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缭绕,时光凝滞。
荆山深处,草木凋零,一片清冷。
断枝残木间,一袭破损的黑袍斜倚古树,苍老的面容在晨光中显得异常疲惫。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不仅是身躯的伤痛,更像是灵魂深处的耗竭。
露水打湿了他散乱的白发,水珠顺着发丝滴落,在这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他紧闭双目,胸口微微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脚步声在晨露中轻响,由远及近。
“受天命而载阴阳,承生灵以归长生。”空谷般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可惜……”话未说完,又是一阵沉默。
沉默中仿佛有无数未尽之意。
晨风拂过,卷起几片枯叶,在空地上打着旋儿。
“明珠蒙尘,终究可惜。”那虚无缥缈的声音幽幽叹道。
黑袍人始终未动,仿佛已经与这荆山的枯木成为一体。只是在那轻轻的话语落下时,他苍白的面容上,有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
或许只有清晨的露水,才懂得这一刻的寂寥。
脚步声止住,一道身影已然立在他的身前。
“魏长风,你令老夫太过失望。”
魏长风苍白的面容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紧闭的双目微微颤动,却终究未睁。一阵山风拂过,带着说不出的寒意。
“三神器天命使然,你不取,旁人自得。”
声音渐远,一片枯叶无声坠地,碎作尘泥。
……
朝阳初升,晨雾散尽。
荆山绵亘起伏,群峰迭嶂,苍翠尽褪,唯有一片萧瑟。山势向南渐低,远远望去,与天际相接。
深秋的阳光下,层林尽染,落叶纷飞。再向南去,山势被长江截断,江水浩荡,直奔东去。顺江而下,行得数十里,隐约可见一座城池巍然。
江陵(湖北荆州)雄踞长江北岸,南接江水,北眺荆门。
数百年来商贾云集,舟楫往来,自是繁华。
只是战云压城,城中已不复往日太平景象。
码头上少了几分喧嚣,多了几分萧肃,街巷中往来的行人也都神色匆匆。
城东聚德堂内,青砖黛瓦,古朴庄重。
这丐帮江陵分舵虽不显气派,但却自有一股江湖中人的沉稳气度,屋内陈设简朴却不失考究,透出一股严谨的作风。
堂内,黄蓉正与分舵舵主沈展鹏说话。沈展鹏五十来岁,身材魁梧,一张国字脸上带着几道刀疤,却不显狰狞,反添了几分江湖气。
“帮主,您这一来,可是让老沈我吃了一惊。”沈展鹏说话直来直去,“不过您放心,分舵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黄蓉点点头:“沈大哥,辛苦你了。”
“哪里话,都是应该的。”沈展鹏略一迟疑,“那位公子……”
“请了大夫?”
“是。请的是城中老字号『回春堂』的钱大夫,医术最好,人也最稳妥。”沈展鹏答道,
“我已经打点清楚,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概不问。”黄蓉微微一笑,走到窗前。
院中那棵老槐树已有百年,枝桠虬曲,树叶零落,更显出几分沧桑。
她凝望片刻,忽觉一阵倦意袭来,这才想起自己还是一夜未眠。
“沈大哥,那就先这样吧。”
“是,帮主请歇息。”沈展鹏躬身告退。
待沈展鹏离去,黄蓉这才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她低头看看衣裙,满是露水和尘土,连袖口处都沾了血迹。叹了口气,起身往外走去。
方踏进内院,便见一位大夫自里间走出。
黄蓉迎上前去,柔声问道:“钱大夫,家兄伤势如何?”钱大夫闻声抬头,但见眼前佳人,容颜绝世,气质清雅,一时竟看得痴了。
黄蓉见他失态,掩唇轻咳一声,提醒道:“钱大夫?”钱大夫如梦初醒,面上一红,忙拱手道:“啊,夫人恕罪,在下失礼。令兄伤势……伤了两根肋骨,内里也有些震伤,需好生将养些时日。”说罢,慌忙整理药箱,掩饰窘态。
黄蓉略略靠近一步,关切道:“可有大碍?”
大夫不自觉地避开她的目光,轻咳一声道:“静养便可。这是药方……”说罢,递上药方,匆匆告辞。
目送大夫离去,黄蓉心中不禁暗自好笑。
这钱大夫想来也是个未经世事的,竟被她几句话撩拨得如此失魂落魄。
她收敛心神,转身向完颜胤忠卧房走去。
行至门前,莲步却不由自主地迟滞了几分,踌躇片刻,终是轻启朱扉,步入房中。
房内昏暗静谧,恍若时光停滞。
完颜胤忠躺卧榻上,气息绵长,眉宇间犹带病容,紧闭双目,面容安详,却难掩倦色。
黄蓉立于一旁,凝眸注视着他微蹙的眉心,心湖泛起涟漪,思绪万千。
静静端详片刻,终是默默转身离去。
门扉轻掩,房内重归寂静。
昏暗之中,完颜胤忠睫毛微颤,缓缓睁开双眸,怔怔望向帐顶,神色怅然。
恍惚间,那轻柔的脚步声,宛如梦中幻影,转瞬即逝。
人世间总有些事,任凭如何聪明机巧,终究难以周全,甚至百般挣扎之下愈显无力。
便是黄蓉这般机敏聪慧之人,此刻也如同笼中之鸟,纵有千般妙计,却难以脱身。
那些寻常的是非曲直,她素来自有一番巧辩,然而私密之事,一句多言便是多一分错。
聪慧如她,才更懂得言多必失的无奈。
世人常如此,心中怀着愧疚,往往越是遮掩越显拙劣,那被窥破的羞愧便如萦绕心头的阴影。
于是,有人假装不知,有人笑语掩饰,然而那愧疚却未曾随遮掩而消减,反而如沉石般深陷心底。
世上许多难解的事并非困于过程,而在于自我对抗一场无形的煎熬,也许比事本身更为折磨。
对黄蓉而言,最难的不是片刻的尴尬,而是未来如何自处。
她素来心高气傲,行事光明磊落,却不料一生中竟有这般隐秘缠身的难言之隐。
此时此刻,她唯有默默承受那愧疚和无奈的翻涌,任其在心头流转。
黄蓉正自出神,只听廊下脚步响处,一个丫鬟在门外轻声道:“夫人,水已备好了。”
“进来罢。”黄蓉回过神来,柔声道。
两个丫鬟这才各自提着两桶热水进来,小心翼翼地将水倒入屏风后木桶。年长些的轻声道:“奴婢试过水温,正好。”
“嗯,你们去歇着罢。”黄蓉语气温和。
丫鬟们轻轻掩上房门退下。
她这才转身将门闩好,缓步行至屏风后。
素手轻解罗裙,衣衫飘落,玉体横陈,轻移莲步迈入浴桶,缓缓坐下,温热的水波这才漫过玉体。
倚在桶沿,玉手轻捧清水,洒向酥胸。
指尖不经意掠过那一点朱樱,不觉轻颤。
昨夜旖旎顿时涌上心头:那老者不近女色,却对她这对玉兔如获至宝,俯首在她胸前,神态说不出的痴迷。
每当他含住蓓蕾细细品味,她便不知怎地心生怜惜,轻抚他的白发,另一手托着浑圆往前送,就如真要喂他吃奶一般。
想到此处,她既羞臊又暗自欢愉:堂堂丐帮帮主,竟被这般老态龙钟的人儿弄得意乱情迷。
可转念一想,心头一紧。
魏老虽贪恋她的温存,临行前,最后望她一眼时,眼底那份凝重,让她想起上次他重伤归来时的模样。
从前总以为这位老者天下无敌,直到那次见他带伤而归,才知天下间竟有能让他如此狼狈的对手。
这一次,从他临别时的神情看来,想必又遇到了那个神秘强敌。
上次他虽负伤,终究平安归来,可这一次……她不敢再想下去。
方才那点旖旎心思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担忧。
温热的水渐渐变凉,黄蓉从思绪中惊醒。
方才起身,那光润的玉体上水珠滚滚而下。
取过一旁架上的白布,细细拭去身上水渍,又把那湿漉漉的青丝略略擦干。
行至梳妆台前坐下,对着铜镜仔细梳理云鬓。
镜中照出自己,虽是那般明艳照人,眼底的神采却不似从前。
想起方才完颜胤忠装睡的情形,她不禁微微苦笑,这般心照不宣的局面,却不知要如何收场。
待得青丝梳好,她这才取过亵衣穿上,又将那一对浑圆裹好。
系上罗裙时,腰间束得颇紧,更显得前凸后翘。
虽还有许多难言的心事,却也只好暂且搁在一边,还有要紧事等着去料理。
这几日一路奔波,好在逃至这江陵分舵。
完颜胤忠身负重伤,如今卧榻难起。
她一直心系襄阳,却想起昨夜那一场遭遇,心头不禁一阵发寒。
那股阴森可怖的气息,竟是她平生仅见。
眼下这分舵虽还算安稳,可外头只怕还有更多未知的凶险。
又想起那般难堪的事被他撞见,心中愧疚难当。
罢了,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既然他因她而伤,留下好生照料才是本分。
思来想去,不如暂且安顿下来,待他伤势好转再作计较。
至于襄阳那边,她打算先修书一封,将眼前处境告知郭靖。
“有人在外头吗?”黄蓉轻声唤道。
门外应了一声,进来一个丫鬟。
“去取些笔墨纸砚来。”丫鬟领命去了,不一会便将文房四宝布置停当,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黄蓉在案前坐定,凝思片刻,这才提笔疾书。
书毕,她将信折好,想起昨夜那神秘高手,竟能在江湖上不露半点风声,此事非同小可。
她将信放入怀中,起身往外走去。
且说前厅之中,沈展鹏正与一位客人说话。但见那人身量不高不矮,面色白净,留着一撇八字胡须。
他身着锦袍,腰悬软剑,举止间带着几分轻浮。两人说得正热切,只听得脚步声响,沈展鹏抬头一看,忙起身道:“帮主。”
黄蓉进得厅来,见了这陌生男子,不觉微微蹙眉。只见那人嘴角噙着说不出的笑意,一双三角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沈展鹏忙介绍道:“这位是衡山派的白连生白兄。”白连生闻言起身,拱手道:“久仰黄帮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声音油滑,带着几分刻意的恭维。
“白连生?”黄蓉还了一礼,听了这名字,觉得有几分耳熟,一时间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她展颜一笑道:“白兄过誉了。”虽是客气话,眼中却闪过一丝审视之色。
她看了看沈展鹏,轻声道:“沈大哥既有贵客,我便不打扰了。”说着转身便往外走。
出得大厅,她脚步一顿,总觉得这白连生来历蹊跷。
“帮主请留步。”身后传来沈展鹏的声音。
转过身来,见沈展鹏快步赶上,神色恭敬,低声道:“帮主有何吩咐?”黄蓉反倒问起:“这白连生来此,所为何事?”沈展鹏答道:“原是要去襄阳助战的,只是来得晚了些。”顿了顿,接着又道:“他与在下早年有过几面之缘,今日路过江陵,特来叙旧。”说这话时,沈展鹏神色坦然,不似有什么隐瞒。
襄阳告急。
江湖豪杰闻讯,纷纷慷慨赴义,前往襄阳支援。
只是各门各派路途远近不一,抵达时间亦有早晚。
黄蓉一行人进江陵城时,便见城中处处是携带兵刃的江湖人士,想来也是如此,是以沈展鹏之言倒也并无不妥。
黄蓉微微颔首,道:“原来是沈大哥的旧识。”语气虽平静,心中却存疑虑。
她略作沉吟,将昨夜之事简述与沈展鹏,隐去与魏老的私情,只提及那神秘高手,叮嘱他务必谨慎提防。
沈展鹏躬身领命,神色间多了几分凝重。
黄蓉从怀中取出信笺,递与沈展鹏,道:“烦请沈大哥派人将此信尽快送往襄阳。”沈展鹏接过信笺,郑重道:“帮主放心,在下即刻派人快马加鞭送去。”
“嗯,你去忙吧。” 黄蓉淡淡说道。
沈展鹏躬身应是,退了下去。黄蓉则转身去安排煎药事宜,并将完颜胤忠的用药细细叮嘱了一番。
诸事安排妥当,黄蓉这才回到房中。
一日未曾合眼,此刻倦意袭来,竟如潮水般汹涌,难以抵挡。
她斜倚床头,本欲理清纷乱思绪,却不想眼皮沉重,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黄蓉沉沉入梦,梦境如烟雾缭绕,她又回到那四面环山的幽谷。
清澈的水潭静静躺在谷中,四周的景色如同上次般清晰,却又多了几分紧张的气氛。
她缓步走近水潭,心中涌起一阵熟悉的悸动。
水面波光闪烁,那男子再次出现在黄蓉眼前。
只是,这次她依旧看不清他的模样,朦胧中只觉他身姿挺拔,丰神俊朗。
黄蓉心中不禁一动,脸颊微微泛红, 羞涩地低下了头。
二人在水中相偎,男子轻揽其纤腰,温存缱绻。指尖轻抚过处,惹得黄蓉玉体微颤,檀口微张,吐气如兰。
那般亲昵之态,直教她魂消魄散,芳心似小鹿乱撞,一时间竟忘却了羞怯,任凭他温柔爱抚。
二人似醉似痴,缠绵悱恻,你侬我侬。
水波荡漾间,唯闻低声呢喃,时有娇吟轻叹飘散。
黄蓉觉周身酥麻,如坠云端,一双玉臂不自觉地环住他的颈项,任那情潮起伏,沉醉于这般旖旎春光之中。
正当她沉浸于这般销魂蚀骨的温存之际,那男子身影却渐渐淡去,如一场春梦般消散。
黄蓉只觉得满腹相思,愁肠百结。
这一番云雨之欢,竟似镜花水月,教人徒添惆怅。
忽然,四周山壁上,渐渐浮现出一个个熟悉的面孔,那些曾与她有过千丝万缕联系的人,尽是阴影与惩戒,目光中夹杂着不解与审视。
父亲黄药师的严肃、丐帮弟子、还有那些曾与她携手并肩的好友,他们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难以名状的失望与愤怒,仿佛在质问着她的秘密与背叛。
黄蓉羞愧难当,想要辩解却发不出声音。就在这压迫之下,猛然惊醒。她大口喘着气,一颗心怦怦直跳。
方才那些声音还在耳边回荡,冷汗早已湿透了衣衫。
静坐片刻,渐渐平复心绪,忽听门外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声。
“咚咚”两下,敲门声极为轻缓,仿佛怕惊扰了她。随即传来一声柔和的呼唤:“夫人?”
“何事?”黄蓉急声应道。
“该用膳了。”
黄蓉略一迟吟,方觉腹中饥饿,便道:“进来吧。”房门轻启,丫鬟端着食盒款步而入,将饭菜一一摆放在桌上。
屋内昏暗,丫鬟便随手点亮了烛火,微黄的光晕随即溢满室内,映得黄蓉的面容更显几分娇媚。
“现在什么时辰了?”黄蓉缓缓问道。
“已是戌时,夫人已歇息了许久。”
黄蓉轻轻颔首,片刻后又问:“完颜公子那边可送去了?”
“已送去了。”丫鬟低声答道,“只是他说没胃口,一口未动。”黄蓉轻轻挥手,淡淡道:“你先下去吧。”待丫鬟福身退下,房中重归寂静。
她望着桌上的饭菜,心不在焉地拿起筷子,慢慢用起膳来。
方才梦中的人影却还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父亲那失望的目光,师父的深深叹息,女儿的哭诉……一个个都那般清晰。
突然,一个身影在她脑中猛地闪过——田百胜!
想起田百胜临死前留下的那张字条!猛地站起身,手肘碰得碗筷叮当作响。字条上分明写着“白连生”三字!
黄蓉心头骤然一沉,寒意瞬间袭遍全身。心底隐隐升起一股不祥之感,仿佛四周的空气也透出几分森冷。
意识到情势危急,心头一凛,暗道:“此地不可久留!”她立刻快步向门口走去,忽觉胸口一阵燥热如潮水般席卷全身。
她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按住心口,心中暗道:“莫非是……”随即抬手掐指一算,神色倏然一变——时间不对!
寒意如刀般刺入心底,黄蓉瞬间明白过来:“有人在菜中下药!”就在此时,房门被推开,黄蓉勉力抬头,只见一道人影闪身而入。
“黄帮主这是怎么了?”白连生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眼中满是狡黠的寒光,“可是浑身燥热难耐了?”
“你……你下了什么药?”黄蓉咬牙质问,身体发软,连站立都极为困难。
“不过是些助兴之物罢了。”白连生一边说着,一边缓缓靠近,目光淫邪地上下打量着她,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黄帮主风姿绝世,如此美貌动人,今夜便让我好好‘领教’一番。”
“无耻!”黄蓉怒声低喝,想要反抗,浑身酸软无力,连抬手之力都失去。
她眼睁睁看着白连生伸手拉住她的衣带,轻轻一扯,衣衫滑落,一对玉兔顿时跃然而出。
“啧啧,这身段,果然是绝色。”白连生伸手抚上她的酥胸,指尖在两点嫣红上流连揉捏,嘴角挂着猥琐的笑意,目光更显得邪佞。
她面若桃花,被那手指撩拨得心神荡漾。那厮指法甚是了得,每每拨弄,便似撩拨琵琶,引得她魂不守舍。
只见他手指在幽径间来回穿梭,时而轻点,时而深入,惹得她娇喘连连,媚态横生。
那处早已泛起涟漪,随着指尖动作,不时传出滴溜溜的水声,端的是销魂蚀骨。
“黄帮主,你这儿咬得我手指真紧啊,”白连生邪笑着抽出沾满蜜液的指尖,在她面前晃了晃,低声道,“瞧瞧你流了多少水,这么敏感,莫非平日里自己也常常寻些乐子?”泪水从黄蓉眼角滑落,身子在药性折磨下愈发无力。
白连生见状更觉兴奋,俯身欲吻,她拼命转头闪避,却被他牢牢扣住下巴,动弹不得。
“噗嗤”一声,一把匕首插入白连生后腰。白连生吃痛,回头一看,只见完颜胤忠手持刀柄,脸色苍白地站在身后。
“找死!”白连生暴喝一声,身子未转,左手已如毒蛇般反手扣住完颜胤忠咽喉。
完颜胤忠本就身负重伤,此时出手偷袭,已是强弩之末,哪里还能反抗?
只觉咽喉剧痛,顷刻间被他掐得面色发紫,双目凸出。
白连生目光冷厉,手上用力,完颜胤忠登时失去气息,眼神涣散地瘫倒在地。
那一刀虽刺中要害,却因他重伤在身,未能深入,仅划破皮肉,鲜血渐渐浸透衣衫。
“不知死活的东西,就这点能耐也敢坏我好事?”白连生厌恶地将完颜胤忠踢到一旁,冷笑着拔出匕首扔开,手指连点,迅速止血。
转身看向黄蓉时,见她眼中含泪,却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心中更是一阵快意。
他邪邪一笑,大手一探,已将黄蓉抱起。
她虽欲挣扎,却浑身酸软,如同棉花般使不出半点力气,只觉他掌心火热,更令她娇躯发颤。
白连生将她放在软榻之上,迫不及待地解开她的罗裙。
顷刻间青丝散乱,玉体横陈。
只见她胸前双峰浑圆饱满,如玉兔新月,盈盈欲滴。
两点朱樱已在药力催动下高高挺立,更显得分外诱人。
见她这般媚态,白连生欲火如焚,三两下解尽衣衫。
分开她修长玉腿,只见那片幽谷芳草萋萋,一泓春水涟涟,两片花瓣娇艳欲滴,早已春潮泛滥。
“小浪蹄子,想要就求我。”白连生正待长驱直入,忽闻脑后风声劲急。
原来完颜胤忠竟在此时醒来,挣扎着爬起,抄起楠木圆凳,拼尽全力向他后脑重重砸下。
“砰”的一声闷响,白连生登时眼前一黑,重重栽倒。
黄蓉一阵晕眩,待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竟被白连生压在身下!
这厮昏迷不醒,沉重的身躯压得她难以动弹。
二人肌肤相触,一股热气袭来,教她羞愧难当。
黄蓉挣扎欲起,却浑身乏力,半分也使不上劲,心中焦急万分。
完颜胤忠忍着伤处传来的撕裂般的疼痛,将白连生的身子推到一旁。
只见黄蓉玉体横陈,一条纤腿微曲,雪白的玉足轻搭在软榻边缘,另一条玉腿随意地伸展着,这般姿态虽是无意,却平添了几分诱人的风韵。
完颜胤忠看得呆了,心头一热,下身竟不由自主地有了反应。
黄蓉见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羞愧难当,忙用一只玉手遮住那片泛滥的幽谷。
“别……别看……”声音中带着几分媚意,“我们……得快些离开……”完颜胤忠闻言回神,强忍心头悸动,扶她坐起。
那具玉体不堪轻扶,柔若无骨,惹得他掌心生热。
忙又取来外衫,为她披上,扶着她下床,谁知她双足刚落地,便软软倒在他怀中。
温香满怀,玉体紧贴,完颜胤忠只觉下身已是一柱擎天。
“此地不……不宜久留……”她声音发颤,带着几分难以抑制的媚意。
完颜胤忠知事态紧急,强忍欲火,搂着她纤细腰肢。
两人一个重伤在身,一个药力难消,跌跌撞撞出了房门。
借着朦胧月色,沿着回廊寻到后院小门。
不一会儿,两道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夜风中,那缕异香渐渐消散。庭院重归静谧,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只余远处长江浪涛声声,在夜色中不住回响。
……
暮色渐浓,夜风萧瑟,丝丝凉意侵骨。荆山深处,断枝残木间,一袭破损黑袍,斜倚古树。
远处传来细微脚步声,由远及近。
月光下,一个魁梧身影已来到近前。那人站定,打量着眼前这具尸体般的身影。尸体缓缓睁开双目,眼中竟带着一丝欣慰。
“你终于来了。”那声音沙哑低沉,仿佛是从地底传来。
郭靖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人,听他这般称呼,又见他一身黑袍,突然想起什么,开口道:“你姓魏?”老者望着郭靖,默默颔首。
郭靖曾听黄蓉提过这个名字,却始终未曾谋面。
这些日子来,他一直怀疑黄蓉与人有私情,而眼前这人,便是最大的嫌疑。
此刻见了,心中杀意顿起。
可见他这般形容,就如一具僵冷的尸体,倒让郭靖心头那股怒火消了几分。
他仔细打量这老者时,却又不免生出几分疑虑。
那满头白发,那苍老的面容,分明是个年过古稀的老人,莫说与蓉儿相差两辈,便是论年纪,也足可做她爷爷了。
这般人物,又怎会……郭靖心中狐疑,一时倒不知如何是好。
“你与蓉儿……”郭靖声音沉重,欲言又止。
秋夜的寒风掠过山间,卷起几片枯叶,在空中打着旋儿。
老者静静地望着那飞舞的落叶,眼神迷离,仿佛透过这片刻的时光,看到了什么遥远的往事。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
“老奴与夫人……”话音微顿。
“确有私情。”那声音宛如来自幽冥。
郭靖闻言,身躯一震。
多少日来的疑虑,在这一瞬间化为冰冷的杀意,笼罩全身。
他目光如刀,死死盯着这形如枯槁的老者,冷如寒冰。
“你不怕我杀了你?”
老者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庞在月光下显得愈发沧桑。他微微抬头,望向天际那轮明月,仿佛在诉说一个古老的预言:
“三神器者,为苍生回阳。”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庄严肃穆,与方才的衰老判若两人。
“这是天命……”老者话音未落,便剧烈地咳嗽起来,佝偻的身子仿佛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
“八年前……老奴找到夫人之时……”他低喃着,浑浊的老眼望向远方,仿佛要透过无尽的黑暗,寻回那段逝去的时光。他的声音,沧桑而颤抖,像一曲古老的歌谣,在寂静的夜里缓缓响起,诉说着无尽的思念和哀伤。
风起,卷起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老者的叹息,又像是命运的低语。
月光如水,倾泻而下,将老者的身影拉得细长,仿佛要将他融入这无边的夜色之中。
天地间,唯有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如泣如诉,将一段尘封的往事娓娓道来。
那声音中,饱含着深情,饱含着无奈,更饱含着对命运的抗争。
……
江陵分舵内院,一间厢房之中,香烟袅袅,帷幔低垂。
地上锦被狼藉,茶盏倾倒,桌上犹自残留着点点水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的异香,令人闻之不觉心神荡漾。
白连生脸色铁青,正自理着凌乱的衣衫。沈展鹏带着数十名丐帮弟子涌入房中,个个手持兵刃,神情中带着一股子拼命的意味。
“现在才来?”白连生冷冷道。厢房中还弥漫着一股甜腻的幽香,闻之令人心神微醺。
沈展鹏脸色尴尬,嘴角却带着一丝笑意,道:“白兄不是说办事时,我等不得进后院半步?”白连生听出他话中讥诮之意,脸色更加阴沉,冷哼一声道:“这要是办砸了,你们这些人,连死的机会都没有。”
沈展鹏敛起笑容,正色道:“属下早已布置妥当,那完颜胤忠身负重伤,黄蓉又中了白兄的『销魂散』,谅他们也逃不出江陵地界。”略一沉吟,又道,“国师那边……”
“无妨,”白连生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只要拿到三神器,国师那边,自有说法。” ……
分舵后院的围墙外,紧贴着一座破旧的宅院。
就在后门不远处,两堵高墙自然形成一条窄缝。
一堵墙上爬满了年久的老藤,夜里望去,窄缝里黑洞洞的,就像墙角常见的阴影一般,路过的人扫上一眼也不会多想。
一队丐帮弟子举着火把,从墙外匆匆掠过,火光照亮了夜色中的砖墙。片刻之后,又是一队人马由远而近,说话声渐渐清晰。
“分头去搜,他们伤得都不轻,跑不远的!”
“是,舵主!”
众人散去,沈展鹏站在院墙下,身后就是那道夹缝。正在这时,一名弟子从院内快步走来。
“舵主,您看……”那弟子手里拿着几件衣物,“这是在帮主房里找到的。”沈展鹏接过一看,是黄蓉的中衣和抹胸。
他冷笑一声:“这般说来……”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淫邪之色。
沈展鹏冷笑一声,转身对众人道:“仔细给我搜,既然她现在就披了一件外衫,兴许……”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兄弟们还能看看帮主的风采。”众人闻言,个个眼中精光闪动,脸上带着猥琐的笑意。
狭窄的夹缝中,黄蓉和完颜胤忠紧紧贴着墙壁,屏息凝神。
沈展鹏等人的谈话声清晰可闻,完颜胤忠心中焦躁,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发现。
他不由自主地看向身边的黄蓉。
月光透过藤蔓缝隙洒落,本该是清冷的光辉,却照出黄蓉一身异样。
她周身隐隐有火光流转,宛如被一层淡淡的火焰包裹。
此刻这位运筹帷幄的丐帮帮主咬紧嘴唇,双手紧攥衣襟,竭力忍耐着什么。
完颜胤忠看得呆了。
汗水打湿的衣衫紧贴在她身上,映出一段段惊心动魄的曲线。
晶莹的汗珠从雪白的颈子滑落,消失在半掩的衣襟中。
那张平日清冷的俏脸此刻带着一丝媚态,微启的樱唇和轻蹙的黛眉让人心神不宁。
一双明眸中泛着水光,看得人心头发烫。
“咦?这是什么香味?”
“像是脂粉香,莫非……”
黄蓉闻言,猛地睁开双眸,眼中精光一闪,竟似寒星乍现。
她霍然转头,看向完颜胤忠,目光中闪过难掩的挣扎与痛楚,带着几分隐忍的嗔怒,却在深吸一口气后透出决然。
完颜胤忠心头一震,尚未及反应,便见黄蓉俯身下去,动作迅疾如电,一把解开他的裤带。
那物事骤然跳出,犹带温热,黄蓉竟毫不犹豫,张口便吞了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完颜胤忠目瞪口呆,如遭雷击。他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浑身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
黄蓉温软的小舌缠上那巨物,一手轻握粗大的茎身套弄,一手抚摸他的大腿。
她将那硕大的龟头含在口中,舌尖不住在马眼处打转,时而深深吞入,时而浅浅吮吸。
外面人的说话声近在咫尺:“好像是从这边来的……”黄蓉充耳不闻,将那肉棒吞得更深,直抵喉头,来回吞吐。
一手快速套弄露在外面的部分,另一手轻揉两颗饱满的囊袋。
完颜胤忠只觉那温润小舌不断舔弄,被湿滑紧致的口腔包裹着,每一次吞吐都让他欲仙欲死。
“进去看看。”
一名丐帮弟子抽出腰刀,钻进夹缝。
他摸着墙壁向里走,月光被藤蔓遮住,里面漆黑一片。
正走着,忽听前面传来一阵异样的声响,他心中一动,握紧腰刀,放轻脚步向前摸去。
完颜胤忧已经到了临界点,却听得那人越来越近。丐帮弟子伸手拨开藤蔓,月光照进来。
“有人!”他刚喊出声,完颜再也把持不住,身子猛地一颤,滚烫的精元尽数喷出。
黄蓉香腮涨鼓,口中盈满滚烫的阳精。
她缓缓站起身来,玉面微扬,樱唇紧闭。
只见她喉头轻滚,将那满口浓精咽下。
待最后一滴入腹,她倏地睁开双眸,眼中寒光一闪,凌厉逼人。
完颜胤忠尚未从方才的缠绵中回过神来,便觉眼前人影一晃。
“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骨骼碎裂的声响。
“有……”他身后的丐帮弟子话未出口,便已气绝身亡。完颜胤忠大惊失色,慌忙提起了滑落的裤子。
夹缝外兵刃交击之声骤然响起,夹杂着急促的脚步声和怒吼声:“快拦住她!”紧接着,一连串惨叫声此起彼伏,却又很快归于沉寂。
显然,那些试图阻拦黄蓉的丐帮弟子,都已命丧黄泉。
完颜胤忠战战兢兢地从夹壁中探身而出,只见院中横七竖八躺着四五具丐帮弟子的尸体,死状凄惨。
有的喉咙被利刃割断,有的胸口被贯穿,鲜血顺着石板缝隙蜿蜒流淌。
黄蓉拔出插在沈展鹏腹部的钢刀,刀尖犹自滴着血。
她玉背挺直,汗水浸透了单薄的衣衫,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形。
转身之际,裙摆飞扬,露出雪白的长腿。
一滴鲜血溅落在胸前,更衬得肌肤胜雪。
她望向完颜胤忠,眸中寒意犹存:“我们走。”说罢,飞身近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跃上墙头。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喊杀声,两人身影却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院中只余几具冰冷的尸体,和那一地触目惊心的血迹,无声地诉说着方才发生的惨烈一幕。
……
月光如练,透过残破的道观屋檐洒入殿中,凄冷如水,将堂中一切笼上一层苍白之色。
郭靖卓然而立,双手负于身后,握一卷古籍,神情凝重,目光如炬,凝注前方。
只见殿内疮痍满目,栏杆残折,瓦砾散乱,香案倾颓歪斜。
墙上刀痕掌印纵横交错,显然曾历经一场惊天恶战,刀光剑影似在眼前浮现。
耳畔似有老者遗言低语,往事如风涌入心头,郭靖不禁心绪百结,难言悲愤。
天地生三神器,乃天机造化之大成。
其一载灵阴以承世间幽冥,泽被万物;其二蕴真阳以归本源,流转生机;其三通生死以成大道,贯阴阳之脉,度化众生。
神器应天命而生,性合阴阳至理,孕万灵之气,藏身人世以护九州,普济黎民,赐生灵以无尽生机。
神器在则四时和顺,风雨咸宜,山河稳固,万物各得其序;若逆天命而行,乾坤逆乱,阴阳倒错,九州万物皆沦于混沌,天道不复其常。
神器者,天赋阴德,承天阳之精。
一阳不足成机,二阳方启其道。
神器含天地阴阳之真,必循生化之道,普渡众生。
天机既显,缘结必散;大道流转,阴阳和会,返于自然之常,复天地之序。
神器逆天而行,三界裂崩,业火焚身,形神俱灭,沉沦无间。万劫不复,道消业长,永失天机。
神器之命,应天而生,行化阴阳,方成大道。
“一阳不足成机,二阳方启其道。天机既显,缘结必散……”郭靖反复咀嚼着这些字句,渐渐明白了其中深意。
夜风穿堂,枯叶盘旋,月影摇曳,更添萧索。良久,他转身离去,背影渐渐消失在月色中。
三神器降世化形为人,至二十四岁时天机初显,玄门自启。
此器乃天地造化之至宝,其玄门为阴阳交汇之所,承载天地至理。
男子体内皆蕴一缕先天真阳,若再引入他人之阳气入体,便能开启天机。
从此玄门大开,再难为一人独守,需广纳天下阳气,方能通达天地造化之奥义。
一旦此道开启,便不可动情牵念,否则情系之人必将化为尘土,悲愁难言。若执意违逆天命,则业火燃身,形神俱灭,无一幸免。
彼时,魏长风寻得黄蓉踪迹。
两人遂依借他法以纳阳精入体之策,意图以此缓解天罚之威,暂全其与郭靖之情。
每逢月盈之夜,便是布道之时,否则轻者业火焚身,重则形神俱灭。
魏长风以道法助黄蓉调息归元,引阳精入体,冀以天地真气化解天命之禁,暂得安然。
然而,此法虽可暂免天谴,却终究未能彻底扭转天命,反似步步临险,稍有不慎即将万劫不复。
八载匆匆,二人以此权宜之策相持,虽未能脱尽宿命之缚,终也得几分安宁。只是此法如抱薪救火,所能支撑几许,亦是未卜之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