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诊治单拿在手里，顾悦薇总觉得不太真实。

“胃癌晚期“四个大字，将她狠狠的敲醒，跟顾家人站在急救室外，父亲顾相廉将她叫到一边，意味深长的对她说：“悦薇，爸的时间不多了，苟延残喘的活到今天都是多亏你阿姨的照顾，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小叔会得胃癌，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可他一直都不让我们告诉你。”

“爸不是为你小叔说好话，你小叔这些年真的变化很大，他把自己的所有股份都转到你名下不是因为担心会被林总统报复，他是担心自己万一哪天倒下了，你再被人欺负。”

……

顾悦薇已经很久没有抽过烟，顾亦从急救室里推出来后，她就下楼买了包烟和打火机，再回来时，看到一个戴了墨镜和口罩的女人站在其中一间病房外，走近才知道是顾亦的病房。

那女人看到她后，立刻低下头，像是做贼心虚一样的拉高了围巾走开。

“等一下！”顾悦薇厉声呵斥，快步追上去挡住了她的路，“你是谁！”

女人始终低着头，根本就不抬头看她。

一种猜测悠然升起，不顾她的挣扎阻止，一把摘掉她的墨镜和口罩，看到她脸的一刻，一股寒气直从脚底板升起，因为……太像了。

……

楼道间里，顾悦薇依靠着门背，烟卷在之间萦绕着薄雾，声控灯时而的亮起，而站在她对面的女人却始终不发一言，无论她问什么，这女人都没有任何声音。

直到她问：“你他妈是哑巴吗！”

这女人才点了头，不停的用手势表达些什么，可她一个也看不懂。

竟然真的是个哑巴。

“你是来看我小叔的吗？”顾悦薇问：“我小叔的病你也一直都知道？”

这女人又点头。

“你知道我是谁？”

又是点头。

顾悦薇说不出的一种心酸，面对这样一张跟自己长得极像的脸，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她不死心的走过去，一把将女人的围巾扯掉，看到她脖子上靠近锁骨的位置的痣，手指都在发抖。

这个顾亦！竟然真的复制了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难以接受这种现实，烟卷掉在地上，步伐踉跄的退后，打开门去了病房。

病房里顾亦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吸着氧的他看上去还很虚弱，医生说是贫血，再加上长时间未进食，缺少营养维持，才会导致晕倒。

他又不接受化疗，一直药物和意志力强撑，能撑到现在已经实属例外。

……

顾亦没醒前，顾悦薇就离开了医院，独自一人去了酒吧喝酒。

她已经太久没有一个人来过酒吧，找了个角落的卡座位置，从坐下后就没有停止过喝酒，一边喝，一边哭。

从没有这样无助过，只要一想到顾亦躺在病床上的那个虚弱模样，她就忍不住哭，为什么会这样呢，明明那样健康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间就……

越想越难受，只能借助酒精，喝到最后她已经烂醉，还是赶到的陆子旭把她给拖回的车里。

陆子旭将她送回家，刚好跟过来的林森打了照面。

陆子旭手里还拿着毛巾，这女人喝太多，吐了他一身，只能去洗了个澡，至于身上的衣服，则是从衣柜里找的一件还没拆包装的衬衫，知道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先借穿一下，明天还你新的。”

话音刚落，左脸就挨了一拳。

林森揪住他的领子，将他给摁在了地上，眸色发狠，就差没有掏出来枪。

陆子旭知道他误会了，但一点也不想解释，反手回了他一拳，“真他妈的以为自己就是他男人了？我睡她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跟我在这儿装什么装！”

林森一言未发，一个过肩摔将他弄到在地，从大衣里面掏出了手枪直对着他的脑门，“陆子旭，你是不是想比顾亦先死？”

男人在愤怒之下说出的话往往都不经过大脑思考，就算向来冷静的林森亦是如此，扣动了扳机，“想让我送你一程？”

这一幕被刚打开卧室门的顾悦薇看到，睡了一觉的她此刻清醒很多，“慕成森！”

来不及穿鞋，光脚下楼阻止，但因为身上的睡裙却让林森误会，顾悦薇立刻解释：“这是我自己刚换的衣服！”

看到他质疑的眼神，再加上下午在医院看到顾亦那副虚弱的模样，以及面前陆子旭鼻青脸肿的模样，顾悦薇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好像没有意义，“你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