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下一代(1 / 1)

孟腊的冬天湿冷湿冷的,唐宁的蜗居却是温暖如春,围着茶几,唐宁正同贾景山用电磁炉涮火锅。

打扮的极为靓丽可爱的妮妮坐在唐宁身边,正美滋滋吃唐宁给她做的三明治。

妮妮没有回北京,反而在孟腊住下了。

妮妮妈和唐宁通电话时再三道歉,说妮妮她爸也同意了,叫妮妮在自己在外面生活一段时间,叫她吃点苦头,不然永远长不大。

妮妮妈又说从小妮妮就听唐宁一个人的话,叫唐宁严加管教云云。

唐宁没办法,也没个人去商量。

就跟老妈打电话说了,老妈就恩了一声,意思是知道了。

唐宁也只有苦笑,可是妮妮在身边,怎么都感觉有些怪异,好像旧时代的“童养媳”,还是要老公来养的幼齿老婆。

这不,看着妮妮美滋滋吃着自己给她做的三明治,唐宁既有一种小小的满足感,又有些不知所措,实在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唐宁自不知道,父亲其实也早知道了这件事,跟老妈说起来只是笑,说:“宁宁的生活不枯燥了。”是啊,知子莫若父,唐逸是最了解唐宁的,唐宁从小就少年老成,性子恬静,六七岁就喜欢看哲学书,现在虽然刚刚二十出头,却沉稳的可怕。

他又和唐逸不同,唐逸从来到这个世界,是一步步的在探索;而唐宁“家境无比优越”自己又是那么的出类拔萃,他好像永远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目标又是什么。

他从来都不会遇到什么不能解决的问题,每天都在按部就班的生活。

而现在身边多了一个未知因素,一个“小炸弹”在给宝贝儿子制造了难题的同时,也使得他可以真正思考下人生。

“不喜欢吃火锅啊?”贾景山见妮妮三明治下肚,满足的拿纸巾抹了抹小嘴,没有下筷的意思,就笑呵呵的问。

只是这个称呼却是困难,叫她张小姐,也实在太别扭。

喊妮妮?

心里就打鼓,没准这小丫头就会说些什么令自己下不来台的话,索性就不称呼了。

“恩,贾哥你吃吧。”如果只有唐宁,妮妮倒是很喜欢两个人就着一个锅捞点青菜吃。

但多了贾景山,虽然两人都用卫生筷,妮妮还是觉得别扭。

见妮妮大模大样的喊贾景山“贾哥”,唐宁有些无奈,但也没说什么。想也知道自己要她喊贾景山叔叔的话,小丫头会用什么话反驳自己。

浅酌了几杯,贾景山微微有些兴奋,笑呵呵看了唐宁一眼,说道:“唐局,这没想到你会留下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什么好的?不过李明臣那副嘴脸,哈哈,看着很过瘾。”

三个月锻炼期满,唐宁留了下来,却偏偏这时候发改局张局长,醉后言语不当调戏猥亵服务员,经人举报被县督察局核实,县人大常委会议直接罢免了他。

唐宁被提名为县发改局局长候选人。

不经党委会议,县一级人大常委会直接罢免行政局一把手虽然还属于特例,但在全国范围却也发生了多起。

从媒体到官员从开始的惊诧,到现在已经渐渐习以为常,而川南是最早实行县一级权力架构改革的,这样的先例也是最多的。

“唐局,今天我是最后一天和你称兄道弟,以后,怕没有这个机会喽。”贾景山说着话也有些感慨。

是啊,在这位年轻的副局长刚刚下挂锻炼的时候,谁会想得到他会留下来?

并且会极快的提为县发改局的一把手?

唐宁笑道:“还不保准呢,刚刚公示期,现在说这些太早了。”

唐宁所讲倒不是虚言,他说的“公示期”和以前的公示期,是完全两个不同的概念。

现在县一级部门领导岗位出现空缺,被提名的干部马上就进入公示期。

在这期间,组织人事部门会同人大相关部门考察打分,进行民意调查,通过后,才能上县委常委会议讨论。

其实前些年,县一级政治架构进行改革之初可谓百花争鸣。

有的县搞局长竞选,一个局长的位子,同时提名四五个人,接下来又辩论又竞选的,好像这样才叫党内民主,后来这些做法都慢慢被取消了。

县直部门,对县委、县政府负责,如果这些部门的一把手全部都要多人竞选,不利于三套班子开展工作。

耗费时间人力,徒然作秀。

县一级权力架构改革,主要在完善人大、党委、政府三套班子的职责和选举制度,以及三套好子一把手的选举制度。

在川南,通常县一级党委、人大和政府一把手,都会提名两到三个候选人进行竞选,而这些候选人在党代表或者人大代表前,也再没有秘密可言。

他们的经历事无巨细都被汇总成材料,送到每一位代表的手里。

履历、发表过的文章、会议上的讲话、在任职期间作出的成绩、甚至父母从事什么行业是何职位都详细的列明,再不是以前选举时很多代表根本不知道这个名字后面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竞选出来的干部自然要对你负责的部门任命的干部负责,而你任命的干部做不出成绩或是搞得天怒人怨,那也会直接影响你的前途。

当然,这种选举制度同样有一些弊端。

在材料里弄虚作假的有之,夸大其词的有之,贿略代表的更有之,甚至前些年还出现过“秘书荒”。

笔杆子比较硬的秘书难求,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秘书代笔的文章、讲话内容都是添加分数的利器。

不过不管怎么说,共和国正在向行政透明化、民主化一步步迈进。

“你放心吧,我听组织部的朋友说了,你的评价相当的好。哈,想不到你是从北京来的,在中纪委工作过。”贾景山惊叹的看着唐宁。

唐宁在地方任职,档案自然也转到了县里。

唐宁笑道:“早说了我是北京人,贾哥你没留意而已。”

“可不要再叫我贾哥,莫再叫。”贾景山连声的说,这位年轻人马上就会成为他真正的顶头上司,他可不敢再像以前那样随便了。

二零二八年六月,孟腊县人大常委会正式任命唐宁为孟腊县发展和改革局局长。

在不久后的发改局局长办公会议上,李明臣就领教了唐宁的厉害。

事情的起因源自赵宇和李明臣在会议前晚的争执。两人在局家属楼大院大打出手,甚至惊动了治安民警。

参加会议时李明臣的眼睛还一片乌青,手上包了纱布口赵宇则今天一早就没上班。

会议开始没多久,李明臣就主动提起了这件事,作了自我检讨。

他也不得不这样做,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令他颜面尽失,只有以退为进了。

何况说实话,他也确实冤枉,他和赵宇的爱人以前确实谈过一段时间的恋爱。

但别说赵宇和其爱人婚后,就算婚前,李明臣和人家也半点关系都没发生。

两人有关系得传言是因为两年前的酒话,那时他年少气盛,又和赵宇是竞争副科级局长的对手,他在酒桌上喝高了,就话里有话的暗示,他和赵宇的爱人不但过去有染,现在也不清不楚的,给赵宇戴足了绿帽子。

谁知道话就被传了出去,男人最受不得这个。

加之赵宇又生性多疑,很快两人就闹得水火不容,李明臣实在想不到赵宇会不顾脸面的这样闹,后悔之余却也无计可施。

昨晚闹得这么厉害,李明臣恨的牙根痒痒,心说要不趁这个机会整死你,我看我也不能在局里立足了。

昨晚在派出所,赵宇的爱人已经澄清了和他半点关系也无。

李明臣更给一直很提携他照顾他的杜县长打了电话,主动承认了错误。

不过男女之事,却是说也说不清楚,只能看杜县长自己怎么想了。

同样,李明臣也给公安系统的好友以,及发改局内自己亲近的干部挂了电话,果然李明臣检讨之后,副局长池大山就皱眉道:“这个赵宇太不像话了吧?没有一点组织性纪律性。听风就是雨,搞得影响多不好?明臣,你验伤了,是轻伤是吧?”

李明臣点点头,也不吱声。

池大山就道:“我看把赵宇停职吧,轻伤,够得上伤害罪了。”另一位姓袁的副局长也发言表示赞同。

有人就看向了唐宁。这位刚刚上任的年轻局长,召开的第一次局长办公会议,就遇到了这么棘手的问题。

唐宁笑了笑,就说道:“看来同志们都比我访息灵通啊,这件事,我还是今早上班后听杜副县长在电话里讲的。惭愧啊,局里同志出了事,县领导比我知道的还早。”

“将赵宇暂时停职是应该的,我也同意同志们的意见。不过局里出具的意见还是希望依法办事吧,对待明臣同志和赵宇同志,我们要公平。既然涉及到司法,又是私人行为,我们就不要过多干涉了,这段时间明臣同志也暂时停职,休息几天养伤,将事情处理好。”

李明臣微微一愕,没想到唐宁会借坡下驴,自己和赵宇都要停职。

池局和袁局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

唐宁又道:“杜副县长的意见和我们是一样,希望在司法调查阶段,将造成恶劣影响的干部停职。我个人觉得党的干部,并不是圣人,因为私事发生争执争吵在所难免,但对社会上确实会造成一定不好的影响,冷处理也好。”

任谁都知道,杜县长的电话是针对赵宇的。但唐局长这样说了,大家也只有纷纷表示赞同。李明臣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新春将至,妮妮也放了假。

她在县二中上学,每天都由唐宁接送,很惹眼的一对儿。

甚至二中师生都有很多人知道,接送她的“叔叔”是她从小就定亲的对象。

妮妮的银龙幻影跑车,因为太招摇,早被唐宁送走。换了辆比较内敛的桑塔纳AX口型环保轿车,不到二十万,车厢内倒是蛮舒适的。

虽然妮妮心不甘情不愿,但放了假,还是被唐宁送回了北京。

唐宁更早帮她请了教师,寒假期间帮她补习历史人文。

妮妮学习成绩是极好的,尤其是数理化,每次考试都几乎能拿满分,而她对编程也极有天分,也甚得宝儿喜欢,还曾经拿过几个小程序叫她修改。

可是妮妮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报文科,偏偏她历史一塌糊涂,说是历史白痴都不为过,唐宁给她请家教补习也是无奈之举。

虽然回北京的飞机上,听说放了假还要学习,妮妮大喊救命。

但唐宁只是不管她,还说:“学不好就不许回来了。”妮妮嘟着嘴,一脸委屈的样子别提多好玩了。

从北京回来,唐宁就顺路去省城给韩姨提前拜个早年,韩姨留他吃了饭,在家里住了一晚。

第二天唐宁本来想回孟腊,却不想遇到了故人,原辽北省委书记谢文廷的孙子谢星。

谢文廷历任宁西、肃州、辽北省委书记,在辽北时和韩冬梅搭班子,他任书记,韩冬梅任省长。

而他开始自然是不将韩冬梅放在眼里的,心里怕是更窝了一口气。

他在黄海叱诧风云的时候,韩冬梅还是个大学刚毕业的黄毛丫头呢。

可二十多年过去,昔日的黄毛丫头已经俨然可以和他分庭抗礼。

不过谢文廷和韩冬梅后来的关系倒是比较融洽,而他担任辽北省委书记的第二年末,就查出患了胃癌。

病退疗养了几个月后,病逝于北京。

谢星仅仅比唐宁小一岁,总书记怜惜谢文廷子女,对之颇多照顾,谢星一家每年也是必去总书记家拜年的。

谢星刚刚大学毕业,来到川南舅舅的公司,而川南的张副省长曾经是谢文廷的老部下,对其据说也颇为关照。

谢星兴致勃勃的请唐宁在文化宫看了一场庆贺新春的歌舞表演,随即又安排了饭局,就在距文化宫不远的喜乐大酒店。

喜乐是纽约酒店集团在国内的品牌,几乎所有的一、二线城市都有其分店。

期间唐宁接了个电话,是赵宇打来的,问唐局什么时候到孟腊,要不要他去接云云。

赵宇和李明臣的闹剧早就不了了之,两人也都复了职。

只是赵宇被行政记过处分,在这件事上,赵宇知道没有唐局顶住压力,他的结果会很糟,是以他对唐宁现在可说言听计从。

而另一边,李明臣怕是越发恨唐宁了。

喜乐大酒店二楼的包房金碧辉煌,谢星点了几道精美小菜,又笑着问唐宁:“哥,喝什么酒?”

从唐逸和谢文廷论,谢星应该喊唐宁叔叔。以前他也听父母之言称呼唐宁“叔叔”的……但两人年纪相仿,未免两人尴尬,总书记要他改了口。

唐宁道:“随便吧。”

谢星就大咧咧吩咐服务员上最好的酒。

谢文廷一生郁郁,对子女少了管教。

谢星更是从小纨绔气十足。

而爷爷早逝,使得叔叔伯伯多方照顾。

更加之总书记对之一家甚为亲厚,够资格给总书记家里拜年,整个京城又有几个家庭有这等荣耀?

这也使得谢星年少轻狂,飞扬跋扈。

两人品茶聊天,说起今晚的歌舞,唐宁言道千手观音最有韵味,谢星就嘿嘿笑道:“是吧,排头那个金光闪闪的小美人,美的冒泡。”

正聊天之际,服务员送来了一枝红酒,谢星勃然大怒,骂道:“你们脑子都进水了吧?你们送什么红酒?最好的白酒,国产白酒懂了吗?”

服务员忙连声道歉,跑去换酒。

谢星愤愤不平之际,门又被轻轻敲响,从外面走进来一位美貌少妇,身段轻盈,步态婀娜。

谢星就换了笑脸,笑道:“陈美小姐,你总算来了,来,我给你介绍,这是唐哥。”

美貌少妇叫谢星“谢经理。”又轻轻和唐逸握手,叫了声“唐哥。”声音轻柔妩媚,极为动听。其实她应该比唐宁年长几岁。

谢星笑道:“哥,看她面熟不?”

唐宁微微一怔。

仔细看去,才隐约认出,可不正是刚刚舞台上的千手观音菩萨?

额头间的红点还隐隐有些痕迹,想来是来得匆忙,卸妆时疏忽了。

“她叫陈美,省歌舞团的台柱。”谢星介绍着,又对陈美道:“唐哥是我的铁哥们,今天多陪唐哥喝几杯。”

陈美为难地说道:“我,我还有事,外面同事等着我呢。”

谢星拿眼上下看着陈美,说:“陈小姐总是这么不给面子?”

唐宁微微蹙眉,道:“既然陈小姐有事,就去忙吧。”

谢星不敢违逆唐宁,哼了声道:“那陈小姐请便吧?”陈美见谢星脸色难看,犹豫着,就慢慢坐下了,说:“那这样,我陪谢经理和唐哥喝两杯。可我确实有事,团里的同事也来办点事,我们约好半小时后在大堂见的。”看得出,她有些怕谢星。

陈美确实不敢惹谢星。虽然她爱人是县里的干部,但不过是个副局长,在谢星这等背景的人眼里不值一提。

谢星第一次送花请陈美吃饭,陈美见他年纪小,只当是和粉丝的正常交往,可渐渐发现不对。

谢星言语诸多挑逗,更说要在省城给陈美买一套房子。

后来才听团里的领导说,谢公子好像是省委韩书记的亲外甥,背景深着呢。

对于谢星的纠缠,陈美不敢拒绝,就怕惹恼了他,自己一家都受到牵连。

尤其是爱人又是从政的,更不能连累他,也只有小心应付,相信谢星再嚣张,也不至于胡来。

团里的密友知道了这件事,就劝她写信给督察局。

祭出照妖镜看看这个谢星还敢胡作非为不。

可无凭无据的,谢星不是党政干部,更没怎么样她,写信又能怎样?

何况一直听爱人说官场黑幕,对所谓的督察,陈美也是不大信得过的。

要说也只能怨陈美丈夫的官场思维还停留在世纪初,在仕途升迁上,他本身就喜欢走一些野路子,更无限放大官场黑幕,令陈美产生了天下乌鸦一般黑的错觉。

见陈美肯留下,谢星就笑,见服务员拿了酒来,就更给陈美倒了满满一杯。

唐宁还有些拿捏不准谢星和陈美的关系,也就没有吱声。

“唐哥,你喝多少?”给唐宁倒酒的时候,谢星征询唐宁的意见。

陈美一愣,除了第一次外她和谢星并没有单独吃过饭。

谢星请过他们全团吃饭,团领导都在。

还有一次谢星请她吃饭的时候,好像还有省文化厅一位副厅长在座,但不管在谁面前,谢星也没这般小心翼翼过。

倒多少酒还要请示?

两人又哪里像朋友?

更像上下级。

唐宁笑道:“随便吧。”谢星这才将他的酒倒满了。

喝酒聊天,陈美也浅酌了几口。

却是越来越发现,在这位年纪不大的“唐哥”面前,谢星和平时完全不同,那些吹五扎六的毛病都没了,一口一个“哥”,谈论起川南风土人情、传说故事。

“唐哥”呢,言谈温和,讲起了川南的历史变迁,倒是听的人津津有味,陈美甚至都听的入了神,来之前可没想到今天的饭局会是一种享受。

陈美更想不到自己会举起酒杯,笑孜孜的说:“唐哥,你说的真好,我敬你一杯。”唐宁就笑着举杯,说:“也到时间了,不是还有人等你吗?喝了这杯酒,就下去吧。”聊了会儿,他就知道谢星和陈美不是那种关系了,自然也想帮陈美脱困,也在琢磨等陈美走后自己怎么警诫谢星几句,再这样下去,他迟早出事。

“哈哈,陈小姐和我唐哥挺投机啊。我看,就喝交杯酒吧。”谢星笑呵呵提议。

陈美就是一呆,这些年应酬酒桌上也风气大变,一些在酒桌上喜欢荤素笑话,调笑女下属的领导,都渐渐收敛了,陈美倒是听说过十几年前省歌舞团陪领导跳舞喝交杯酒什么的都不在话下,但她却没有亲身经历过。

“陈小姐不是唐哥的面子都不给吧”,谢星脸色就阴沉下来。

陈美无奈,怕得罪了谢星,更怕得罪了这位来头更大的“唐哥”。

正准备将胳膊凑过去和唐宁胳膊相交,唐宁却将酒杯放下了,看了眼谢星,说道:“谢星,玩笑不能过火,再这样下去,我看你危险了,真的。”

谢星一呆,见唐宁脸色严肃,就知道他不是在吓唬自己。想说什么,但有陈美在,面子上抹不开,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唐宁又对陈美道:“这酒就不喝了,以后有时间我请你。陈小姐,职场上遇到骚扰,不管这个人是什么身份,同样有很多办法解决,不要强迫自己做不愿意做的事。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找律师,如果对方是公务人员或是公务人员的亲属,可以打督察局的电话咨询。”

说着唐宁就站起身,说:“散了吧。”

陈美怔怔看着他,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