贴紧了些,我的心跳也似乎又快了点。

离开筑梦边境之后,我们时而牵手时而挽臂,基本上都是轻轻地握着搭着,但这种放轻的力道本来就是刻意维持的。

反倒是我们将注意力转到景点或商品橱窗上时,手上牵握或臂弯相勾的力道就会自然地强些。

牵手时,我想好好感受她的微凉手肤,又不想令她感到压力,搞得我自己手掌格外僵硬。

而在关注其他事情之后不自觉地握紧时,我就惊叹于,那只被我稳稳牵着的手掌如此柔韧,皮肤柔软得好像能轻易揉破,内里又仍有韧性与力道,如此手感实在美妙。

挽臂时,大多是她先牵着我,往想带我看的事物快步走去,停步时自然贴紧身体顺势转为挽臂。

除了肩臂相碰以外,不得不承认最让我在意的,还是压在我手臂外侧的那团柔软。

事实上,尚未这样接触之前,我就难免有注意过了……她的胸部,即使不至于称得上巨乳,但也可说是颇有分量。

浅色衣裙上披的深色小外套,带给她整体视觉的层次感,也包括那诱人的挺立胸型,但视觉上也并非特别强调胸部,正相反的,正面一眼看过去只会注意到她的秀丽容貌与青春身段。

得在更近些的角度,才能察觉出,深色披肩外套下那道弧度可能代表的分量。

另外,虽然她的衣着露出度很低,但靠近了仔细一看就能发现,她那件墨色小外套下的白色上衣应该是露肩的。

虽然衣领往下到整片胸口都有布料,但也能从外套下稍微看到锁骨与肩膀的肤色,令人浮想联翩。

当然,比起相当低调且只在某些角度才看得到的肩头肤色,现在还是她胸部的接触压力更有存在感,吸引我的心神。

意识到身边女孩各种意义上的柔软,我在屡屡走神与自我提醒别走神之间拔河。即使我略厚的大衣布料减弱了这份触感,也足以让我深陷于此。

后来流萤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红着脸沉默了一阵子且只牵手不挽臂,但很快就又在欢笑游览间恢复到原本的互动,我也能继续感受这偶尔的柔软幸福。

或许,正如我先前自我梳理而流萤总结的,这是我第一次,在有明确异性意识且知道对方也有好感的情况下,真正意义的约会。

对我这个“幼儿”而言,沦陷也是必然吧。

真希望,能一直持续下去。

就像一场别醒来的梦境。

……而这,终究不可得。

虽然我并未忘记自身任务,但也只是琢磨着该如何调整接下来的行程,想等适当时机与流萤暂时告别,记下连络方式,等事情处理好再继续见面,也许能进一步发展……

然而,在我这些想法考虑清晰之前,就被意外的熟面孔打断了一切计划。

我跟流萤逛了一大圈,回到只有最初那天去过的游乐场一带时,贝洛柏格的“老朋友”桑博出现于此。

也让单纯的快乐时间告终。

倒也不是说马上就发生了严肃的事情,我依然跟流萤一起行动,也在桑博的介绍下,有了一些很有意思的游玩体验。

但是,被桑博带着玩闹了一段时间后,他直接指出了流萤身分来历的问题,让我不得不正视一些……我本就有猜测,只是一直没有敞开来谈的事情。

“不过我倒是有点意外……流萤小姐,本来我还以为,你会趁着穹他还在玩哈努兄弟大冒险的时候,赶快先逃跑呢。”

“我不否认我这样想过,但是……我之前就已经决定了,本来就要跟他坦白一些事,并不需要桑博先生你或任何人的‘提醒’。”

“哎哎~这可真是,哼哼……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看来亲爱的穹老弟收获颇丰,倒是老桑博我,成了一颗不解风情的电灯泡呢。”

虽然在某些言行上,跟我对桑博原本的印象有微妙的变化,但至少,看到情况不对就撤的滑溜劲还是很有他的风格。

桑博再提醒了我几句小心之后,麻溜地跑了,留下我跟流萤“对峙”。

实际上倒也没有这么严肃。我仍是微笑地望着她,流萤也在紧张地盯着我的表情一阵子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颜。

“你早就知道我在骗你吧?”

“明明是你一个劲地说你在骗我,你讲的话我当然要信,所以肯定在骗我,现在只是确认我果然该相信你在骗我了而已。”

“噗呼……什么乱七八糟的,傻瓜……”

流萤掩嘴轻笑。

明明笑得不是很用力,却笑得眼角有泪。

然后,她提议了再次回到筑梦边境。

“不管有没有遇到你那位老朋友,我们本来时间也差不多了,对吧?晚点我们总是要先分别一阵子的,所以之前逛街时我就在想,一定要再带你去一趟。我真的好喜欢那个风景点,猎犬要是还拦路我就……想点办法。反正我都被拆穿了,在你面前做点小偷小摸的坏事也没什么印象分可以再扣了嘛,嘻嘻。”

刚才被桑博给那么一逼,流萤似乎想通了些什么,反倒多出了几分更自然的俏皮。

于是我们再度出发。

路上发生了一段插曲,让我见到了本该只存在于匹诺康尼招牌动画系列中的卡通人物“钟表小子”,得到了有意思的梦境限定能力。

借由我的这份能力,流萤也不必另做烦恼,我们简单地通过了筑梦边境的猎犬看守。

猎犬不让闲人出入还是有道理的,这段路途比流萤原本印象中的更危险一些,让她也有些遗憾,或许以后她自己也不适合常来了。

“但至少,这次还是没问题的。”

临近目的地,看着静谧的高楼天台,流萤脸上的喜悦也深深感染了我。

而在流萤分享她的秘密基地并跟我深谈之前,我抬手叫停。

“等等,我先请走一位小观众。”

“咦?是谁?在哪里……啊,又是你之前说的那种折纸小鸟?居然这边都有藏着吗?也太会躲……等等!原来我的秘密基地也不是那么秘密吗?呜呜,打击越来越深了……”

梦境中似乎有些奇特生物,并不是人人都能看见,包括先前的钟表小子,还有我现在刚从花坛中拔出来的折纸小鸟。

流萤虽然说她都看不见,但她并不怀疑我的说法,这种事情在梦境世界都是可以理解的。

送走了本来想悄悄偷窥的折纸小鸟之后,我们回到了只属于彼此的安静氛围,静静看着流萤百般推荐的美丽晨景。

远方楼房工地播放着音乐,那是因为知更鸟将在谐乐大典献唱,而在最近特别热门的歌曲。

“黄金的时刻”许多店家也有播放,但比起糖醉金迷的永夜而不夜之城,那温柔悠扬的歌声,无疑更适合这片静谧晨景。

知更鸟演唱的《使一颗心免于悲伤》,随着清爽凉风而环绕于我们身旁。

“穹……”

在远方歌声的背景下,流萤缓缓开口了。

关于,她确实是个偷渡客。

关于她失去故乡的过往。

关于她对“钟表匠”遗产的觊觎,以及在此前提上依然不与我为敌的可能性。

关于……她罹患的绝症“失熵症”。以及,由此衍伸的,真实身体躺在医疗舱的她,对于这整个梦境世界好与坏的种种思考。

也关于,即使说了这么多,她也依然还有事情未向我坦诚。

她所说的一切,我就算细节不清楚,整体方向也大致不出预料。身为开拓者,没有这点程度的思维发散能力可不行。

只有关于“失熵症”的部分除外。

即使她讲得平淡,我仍不由得愕然。

待她幽幽语毕时,我已经从后方搂住了她,将这梦境中的真实躯体抱在怀中。

流萤背对着我,完全没有抗拒,她的双手既环着自身,也与我抱上去的手背交叠,并悄悄将身体重心往我靠了些。

我们继续看着她最喜欢的景色,这片梦境工地中最接近天空的黎明风景。

“……人们为何选择沉睡?我想……是因为害怕从‘梦’中醒来。”

以这句有点哀伤的诗意之言,流萤为她的话语做了个总结。

她继续任我从后方搂抱,虽然目前看不到脸,但声音有着温和的笑意。

“不可思议呢……来这里的一路上,我一直在心里彩排着该跟你说的话,本来觉得,到时难免会把气氛变得沉重吧?也不知道要怎么在稍晚道别之前重新活络气氛……现在却意外地,没有这种感觉,反倒是……”

流萤没有说出“反倒是”怎样,只是让本就贴着的身体重量又往我多靠了少许,并小幅转着脑袋,用她的侧脸摩娑着我的手臂。

然后她收回了身体重心,转过身来,令我环抱着她的双手被自然松开。她也并未从我身边离开,而是依然贴近我,仰首望来。

在这个我要很克制才能不马上俯下头的距离,能清晰看见她瞳仁的细颤,那并非出于畏惧,而更像是某种决心。

同样强烈吸引着我的,当然还有她那水润唇瓣的开阖。

“穹,虽然刚也说了,我有很多事本来就该向你道歉,之后可能还有更多句的对不起……但接下来的‘这个’,请别认为是为了道歉。这与任何歉意都无关,更是相反的……单纯是我的自私而已。”

然后她眯起眼睛,头部微斜,脖颈仰抬,似乎还同时踮起了脚尖。

我也不太确定,自己在这一刻所作出的反应,到底是傻傻地等她凑上来,还是迫不及待地主动低下头。

“呼唔……嗯……”

我只知道,当脑子稍微恢复运作时,我的视野是半眯而朦胧的,流萤则是完全闭着眼,脸蛋与我的距离好近好近,近得能看出她眼皮与睫毛的自然细颤。

我的唇上,紧密贴着她微凉的软唇,这股凉意也因我们的呼吸而消散,继而升温。

我们只是以唇相碰,但也不仅仅是贴靠,而是互相都小力地以唇肉抿夹,试探彼此感受,克制着某些更为强烈的期待。

好一会后,流萤睁开眼,跟先睁开眼的我对上视线,她立刻抽退了一小段距离(大约是让踮起的脚尖踩回),不过也还是与我相互贴靠。

然后她低下了头,一手轻靠在我胸坎处,另一手抚按着她自己的唇。

我没有能耐去揣测她现在的心情,因为我自己都在激动昂扬与强自冷静之间摆荡,实在没有心情上的余裕。

流萤再抬起头时,手指从唇上放下,仰首往我看来,眸光漾如水波,似有探询之意。

我其实并不肯定她眼神在表达什么,只是稍嫌冲动地再次俯下头。

幸好,从她同时抬高脸的回应动作来看,我并未猜错她的意愿。

唇上的贴靠,依然只是唇与唇的触碰抿夹,但我这次有意识地想多做点什么。

先前的那一吻时,她手是轻靠在身前,我手不自觉地抬起想抱住她而又没抱下去。

如今这再一次的相吻我就大胆了些,先抬手按住她两臂外侧,顺势揽向背后,将她整个人抱住,并且欣喜地感觉到,她双手也从我胸腹边绕过,同样抱住了我。

她的呼吸,她的身子,以及与她脸部的相触,种种感官的体验都让我越发沉迷。

不过,即使加上了拥抱,唇与唇的贴碰主要仍是“亲昵”的行为。

于此同时,拥怀少女而确实在我体内升腾的其他冲动,就远远不足以这种程度满足……

不行!我在想什么?

该克制了,开拓者,我现在享受到的已经太过美好,不该急躁。

“呼……”

我的自我警醒,让我探索她唇瓣与拥抱她的力道僵停,这似乎让流萤解读为我吻够了,她就退开了少许。

虽然我不是这个意思,所以有点遗憾,但也确实是该先停了。

也就在此时,手机响起提示音。

“是你的同伴吧?快看吧。”

这几天时间以来,我也在流萤面前收发过各种讯息,包括列车组成员的交流报告,她知道这是我设置的重点提示声效。

流萤微笑着抬了抬下巴示意我快接,我看完讯息简短回应后,长吁了口气。

再抬头看向流萤时,她的微笑尽显寂寞,我都还没说明,她也已经猜到了。

“你要回去了吧?时间过得真快呢……”

虽然之前我也返回过现实几次,但这次列车组各自都有了调查进度,准备见面一聚,也就是自由行动时间的结束。

“没错。这次要隔比较久才能再见了。”

“我明白,那回到黄金的时刻就先分别吧,我也该回现实休息了……不过,穹……你跟同伴们约定的时间……”

看到流萤遗憾又仍期待的神态,我自然明白,她想把握可能剩下的少许相处时间。

我又何尝不是呢?

“嗯,也没那么赶,即使算上回程,也还够至少两三个系统时的空间。回黄金的时刻要先到哪间店坐一坐吗?”

我心底也暗暗可惜,虽然开拓之力可以设置界域锚点,梦境中也行,但没那么容易。

像在贝洛柏格与罗浮仙舟,我们列车组也都是在星核危机与幻胧阴谋解决后才能慢慢设置。

如果界域锚点已经架设好,便于传送移动,就可以省下更多时间陪她了。

即使我只剩这些时间,仍让流萤喜出望外。她想了一小会就开口。

“如果你也没其他特别想去的地方,可以……就在这继续坐一会吗?”

“当然。”

我微笑点头,与流萤一起离开天台栏杆边,寻找合适的场所。虽然这边没看见椅子,但也应该有合适的花坛或阶梯。

很快地,我们就选定了一片墙面,其位置仍能看到流萤喜欢的那片风景,且有着足够让两个人当成长椅来坐的石台突出处,我们就在这里并肩坐下。

然后,她就抱着我的手臂,贴靠着我,一直未有言语。

原本我以为流萤想跟我继续聊天,但不久后就理解到,她只想跟我静静依偎在一起。

想想也是,之前流萤已经明确表示,能说明的事情她已经尽量挑选着说出来,其他事情非得等谐乐大典以及围绕着“钟表匠的遗产”的风波有个了结后,才能与我一谈。

可能性很多,但在我想来,最可能的就是她另有同伴,有个会牵涉不少人的大计划。

顺着这个思路想,她最初与我的相遇也很可能是有意为之。

再更深地设想……甚至,包括她与我这进展得太快,越发亲密的关系,可能都是……

她所谓即将要“说出更多道歉”的可能性,也许就包含了这些,甚至更多。

我知道,在她明确有隐瞒的前提下,这些我都已经想到了。

那么她一定很成功。

因为,哪怕是这样,我现在也依然沉迷于她。

只要别碰到伤害列车组同伴的底线,哪怕伤害的是我,只要她说一声抱歉要捅你一刀了,我大概也真的不会太在意。

当然,我愿意相信她的话语中仍有足够真诚,在我面前的一颦一笑并非演技。

即使理智上知道这种“相信”本身就是被安排的可能性,我也依然相信。

也许是因为,我真就是个没谈过恋爱的幼童,以此拿捏我或许就是这么简单。

不过……

“呼……我也是,思考得有点累了,就这样脑袋放空,也很好……”

即使是在较久的沉默过后突然开口,没有明确的前言后语,但从流萤猛然身子一僵的反应来看,她完全理解我的意思。

哪怕再怎么“早就想到了”,或多或少,我也还是有怨气的。

“你可以……好好骂我几句的……”

流萤低着头,手指揪紧了我的衣袖,声音极为压抑。

我笑了笑,轻拍她的手背。

“那也真的不用。我……唉,不好意思,我也没办法准确表达,我只能说……此时此刻,我只想跟你这样待着就好。”

“嗯……嗯!”

流萤仍低着头,贴靠着我,用力点头。

我抽出被她抱着的手臂,但并非推开她,而是一手将她搂紧些。流萤也改而搂着我身体,好让彼此更紧密地互相依偎。

虽然吐露一点必有的怨气是我应该的权利,但这么宝贵的相处时间,我也并不希望她在自责中度过,这两种心情是互不冲突的。

所以我一手轻摸她脑袋,另一手与她手掌牵握并十指交扣,安抚着她。

她在我怀抱中的身体僵硬感,也渐渐又再放松了下来。

在和煦晨风与远方《使一颗心免于悲伤》持续的悠悠播放声中,我们享受着纯粹的沉静。

然后,当我抚摸她头发的动作,顺着发流摸往脸颊旁时,她抬起头凝视着我,刚好变成了我手捧她一边脸颊。

她那双瞳眸,色如红紫海洋之上映现蓝天,显得迷离梦幻。虽然眼眶没有红肿,但眼中带有比平常更重的水气。

我没有多想,也无法多想,低下头,得到了她积极的回应。

唇与唇相碰之时,本也只打算是唇瓣推挤,身体却更有主见,驱使我尝试用嘴推开她的唇,更加深入地探索。

结果则是,几乎同时的同样尝试,让彼此舌尖在相接的口中贴上,深深地舔舐了彼此的湿热舌肉。

“呼唔……”

流萤微显讶异地抽退,我也正受到舌与舌那瞬间交碰的感官冲击,一时呆住。

然后我们再次对上视线,没有交谈,马上又将面孔凑向彼此。

这一次,互相意图明确地探出了舌头,又反倒因嘴部配合得不好而让牙齿轻磕了几下。

“哎呀……嘻嘻……啾……”

撞了几次牙齿后,脸蛋已经满是绯红的流萤与我相视而笑,随即再接再厉,微调着彼此头部位置与嘴唇相贴角度。

这般往来数次,我舌头越发顺畅地压入她的口腔,也被她的湿软小舌顶着压了回来,持续反复。

我全心投入到舌与面孔的感官,品尝着她舌头与涎液的肉体气息。微风与广播仍在持续,但呼吸声与湿润吸吮声已经成为了我们之间的主旋律。

我捧着她脸颊的那只手变为抓扣她的后脑勺,深陷在她的银色发丝之间,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臂,从肢体上表示出不想放开她的企图。

她同样不遑多让,双手绕过我肩后抱住,我也能感到她手指在我后背的施力。

“呼……嗯啾……”

不太习惯与接吻并行的呼吸方式,令我们几次短暂分离,又几乎称得上是急迫地,再次把唇与唇互相贴上,缠绕着彼此的舌头。

她半转着身,几乎是整个人贴往我身上,以并排的坐姿而言已经有些别扭,但我们抓住对方的力道仍足以让彼此紧贴,更是能感受到她身前两团柔软的部位挤压在我身上。

身躯肢体的触感,连同面部舌头等五官正在感受的刺激,让我已经能明确感受到,自己体内某股强烈而野蛮的渴望正在躁动。

数天以来,与如此美丽的少女共度时光,我裤档里早就硬了不知几次,只是也都还在可以调整心情尽量无视的程度。

现在,只觉得裤档里紧绷得要爆炸。

不行,已经过头了,该停了。

我这样想着,几次稍微停止并推拒,但一感受到她尚未中断的拥抱与索吻力道,我就无可抑止地再次迎上。

同样地,我也几次感觉到她有了瑟缩,似乎清醒了些想喊停。但也在我狠下心配合而停止之前,她就再度回以热情。

我们都知道不对了,该刹车了。

但我们都没停,无数次地,默契地,错失了轻易能够停下的机会。

这是梦吗?

对了,这当然是梦。

但真实至如此的梦,也就早已是真实,不是我们轻易放纵的理由。

我知道。

但我还是没能停住。

“咦啊!哇!穹……”

我猛地站起,像拔树似地,将贴在我怀中的流萤整个人大力抱起,再压向一旁垂直方向的平整墙面上,流萤被墙壁与我的身体夹成了不稳的站姿,吓得她惊叫出声。

我一度觉得,她这声惊叫能够成为唤回我理智的信号,但我没机会证自己是否真的理智,因为她即使被我这么对待,我几乎已经从她抖颤的瞳仁中看见了少许惊惧,却也同时从她眼中看见了更浓烈的复杂情绪。

其中可能有欣喜,但更多是我难以解读的,某种……

毁灭性的热度。

“唔……啾呼……”

而且,她明明被我压制在墙上,却又比我更先吻了回来。再次交缠舌头的距离,让我根本没办法去解读她的情绪。

她在颤抖着,最初微凉的面部皮肤已经变得火热,即使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她整个人都升温了起来。

无疑的,我也更是如此,特别是裤档下那绷紧了的区域。

最后少许顽抗的理智,牵制着我别让胯下凶猛的小兄弟隔着裤子往流萤身上猛顶,但毫无疑问,她已经感受到我下面的硬度。

为什么不喊停?为什么不阻止?这话我既想问她,也想问我自己。

因为这只是梦?梦与现实在这又有何差异?

紊乱的思绪中,我忽然感受到手掌上沉甸甸的柔软压力。

“呼嗯啊!呀……唔……”

原来身体是真的会抛下脑袋自己狂奔的吗?

不知不觉,我双手已经不是压制着流萤,而是极为用力地抓上她的两团乳房,真实感受到那对我早已关注过的柔软重量。

我直接连同她的墨色小外套与内层上衣一起抓握,她上衣之内大概还有内衣,所以这是隔了三层布料的手感。

即便是如此,满溢双手的柔软重量仍是让我疯狂。

受到这样再无辩解余地的粗暴对待,不管她原先对我如何有愧,现在都完全可以理直气壮狠狠搧我一巴掌。

而流萤的反应是……把她不再被我压制的双手,用来捧着我的脸,越发狠烈痴缠地与我深吻。

一阵深吻后,双唇暂分之时,流萤露出微笑,这笑容却有着不顾一切又易碎之感。

她眼角有着泪珠,瞳眸迷蒙错乱,却就是没有抵抗,甚且能感受到她更加强烈地将我拉过去。

“哈……穹……我一定是疯了……唔啾……”

流萤以她那张尚牵着涎丝的嘴唇,低喃着的话语,无疑也同样适用于我。

口中吻着的同时,我的手也已经完全失控,原本隔着小外套揉捏着她的胸乳,如今已经从外套下伸入,她内部的衣物果然是露肩的,但很难再更加深入,我只能继续这样揉着。

这时,她突然加大了一些力道推着我,虽然不是猛然用力地推,但也绝对不是什么欲拒还迎,我终于感受到迄今最明显的推拒感。

这让我抽了口冷气,立刻后退。

“等我一下。”

就在我几乎要开始说出自责赔罪的话语时,流萤格外果决地喊了声等,然后低下头,她双手绕到自己背后拨弄了一会,再到胸前也在外套下拨弄了一阵子。

随后她看向我,以彷佛上战场似的坚毅眼神,对我举起了示意迎接的双臂。

我急促呼吸,整个人都颤抖着,再次上前,双手被她接过托着,伸向她的小外套下。

她不但放松了上衣,还解开了自己的内衣。

我再次抓上那对胸部,这次两手手指从布料之间插入推开,由于内衣布料也已经被她自己解开而可推下,所以这一次,丰硕的乳房直接被握在了我的手掌之中。

这触感,与她脸蛋各有千秋的柔软光滑,更多了让我沉迷的重量。

只可惜因为仍有衣物在旁扯着,不能自由地完整揉捏,但我手心也已经确实压到了乳首的突起,也能用指尖指腹感受着这两颗小巧的肉豆。

“呼唔嗯……呀啊……”

流萤脸红到耳根子,撇开头,她双手却仍是抓着我的手腕,往她外套下那已经裸露的乳房上按压。

就在这薄薄小外套下,我的手掌,正做着这些天来我甚至不敢明确想像的事情。

“流萤!唔……”

“呼啾……尽量摸……你喜欢的话……”

再次缠绕的舌头,让我们都无法完整说话,只能一个劲地在身体与舌上施展力道。

她已经没有再抓着我的手,而是双手揽着我的腰。

我也贪婪地手口并用,感受着乳房与舌头两种截然不同的绵软天堂。

理所当然地,已经没有余力去顾及我下半身的姿态,硬挺的东西从裤档内前顶,明确地压在她的身体上。

然后,我感觉到她揽在我腰部的手往下移。

强烈的羞耻与更强烈的期待,让我只一直持续着对她唇部的亲吻与乳房的揉握,完全没去管自己下半身的变化。

她的双手到了裤档处,手指对裤内事物的触碰感让我更加兴奋,但她手又在该处游移了一阵子,让我无比心焦。

然后我才意识到,她不是在慢慢挑逗我,而是想解开我裤档,只是因为我裤子布料被顶起且她自己正抬高脸与我舌吻,盲目摸索着的双手就一时找不到拉链在哪边。

于是她停止了接吻,低头看去,我则依然羞耻地不敢往下看,继续埋首在她那散发芳香的一头银发之中。

“你这……卡着,这样拉对吗……”

流萤有些窘迫地喃喃着,我正想克服羞耻自己来处理,但再经过几番拉扯之后,她终于还是成功去除我拉链与四角内裤的阻碍。

我胯下忽然感受到新鲜空气,以及它在猛然弹出之后,不再被布料束缚的解放感。

肉棒弹出来时,似乎已经擦过她的手指。

“呀……”

流萤的小声惊呼,令埋首在她颈侧头发中的我更感害羞,也更加兴奋,我再让自己一时转移注意力而停止的双手重新动起来,揉捏她小外套下那对柔软酥胸。

“它会跳……唔哇……嗯哼……”

她观赏珍奇物体的感慨声,跟被揉捏乳房引致的娇呼声混杂在一起。

然后,我感觉到阴茎被她小心翼翼地触碰,再双手皆下,缓缓握住了整根肉棒。

“这样弄……对吗?会舒服?”

“稍微,手前后移动……嗯,这样……”

我以极轻的气音回答,流萤便以好像有些高兴的声音“嗯”了一声,能够感受到她手指在我肉棒上的套弄移动。

其实,她握得太轻,跟真正合适的力道差距甚大,即使是这么兴奋的状况也几乎不可能让我释放欲望。

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指示,只能先暂时这样。

然后,我终于还是抬起头,亲眼看着她那双纤细手掌握住我肉棒的画面,将这娇柔与狰狞并存的一幕深深烙印在眼底。

流萤正低着头努力尝试为我手淫,再一抬头与我的脸近距离对上,我立刻吻了下去,她嘤咛着以香舌回应,同时她手上力道可能不小心用力了些,反倒让我更舒适,身体酥麻,又更加沉浸地吻她并抓握她乳房。

太舒服了。

事实上,这些天几次短暂分别的其中一次,我已经在独处时忍不住自我发泄过一遍。

虽然不是特地做的实验,但已经确认过射精时的快感也跟现实完全相同,返回现实时身体也并不会梦遗。

很好,就这样继续吧,可能要再一点时间,但继续下去肯定能射得出来。就算她弄累了,我自己自慰射在墙上也心满意足。

我是这么想的。

但流萤这时又停下手上动作,中止了接吻,小力推开示意我后退。

我现在已经没什么思考能力,只能像个被遗弃的发情小狗似地,挺着抖动的烫硬肉棒,茫然无措地看着她。

满脸通红的流萤,紧抿唇,斜低着头,似乎迟来地害羞了起来。

前几秒还套弄着男性生殖器的那一双白皙小手,正虚握着缩在胸前,好像要护着小外套下那对依然裸露的乳房。

但她再抬头看向我时,我忽然意识到,她刚下了更为疯狂的决心。

“流萤,你……”

她一言不发,转身背对我,双手垂下并微微弯腰屈膝,手伸入裙摆之下。

然后,推下了一小块跟她上衣色调相近的淡粉绿布料。

再仔细一看,其实是两块叠在一起的布料。虽然我没直接看到所以无法确认,但大概是短得近乎三角裤的安全裤,以及内部真正的另一件内裤。

两件一起,被她推下到她那双墨蓝色过膝长袜的膝盖上。

也就是说……

“穹……不要问,也不要让我就这样等着……拜托了……”

在我宕机的思绪重新运转之前,流萤侧转头递来的柔弱视线,话语中的明显颤音,以及她整个背影表达出“豁出去了”的莫名气势,让我失去了本就不存在的言语。

于是,我挺着肉棒向前几步,龟头直指着她腰后衣物。

此时流萤再小声说着。

“衣服还是别脱……所以……现在好像,只能这样子……对吧?”

看着流萤的银色长发与背影,我将重新恢复了些的思考能力全用来回想色情知识,感觉流萤这话说得不够准确,就这样正面来应该也是可以的,只是角度可能有点限制。

但论此情此景各种条件下的“方便”,应该确实是后背位较好没错。

“嗯……这样,是比较适合……”

听我这么说,流萤只是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回应。

她刚已经说了,如果我再等或再多问,只会让她尴尬难堪吧。

当然更不可否认的是……我的欲望,也已经找到足够多的理由,全面接管我接下来的一切行为举动。

于是我一把撩起她的裙摆,看见了她那优美动人的臀型,如雪般的光洁肤肉,光看就有着充分的柔软感,又不失紧实。

不管她说的艺者身分实际上用了多久,至少这确实是一个满溢青春活力的下半身。

我实际按上她的臀肉,感受到她身体的细颤,立刻被这紧实肉感所征服,与她胸部的酥软、脸蛋的弹力、舌头的灵巧、手掌满怀情感与沟通的接触感相比,又有着独自的魅力。

她身上的每个部位,或许都能让我疯狂,只可惜现在并不能全都仔细品尝。

流萤默默往前弯腰,手按墙壁而挺高屁股。虽然裙子与内裤在膝盖附近限制了动作,她还是让双脚小幅地多次挪移,探索合适姿态,

可以的话,比起焦躁地进行下一步,我更想先把脸埋向这翘臀雪肤,甚至想以舌头舔吻臀肉之间的小巧菊门。

但现在,我还是得依照流萤的意愿,当然也是我自己的意愿,将肉棒挺出,对往比她肛门更下方一点的距离,经过会阴处而到达的,那一道私密肉缝。

目前的体位,我自然不能好好目视观察,只能大概看到阴阜的弧度,其间肉缝的紧致粉润,以及那明显的湿润水迹。

我肉棒压上她阴道口,但一时不得其法,于是流萤往后方伸来手,指尖引导我下体方向。

“穹……别搞错位置了哦……这里……”

在她的引导下,我肉棒左右钻探,以手指与龟头一起拨开了阴唇,感受到从生理上就直觉适合进入的位置。

流萤也将双手按回墙上。

但这时,我终于想起一件无论如何不能忽视的事情。

“你的失熵……”

“跟这没有关系……不,真要说的话……”

以这暴露下体挺臀往后的姿态,流萤话语停顿了片刻,才再小声地说。

“正是该在总有一天消失之前,我想好好地,跟你一起……”

至此,我已什么都不该再说。

双手抓紧臀肉,龟头抵着湿润穴口,但这时她再说话。

“一口气,用力。”

“啊?”

我正想逐渐尝试加重腰部力道,就听见流萤的话语。抬头看去,她侧转头望回来的目光,既有恳求,更有坚决。

再一次地,本就暴涨的欲望找到更好的理由,将我的温柔踹开,全面劫持我的一切。

“好。”

我重重点头之后,再无半点犹疑,完全遗忘了怜惜之心,以绝对称得上凶猛的力道,往流萤的小穴狠力插入。

“呼哦啊……”

“咕唔咿呜呜呜!!!喀唔……嗯唔嗯……”

这一刻,我没心没肺地因为肉棒的强烈快感而发出呼声,同时流萤发出了极长的闷哼声,如果放声叫出来的话应该会是强烈的惨叫,搞不好都能让远方播放《使一颗心免于悲伤》的工作人员听到一些声音吧。

但流萤以超乎我预料的强韧意志力,除了那些终究压不住的喉音以外,完全没有扯开喉咙喊出声来。

另外,即使全力压抑了还发出如此的声音,也反过来说明了刚才的插入有多么残暴无情,带给她非同小可的疼痛。

事实上,刚才我们各自发出呼声之时,从前面流萤那边还传来一声闷响。

是她脑袋叩在墙上的声音。

她被我全力插入的力道整个人往前顶,吃痛之时又甩了一下头,额头以不算太小的力道槌在了墙壁上,应该也混合加剧了她刚才强自压抑的那声惨呼。

我对她的关切之心,与已经被激起的欲望,还有肉棒正被强烈蠕动夹压的爽感,摧毁着我的意志力,一时说不出什么话语,只能挺直着腰不动。

至少别马上开始抽插,这我还是懂的。

但,更让我意外的事发生了。

“咕呃……唔喀……嗯啊……”

一阵一阵的少女痛苦闷哼,伴随着肉体拍击的淫靡之声,在这片播放着温柔歌曲的天空之下持续响起。

肉棒在阴穴中一再出入,翻搅出了带有血红的浊色泡沫,一滩又一滩落在地面。

但,我没有动腰。

“呃呀……呜……咳呜……呼哼……”

是流萤,她整个人往后撞,将屁股与肉穴顶往我的方向。

明明她显而易见地痛苦,绝不可能是舒服的呻吟,听她声音也不像是有把痛苦当成快乐的倒错之态,她却毅然决然地,以刚被摧残过的小穴套弄我的肉棒。

明明是最为色情的行为,我身体也确实感受着快感,心情却觉得在见证一场厮杀。

这不是做爱。

这是某种……

恍惚间,对于流萤的举动,我理智上无法马上明白,却意外地有某种共鸣触动。

命途,我的触动,是基于命途的领悟。

我最初掌握的那个命途。

在不能以单纯理性解构的层次上,我忽尔理解了,眼前这块正背对着套弄我生殖器的肉壶腔穴,其精神深处潜藏着危险的“毁灭”。

然后,我深呼吸一口气,不再理会刚才那没什么意义的命途感悟。

但我至少明白了,这时该怎么做,才能让明显情绪失控了的流萤不更加蒙羞。

于是我抓紧那片往我撞来的臀肉,主动顶了上去,享受着深深插入女孩阴道深处的快感,连滴落的鲜血也成为满足感的一环。

在我的主动抽插之下,流萤减缓了自己晃动身体往我套弄的频率。

她的闷哼声渐低,但显然也并不是不再疼痛,只是持续忍耐着。

并且我很确信,她参杂了啜泣声。

还好折纸小鸟先被我赶走了,要是让它看到这一幕,从旁看来已经不是户外春宫,而更像是一桩残酷的强暴案吧。

“呼!哼!哼嗯!”

“呜……呜嘶……哼啊……”

我浊重地呼吸的方式,也许更像是某种施工。而流萤持续发出的声音,也并没有真的变成哭泣,只是就这么压抑着。

我毫无技巧地挺腰,抽插,让本已高涨的射精欲望在下体深处持续积累。

阴道肉穴之中被肉棒翻搅带出的淫液泡沫,已经从原先较明显的红色变成只有丝许淡红,流萤声音的苦痛之感也终于减轻,不过,毕竟不太可能期望她在此享受到“快乐”了吧。

肉棒的爽快感不因我复杂的心情而减弱,我差不多要射了。

但是,至少在最后,我仍想稍微挣脱我们彼此之间的“毁灭”默契。

找回点……情人之间的气氛。

于是我在下体接近临界点前,咬牙暂缓动作,俯下身,两手握住她那对仍然外露而垂落着的乳房,轻轻揉捏,再一手将低头的她下巴抬起些,扳回头与我对视。

如今她发箍歪斜,虽然刚才撞墙好像没让她撞出明显瘀伤,但此时她银发凌乱,眼角都是泪痕,看着我的目光也没有对焦。

然后我浅吻她的唇,虽浅但久,再轻声而语。

“流萤……我要射了哦。”

唇分离时,她似乎也回过神了些,凝视着我片刻,微笑点头。

“嗯,来吧。”

于是,我再次挺起身,她也扶好墙壁。

刚才稍停之时,我就因为她肉穴内自然静态蠕动而差点先射了,此时补上最后几发冲刺,更是立刻达到界线。

“流萤……流萤!唔!呼唔!”

“唔……穹……”

终于,我在流萤体内释放了欲望。

精液疯狂喷泄的快感,短暂抽离了我的意识,同时我似乎听到了,流萤发出了跟之前都不同的,隐约较为高扬的娇呼呻吟。

射精感持续着,一度让我怀疑是不是停不下来了,这让我扣紧她臀部不放,持续灌注下体深处爆发的压力,也令她呜咽颤抖不已。

我后退少许,硬度尚未退消的肉棒从她的下阴抽出。

湿泞的肉棒离开穴口而随重力垂晃之时,流萤她被摧残至一塌糊涂的阴户穴口,也正随整个人的急促呼吸而微微抽缩着。

从那刚被男人生殖器开凿而一时未能闭起的肉洞之中,我刚射入的浓浊白液与她自身的淫液泡沫混杂,垂落而下,滴到地面的浊红痕迹之上。

看着这一幕,我脑袋放空,任由身体动作驱使,抬起我那尚有硬度、甚且有少许射精感未尽的肉棒,就往那颤抖着的小穴再次塞入。

我一点也不体贴的举动,换来的却不是责怪,而是一阵断续不清的喃语。其内容,事至如今或许并非必要,但也仍有说出口的意义吧。

“唔啊……穹……我……喜欢……”

“嗯……我也……”

低喃往来着。

再次插入之后,我并没有继续抽插的打算,只是彼此相连着,喘息着。

我从后抱紧流萤上半身,她浑身酥软无力,但也举起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颊。

筑梦边境的广播歌单,似乎也不打算轮换,在知更鸟小姐的优美嗓音陪伴之下,我长吁一口气,在流萤体内排出最后少许残精感。

————

————

之前接吻时,流萤特地强调了那个吻的性质。

但之后,我们做了更不得了的事情,流萤反而没有多解释些什么。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虽然中途我俩情绪都较为激烈,流萤的某些反应更是出乎我意料,但毕竟是我把她抱起来压到墙壁上的,真需要有谁给出个解释的话,也得是我。

无论如何,那场各种意义上失控了的性爱过后,我们之间难免有所尴尬,但也都没有过于探究彼此心理状态的意思。

简单清理过后,时间还是有剩,我要流萤先好好休息,她也没有别的意见。

于是,在这构筑美梦的边境地带,我体验到了男人浪漫梦想的情境,美人膝枕……只不过,是美人枕在我的大腿上休息。

一开始躺下时,她还未从刚才复杂又激烈的情绪脱离出来,心事重重地沉默着。

但躺在我腿上看着我一阵子之后,她就逐渐恢复了笑容与健谈,也主动谈起跟刚才那段激情相关的事情……

只不过切入点稍稍让我意外。

“糟糕,以后我该不会每次都得……破一次吧?不要啊……不知道这个在梦境中能不能调整……不,也不对,就算可以我也不想调,毕竟那也太奇怪……”

枕在我腿上的流萤睁大眼,烦恼了起来。

是的,既然只是在梦境世界,也就是说她下次再入梦时,就依然是以现实肉体为准,变回了处女之身。

听她这么说,我又是高兴又是担心。

高兴是因为,她确实想着与我继续这段关系。

担心则是,每次都要破处也确实挺麻烦……当然,再来一次我肯定不会用今天这种方式就是了。

当然解决方法也很简单,流萤说着说着也一定马上想到了。所以她有些苦恼地转开头,没有继续说话。

我能不能在现实中见到她,看来也属于之后才能讨论的事情。

她虽然满腹思绪,至少枕在我腿上休息时,看得出来她心情还是不错的。

更多的事情,就留到能坦言的日子吧。

“嘿咻~唔……哎……”

休息至时间差不多时,枕着我大腿躺在石台上的流萤,往旁翻了身,想以灵活的姿态跳起,但起身后又古怪地站着不动。

理所当然,她不但刚破处,还是以那种形式,只躺一会根本恢复不过来。

“我背你吧。”

“没关系没关系,还好,之前有储备一点梦境零食。嗯……还有一点点时间吧?虽然梦境食物没有真实热量,但我先吃一些就能舒服了,这就是零食的力量!”

既然是在梦境,储物当然也比现实方便。自从被流萤看穿我抢着付钱的打算后,我就也不演了,大把大把美食带着随时对她投喂。

然后……

“噗哈。”

看着她选好并取出的零食,我忽然笑了出来,令正忙着咬嚼的流萤一脸古怪地看来,见我不解释她只好继续低头大吃,连形象都不顾了,塞得脸颊鼓鼓。

看着她吃东西的样子,我再次笑了,不过这一次是默默地微笑。

我看着眼前的她,想着更多的她。

身为偷渡客而被追捕的她、身为向导带我游览梦境的她……

满怀秘密而深沉的她、表达歉疚的她……

激情至失控狂乱的她……

在黎明天空下回首微笑的她……

以及,请个客请到荷包见底而无奈的她。还有现在,大口吃着美食,享受着此种最为单纯之快乐的她。

也许我已经见识全部的她了,但也或许,还有某些更为深层而陌生的她,尚未得见。

等回到黄金的时刻,我们就得暂时分离了。既然流萤明确说了她也志在“钟表匠的遗产”,想必我们分离之后她也会有自己的行动。

无论是最初入梦之前姬子大姐的一些推测,还是我自己的直觉,都认为这场盛典必有预期外的大事发生,参与的势力更可能相当复杂。

而如今就差不多能确信,流萤十之八九也属于某个势力。

如果局势混乱,各个势力之间出现合作与敌对,我无疑是希望与流萤所属那方合作……

但既然流萤不愿说出她的所属,并且特别强调我们“可以不敌对”,反过来说就是暗示了“基本上是敌对的”。

这么一来,范围其实就能缩小不少。

只不过,目前还不能确定究竟有哪些势力参与进来,推论上还是只能保守些。

等回到黄金的时刻,分别之前,再问问流萤能否再透露多少吧。

之后的事情也唯有临机应变。

无论是这段感情,还是我的开拓任务,这一切总会好起来的。

一定会的。

“为什么……怪笑……”

流萤大概以为我在取笑她的吃相,于是强行矜持地放慢进食速度。

我仍只是默默摇头,没有说明,继续微笑。

我笑是因为……

流萤这些天已经被我投喂很多美食了,所以大概没有意识到,她现在挑出来吃的那几样食物,刚好就是最初我买的同款内容。

被我吃光了的她那两万信用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