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第一天，摄制组的人都很兴奋，轻轻松松地当旅游度假了。
拍摄第二天，摄制组的人都开始感觉有些疲惫。
拍摄第三天，三队摄制组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出现了病号伤员，有个别人感冒了，有水土不服的，还有一个队员高原反应，好在去当地县医院简单处理了一下，吸了吸氧，也慢慢缓过来了。
拍摄第四天，整个团队已经叫苦不迭。
“今天还有飞机？”
“这次去贵州？”
“我汗啊！快扛不住了呀！”
“张导，能不能申请休息一天？”
“是啊张导，大家都快不行了，天天爬山涉水外加赶飞机，有时候进村还得做牛车，大家平时都是坐办公室的，没这么大运动量过啊，一下子这么高强度的体力消耗，实在撑不住了！”
“张导都没说累呢，咱们说什么呀。”
“对，都坚持坚持吧，飞机上休息一下。”
“咱们可以的，当初做《好声音》的时候，那两个月时间有几个人休息过啊？每天谁不是工作十个小时以上的？最难的时候咱们都挺过来了，这点苦算得了什么？张导也不容易，咱们就别抱怨了。”
有叫苦的，也有鼓气的。
张烨听了，也只能给大家打气道：“这几天还不能歇，等后天吧，再录两个地方，把最要紧的几个镜头录了，就可以休息一两天了，都坚持一下。”
今天，张烨跟的是第二摄制组，里面也都是《好声音》团队的老人，他知道，众人之所以这么快就撑不住了，除了翻山越岭真的很消耗体力外，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没盼头。
以前录《好声音》时大家连番加班拼死拼活地赶任务，是因为张烨拉来了一个天价冠名费，又拉来了章远棋陈光范文丽等大牌明星加盟，外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身上，媒体天天报道他们的栏目，大家当然有动力。
可这次呢？
这回他们就是拍个毫无前途的纪录片！
也就零零散散几个小媒体报过一耳朵就完了，甚至都不关心他们要拍的纪录片叫什么名字，更别提有什么关注度了，所以明知道录出来的节目也不会有几个人会看，大家自然少了几分动力。
张烨对众人道：“再撑一撑，以后大家回过头来或许会发现，现在的辛苦可能都是值得的，说不定这部纪录片能给咱们带来一个惊喜呢！”
众人一汗。
惊喜？
惊喜毛线呀！
一个纪录片能出什么惊喜？
别到时候收视率低的离谱给他们来一个惊吓他们就知足了，谁也没盼着有什么奇迹，全以为张导是在给他们画大饼，想要提一提大家的士气所以才这么说的。
副导演张左带头道：“张导你放心吧，你挺得住，我们也没问题！保证不会有给咱们摄制组拖后腿的人！”
这时，京城的电话来了。
是十四频道总监闫天飞的电话。
闫天飞：“张老师，你们拍摄进程怎么样了？”
张烨立即道：“到现在为止都很顺利，正在加紧取景。”
闫天飞咳嗽一声，“也不用太着急了，又不一定非得要十二月份播出，我听说你们团队昨天已经出现人员伤病了？还有一个高原反应的？你们可悠着点啊，万事注意安全，这才是第一位的，节目怎么样都无所谓，人可不能出事，我知道你在艺术上的要求一直很严，总想着完美，精益求精，但咱们纪录片跟别的节目不一样，也不用非得那么拼命，是不是？差不多就行了。”
张烨笑道：“领导，你放心，我有分寸，带出多少人来，我肯定完完整整的给您带回去多少。”
“行，你心里有数儿就成了。”闫天飞本想着再劝几句的，但听了张烨的话茬儿后，也没好意思在说什么，团队交给张烨了，张烨也是摄制组的最高负责人，闫天飞也不好插手太多，就是听到有人员伤病后他挺担心的，想着劝劝他不用太拼命了，估计张烨也是没听进去。
唉，对工作负责任是好事，精益求精也是好事，但没必要这样啊，小张难道还真想把这档叫什么《舌尖上的中国》的节目做出什么花样来？
怎么会！
策划案闫天飞看了，甚至反复看了几遍，并没有什么稀奇的。
录美食，录食材，录人文地理，很常规的一个纪录片的套路，十部纪录片有八部都得是这个套路的，他们频道之前也拍过一些类似的纪录片，去深山老林录制原始风貌，不也是这么录的吗？
只不过没用高清摄像机罢了，所以别说张烨的摄制组和团队的人没有期待了，别说媒体和全国观众没有期待了，连闫天飞这个拍板了这部纪录片拍摄案子的领导都没什么期待。
算了，反正把一千万花完就行！
其他的也不管了，让小张老师自己弄去吧，爱怎么弄就怎么弄，节目有多低的收视率他们十四频道都不在乎，反正他们已经是整个央视所有频道里垫底的存在了，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
……
与此同时。
京城。
就在《舌尖》摄制组累死累活地到处赶场地录镜头的时候，与他们截然相反，央视一套《翩翩起舞》栏目组却是悠然自得的很。
海选已经开始了！
这些娱乐版的新闻被他们占去了一小半！
《陈野婚姻危机？》
《内部消息称：翩翩起舞总导演徐一鹏或将执导今年春晚！》
《有人透露，翩翩起舞实际制作经费可能达到一亿两千万！》
《舞蹈学院大四校花传言参赛翩翩起舞？》
《海选竞争激烈，现场天才辈出！》
这些基本都是炒作式的新闻，有真有假，全是谣传。
还有一些确定了的新闻消息。
京华时报：《翩翩起舞》已邀请舞蹈艺术家丽丽老师加盟，本报记者已从丽丽老师的经纪公司确认了这一消息的准确性，无疑，这将为《翩翩起舞》加上一道专业级且重量级的光环，丽丽老师是共和国为数不多拿到国际专业舞蹈奖项的著名舞蹈家之一，在舞蹈领域的地位无需置疑！
南方娱乐报：一线影星霍东方确认加盟《翩翩起舞》，传言加盟费一千八百万，众所周知，“霍教主”是舞蹈专业出身，转行的影视表演，当年曾凭借一部《飞舞》斩获了国内电影界最高艺术片奖项，影片中“霍教主”饰演的主角全程无一替身，全部舞蹈舞姿都是本色演出，甚至胜任了一部分舞蹈的编舞工作，实力可见一斑，《翩翩起舞》的这个加盟邀请无疑是明智之举，霍东方的加盟给《翩翩起舞》带来了极大的人气保障，可以说也是《翩翩起舞》这档舞蹈类节目的最佳嘉宾人选之一，嗯，之所以说是之一，因为还有一个更合适的人选——天后章远棋。
听说《翩翩起舞》的负责人已经在和章姐的经纪人接触了，如果能请来同样擅长舞蹈艺术的天后坐镇，无疑更是如虎添翼！
娱乐圈漫天的新闻，一小半都是《翩翩起舞》的！
……
广西。
某民用小机场。
张烨和团队等着检登机牌上飞机，电话响了，京城卫视的老领导胡飞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胡飞：“小张，哪儿呢？”
张烨喘气道：“广西呐。”
胡飞嚯了一嗓子，“跑这么远？”
张烨：“嗯，现在在广西，一会儿就该在贵州了，正等飞机呢。”
胡飞：“你啊，工作起来还是那么不要命，听说你这回要拍纪录片，所以我打个电话问问，纪录片可不好搞，当年我刚毕业的时候，最先接触的就是纪录片，监制了几部，所以也算是了解。”
张烨笑道：“是不好拍，这几天我已经深有体会了。”
胡飞说道：“《翩翩起舞》的宣传你看见了吧？”
“翻了几眼报纸，炒作的挺厉害的。”张烨付之一笑，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山里，镇里，但对手的动态张烨怎么可能不关注？
胡飞压力很大，“何止是厉害？广告就没听过，新闻炒作也一天一个花样，霍东方和丽丽老师都被他们给请动了，加盟费一个比一个高，听说陈野还在打章姐的主意，两次亲自登门去谈了。”
张烨眨眼，“章姐去了？”
胡飞道：“没有，两三千万的加盟费还真请不动天后，整个综艺圈里，也就是你能让天后给面子了，徐一鹏和陈野请不动她，不过啊，就算天后不来，《翩翩起舞》的阵容也够豪华的了，我们栏目组现在上上下下都感受到了压力，可能是他们宣传太热了的缘故，《我爱记歌词》这两天的收视率都有小幅下降，其他的选秀节目也差不多，这《翩翩起舞》还没播出呢就闹出这么大阵势了，播出了还得了？以后啊，恐怕更没我们的好日子了，我昨天开了个会，跟董杉杉他们商量了商量，准备按你之前提供的下一阶段的节目策划变动一下节目规则和程序了，能增加点新花样就增加一点吧。”
张烨闻言点头，“行，《我爱记歌词》也播出挺久了，该变变套路了。”
胡飞感叹道：“你要是还在电视圈，《翩翩起舞》的气焰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大，你小子这一走，现在综艺圈已经没人压得住他们了。”
张烨笑了笑，“胡哥，谁说我走了？”
胡飞一愣，“嗯？”
张烨道：“我啊，还没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