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人心是永远不知足的(1 / 1)

阮舒看见朱炳背着手,走进惨淡月光中,缓缓踱步到客厅中央,她意识到这位中年男人正在斟酌语言技巧,来进行某种意义上的“谈判”。

“聊一聊俊力这孩子吧。”朱炳慈眉善目离她三米站定,这个距离,不会过于亲近,也能让她听清楚:“你能坦率地谈一谈,真的喜欢他吗?”

老家伙切入的角度很好,阮舒作为俊力的女朋友,遭到这等关乎两人关系的问题,就算再反感,也得正面回应。

“我喜欢他。”阮舒走到沙发旁,轻轻坐下,为了避免有更多的肢体动作,她抓起台子上的一把瓜子,眼睛盯着,一颗一颗地剥起来往嘴里送。

客厅里响起清脆的咔哒声。

“当然还没到爱的程度。”阮舒补了一句。

朱炳问道:“你准备好和他生活在一起了吗?”

“叔叔,我们现在是谈恋爱,并没有同居,更没有订婚。”阮舒挑衅似地盯着朱炳:“听您的意思,不同意我和他的关系?觉得我很差劲?”

“叔叔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相反来说,惠锦一直都夸你。”朱炳说道:“但我们家情况也比较特殊,我更希望俊力找一位听话的,可靠的,万分保险的女孩儿。”

“要么你们给他找个面团儿,可以随意搓圆捏扁的那种?”阮舒语气不善地回怼:“再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呢,我只是因为阿姨生气,想来劝劝她才上的门,我根本没说要和俊力结婚,你现在没必要这么着急。”

朱炳愣了一下,仰头开怀地笑了:“我这只是出于父母的关心,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希望你别放在心上。”

阮舒观察到朱炳笑的时候,背着的手松开放在胸口连连摆动,同时对方往前跨了一步,姿势略微前倾,攻击性十足。

老男人动怒了,还被她的蔑视气得不轻。

朱炳之所以现在还文质彬彬,主要是因为他还没有探到自己的底牌,他试探了自己与朱俊力的感情,阮舒直接给出的答案是,我没这么在乎,你威胁不了我。

她必须得这么做,老狐狸察言观色的能力很强,若是直接装出一副非朱俊力不嫁的态度,很容易被他看出端倪,从而怀疑自己。

话说回来朱炳颇有些忌惮夏惠锦,若是自己装出一幅痴情模样,他很有可能今晚就此作罢。

所以,阮舒又整理了下目前状况:朱炳除了知道她是朱俊力女朋友,其他一概不知,若是这点起不了作用,那他也有可能暂时偃旗息鼓,毕竟再怎么精虫上脑,酒醉糊涂,阮舒目前的身份是非常重要的,某种意义上来说,比目前的朱炳在家庭里地位重要多了。

得示弱,甩出一个把柄,让对方牢牢抓住。

谈判里面的恐吓与胁迫,关键是要表达出自己的伤害能力与伤害意愿。

现在阮舒要说出与郁洁同样的理由,让朱炳认为自己拥有伤害能力。

“好吧。”她犹豫了一下,坦诚地说道:“实话告诉你,我与俊力谈恋爱,有部分是阿姨的缘故,她是公司的财务总监,和樊先生关系很好,所以我想让阿姨在工作方面……”

阮舒话一说完,朱炳就点了支烟,而后又冲她略一挥手:“樊先生是我的故交,见了他以后带我问个好,祝他事业顺利。”

“故交?看来叔叔你的本事可真不小。”

“那算什么,”朱炳在浓烟里打着手势:“就连惠锦的工作,还是我替她安排的。”

他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虽然我老了,没有以前那般有能力,但从省里到市里,还是有不少人认识我的。”

“真的吗?”阮舒意外地睁大眼眶。

阮舒恰到好处的亲热与友好,让朱炳颇有些得意。

但他依然不失威严地,持重地慢慢点头,他深深吸了口烟,压着声音说:“你们公司创意部有位叫宋泽的,知道吗?”

咔。

阮舒动作一顿,她顺势将剥到一半的带壳瓜子仁丢到嘴里,咀嚼两口便强行咽下,瓜子壳刺挠过喉咙传来的痛感令她缓过神来:“当然知道,夏主任和他吵了一架,闹得很凶,最后还是樊先生来劝阻的。”

朱炳一口一口抽着烟,又逼近阮舒,隔着后者一个位置,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我与樊先生商量过,宋泽他马上就要从部门经理的位置下来,你可以拭目以待。”

怪不得…

怪不得朱俊力那天说宋泽马上不是部门经理了,也怪不得今晚进门时,夏惠锦在嘀嘀咕咕地数落朱炳。

阮舒极速思索着这一切,也开始担心后续,工作于宋泽而言,实际来讲,是生存需要,但更深层次的来说,是实现人生价值,实现诺言的基础。

他到时候会怎么看待,会怪我吗?

在惨淡的月光中,她咽了下口水,她提醒自己,得控制好情绪,不然就会像个玻璃人般被月光照的清清楚楚。

思索再三后,阮舒声音变得激动:“真的?”

“我没必要骗你,小姑娘。”朱炳适时地抬起眼睛,锐利地瞄了她一眼:“惠锦能安排你的工作,我自然也能。”

他在此刻终于暴露了自己目的,说出了长者不该说的话:

“所以能陪一位可以帮助你的老人,在这个寂寞的夜晚,喝一杯吗?”

阮舒露出一幅犹豫的表情,她知道这已经是一次成功且隐晦的威胁了。

朱炳获得她需要在工作上再进一步的讯息后,告诉她,自己认识很多人,夏惠锦的工作也是他安排的---这即伤害能力的表达。

举出宋泽的例子,即表达如果今晚她不同意,那很有可能与宋泽一样,丢了工作---这是伤害意愿的表达。

最后抛出诱饵,陪一位可以帮助你的老人,也和前面他与樊先生是故交的话遥相呼应。

一般情况而言,如果阮舒是聪明的女人,领会朱炳的话外之意,应该会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若是不聪明,可以安排工作,这句话也足够了。

她顺着意思,同意下来。

几分钟后,朱炳就将一瓶开过的红酒摆上了桌,这是一瓶煮过的雪梨红酒。

“上了年纪以后,什么都喜欢暖和的,不但白酒要暖一暖,红酒也要煮着喝。”朱炳很自然地露出符合自己身份的微笑,一个长者的微笑,一个亲切和蔼因却又有点居高临下的微笑。

“煮过的红酒更香甜顺口。”阮舒说道,“更适合我这种酒量小,稍微喝点就醉的人。”

她也笑着,也很符合她目前的身份,既有晚辈的谦虚,也有对权势的尊重。

“那我们就干一杯,”朱炳举起红酒杯:“就当庆祝俊力与你得到我和惠锦正式的承认。”

阮舒闻言,举杯轻碰:“干杯。”

她轻轻抿了口杯中红酒,瞬间脸色变了。

即便朱炳用炖煮的方式来掩盖目的,但她还是从这一小口里,品出了氟硝西泮带有的苦味与金属味。

用于治疗失眠的氟硝西泮溶于水后无色透明,若是加到拥有强烈味道的红酒里,普通人根本辨别不出。

但阮舒可以,她甚至能从这细细一口里面,算出这半杯红酒能令自己失去多长时间的意识---大约一个小时,如果放到床上,可以睡到第二天天亮。

这该死的老杂种,她在心里咒骂道,活了这么久,竟然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法,怪不得会被人拉下马。

若是就此喝了下去,岂不是任对方摆布,他又可以在事后将自己放到朱俊力卧室,从而撇清一切关系?

朱炳见她目光微沉,倒也不担心药剂被察觉,很诚恳地说道:“不合口味吗?”

阮舒慌忙将杯子凑到嘴边,猛喝了一大口:“我很少饮酒,怕会喝醉。”

朱炳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却又点着烟,摇熄了火柴:“有时候长夜漫漫,不喝点酒,真不知道该如何熬过去。”

“这座城市太忙碌了…”阮舒停顿了一秒钟,乘着间隙,将红酒吐在手心,由着手中液体沿着椅子往下流淌:“所有生活在这里的人都有着不为人知的…寂…寂寞…”

她咬字开始含糊不清,意识也模糊起来,这是身体的本能反应,今晚真的很累,单单是应付烂醉如泥的朱俊力便有些力不从心,而现在即便吐了大半红酒,那残留在口腔里的药物,仍旧让她脑子昏昏沉沉的。

脚步声响起,她听到朱炳用威严沙哑的嗓音低声在耳边说道:“是啊,老头子我这几年,真的很寂寞啊,我都感觉自己不是一个男人了。”

“男…人?”阮舒艰难地仰起头,赫然看见了朱炳标志性的宽阔下巴。

“自从家里出事以后,我就没有真正地享受过性生活。”朱炳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装出来的长者模样早已消失无踪,贪婪的视线在她裸露的雪白大腿,丰满的酥腻胸脯上来回转换,简直就像癞皮狗在舔舐一样恶心。

“我想说啊。”他幽幽叹道:“我已经失去了作为男人…不,甚至作为人的尊严。”

“尊…尊严…您…到底想说什么?”努力挺直身体的阮舒,感受到身上红酒湿哒哒的粘稠感,下意识地掀起胸口的衣领,抖了一抖,几秒钟后,脑袋枕在椅子靠背上,合上了眼睛。

朱炳瞬间屏住呼吸,以他视角而言,阮舒将衣襟领口扯开,恰好展露那雪白丰满的乳肉和诱人双眼的乳沟,那白花花,颤巍巍,沉甸甸的完美圆形,极其令人血脉贲张。

他相信如果用双手捏住这团细腻的乳肉,那绵软又富有弹性的手感绝对会让自己发狂。

脸上淫靡亢奋的扭曲与慈祥和蔼的热情并做一块,他只觉得小腹处邪火越来越旺盛。

但朱炳不是毛头毛脚的年轻小伙子,他看了眼时间,将将过了十分钟,他还有至少五十分钟来细细品味眼前的美人儿。

他要将刚才在阳台那边的烦闷与惆怅,一股脑儿地在美人身上发泄出来。

既然是细细品味,手指的粗糙肯定会让面前美人儿受惊,他决定先用厚重的舌头探探路。

几分钟过后,寂静的客厅,响起了犹如狗吸水般的声音。

“咂滋,滋滋,巴滋…”

花白的老人脑袋与靓丽的美人螓首交颈缠绵,两片宽厚嘴唇与另两片嫣红樱唇反复贴合,分开,接着又缠在一起。

若是仔细观察,原来是花白脑袋伸出的肥厚舌头一直在追逐调戏美人口中软弱无力的小舌,导致粘稠恶心的口水不断流入美人小口。

“嗯…嗯…嗯…”

浓稠的湿吻过后,花白老人意犹未尽地沿着阮舒脸颊,脖颈,舌头继续游曳往下来到精致的锁骨位置,美人如此丰腴柔润的体态,竟然能拥有苗条的锁骨,令老人大为赞叹,他一路舔舐,轻咬,直至舌头攀到两座雪白高耸的乳山。

在雪腻腻的乳肉上来回吮吸几次后,老人发现阮舒的乳晕呈粉红色,上面乳头娇滴滴的如同一枚小巧的葡萄。

他心中无比激动,上前一口含住了那枚乳头。

“嗯啊~~~”

阮舒发出一声娇媚的呻吟,下意识地抱住花白脑袋,胸部挺起,樱色乳晕恰好整个都塞入了老人嘴里。

朱炳毫不客气地将乳晕一同吸入了嘴唇中,舌尖时而绕着乳晕打起转儿。

“啊…啊…嗯~~~”

美人发出不堪忍耐的娇吟,花白老人瞥了眼时钟,已然过去了足足五分钟,他转而起身以公主抱的姿势抱起丰乳美臀身姿高挑的阮舒,往着沙发直直走去,一边走,一边还低头用牙齿轻咬美人乳头。

他将阮舒靠在沙发上,双手握住她的足径,摆出一个M字形姿势。此时美人胯部大开,朱炳终于见到了在剪影里,令人魂牵梦绕的神仙洞府。

因为双腿被压在丰腴的乳房上,美人圆润雪腻的臀部微微抬起,耻丘如小山包般暴露而出,两片粉嫩阴唇中间是条极为诱人的桃红色肉缝,肉缝中间闪着一丝淫靡的水光。

看着如此香艳旖旎的肉体,朱炳不由啧啧赞叹起来:“漂亮得像是一尘不染的粉色赤贝,倘若刚才没听到你做爱的声音,我现在都觉得你是处女了。”

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不知有多久没有见过这等妖精般的尤物了,他迫切地想要插入眼前的嫩穴,在儿子女朋友的粉色肉洞里尽情抽插,然后一泄如注。

但还是忍住了,眼前的女人就像是最顶级的食材,需要精心品味,不放过每一丝细节,才是一场真正做爱,而不是如儿子那种,像个牲口一样,急吼吼地插入,没几下就精关不保,折戟沉沙。

朱炳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阮舒饱满的耻丘,手指拨开两瓣湿润粉嫩的阴唇,露出里面红艳艳的湿漉肉洞。

睡梦中的阮舒轻哼一声,微微弓起腰身,这个动作给人一种她主动把小穴迎向朱炳的错觉。

回想起阮舒从进屋之后对自己的嫌弃与鄙夷,朱炳有种说不尽的征服与刺激感,他深吸一口气,将一根手指插入了亮晶晶的穴肉下方的粉嫩洞口,噗吱噗吱的水声里,花白老人只觉得里面肉壁里温热异常,褶皱如竹节般缓缓蠕动着。

窄小湿润的肉壁柔软中带着韧劲,还能感受到一股若有似无的吸劲,拽着手指不断往深处探索。

朱炳勾弄了几下,就察觉到美人小穴的妙处,他忽然有些理解儿子之前溃不成军的糟糕表现,在如此紧如处子的嫩穴里进进出出,所带来的快感到底该有多么猛烈!

“这骚逼真的是紧啊。”他吐出一句脏话。

也就在这时,阮舒张开小嘴儿发出一声甜腻的轻啼声,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接着缓缓睁开了双眼。

醒来后的阮舒立即察觉到了脑袋的昏沉与下体的异样,从嘴唇,到胸前乳头,以及肉穴膣道,都有些麻痒和肿痛,可见刚才老男人到底有多么疯狂。

“你…你在干什么?”她咬着牙齿质问道。

“哦,你醒了。”朱炳眼里闪着火一般的欲望光芒,他没去细想美人为何会如此之快地醒来,用毫无波澜的沉着语气说道:“刚才我们两人聊着聊着,你就扑了过来,说要好好安慰我这位寂寞的老头。”

他用手指继续在嫩穴里抠挖。

“阮舒小姐,我本来没有打算做到这一步的,只是想到,还差一点就能恢复我作为男人的尊严与自信了,所以我很需要你的帮忙。”

朱炳神情威严,声音平静,似乎他并不是在强迫一名妙龄少女,而是在做什么学术课题,或者在案头研究一份红头文件。

“作为回报,我保证会让你在工作上更进一步,而且老头子我也不会把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告诉俊力,你也不会告诉阿姨,对吗?”

“你…你这个畜生,”阮舒压着呀,几乎是强压着愤怒,一字一顿吐出话来:“我是俊力…的女朋友!你知道自己…嗯呀~~~嗯~~~嗯哼~~~嗯哼~~~”

敏感的私处被朱炳用手指来回拨弄,药物的眩晕与强烈的快感冲击着刚刚找回意识的阮舒,她的娇叱变成娇喘,声音从高亢愤怒变为媚人呻吟,她的抗拒也变成迎合,四肢从扭动抓挠变成微微翘起臀部,若是以第三者视角望去,仿佛阮舒主动用蜜穴在厮磨朱炳的手指一般。

“要说接下来你还是不是俊力女朋友,还是不是惠景下属。”花白老人弯起手指,频频挤入泥泞不堪的一线美穴,对着阴道肉壁上的褶皱与肉芽一个劲儿的抠挖戏弄:

“这一切取决于你,俊力就睡在房间里,你可以大声喊出来,把他叫醒,那结果你应该也能想到---你和俊力分手,从公司离职,勾引男人的骂名会一辈子跟着你。”

“混…蛋,难道你就不怕吗?”

强烈的刺激让阮舒体内的情欲迅速积蓄,她反射性地咬紧下唇,但还是从齿间挤出甜美的喘息声。

(唔…这老男人…手指弄起来好舒服……糟糕…要控制不住露出舒服的表情了…这家伙看见我这种样子,忍不住直接在客厅做爱该怎么办…可目前药效还没过去,自己根本动不了啊…)

“唉。”朱炳一只手指点住阴蒂,另一只手扣弄阴道,一刻不停地寻找着阮舒下体最为致命的敏感点:“我已经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终日就只会弄些花草鱼鸟,名声于我来说不是那么重要。”

“不…停…停一下…”蜜穴最为关键的G点被朱炳用弯曲的手

指剐蹭,阮舒咬紧牙齿想要坚持一会,却最终难以抵挡身体带来的快感,再发出一声娇媚的喘息后,倏得夹紧双腿,紧接着下体的一线天美穴一开一合温柔地吮吸着插在中间的手指,又喷涌出一道道粘稠蜜汁,淅淅沥沥地落在丰腴臀部下面的沙发垫子上。

看着女人高潮的捧水的模样,朱炳得意地勾起嘴角。

他玩弄过无数女人,少女,少妇,熟女,今日阮舒醒来第一反应就是质问后果,而不是疯狂尖叫,厮打,他就明白自己已经成功了大半,接下来,只要能够找出对方敏感点,用最为猛烈的高潮征服她就行。

他不得不佩服自己对付女人的手腕,也回忆起曾经的点滴:以前中心医院有位护士长,想不开跳楼自杀,她的家人就找到自己来当面对峙。

那时面对两个气势汹汹的家长--护士的父母,以及一位哭哭啼啼的小女孩,他从容而又诚恳地劝对方:

你们对小琪的死心中有疑,我也很理解这种心情,我原本一直强调,自己只是因为看病认识的小琪,但你们一直不肯相信,唉…本不想说,现在索性说个明白,小琪在医院本来就有生活作风方面的绯闻,说她与某位企业家有什么不正当关系,当然,也有人说她是受迫的,如果你们决心要追查,我也同意,无论是去法院告,公安局报案,都可以,如果你们需要帮助,我可以出面,让秘书陪你们一起跑一圈。

朱炳报了一圈名字给他们,高级法院,中级法院,初级法院,公安局,检察院,市委,区委,总医院,总后勤部,都有他熟识的人。

他的朋友,他朋友的朋友,他的同学,他同学的同学,他说了一大串名字,连同他们的职务,五花八门,就这样一套巨大的关系网,漫天的大人物,像一座座大山压在两位可怜的父母肩膀上,他们腿软了,眼花了,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只有小女孩在旁边一直哭着。

可惜了,如果自己还有以前的地位,何至于用下药这种下三滥手段,他心里黯然地摇摇头,再把目光望向气喘吁吁的美人:

“既然你已经醒了,那就放心吧,老头子我会做好安全措施的。”

阮舒抓起沙发上的一块枕头遮住自己春情泛滥的脸蛋:

“那…阿姨…回来怎么办?”

朱炳微微皱眉,随即露出愉悦的笑容,他明白阮舒这句话里的含义,不是反抗,不是抵触,而是认命般的思考如何安全地进行这场即将发生的性爱。

“我们…去书房。”他转身抱起美人,目光温柔了几分:“时间正正好好。”

色欲攻心的朱炳并没有发现,在进门的瞬间,阮舒手中的枕头的一角,恰巧落在门缝下方,也正因为如此,猴急的他并没有将门真正的关上。

两人在房间里带着避孕套,畅快地做了一次爱,娇弱无力的阮舒渐渐寻回些气力,可灵动的眼眸还带着浓浓的疲倦与高潮后的慵懒,她望向门里的夹缝,发现门外有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却是朱俊力。

果然,闹钟将这家伙弄醒了,不过他怎么跪在门外,不进来揭穿?

她带着疑惑与不解,忽然想到一个细节,在夏惠锦去卧室时,也就是她在厨房收拾碗筷那一刻,微醺的朱炳坐在沙发上,和蔼地,关心地听儿子最近的状况,以及4S店买车的前因后果。

那时候朱炳的表情,是一种领导面对下属的教诲与敦促,当他用一口一口烟雾将整个客厅包围时,将朱俊力整个人包围时,阮舒意识到,这位父亲的权威必然在幼年的儿子心里扎下了深深的根,相较而言,朱炳虽然发福,但身材仍旧比朱俊力魁梧,虽然老迈,可声音仍旧比朱俊力宏亮,她能察觉到在没有夏惠锦这个外援时,儿子对父亲沉默寡言的顺从,也能察觉到儿子在父亲威严的目光下的脆弱与稚嫩。

朱俊力还是个未长大的孩子,根本无法面对如此之大的冲击,父亲的权威与男性的尊严在他脑海里绞杀对峙,令其大脑一瞬间失了灵动,只留麻木与混乱。

就在那时,侧躺在红木地板,尚在思索的阮舒忽然感觉到一根火热粗壮的棒状物,在自己腿跨间不断剐蹭。

“…你不是说一次就行了吗?”她惊怒交加地问:“你射也射过了,该放我走了吧?”

“话虽如此…”朱炳平静而又阴森地说道:“但我变卦了,我倒是可以理解俊力之前的莽撞了。”

“什么…意思?”

“老头子我碰过的女人算是不少,但你真是每位男人都梦寐以求的尤物,清纯的脸蛋,骚魅的身体,一颦一笑都能勾起男人最原始的浴火。”

朱炳起劲地在阮舒腿跨间磨蹭,粗大肉屌仿佛插穴一样将后者插得娇喘连连。

“面对这样魅惑天成的妖精,就射一次是不尊重你啊。”

他取掉绿色薄膜,露出自己紫黑色的阳具:

“自从惠景那次意外过后,无论和那个女人做爱,我都是要戴上避孕套的,但今天看到你,我就告诉自己,绝对要用肉棒好好地感受你小穴,感受你里面每一寸褶皱和凸起的肉芽。”

(这恶心的家伙,精力旺盛的都不像一位接近六十岁的老人。)

阮舒在心里咒骂着,她这次做了很多设想,包括用闹铃叫朱俊力醒来,也预料到就做一次爱根本满足不了色胆包天的老家伙,但却错估了朱俊力作为男人的尊严,也没预料到老男人能在射精之后短短两分钟内恢复精力。

怪不得他要用侧躺借力做爱的方式,估计早就准备梅开二度,真是恬不知耻。

她冷静地评估了下自己目前状况,虽然意识清明,身体却有种舒畅的酩酊感,就像躺在由云朵做的床上一般,显然药物对她的影响还在,若是现在把门外的朱俊力叫进来,免不得软瘫成一团烂泥,导致计划就此失败。

想到老男人无耻地要去掉避孕套,阮舒恶心的同时,又在心里腾升起一股无法遏制的感觉。

她很清楚身体目前的状况:全身冒汗,身体发热,这股热气与亢奋感,是即将达到性高潮的反应。

情欲带来的甜美诱惑,若是不努力保持清醒,转眼间就会被带往快乐的彼岸。

回过神来,阮舒咬着红唇娇喘几声,嘴唇分开时还拉出道道晶莹的唾液丝。

别说抵抗,就连推搡都做不到,她身体目前想要的只有一件事,就是男人的肉棒。

朱炳是个玩弄女人的老手,她在进门前就有所准备---吃了避孕药。

但现在她必须接受的事实是,要被宋泽以外的男人在体内射精灌种,这种事情或许以后是常态,如果她和宋泽在一起,两人都会不可避免地常常感受到屈辱,她清醒地认识到,屈辱感会把一切美好的感情都破坏殆尽的。

宋泽他肯定很痛苦,一想到今日我的遭遇,他就会痛苦,就会浑身哆嗦,就会感到屈辱,会的,绝对会的,她了解宋泽,他有些观念非常陈旧…

朱俊力就在门外,只要,只要她大声喊出来,这起事件将以朱炳下药迷晕强奸自己,被儿子撞破后结束---而此刻无力的她,做不出预想中的行动。

这样就会重新回到起点,可自火灾过后,一些惊心动魄的可怕变化,正在她们生活的城市,在未来计划,正在宋泽工作生活许多年的环境里,悄然发生,如细沙流逝般静谧,却如冬夜寒风般刺骨。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寻求改变,她与宋泽会慢慢变质,变成器物,或者畜生。

不得不说,她在书房里看书的几年里,的确盼望着靠突如其来的危急,重新步入社会,来攫取权力和利益,但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却又开始犹豫起来。

此时她已经有了弱点,弱点是名叫宋泽的男人。

阮舒在朦胧中回忆着宋泽,回忆起她与他在出租房争吵以后,她一声不吭地离开了他,但在几步之后,她又转身跑了回去,在冬夜的雪地里踩出一连串凌乱的脚步,宋泽枯坐在房间里,就像她曾经那样绝望,她尽量什么都不去想,只知道她上前抱在怀里的男人,逐渐有了暖意,就在她神志最恍惚的时刻,宋泽在她耳边呢呐:“阮舒,你留下来吧,永远留在我身边好吗?”

热气贯穿了阮舒的耳垂,她忽然打了个哆嗦,一把推开他,扭亮了房间的灯,坐直身体,目光炯炯地看着他:“我会留在你身边,我也保证不会和别的男人,和以前有纠葛,但你不准再问我的过去。”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束光,刺破了曾经的回忆。

阮舒,你不能这样子,你一直不是说自己是个强者吗?

她感受着自己感情与身体的欲望在体内强烈的波动,突然有了一丝觉悟,或许,无论是她还是宋泽,都应该在痛苦中让自己的灵魂蜕几层皮,重新塑造自己。

好吧,不就是陪这老男人做爱吗,我奉陪,我不但陪你做爱,如果有机会,我还要想办法整死你。

昏暗的书房里越来越增加了亮色,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月光一点点洇入。

月色照耀之下,朱炳发现阮舒已经屈服在情欲之中,也没有之前那么抵触了,心情大好的他让阮舒仰躺在书房地板,动作娴熟地将两条修长美腿左右分开,将那粉嫩诱人的下体完全暴露出来。

龟头在湿润的耻丘上来回摩擦几下,在阮舒令人神魂颠倒的娇喘声里,缓缓挤入那流出淫露的小口。

“哦…这种感觉…”朱炳发现他根本无需挺动,龟头尖端就被阮舒小穴洞口的柔嫩软肉轻轻吸住,那滋味畅快异常,他痛快地轻哼一声:“不戴避孕套,果然…舒服,我能感受到生殖器慢慢地在剥开你狭窄的阴道,这种征服感,真的好久没体会过了。”

紫黑色肉棒缓缓插入的压迫感令阮舒咬住了牙齿,去掉避孕套之后直接插入的快感令她娇弱地喘息着,她知道自己身体正在期待这次性爱交媾,也明白心里对花白老头的厌恶,但当棱角分明的冠状沟毫无阻隔地,一寸一寸地刮过蜜穴里每一道褶皱和每一处肉芽时,强烈的情绪冲突令两行眼泪不受控制地潸然落下。

朱炳缓缓挺动腰部,尽情享受嫩穴腔肉带来的温和,湿润,滑嫩,紧窄等等感觉,这种无与伦比的触感超越了他以前所有经历过的性爱,令他忍不住想要尽根插入,将下半身积蓄的欲望与愤懑,尽情地宣泄在儿子女朋友这具年轻完美的酮体之中。

“嘶…真是个倔强的女人啊…”他双手揉着阮舒两瓣圆滚滚的臀肉,肉紧地往嫩穴里慢慢送入肉棒:“这样子还压着声音,你到底要忍到什么时候呢,老头子我倒是很想听你可爱的呻吟声啊,或许能让我快一点射。”

听到老头无耻恶心的话,阮舒在心里不屑地想道:“老家伙自己舒服的在打摆子,却要装出一副性爱高手的模样,还想来调教我?”

“啊…啊…好棒…深一点…”但她却不由自主地迎合起来

“好好!这和你刚才在俊力卧室叫的一模一样,不错,胸部也开始摇晃了!那我要奖励你了!”朱炳再也忍不住要狠操女人的念头,铆足了劲往前一挺,老人的胯部重重地撞在年轻女人的翘臀上,顿时把饱满丰润的雪白屁股撞出阵阵肉浪。

肉棒尽数捅进了小穴,阮舒感觉到那狰狞的龟头一下子抵在自己小穴最深处的柔嫩子宫口,发出一声高亢的尖叫:

“啊…太…太用力了…”

“嘶…果然好爽…”御女无数的朱炳被阮舒小穴深处的子宫吮吸得五官都有些扭曲,他不得不暂停几秒,用来适应髓噬精的蜜穴带来包裹与蠕动感。

好一会儿,正在咬牙忍耐这令人难以自持快感的朱炳,却听到胯下女人那一声鄙夷的催促声:“插进来就在那边喘粗气,到底做不做了?”

骚货,这女人真是个骚货,朱炳面色一僵,却在那一瞬间感觉体内的邪火越烧越旺,他竟然在最为得意的性事方面遭到质疑,在这时他不得不服起老来,若是再年轻十几岁,这女人怎么还有力气嘲讽自己,早就撅起屁股,翻白眼睛,只剩下乖乖挨操的分了。

他一声不发的抓住阮舒一双美腿架在自己肩上,苍老带着皱纹的屁股猛地上拉,同时双腿分开立于雪白屁股两侧,狰狞肉棒直直向下对准美人肉穴,开始疯狂地直上直下抽插。

噗嗤噗嗤…

啪啪啪…

一时之间,书房里尽是性器抽插的声音,房间里面两人谁也不服谁,尽是咬牙奋力交媾着。

若是以第三者视角看去,就能看到月光照耀下的书房地板上,有个松弛的年迈屁股如同打桩般无情拍击着另一个朝天雪白翘臀,而连接两瓣屁股的,则是一根如硕大硬挺的肉棒。

大肉棒自上而下抽插着包裹住它的肥美肉唇,拔出时把红艳艳的阴道腔肉翻卷而出,又随着尽根没入又一下子带回嫩穴之中。

沉闷的吧唧声与响亮的肉体撞击声不绝于耳。

“呜…呜…”男人卖力的操弄令阮舒逐渐陷入情欲的漩涡之中,阴道不断传来的快感令她不复之前那么抵触与反抗,主动环住朱炳脖子,发出一声声如泣如诉的娇吟声。

“发骚了啊,贱货,是不是把你干爽了?”朱炳喘着粗气,那根发烫发红发肿的肉棒一刻不停地在阮舒肉穴里飞速抽插,几乎扯出一道道残影,他大声叫道:“哪里舒服,快说!”

“…我才不说,你这个混蛋!”

“说!”朱炳屁股往后调整角度,不再直上直下打桩般操干,而是飞快地挺动腰身,前后做起活塞。

“啊…啊…啊…!!”

“原来喜欢这种姿势?”

“…嗯…喜欢…”

阮舒猛然察觉话里的失态,老男人在性爱方面的确出色,她明显感受到身体服从于情欲所带来的甜美快感,屄穴肉壁不停收缩裹夹阳具,极力想要榨取肉棒中的粘稠精液。

在这一瞬,她感受到烦躁与愧疚,但旋即有些释然,与其烦恼于当下,不如将目前正在发生的事情,当做已知条件,然后再落实下一步。

无力的她正在与朱俊力父亲--花白老头朱炳做爱。

而朱俊力这蠢货,在门外傻傻地站着,似乎是失了智。

朱炳看似轻松,但压在自己身上的老迈身体时不时地在颤抖,她也能从夹紧他腰部的双腿感受到,老人的臀部肌肉时紧时松,看样子是在咬牙憋住精关。

“啊,啊,啊,好热,好热,好热…”

阮舒满是情欲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此时她发现在蜜穴里顺畅抽插的阳具,猛然胀大了一圈,膣肉和肉棒贴的更加紧密。

她有预感老男人要射精了,此刻全身的细胞似乎都欢喜起来了,让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目前是处于乖乖挨插的女性角色。

“哪里舒服,快说出来!”朱炳此刻也是强弩之末,阮舒小穴越缩越紧,这种要将精种活生生压榨出来的舒畅美感让他不要命式的耸腰冲顶起来。

两只圆滚滚的奶子随着他腰部动作上下摇晃,晃出道道淫靡之极的乳浪,朱炳红着眼睛抓住乳肉用力搓揉,继续逼问道:

“来说说看,到底那里热?”

回应他的是女人压抑而又喜悦的呻吟声:

“啊…啊…啊…是…肉…肉棒…”

啪,啪,啪。

朱炳挺起大腿,整个人半蹲着狠狠地贯穿着美人嫩穴,老当益壮的阳具进出肉穴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深,白白的淫浆在两人交合处泛起大量丝线,然后他喘着粗气说道:

“听不见啊,再给我响一点!”

“肉棒好热…快…快一点,再快一点…”

“真是个倔强的好女人啊…和你做个爱仿佛让我年轻了十几岁,真是享受…”

朱炳感觉到自己腰眼处越来越热,睾丸也频频抖动,老迈的大腿与臀部肌肉更是发出不堪重负的讯号,他明白时间所剩不多,也就不再强行锁住精关,上半身就像一张弯弓一样拱起,用尽全力将阴茎送至阮舒小穴深处,因为年龄而显得有些松弛的屁股猛地绷紧,睾丸开始有节奏的收缩放松。

“射…射了…”他畅快地大叫一声。

但也就在这时,阮舒用半讽刺半认真的语气在他耳边细语道:“你年纪虽然大了,肉棒和体力也算可以啦~~~”

在那瞬间,正准备送出第一股精液的朱炳忽然察觉到自己压住的美人忽然前一躲,颤抖地肉棒陡然脱离蜜穴腔道发出开瓶一般的“啵”的声音。

下一秒,老迈男人像是被按下什么开关似地剧烈颤抖,十几道浓稠的精液纷纷从龟头疾射而出,立刻射到了阮舒略有些痉挛的肚子上。

这骚货竟然躲开了?

他努力克制住这一瞬间带来的屈辱感,但没有能够将精种灌溉到这骚魅女人的挫败感,深深地俘获了他。

“时间差不多了。”阮舒抓住裙子下摆,想要从坚硬的地板上站起身,但也就在那时,已经射精的朱炳低吼一声,俯下身用力搂紧她,那原本射精后该疲软的阴茎蛮横地抵在冒着白沫的蜜穴口,横冲直撞又干脆地一杆进洞。

霎那间,阮舒还未想明白到底发生什么,就感觉一大股滚烫如热水的液体倏然喷洒在花径深处,她被压住的双腿与雪白臀部痉挛似地颤抖起来,粉嫩嫩的阴唇像是嘴唇般一开一合吮吸着男人颤抖的阳具,伴随着朱炳畅快的吸气声,一大股浓稠精水从两人性器交媾的部位噗噗冒了出来。

“混…混蛋…射进来了!!!”阮舒流露出些许惊慌与无助,却也无力抵抗朱炳铁钳般的双臂。

过了许久,朱炳才叹息一声,保持着肉棒尽根插入蜜穴的姿势缓缓挺起上半身,他颇为感叹地说道:

“人老了,射精的时候多刺激几次,精液就会忍不住多流些出来。”

阮舒在书房里站起身,在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在哭还是演出来的:“你这个混蛋!!!”

随后,出现在书房对峙两人面前的,是瘫软在地的朱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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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之前,阮舒清清爽爽地洗了个澡,补了下妆,稍微遮掩了下脸上的红肿,然后推开了门,意料之外的是,现在凌晨十二点,宋泽还没回来。

她焦急打起电话,却得到冷冰冰的系统回音: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阮舒落寞地坐回沙发,眼睛在昏暗的客厅里闪着光,那光里有犹豫,有焦急,有关切,还有些说不清的意味。

宋泽为什么现在还没回来?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纸上罗列出各种可能。

(1)因为他贪恋夏惠锦身体?(贪恋?夏这女人骄纵,傲慢,两人冲突分歧必然很大,宋泽贪恋她身体似乎难以想象。)

(2)因为他被人利用?(被哪些人,嫉恨自己的(目前知道两人关系的不多)?亦或是盯上他的?将可能的人一一想到。)

(3)因为他认为自己是“野心家”、“坏人”,觉得不堪忍受?(这也没多大可能呀,没必要不告而别。)

(4)因为别人抓住了他的把柄正在讹诈他?(唯一可能就是颜依菲,顾音如这两人,有一定可能。)

(5)因为自己给他施加的压力?(有可能,他不喜欢强迫别人。)

(6)因为他遇到不可走开的事情。(偶然性太大,不予考虑。)

阮舒一一思索着上面的可能,颤抖地落下最后一笔。

(7)因为恨她?(恨什么?恨自己曲意逢迎朱俊力和朱炳?那他怎么知道的?)

她忽然想到一点,监控?

监控“听”到了自己与朱俊力以及朱炳做爱的声音?

这真是一瞬间的巨大冲击,她一眼就“看”穿了自己“总结”里面最不愿意揭穿的事实。

阮舒拖着疲惫的身体,红肿的脸颊,打开了出租屋的房门。

在开门的一瞬间。

城市里另一个出租屋前,奚珺打开了回家的房门,她身后跟着一个男人。

自工作以后,从学生转为社会人,父亲早夭母亲不在身边,工作又如此忙碌,让她不知不觉间养成了去江边散步看风景,当成了一种解压方式,似乎那些苦闷与烦恼会随着江风与船只一起奔向大海。

在一小时前,散完步的奚珺恰好见到江边有人在卖六月黄(大闸蟹),价格还很便宜,她买了六只,准备做成面拖蟹,明天恰逢周末,和奚玢正好一人三只。

就在她拎着袋子,小脸鼓鼓,摇头晃脑地回家时,却在路边小巷见到了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江边十一点的马路旁的小巷子里,宋泽躲在阴影处,蹲着在抽烟,像一个无家可归的迷茫小孩。

身边空地是散落的烟蒂,周身一遭是环绕的烟雾。

他动也不动,仿佛被勾走了灵魂,只余一具时不时往嘴里送烟嘴的躯体。

奚珺有些不忍心看他青白憔悴的脸,他那双在工作时始终凝着光的眼睛,此刻却显得深沉晦暗,好似一个人站在地狱尽头的烈焰,回首望向孤独人世间。

他现在一定很冷,只是穿了件单薄的衬衣,整个上身都显得空空荡荡,形单只影。

奚珺踮起脚尖绕至巷子一侧,来到宋泽左手边。

宋泽左脸赤裸在她眼前,两道很长的血迹,一直从额角延伸到下巴,血迹下的皮肤像是被什么尖锐物深深梨过,周围泛着青紫。

奚珺看在眼里,只觉得浑身发凉,比那天空调间的冷风还要凉,她的小脚趾开始抽动起来。

要去打招呼吗?

奚珺知道宋泽性格,平日里要强又严厉。

宋哥肯定不愿意让我看到他这幅模样吧?

他就像受伤的野兽,只需要找到一个可以暂时避雨的山洞,默默蜷缩起来舔舐伤口即可,他肯定不愿意在痊愈过程中见到我吧?

要不要当做没看见他,就此回家呢?

周一上班时顺便问问他,也可以在调岗前犯个小错误,让宋哥骂一骂,发泄下情绪。

不!奚珺一向都很执拗,她在认定的事情前从没打过退堂鼓。

她清了清嗓子,咳嗽一声,然后改变声线:

“嗨,你好。”

这一刻,奚珺的嗓子压得很低,吐出糯糯的呓语,口感绵软,她相信,宋泽听在耳朵里就像被塞了一嘴刚出锅的白糖糕,一咬还粘牙。

童年时期的奚珺很喜欢看日本动漫,模仿里面的声优说话,她甚至能用御姐音或者少年音与人嬉笑。

但此时,她觉得软软绵绵的嗓音比起甜甜腻腻的声音更能让宋哥舒服一些。

“谁?”宋泽警惕地抬起头。

在那瞬间,奚珺见到他眼里一点点凝聚出光亮,短短几秒便恢复成他一贯沉稳冷静的神色。

他身上总有一股能让人觉得安心的气质,但奚珺更喜欢他呆呆的时候。

“哇,宋哥,好巧啊,”奚珺蹦蹦跳跳地在宋泽面前蹲下,双手拖着下巴,将嗓子里热乎乎的白糖糕塞进对方嘴里:“你在这里等我吗?”

“见鬼。”奚珺听见宋泽咒骂了一声,然后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就往马路上走。

奚珺往前抱住宋泽手臂,嬉笑着将另一只手拎着的六月黄炫耀给他看:“呶,这是我今晚的夜宵,你要和我一起吃吗?”

宋泽眉心一跳,猛地看向奚珺。

奚珺望着对方触目惊心的疤痕,在那一瞬有个念头:这表情好凶哦,宋哥不会当街揍我吧?

千万不能打脸,小芬发现肯定要爆炸的!

奚珺微微仰起脸,她决定如果发现宋泽举手的话,就立刻往后面蹦。

“呶,呶,呶。”她用软的让人骨头发酥的声音撩拨着对方:“我家就在附近哎,正好小芬晚上不在,就让我露一手给你看看嘛,我做的菜可好吃了!”

宋泽僵硬地抽手,扭头,离开,动作一气呵成。

奚珺再次跳到男人面前,用一种无辜的眼神望着他,圆大的杏眼在夜里亮晶晶的:

“我跟你说哎,你这么固执,脾气这么爆,可没有女孩子会喜欢你的!”

宋泽表情一愣,只觉得心里那股要撕裂身体的情绪逐渐变为熊熊燃烧的邪火,真想把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小女孩一脚踹飞。

他低头想要粗暴的推开奚珺,可没想到手刚一伸出,奚珺就立马挽住,一边扭动腰肢,一边高调地大声呼喝:

“哇,宋哥答应我了啊,那不醉不归哦!顺便告诉你个秘密,今晚家里就我一个人!”

午夜时分的市中心,来来往往的行人还很多,不少人驻足望来,看到甜美可爱的奚珺与脸色苍白,形象邋遢的男人纠缠在一起,眼神就变为嫉妒与愤恨,渐而转为正义。

摧残女人,胁迫少女,拐卖幼女等帽子全扣男人脑袋,逐渐离谱。

禽兽,变态,杂种,报警等议论声不绝于耳。

宋泽脸色瞬间大变,他掐住奚珺的手,指着后者鼻子警告道:“别给我疯疯癫癫的,说的我和你有什么不正当关系一样,声音给我轻点!”

奚珺委屈地抽出被捏红的手,瞪了他一眼,轻哼一声,转过头去。

但她却向围观的那些男人大声嚷嚷道:“不好意思,打扰大家咯,宋哥说了,我---和---他---没--有---关系!!要我---声---音---轻---唔…”

她的嘴巴被捂住了,宋泽对她怒目而视。

奚珺吐吐舌头,得意洋洋地晃晃脑袋,嘴角微微弯着,像只偷鸡的小狐狸。

宋泽继续愤怒地盯着奚珺,却忽然叹了口气。

小女孩的眼睛即便在夜里也扑闪扑闪的,像是夜空里最亮的那颗星辰迷了路,不小心落入了眼里。

仔细想想,若是不是上下级关系,不带工作时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情绪,谁会忍心冲面前这位玫瑰小人儿发火呢?

尤其是奚珺有着其他女生未有的可爱---霜白的月色将她脸颊勾勒得格外柔和,轻抿的唇线甜美又有活力,嘴角两个小小的酒窝,令人忍不住想要用手戳一戳。

这几年奚珺倒是长大了不少,比起唯唯诺诺的蠢笨模样,现在或许更顺眼吧。

她应该是看到我抽烟的样子,出于朋友的担心来宽慰我,只是这种方式,总有让自己想要痛斥她一通的冲动。

经过这一插曲,宋泽倒是不再胡思乱想。

先处理下伤口,然后回家吧,我得和阮舒好好谈谈。

怀着如此念头的宋泽浑浑噩噩地跟着奚珺到了家,在后者推开出租屋房门那一瞬间,他忽然一本正经地问:“你有男朋友吗?”

奚珺手里拿着的六月黄差点掉在地上,脑子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可就算瞬间失神,她还是斩钉截铁地回答:“没有,我没有男朋友!”

宋泽松了口气,脸色放松了些:“要是你有男朋友,那我今晚就不该进这个门,但是反过来说,你有男朋友的话,也不该向陌生男人发出邀请,对吧?”

奚珺一瞬间狂跳的心脏稍微好了些,但她并不认可宋泽的话:“宋哥可不是陌生男人哎,是我的顶头上司,衣食父母,还是…唔--她顿了顿--再说,就算有男朋友,也不至于不和别的异性接触吧,当然啦,宋哥有一点说得对,我是不会乱请别的男人来家里的。”

宋泽很认真地问道:“如果你有男朋友,见到男朋友和别的女人睡觉会怎么样?”

“啊,那不就是劈腿吗?”奚珺停顿了一秒,皱着秀气的眉毛:“那我要先咬他一顿,再把他关起来,几天几夜不让他吃饭!咬死他,饿死他!”

宋泽心情有些复杂,正因为奚珺什么都不知道,她才会如此单纯地说出自己想法,反倒是他,像一个不受认同的小孩,想要从他人身上汲取一些温暖。

是吧,阮舒与自己目前的状况太复杂了,况且她也说过不要说出两人关系,就算奚珺也不能说出来,他打定主意,进屋以后随便聊几句,再辞别回家。

奚珺见宋泽眉头紧锁,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只能道歉:“我…我一下没忍住,说了些多余的话,你不会生气吧?”

“我觉得你说的挺好的。”

奚珺可爱地冲他做了个鬼脸。

宋泽默默地跟着她进了门,像个懂事听话的小孩,奚珺先放下大闸蟹,取出酒精,碘酒和消毒棉球,沾了碘酒的棉球即将到达红肿的伤口时,宋泽一把夺了过来:

“我自己来吧。”

奚珺一拍沙发,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她转身走进厨房,宋泽才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

“大闸蟹清蒸吗?”

“做面拖蟹啦,这么小清蒸又不好吃!”

奚珺穿上围裙,准备做一桌子的菜:咖喱鸡块,面拖蟹,茄子里脊肉,耗油生菜,再煮一个蛤蜊汤。

从冰箱里拿出一小包虾仁,虾仁先解冻,又拿出一块五花肉,熟练地改刀,上糖色,放到高压锅加水盖好。

家里里脊肉不多了(自己和小芬吃应该够,宋哥五大三粗就差了些),她准备先去附近商场采购一些,最多二十分钟就能回来。

离家之前,奚珺再三叮嘱宋泽,如果她一刻钟内还没回来,那就将煤气灶的火关掉,她满心欢喜地要露上一手,就这么出了门。

然而,就在补好葱姜蒜,买好食材的奚珺回家走出电梯时,就闻到一股焦糊味,也听到邻居粗嗓门大妈的责骂声:

“有爹养没娘教的畜生东西,你不要活,我还要多活几年!”

楼道回荡着妹妹小芬那装出来的刻薄嗓音:

“大晚上的你骂谁呢,我家里就炸锅怎么的,烟火气又不难闻,你平时家里不动火吗,至于这么指着别人鼻子骂?”

“哎呦,你这个牙尖嘴利的贱货,有这么护男人的吗,不会在家里摇床忘记关火吧?”

“老娘有资格摇床,你有吗,奶子都要挂到肚脐眼了!”奚玢毫不留情地骂着:“除了你家整天乱叫的蠢狗,没有别的生物肯跟你摇床了吧!”

“你…你…你说什么呢?”邻居大妈显然别气得不轻,声音都开始颤抖:“有种再说一遍?”

“说就说,看上我男人了是不,想过来一起摇床?”奚玢鄙夷地哼了一声:“也不瞧瞧你自己什么丑样,大晚上的出来丢人显眼。”

奚珺听妹妹又和人吵架,急匆匆地赶了过去,想要和邻居道个歉,却被奚玢不由分说地拉着进了门。

关门前,奚玢还挑衅式地啐道:“像你这种白痴女人,一辈子也见不到一个男人愿意操你!又丑又恶心的更年期大妈!”

“小芬!”奚珺急忙关上门,妹妹却不屑地仰起头。

“是她自己过来找骂,怪不得我。”

“发生什么事了?”奚珺抿了抿嘴唇,她忽然回忆起妹妹说过的,摇床,我男人之类的话,心里有股异样的情绪,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碾过,碾得喘不过气。

奚玢的目光转向客厅沙发一端,那里有个垂头丧气的男人,似乎已经挨过一顿批评了。

两秒钟后,妹妹猛地走到男人面前,气愤恼怒:

“王八蛋,你自己说怎么会来我们家的,今天你不说个所以然出来,我就报警说你意图不轨!”

“小芬…”奚珺挽住妹妹胳膊,看上去为难不已:“是我叫宋哥过来的…”

本来想要趁势发作的妹妹顿时一窒,她捂住奚珺嘴巴,再次质问道:“就算是我的蠢姐姐让你来家里的,你就这么舔着脸过来了,而且,就连个高压锅都看不好,一整锅肉都碳化了,你在家里想些什么呢?”

奚珺从妹妹的指缝里发出声音:“是我的缘故,我忘记和宋哥说让他看火了,况且厨房里磕磕碰碰的也很正常。”

砰!妹妹一屁股坐下,表情闷闷不乐,她冲着奚珺翻了个无可奈何的白眼。

宋泽有些意兴阑珊地站起身,他看着浓烟乱窜的客厅,深深吐了一口气,然后看向奚珺。

他的眼神短短几秒里变得很快,有愧疚,有急切,也有无奈。

“抱歉,我有件很急的事情想要处理下…”他缓缓走到门口。

奚珺提着满满一袋子菜,她冲着宋泽伸出手,眼里流出委屈的泪水。

小女孩委屈巴巴的表情让宋泽再次深呼吸。

他抬起目光,带着复杂难说的心情,关上了门。

---这里不属于我,我要回去找阮舒。

宋泽恍惚地,一摇一摆地离开奚珺所在小区,跌跌撞撞地在深夜独自漫步,他目光呆滞地凝视着灯光恍惚地马路,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深深地迷茫之中。

阮舒的性格就像一条跳跃的曲线,毫无稳定的逻辑与规律可言,但他又不得不承认,阮舒是优秀的,她聪明勇敢,却又我行我素,尖刻狭隘,不折手段。

他一万个不愿意去做,去想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在深夜的寂静之中,他又不得不去思索,两人之间以后该怎么办。

这样子,还能算的上夫妻吗,不在外人面前承认关系,甚至与别的男人女人发生关系。

在遇到难以解决的矛盾时,他总是采取不承认主义。

他不肯承认两人感情上要有大的变动,他自始至终觉得,这种不道德,不愧疚,不正派的行为发生在两人之间时,该有个明确的说法,阮舒要让步,她必须,也肯定得让步,大不了就离开这个城市,重新找一处地方生活。

至于与她离婚之类的,一是宋泽舍不得,自始至终他能感受到阮舒对自己的眷恋与爱意,第二,对于阮舒的性格,虽然他把握不住,但有一点还是很明确的,她是个不爱则恨的女孩,她不爱则恨你,你不爱则更恨你。

算了,等见到阮舒再说吧,究竟怎么处理我们之间的分歧,得再一次,好好地定下来。

不知不觉间,离开小区的他来到了一家西餐馆,不过也不能怪他,即便在深夜,这家餐馆仍旧开着门,依旧宾客如潮,却也依旧有一双对峙的情侣。

宋泽透过餐厅的玻璃望去,一座雪白的钢琴面前,一名红衣黑发的美人,正垂着眼睛抬手,姿势优美地弹奏着。

美人那双桃花般的圆大眼睛,正哀怨地扫视着餐厅。

宋泽不知道美人到底有多大魅力,只知道她目光所及之处,宾客们都凝气屏神,没人能在她的美丽下抬起头,也没人能在她笑容下睁开眼,在柔和灯光下的她,无论男女皆无法抵抗。

他认出了弹琴的美人,缓缓走进餐厅,只听她细声细语地冲着身边的一位表情厌恶的男人吐词:“钢琴与人心很像,都需要花时间精心陪护温暖,不同的是,钢琴一年只需调律一次,而人心,是永不知足的,永远都需要新鲜感。譬如我的例子,付出这么多,小心翼翼呵护我们的感情,最后只能接受失败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