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1)

文宁认真道:“可他说的没错啊。”

江恒叹了口气,无奈的撇过头。

行吧,这下郑鹤多了个同伴,两个傻白甜。

当天夜里,文宁回家早早睡了,然而也有人奋斗到深夜——

“梅姐,鼎华新发的视频你看了吗?全是要参加明日晨星的练习生。”

阮梅正忙于修图,看到私信的第一时间也暂时放下手里的活,去看鼎华的官博。

她是个半职业站姐,接机拍照修图,跟节目就是她的日常,当站姐之前她的没出过国,当了以后口语都变优秀了。

有时候阮梅也会关注新人,尤其是未出道的,说不定就能抓住一个潜力股,早早跟上,以后粉丝多了,“元老”站姐身价也更高,她当站姐一半为爱一半为钱,总是要糊口填肚子的,靠爱不能支撑昂贵的机票和住宿还有各种专业设备。

而且她现在追的那位已经糊得差不多了,近一年没出过新歌和新剧,明星不常常出现在大众视野内,路人渐渐就把他忘了,粉丝也慢慢爬了墙,风光不再,周边的销量也逐渐降低,连官方也不怎么联系她了,等于把她们这群粉丝给放养。

被放养的粉丝不好受,很多一手消息拿不到,应援站打卡的人越来越少,阮梅也正预备着爬墙,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明星,她也不是谁红就站谁,还是得看自己喜不喜欢。

鼎华这种大公司,就是没出道的练习生也有人粉,站子早就开了,鼎华也会买活粉营造虚假繁华,但刨开买的活粉,真实粉丝少的十分可怜。

凭借几张修过的美图,几段视频很难圈到忠实的真粉。

发视频的微博下已经有近万评论了,阮梅见怪不怪,没出道的新人哪有这么多人夸?还不是自家公司买的评论,大家心照不宣,她也没去看评论,而是先点开视频。

音乐声刚响起,阮梅还没把人脸看清楚,一个对话框就突然跳了出来,圈内密友给她发了个视频,然后就是一串消息:

“快看啊!看那个银头发的!卧槽鼎华果然是鼎华,这颜值,不知道要在脸上花多少钱,不过这个视频我看不出整容的痕迹,这要是天然的脸,那就真是绝了。”

“而且真的欲啊!没跳的时候是清纯挂,一跳舞欲得要命,我口水都快出来了!”

“我敢打包票,只要节目组不故意打压,这个银发小宝贝自己不作死,必红。”

阮梅:“……我正在看,看完跟你说。”

她把企鹅状态调成隐身,然后才继续播放。

阮梅一眼就认出站在中间的是江恒,江恒其实还是小有名气的,几次出道宣传都有他,结果最后他都没能在正式成员里,粉丝也是这些人里最多的。

阮梅聚精会神的看了一会儿,但因为朋友刚刚提了那个银发小宝贝,也下意识的去关注对方,等镜头挪到银发男孩的身上时,阮梅眼睛一亮。

娱乐圈里的爱豆,就没几个不好看的,但好看不代表出众,就能吸睛。

现在的爱豆大多相似,有特点的少,经纪公司像是从流水线上把人搬下来,包装一番之后就送上舞台,只图红一时,不图能长久,久而久之,饭圈女孩们就脱敏了。

有特色的才能走的长久。

阮梅咽了口唾沫,当银发男孩胯向前倾,柔韧有力的腰肢后下,再发力挺起来的那一瞬间,她捂嘴了嘴。

尤其是对方眼睛微眯看着镜头的时候,让人忽略了除他以外周围的一切。

阮梅的小心脏在胸腔里跳个不停,简直想尖叫一声。

对方简直白的在发光,哪怕不是c位,也不会有人会忽略他,只有他出现在镜头里,就是镜头的中心,都不用争c位的。

阮梅看完一遍之后又看了几遍,然后着手剪动图。

她这回去看了眼评论,发现评论里一部分在聊江恒,而更大一部分在聊银发小宝贝。

“江恒业务能力真的强,动作是最标准的,表情管理也最到位,荷尔蒙爆棚!”

“银发那个小帅哥叫什么名字?那么多人名,我对不上人脸。”

“他真的好帅!啊啊啊啊【尖叫鸡疯狂乱叫】”

“那腰,那胸,那屁股,呜呜呜呜,我可以,我真的可以。”

“眼神我也可以啊!他要是这么看我一眼,我绝对能有减肥的意志力!”

……

阮梅决定自己要熬夜把动图都剪出来,滤镜得多试几个,然后再打听出银发小帅哥的名字,看看后援会建没建,没建她自然是要建一个的。

文宁的动图很快出现在阮梅的私人微博上,这个私人微博阮梅一直养着,干干净净,里面没有任何追星的信息,毕竟大粉爬墙,那都是要被嘲的,原本同一阵营的小姐妹能把她嘲到土里去。

在公司训练的文宁,并不知道自己有了人生中的第一批粉——全都是图他身子的颜粉。

作者有话要说:

粉丝:“姐姐可以!”

“妹妹也可以!”

陆焕生:“叔叔可以……吗?”

第16章

晚上九点,文宁照旧独自离开公司,和练习生们在练舞室门口分别,最开始那几天文宁离开之后,练习生们还会酸两句,现在已经没人酸了。

“其实他还是挺好相处的,也没有那种天老大我老二的架子。”

“也不会阴阳怪气的损人。”

练习生们一边往宿舍走,一边挨在一起说话。

郑鹤走在江恒旁边,两人在练习生的最后,郑鹤小声问:“恒哥,你是不是……”

江恒抿着唇:“是什么?”

郑鹤:“嗨,就那什么啊,咱们认识多长时间了?你那点小心思我不知道?你就说有没有好感吧。”

江恒看着前方:“人家是直的。”

郑鹤:“你怎么知道?你问过啊?”

江恒的声音变低了一些:“问过,他来当练习生是因为郑晓。”

郑鹤愣在原地,他简直迈不动步子,江恒说的话太不可思议!

文宁才十八,郑晓都三十六了!这年龄也不相配啊!虽然真爱年纪不是问题,但郑鹤还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他连忙跟着江恒的脚步,有些尴尬的伸手抠了抠自己的鬓角,然后又拍了拍江恒的肩膀:“节哀。”

江恒烦不胜烦地小声骂道:“我节什么哀?回去早点睡,你满脑子都是些什么。”

郑鹤:“我这不是担心你孤独终老吗?”

江恒冷漠道:“那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你上次给你女朋友打电话是什么时候?”

郑鹤愁眉苦脸道:“哎,她……我……哎!”

郑鹤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两个人感情上的事,哪那么容易说明白。

江恒也不问,两人走回宿舍。

文宁则在公司门口睁大了找车,门口的街边停了不少车,黑色的suv也不少,就在文宁实在找不到,准备给陆焕生打电话的时候,街对面的一辆车打起了双闪,驾驶座的车窗摇下去,文宁奋力朝坐在车里的陆焕生挥了挥手,然后才走了大半条街的距离从人行道穿过去。

原本文宁想坐到副驾驶座上,但是开门的那一刻他忽然产生了疑虑,然后收回手,重新去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训练了一天,文宁也流了不少汗,小仙男可不想让陆焕生闻到自己身上的汗味。

文宁坐上车,系好安全带以后才说:“陆叔叔,谢谢你来接我。”

陆焕生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他没什么表情,发动车子以后才说:“不用这么客气。”

文宁:“要的要的!”

文宁的头发有些湿,他抹了把头发,把头发抹向脑后。

陆焕生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忽然问道:“怎么会把头发染成这个颜色?”

说是银色,就是就是颜色较浅的灰色,如果没有光泽度,所谓的金色和银色就是黄色和灰色,就像印刷行业,只有烫金烫银,光是印刷可印不出这个两个颜色。

文宁的发质软,在太阳和灯光照射下的时候,发丝微微流光,就是漂亮的银色。

而没有剧烈光线时,就只是浅灰色。

文宁:“二哥让发型师给我染的,他说这个颜色适合我。”

文二少自己放荡不羁爱自由,十分看不惯疼爱的弟弟被养的这么乖,既然弟弟的性格扭不过来了,那发型发色他还是可以动一下的。

文宁说起这个,还一脸高兴地说:“二哥好久没回家了,听说我要回国,才专门回家看我。”

陆焕生笑了笑:“你们兄弟的感情挺好。”

文宁:“小时候大哥和二哥带我的时间比较多,爸妈都挺忙的。”

他听管家说,他小时候还叫过大哥爸爸,结果爸妈知道以后伤心坏了。

可是即便伤心,他们也没有放下手里的事回去带他。

命运总是公平的,没有那个人的人生能真正称得上完美无缺。

文宁忽然问:“陆叔叔,令尊令堂呢?”

陆焕生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手背上青筋暴起,但他的声音却十分冷淡,没有一丝感情波动:“死了。”

文宁瞪大眼睛,他焦急地嘴唇都在抖:“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

陆焕生忽然笑了笑:“不用急,这事公司没写在我的资料上,他们死了十多年二十年了,陈年往事,不算伤疤。”

如果换成另一个人,文宁可能还会安慰对方。

但他现在却安静了下来,一个字都没有说。

有些事越是说的云淡风轻,就越是伤势深重。

陆焕生也没有接着说这个话题,他打开车窗,有风从窗外灌进来,文宁靠在椅背上,不知道为什么,文宁在此时忽然觉得,陆焕生的心里应该是苦的。

只是苦的太长久,可能他自己已经察觉不到了。

路过市中心的时候,文宁抬起头,看着广告牌上陆焕生的脸,这是陆焕生的代言品牌,国际男装高订,陆焕生是亚太地区唯一一个代言人,广告牌上陆焕生穿着一身暗红色的西装,躺倒在法兰绒的沙发上,只有他一个人,身边空空荡荡。

高端,精致,昂贵。

文宁呆呆的看着,直到广告牌离开他的视野。

车停在了地下停车场里,文宁跟在陆焕生身后,他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低着头神情低落,又不知道该怎么道歉,直到陆焕生转头,看到文宁此时的神情,才轻叹了一口气:“小宁,不要把问题往自己身上揽。”

文宁闷声闷气地说:“我说错话了,是我不好。”

陆焕生抿了抿唇:“跟你没关系,他们死的时候你才几岁?又不是因为你死的,走吧,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