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众人求情,魔尊如预料般开颜道:“好吧,看在众人求情的份上,又的确不是你的错,这次就饶过你了,不过你统领诸同道攻伐白道之任就先放放吧,这事以后由平丘来做,退下吧!”
傅春寒忙谢恩退下,魔尊转首对马平丘笑问道:“如今之势,对我们很不利,你这位‘弄潮龙王’可有什么良策啊?”
这马平丘难得是个智勇双全的人物,尤其对全局变化掌控级好,无论是白道还是魔帝都甚是忌惮,听他要说话,厅内众人都竖起耳朵。
之前两人肯定通过气,面对魔尊提问,马平丘出列自信答道:“前翻我方失利,无非是被内奸走漏了风声,白道中人集中优势力量对我之故,以属下愚见,我魔门当前第一要务是要肃查内奸,只要内部宁静,自然诸事皆顺,到时再从容定计不迟。”
厅中群魔一个个噤若寒蝉。几方相斗,内奸探子当然不会少。魔尊在魔帝和白道诸派中就派有不少探子,自家家里自然也有不少别人派来的,只是魔门中人情薄弱,内斗极烈,能身居高位的无一不是能得上位者信任之人,其他势力派来的探子们很难升上高位,而且大海茫茫,消息传递也困难。各教宗正是深明此点,以往对这内奸也不多放在心。可是这次不但被探知消息,还被传了出去,这就说明东魔门内至少有一个内奸已经升到能够触及核心机密的高位了,而且还有畅通的消息传递渠道,这是涉及魔尊一脉生死存亡的大事,不由得大家不谨慎考虑。
魔尊逍遥岛内多是跟随魔尊多年的老人,而且等闲不敢离岛,内奸出在逍遥岛的机率就不大;各教宗内则情况不一,若出内奸,倒十有八九是在各教宗之内。因此众人都不敢吭声,私底下却在绞尽脑汁思考自己门内有无可疑的人。
魔帝见气氛压郁,也不道破各人心思,自顾问道:“以你的说法,我们目前就是偃旗息鼓,肃查门内了?”
我魔欲宗却是少数几个不用思考内奸问题的教宗之一,听见魔尊又发问,忙聚神听马平丘的对策,能听到这东魔第一智将的布局计谋,可是得益不浅的。
马平丘了然扫了厅中一眼,答道:“当然不是,如此来对那些白道来说可就太过轻松了,以属下愚见,我魔门当前之计,当以一面肃查内奸,一面化整为零,骚扰中原方为上策。”此计大妙,我心中略转了转便明白过来,不由暗赞。
看还有人没回过神来,马平丘解释道:“白道实力再强,以中原之广大,也难免会顾此失彼,各教宗洞府只要专挑一些实力薄弱的对象下手,应该不会出多大问题的,如此不出半年,定能叫净衣阁、少林、武当、孟氏等焦头烂额,疲于应付。”
“此计虽妙,但若各宗派只顾保全自己实力,都出工不出力该怎么办?”霍青松瞟了我一眼,突然插口问道。
以我和师伯脸皮之厚,亦不由得红了一红,这些年为了保全实力培养我这个身怀“霸王枪”的新宗主,魔欲宗确实是在出工不出力——每逢战事,都是师傅单刀赴会,宗内四大护法等全不用去,只在觐见魔尊时露一露面,那还是为了防止下面洞府乘我实力弱时挑战,而且师傅临战时也是以保命为主,只可惜上次造化弄人,只要保命的师傅还是丢了性命。可是出工不出力的又不止我魔欲一家,魔门中哪个不是奸猾似狐的?自己拼命让别人拣便宜的事情谁会做,上次黑水教能拼死断后,在魔门虽不敢说绝无仅有,亦算得是麟毛凤爪了,只怕大半原因还是因为被当时形势所迫,不得不为之了。
仿佛说到心头之痛,张万秋接道:“不错,就象上次在峨嵋,大家一看情况不妙,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若不是我们童教主……”
看见魔尊不再开口,马平丘打断他的表功,笑道:“所以这次各教宗自己定自己要对付的门派,就算对方实力与自己相差甚远也没关系,以半年为限,各教府宗至少要灭两派,各洞府要灭一派,半年后有那个教宗洞府没能完成任务的,概以与敌私通之罪论之,到时候,”突然露出森森白牙笑道:“就自己来向魔尊请罪吧!”众人都是凛凛一颤。
马平丘果然不凡,他的计谋除了骚扰中原各大派外,还有诸多好处。各宗暗自行动,他一概不用管,就算有内奸泄露消息,白道所知亦不过一两个教宗的行踪而已,损失不会太大;白道就算知道整个计划,一时间也照顾不过那么多小门派来,损失是再所难免的;而最重要的就是——各教宗为了保证被泄露行踪的那个不是自己,回去后必然全力排除内奸——又不用自己出力了,就算内奸不能被排除掉,损失一两路人马,那内奸的怀疑范围也就缩小了,不用象现在般茫然无绪,只怕在马平丘和魔尊心里,还巴不得损失一两个支派呢。既能解目前魔门之困,他出力又少,真是好计谋。
魔尊满意一笑,吩咐道:“既然如此,大家就按刚才平丘说的做吧,本尊在逍遥岛静候各位佳音了!”话语结束,魔尊起身离去。
无论对此行满意与否,众人忙都跪伏高呼:“魔门当兴,威镇中原!魔尊大名,传扬天下!”
这就结束了我的第一次觐见魔尊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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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归途上换月府、天魔宗之流截击,我和师伯决定当日就走,毕竟走在前面安全些。
匆匆向甑有情要了魔尊许诺之物,我命四大护法统教众收拾船只,一干人都先搬上船去。谁知转首间却看到了旁边同样收拾船只准备离岛的任不肖。
看见此老,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忙请师伯来商议。
“师伯,我也该娶个妻子的吧?到时候让她掌管后宫,我才能专心发展魔欲啊!”我突然笑嘻嘻地说道,让师伯有些摸不清状态,呆问道:“你小子什么意思?”旋又回过神来,问道:“是看中了那家女子?你自己去抢过来不就行了?”
我朝旁边努了努嘴,师伯大悟,笑骂道:“臭小子鬼心眼不少啊!”又皱眉想了会,对我道:“我看这事行!既能和坤阴宗联姻,又和魔尊拉了关系,毕竟甑二公子的连襟嘛,应该会多看顾我们魔欲些的。”
这事纯属临时起意,现在连我自己也越想越觉得满意,那任玫也是个美女,我横竖不吃亏,就算以正妻待她又如何。
师伯说道:“这事我同意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转身欲走,我忙伸手拉住。
“嘻嘻!您可是弟子的长辈,既然同意了,这就过去给弟子求亲吧!只不知任不肖那小女儿许了人家没有。”我笑道,师伯岁数虽大,却可能从来没经历过这档事,连我请他来的真实意图都搞不清了。
“求亲?哦,对,我去。”师伯果然是没有经验,这才反应过来,突然又皱眉道:“就现在?”看我点头,他怪叫道:“这也太快了吧?不行吧!”
“哈哈,求亲可不管什么快不快的,再说,我们魔门那里管得那些,您老先去探探口风,要是不行就回来,行的话让任不肖说个地方,改天我们选媒人送聘礼去,我是怕迟恐生变啊!”
好说歹说,外带我罕见的撒娇,师伯才别扭着登上了坤阴宗的大船。
一柱香时间后,师伯怵着脸回来,见到我劈脸就是一顿骂:“刮千刀的臭小子,自己淫虫动了,却害老子去丢这张老脸!有好事情的时候不会想着你大爷我,这种婆娘事情就想到老子了!”骂的我不知所谓。我从小怕惯了他,现在也不敢回嘴半句,心知事情八成是黄了。
正巧段阿娇从舱门口经过,忙娇笑着进来劝解,师伯方渐消怒气,说明原委。
原来那任不肖几句话套明师伯来意,先是百般不肯,只拿“这女儿从小疼爱,要留在身边多几日”之类话塞搪,被师伯逼得紧了,便放话道:“你魔欲宗算得个什么?你亦不过是个太监,怎就敢来如此嚣张?我如花似玉般的女儿,偏不嫁人家三教五府的大门派,却要许给你?莫以为今日出了些风头,魔欲宗就爬上墙了,先撒泡尿照清楚自己的老脸再说吧!”几句话呛得师伯气血上涌,偏又是在人家船上,半句话硬话不敢还,灰溜溜跑回来拿我出气。
段阿娇才听得一半,就已笑得打跌,听得师伯说完,边笑着揉肚子边道:“这事确实也怪宗主,怎么就那么心急呢?”
好一阵工夫,她才平静下来,解释道:“这事要是属下在,当时就会劝何老爷子不要去的。”
我疑惑问道:“为何?坤阴宗和我魔欲同属八宗,也算得门当户对了,莫非他女儿已许了人?”
媚眼扫了我一眼,段阿娇又忍不住笑了一会,才道:“那任宗主心可比天高呢,虽在八宗,却向来看不起我们八宗中人,大家不过看在他大女婿的面子上,不敢过于为难他罢了,否则以他这些年得罪的人,够坤阴宗灭三次不止呢!他却越发嚣张了,去年换月府霍府主也是为自己儿子求亲,还被他给拒绝了,再莫说宗主呢!”
“那又为何呢?难道他连五府也不放在心上?”师伯气已全消,这时听见还有这等事情,忙问道。我亦好奇,那任不肖再自大,看不上八宗中人倒还好说,连换月府府主也拒绝,就有些蹊跷了。
“嘻嘻!这在魔门中可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那任宗主属意的可还是魔尊高徒呐!只不过却是一边上赶着要嫁,一边狠着心不要,如此罢了!”
“是吴三公子么?”
段阿娇笑着点头,道:“任宗主还想着美事,平日里着大女儿在魔尊和吴三公子面前可使了不少力,可是魔尊不表态,吴三公子中意的却是姹女教花教主的爱徒白芳儿,那白芳儿小姐醋性甚大,吴三公子生怕人家误会了,平日里都是躲着任家父女的,今日坤阴宗匆匆离岛,只怕是任宗主这些日子在岛上又受了吴三公子闲气了,这关头何老爷子赶着风头去,自然没有什么好话了。”
听得我亦好笑,原来那任不肖倒是个势利之徒,亦算得魔门中另类了。只不过吴仁善喜欢姹女教教主爱徒,只怕也是为着自身利益,想必也是个极有野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