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黎塞留:主教大人的绮思(1 / 1)

本站永久域名:yaolu8.com 请加入收藏,方便下次访问

咚咚咚。

指挥室的门普通地响了起来,规整的三声过后,就停顿了下来。

多么难得的和平!

想着平时那些缺乏常识的,以及假装缺乏常识来搞突然袭击的小机灵鬼们,我由衷地感叹着。

普普通通的感觉真好啊。

我不自觉地微笑起来,普通地回答:“请进。”

门开了。

姑娘婷婷踩着莲步,鲜红的长袜像是玫瑰。

她面容整肃,华贵的紫色瞳孔里,铭刻着星辉。

她按下摇曳着的,如大朵莲瓣样的裙摆,巧施一礼,又翘着食指划起十字。

“Bonjour,指挥官。愿您前进的道路已经展开。”她抚着胸口,虔诚地说道。

而我也在见到那一头秀美的金发时,就站起了身子。此时更是轻轻鞠躬,回道:“你好,枢机主教大人,欢迎您的光临,愿您…呃,愿您…”

靠,愿啥啊?

说真的,这种问候对于我这种不信教的人简直是…说到底,我所期待的普通的问候哪去了!

我感到嘴角的笑容已经僵硬起来,心里一横,只能把嘴边上最普通的问候说了出来,“愿您午饭吃饱!”

“啊?…午饭吗?”她一愣,然后轻轻点了点头,“您说得对,即使再过虔诚,也是需要食物才能生存下去。您的见地让人敬佩。”

呵呵呵…也,也没有那么了不起啦。

我故作谦虚,一边赶忙请坐上茶。

黎塞留抿着一个极克制的微笑,双手捧起茶杯。

她双目微瞑,睫毛挑着窗外叶片缭乱的影子,正被热茶袅袅的白气波荡起来。

晨间的光明映着姣好的容颜,又勾勒出脸颊的柔美曲线,蜿蜒过白皙的颈子,望那身白衣红裙上蔓去了。

不妙。

如此神圣,不禁想让人膜拜…又想亵渎。

靠。

我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把奇怪的想法击碎,又赶忙对着闻声看来的她解释道,“啊哈哈哈,有点犯困了,真是不好意思。”

“哪里,您无需道歉。是我的冒昧来访,打扰到您了吧。”她微微蹙眉,轻声说道。

啊,多善良的姑娘!

随便产生那种想法真是罪该万死。我愧疚地挠挠头,只能随口解释道,“没有没有,只是昨晚睡得不太好罢了。”

“是这样么,”她曲着手指靠在唇下,略略沉思了片刻,才微笑道,“这样的话,不如指挥官也来试试在睡前祈祷如何?即使没有皈依,这样的话语也能让人内心平静,远离苦痛。”

“啊,嗯…下次方便的时候试试吧。”我讪笑着回应,“毕竟昨天是和让,让让让人放心不下必须哄着才肯睡着的大凤一起休息的呢哈哈哈哈!”

不妙。

因为被其他事情分走了注意力,一不留神差点在人家姐姐面前宣言睡了妹妹!

对不起了大凤!

“唔、是,是这样啊,指挥官,那么就无计可施了呢。”听到那个单字的一刻,即使是隔着手套,也明显看到她那纤长的食指用力地捏住了茶杯。

终究,她似是轻轻叹了一口气,放下了茶杯。

“指挥官,其实,我想要和你探讨一件严肃的事情。”纤手覆着杯口,她低着头说道。

“哦,是吗,你说。”我心里一紧。

黎塞留端正地坐在沙发上,一双腿并得紧。绸红的长袜盖过膝盖,质地如云朵一样温润。她没有抬头,一手撑在膝盖上,揉碎了红云。

“指挥官,和,”她嗓音有些干涩,又续不上气,说话一顿一顿的,“让巴尔,关系还好吗?”

嘶。我倒抽一口凉气。

要来了吗?要来了吗?

我和人家妹妹之间的不纯洁关系终于要暴露了吗!

还是在一个虔诚教徒的姐姐面前!

“呃,我只是随口一问哦,如果不说实话会怎么样?”

“我希望你不要那样做,”她沉声道,“不然,即使非我本愿,也一定对你会降下神罚。”

说什么非你本愿,明明就是威胁吧!

“那我拒…”

“顺带一提,如果你拒绝回答,我恐怕也无法宽恕。”

呵,不加掩饰了吗…

穷途末路的我望着那只握着膝盖越来越紧的手,轻轻叹了口气,“关系还不错哦,嘛,虽然只是我这边的想法。怎么,需要帮你创造相处的氛围吗?”

我不再躲避,单刀直入地问着。毕竟,那双华丽又迷人的过膝袜是无辜的不是吗?与其这样折磨不如给我…

咳,又想多了。

“不,感谢你的关心,不必如此。”她闻言终于坐直了身体,目光敛着,双手整齐地在鲜红的膝盖上摆正。

游离的光线在她十指的缝隙中间,在鲜红的一双腿中间,在光亮的小皮鞋中间穿行、荡漾。

室内灰蓝色的,薄纱似的阴影笼着,那少女的轮廓如圣像一般辉洁。

“啊,是吗。不用客气哦,”

猜错了吗。还以为和俾斯麦那时候一样呢。

“嗯,不必了,”她翘翘嘴唇,眉眼间也弯出个若有若无的笑,“比起那件事…还请你仔细倾听我下面的请求。”

“唔,好…”她说得郑重,我不自觉地端起了茶杯,缓解着一时的紧张气氛。

黎塞留抬起了眼眸,紫红的眸子如沾了晨露的牵牛花,莹莹闪烁着。

修长的腿板正地贴靠在沙发的外缘上,匀称如一双并蒂的芭蕉。

裸色的嘴唇微启,轻声说道:

“请你和我睡觉。”

噗。

对不起!贝法的高级红茶!

“你你你说啥?”我顾不得溅得满脸的水,脱口问道。

“哦,我希望和你做。”

“不是叫你换个说法啦!”我噌得站了起来,“我说啊,主教大人,你、你、你这是为什么啊?”

她歪歪头,俏丽的面容依旧平和而严肃:“你是说,我刚刚的请求吗?”

废话,还能是啥!

“嗯,怎么说呢,”她挺直的肩膀稍稍松缓了下来,小臂托着手肘沉吟起来,不经意间凸显的雄伟舰体在这时候却显得极为难缠,“其实在工作之外,我也只是舰队普通的一员,也会过着和常人一般无二的生活呢。”

“不是说这个啊!”我扶额。

“啊啊,是由我来说这回事吗?我不会在意是由哪一方来追求这种事,毕竟欲是男女都共有的。”她微微笑着,认真地解释道。

当然也不是这个!

我脱力地跌坐回位子上:“这么说吧,主教大人,难道说,是因为让巴尔的关系吗?”

“唔,真是个复杂的问题啊,指挥官,”她飞快地看我一眼,一双眸子就沉了下去,盯着那双正交握着的,着手套的手,轻声回答道,“我可以拒绝回答吗?”

“那我会拒绝你哦。”

她肃然的神色倏忽变得柔软,像傍晚的天空,从晴朗到昏暗的那一个刹那。

红霞隐约地从地平线上延展着,簇拥着微微颤抖的嘴唇,她低了头,像是犯错的小孩子,“是的。”

唉,和让巴尔的事情果然被察觉了。想要和我变得亲密来创造机会吗?可是…这件事情,那家伙已经预见到了。

“抱歉啊,黎塞留,”我说,“让巴尔那家伙说,希望你有话直接和她本人说而不是通过别人。

她闻言抬起头来,听我说完却是轻松地笑笑,“并非如此,指挥官。我只是…只是想要成为能够和她好好说话的人类罢了。”

“啊?”

“前些天,我找敦刻尔克进行了商谈。她说,让巴尔抱怨我不曾说着人话。我想,是我过分隐藏内心想法的缘故吧,”黎塞留紧紧揪着胸口的布料,望了过来,“人与人的关系是敏感而复杂的。我自知自己不善于相处,也不擅长表达。我想,变得更加直接一点。”

“那个,呵呵呵,”我干笑起来,“对妹妹的思念我能明白了。但是也不用采用这么极端的手段吧。”

“极端…吗?指挥官可是为我降下了最严苛的审判啊,”她双手交叠,平直射来的目光中浸透威严,“我可以质疑你的权能吗?”

“对不起我错了!”

“请站直了!”她叱道。

“是!”

“您,了解我吗?”她站起身,白裙微微摇曳,如红莲出水,“我抵达这里的那一天。我见到妹妹的那天。我被她拒绝的那天。”

啊,我了解。

她走进窗边白漫漫的光里,衣裙染上辉芒。

她继续说着:“我去酒吧痛饮的那天。我被人用自行车载回去的那一天。我被摸着头安慰上帝也会有两天休息的那一天。”

我…我也了解。

她步进黑暗,金色的秀发沾染上深灰,变得晦暗起来,像是秋野的草。

紫红色的湖水漫来、漫来。

肃然挺直的鼻梁,裸色,不带笑意的唇,柔白的颈子,诱人的红袜,往我的眼睛伸出沉没,坠落。

她继续说着,“那么,我强迫自己忘记的那一天呢?我祈祷忘记的那一天。我连续梦到,终于以借口麻痹自己,站到他面前的那一天呢?”

“我…了解了。”我拘谨地缩缩脖子,代替点头。毕竟,身前已经没有太多的距离。

“很好,”她漠然似地笑笑,忽然抬起手来,像是确认一般,涂染着鲜红颜色的手指木木地摸着我的唇角,“人与人之间的微妙,你领悟地并不算太慢。那么,你当常怀感激一一”

她深深吸上一口气。因为,之后会变得…不大方便。

翌日。

“那个…你可以用‘舒服’代替‘愉悦’吗?听着怪怪的…”

“不好。那样不能体现等级之高。”她一本正经地回答。

“啊,那好吧,”我挠挠头,然后从扔到一边的裤子里摸出戒指,“那个,可以誓约嘛?”

“所以其实我只是为了和让巴尔搞好关系。所以,把你的誓约收回。”她命令道。

“…所以说了啊,那个我没有办法帮助你,”我苦起脸来。

“当然,我只是为了取得一种祝嘏样的恩赐罢了。甚至可能和你无关。”她冷冰冰地看着我说道。

“哈?”

“我也和俾斯麦及天城商谈过了,果然和你做之后,都和妹妹搞好了关系。”她认真地说道。

“那都是巧合啦!根本没有这种联系!”

“可是…可是…誓约之后,你难道不会,”她双手抓着被单,掩在身前,一边向后躲着,“你难道没有想过拘,捆,或者在广场上,面对教徒从后边…”

“啊啊啊你都在胡说什么啊!”我吓得跳了起来,手舞足蹈地辩白着,“哪有这样的事情!”

我只是看过那样的番而已啊!

绝对没有想在现实世界尝试!

“这、这样啊,那好吧,我接受,”她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嘴角像是水波的微澜,“那么,似乎无需我每晚替你祈求宽恕。也不用为你降下神罚了。但是…”

“但是?”

“不知道为何…有点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