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幸存的人里有叫做佩妮的吗?”
“很抱歉,现在的情况混乱,人员还在统计当中,请耐心等待。”
“……谢谢。”
现在订机票还来得及,不论如何,她得过去看一趟。
就在此时,电话突然响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来自洛杉矶。
一接通,佩妮哽咽的声音传过来,还能听到警笛的鸣响:“米莎!吓死我了!”
“佩妮?你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穿的比基尼被划坏了,几百美元……”佩妮心疼的理由让人哭笑不得,“事故原因不清楚,听说是几个人吸食迷幻蘑菇过多,导致出现幻觉……那些该死的家伙!”
“是这样……”
薛书榕对于这个理由半点都不信。
“幸好我及时躲在餐桌的下面,才避免被抓住的危险,不像戴维……米莎,”佩妮说到这儿,沉默片刻,轻快的声音变得软弱了许多,“我……你能不能来接我?我不想待在这里,但他们说必须要保证安全遣返……”
“机票已经订上了。”
薛书榕看了一下表,安抚性地说:“你先休息一会儿,吃点食物补充体力,等我三个小时。”
佩妮愣了愣,欢快地应下来。
“好的!”
挂掉电话后,经过大起大落的情绪总算平复下来。倏然间,一股涌动的暗流在体内来回冲撞,隐隐有溢出来的趋势。
薛书榕捂住悸动的心脏半晌,扬起唇角,兴奋地说:“贾维斯,魔力的禁锢好像在松动?我好像快要到达中级魔法了!”
“恭喜小姐。”
她有预感,再冥想几小时就能成功突破初级魔法,摆脱巴拉拉小魔仙的可怕诅咒。但现在还有要事在身,订的飞机票即将飞往洛杉矶。
薛书榕两相抉择,决定先去佩妮那儿。
只不过是几个小时的时间,应该没什么问题,待到她第二天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突破到中级魔法!
薛书榕已经开始期待中级魔法是什么了。
她换上轻便的衣服,给佩妮带上自己还没摘牌子的新裙子和外套。正好,这一款宽松一点儿,佩妮比她丰满、身材更高挑,应该能穿得下。
“贾维斯,我出门了。”
“路上小心。”
……
薛书榕匆忙赶到机场,航班因为她还延迟了一会儿。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颊因为剧烈运动还有些潮红。
飞机起飞,空乘小姐甜美的声音开始响起。
很奇怪的,在起飞的那一瞬间,就有一股奇怪的阴影遮住不安的心。心跳越来越快,激烈到快要蹦出喉咙,薛书榕微微弯下腰,难受地扶着安全带。
旁边的中年男子注意到她的异常,体贴地问:“你不舒服吗?”
“不……”
狂跳的心脏逐渐平复了一些,不安的利剑还悬在高空,随时随地要予她致命的一击。
薛书榕紧抿着唇,冲着他勉强露出微笑:“谢谢,第一次坐飞机有些不习惯,等会就好了。”
待到平稳飞行后,她要了一杯冰水。冰凉的水吞进喉咙,大脑登时更加清醒了,薛书榕握住玻璃杯,装作若无其事地来回四顾,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年轻人的身体都不太好,你们缺乏锻炼,应该多运动。”他淡淡地感慨,“在你来之前就有一个学生感到身体不舒服,嚷嚷着要下去。”
“他走了吗?”薛书榕随口问。
“下去了,脸色比面粉还要白,不知道有什么问题。”
她跟着笑了笑。
飞机的航班在半夜,大部分人都选择小憩一会儿,一时间安静的机舱只有空乘小姐推着推车走过的窸窣声。
薛书榕开始怀疑是自己过度紧张造成的幻觉。她戴上眼罩,强制让自己进入睡眠,可惜,越是如此越睡不着,她烦躁地摘掉眼罩,揉揉鼻梁。
睁开眼睛一看,已经有很多人陷入梦境,当然也有看电影或是吃东西的,不过都很礼貌地没有发出声音。
身旁中年男人的座位空着,应该是去洗手间了。
薛书榕托着下巴,目光放空地发呆。或许是对这些天强迫性的锻炼早已习惯,突然闲下来还真的有点不知所措。
飞机在刹那间晃了一下。
她一个不防,差点到前排的背靠上。
机舱响起零零散散的抱怨声,但在平流层间发生颤动也是偶尔会有的事情,在空乘的安抚中,声音很快消失了。
“哐!”
这一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他们惊慌地来回四顾,窃窃私语声越来也盛。
薛书榕捂住胸口,无暇顾及他们的情绪,心口一阵痛苦的战栗让她几乎直不起腰来。
“哐当!喀啦!”
机舱安静一秒,瞬间,惊骇的尖叫此起彼伏:“啊啊啊——”
薛书榕面色苍白地抬起头,机舱一片混乱,就连赶来安抚的空乘小姐也摔倒在一边。她地把对方拉起来,噪杂中似乎听到广播的响声,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
视线陡然颠倒,乘客们被甩飞到一边,一时间受伤的呻吟和嚎哭充斥于耳。
薛书榕紧紧拽住座位,顿时明白为什么会感到心悸了。
原来……她对空难早有预感吗?
该怎么办?!
飞机抖动得更加剧烈,仿佛下一刻就会崩离飞裂,在半空中爆炸。
从未有过的恐慌在心头漫延。
这是薛书榕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灾难,所有人处于封闭的机舱,待在里面死路一条,跳下去更是死路一条。她的大脑当机,什么魔法什么任务都忘得一干二净。
“咣当!”
飞机头冲下迅速坠落,窗外的光影飞速掠过,绝望的人们还在哭泣哀求,期望上天能让他们活下去。
但是,按照目前糟糕情况——
薛书榕用劲抱住座椅,深深呼吸,默念着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一定会有办法的!
逐渐平息的洪流顷刻间重新涌动,剧烈到仿佛要捅破她柔软的皮肤。薛书榕紧咬着唇,在如此紧急的时刻,久久潜伏的桎梏破开,大家在惊慌之中谁也没察觉她的身上亮起一道光。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