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地牢里:
一个女人卷缩在牢房的一角,她衣衫褴褛,面容憔悴,头发披散凌乱,看起来和街边的乞丐没有无甚分别。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在低声呢喃什么。听到脚步声后,她猛然抬起头,对上的是一双清冷的眸子。
她如同一个疯子一样朝着铁栏扑去,透过铁栏,女人想要伸手去抓铁栏外那穿着一身华服的清冷高贵的女人,可惜的是,她连触碰都无法触碰到对方。
“章云曦,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云曦闻言,只是一笑:“你放心,我会让你活得好好的,看着我是如何幸福的度过每一天。”
“你这个贱人,害得我家破人亡,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这个心胸狭隘的女人,你凭什么拥有这个世上最美好的男人,你这个心狠手辣的贱人,你配不上陛下。”
云曦听着应秀梦疯狂的咒骂,还有那恶毒的话,她一点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随即说道:“你不知道吗?陛下他就是喜欢本宫的心狠手辣,喜欢本宫的心胸狭隘。”
看着这张让她觉得恶心的脸,云曦缓缓开口:“应秀梦,说起来你还真是可怜,到现在你也看不清楚自己的心。你以为你真的是爱陛下,你爱的只是他那张脸,爱的只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个男人。若是当初登基的是废太子,估计你也会说你爱上他。因为,你就是这样一个恶心的女人,明明爱的是那可以让人疯狂的权势,却要做出一副白莲花的样子,故作清高。”
“不,我没有,我爱的就是陛下这个人。”应秀梦想到了那个光风霁月的男人,在大牢里的每一天,支撑她活下去的便是那个男人,只要想着他,她就觉得自己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现在有人来告诉自己,自己爱着的只是陛下的权势,她不是这样的人,她是真的很爱陛下。她相信总有一天陛下一定会来看自己的,会把自己接出去的。是的,只要陛下看清楚这个女人的伪善面孔,陛下就会想到自己对他的真心一片。
她是这样想着的。
“呵呵,你说你爱他,那他落魄窝在寒州的时候你为何不让你父亲助他一臂之力?你说你爱他,为何当初他身中剧毒,双腿残废的时候,你为何不去看望他,也许你那时候去了,你告诉他你喜欢他,敬着他,爱着他,指不定他还会高看你一眼,指定他还会让你成为侧妃。可是你们都做了什么?一个一个把当时的宁王府视作洪水猛兽。”
说到这里,她走到铁栏前,看着有点失神的应秀梦,冷笑:“还记得他出事的时候才十三岁的你是如何形容他的吗?一个残废,和皇位必定无缘,无须过多关注。”
应秀梦一下子就坐在地上,她双手还趴在铁栏上,就这样傻傻的出神。
她想到了,想到了多年前自己听到了宁亲王残废的消息时,她的心里是有惋惜的,更多的却是不屑一顾。她好记得当时雪茶对自己说:小姐,您说宁亲王是不是真的残废了,不是说宁亲王妃的医术很厉害,还有镇南王妃的医术也很厉害,奴婢觉得宁亲王残废的可能性不大。小姐不若您去跟老爷说一声,现在这个时候送拜帖,趁机会和王爷王妃搞好关系,指不定日后用得着呢,要知道,宁亲王才是嫡子,名正言顺继承大统的人。”
她当时说的便是刚刚章云曦说的话:一个残废,和皇位必定无缘,无须过多关注。
这些话,真的是自己说的吗?
当时,她为何不听雪茶的劝告,若是她听了,是不是真的能够雪中送炭,是不是真的能够成为他的女人,成为他的妃,甚至还能取代章云曦。
云曦蹲下来,伸出手去捏着她的下巴,冷声说道:“你知道吗?从寒州到京城,从京城到琼台,从琼台到恩城,再回到京城,我章云曦为了他数次出生入死,为了他可以连性命都不要。我爱他,并不是因为他的身份,而是因为他是欧阳袀言,因为他这个人。从他承诺我那一天,他这一辈子就注定是我的,谁敢来和我抢,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更何况你只是一个小小的世族嫡女。”
“你知道吗,你最不该的就是惦记我的男人时还要设计杀手企图伤害我的儿子。”儿子和丈夫都是自己的逆鳞,偏偏这个女人不怕死,一而再的招惹自己。
当初怀着身孕,她无法动这个女人,现在她卸货了,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便想起了大牢里还关着这么一个女人,应家嫡系除了她以外,男男女女全都死了。
她留着这个女人不是因为她心善,而是因为她小气恶毒。
她站起来,对身边的连翘说道:“给她收拾收拾,让人把她扔到京郊破庙外,既然她如此缺男人,那破庙有很多流浪汉,正好可以满足她,记住,不要把人弄死了。每天放出去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带回来,让人好生医治。”
周而复始,她要这个女人即便日后死了也对男人有恐惧,看看她下辈子还敢不敢去惦记别人的丈夫,还敢不敢因为一个男人就想要对一个孩子下手。
连翘打了一个寒颤,连忙点点头。
她估计着这女人最后也是给公主作为试毒的药人了,想到了南疆九公主,楼清雪这两个女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都是被公主折磨得生不如死。
应秀梦听了云曦的话,像是一个疯子一样大声叫喊,咒骂。
可惜的是云曦完全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自己本就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只要能护住自己想要护的人,她不怕手染鲜血,心狠手辣,即便是化身地狱修罗,也在所不惜。
不要跟她说作孽多了,死后会下十八层地狱用不得超生,她今生若是都不能好好过,何谈来生?
所以,她说的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是真的。
走出大牢,便看到了穿着一袭深紫色长袍的男人等在了这里,看到自己出来,他笑着朝自己走来,伸出手,把她的手紧紧握在他的掌心里:“这里这么脏,你跑来作甚?”
“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她看着他绝美的侧脸,淡淡说道。
他嗯了一声:“走吧,回家,孩子们还在等着咱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