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天五小时四十三分。”
“快一个月了吗?”
算算时间,她也即将开学了。
“小姐,有件事你得知道。”
“怎么了?”
半空闪现一道虚拟的屏幕,就像监视器对准她的卧室,和平时没什么不同。
薛书榕有些疑惑地盯着画面:“这是我的卧室没错,有……”
突然,门被打开,一道黑色的身影进来,合上了门。
薛书榕一愣,皱着眉说:“是派瑞……他怎么进来的?”
没错,大屏幕上播放得清清楚楚,派瑞像在欣赏画廊的展览,细长的手指流连于一件件摆设,从墙壁到开关、到床头柜、再到柜子上的摆设。
他仰躺在床上,揪起薛书榕的被子的一角,闭着眼睛轻嗅味道,一副深深沉迷的病态模样。
薛书榕吓呆了。
突然,派瑞的双眼蓦地睁开,恰好面对镜头的方向。他没有了羞涩和腼腆,望向这边的眼神冰冷得可怕,隐隐有疯狂的情绪涌动,滔天的烈焰在暗色里燃烧,几乎快要穿破镜头点燃薛书榕的皮肤。
他的唇角勾起一丝不自然的微笑,很快又隐没在唇角。
几日不见,派瑞似乎又瘦了一圈,他的皮肤苍白得过分,棕色的染发剂有些脱落,露出灰色的发丝。
突然,他的身体抽搐了一下,捂着胸口像虾一样蜷缩在床上,浑身开始剧烈颤抖。他应该在强忍着某种情绪,克制到苍白皮肤上青筋毕露,平时的温文矜持消失殆尽,化身为原始的野兽痛苦挣扎嘶吼。
他就像个白天里无处遁形的恶鬼。
“他……他是怎么回事,犯病了吗?”
薛书榕震惊的话音刚落,派瑞重重喘息几声艰难地爬起来,把东西都归为原处后,立即离开了这个地方。
屏幕消失。
“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两个小时之前。”贾维斯尽职尽责地回答。
“……”
派瑞那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论派瑞是如何进来的,薛书榕决定以后和他的接触要远一些了。或许那些同学和他减少联系是有原因的,看样子,他或许有躁狂症之类的疾病,竟然敢半夜闯入别人的私宅。恐怕了解再深入一点,情况将变得很复杂。
“贾维斯,换个密码锁。”
“好的,小姐。”
“其他的事情我都不再理会,由你处理吧。还剩半年就升入大学,到时候我会换新的房子,和他断绝联系。现在——现在暂时装作不知道吧,看看他还想做什么。”
原以为性格温和善良的同学竟然能做出夜闯私宅这样可怕的事情,薛书榕怎么也不敢置信。她一直把派瑞当做和自已一样不善社交的人,未料对方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单纯。
他究竟是伪装,还是真的病入膏盲?
最近连番的事情让薛书榕有些疲累,她自嘲地想,按照现在这个情况下去,说不定身边的人都有着隐藏的阴暗面,待到真相揭开,发现认识的人都是罪犯,那就太有趣了。
“或许我应该找时间同汉尼拔先生咨询一下。”她自言自语道。
当天晚上,破天荒地接到佩妮打来的电话。
话筒另一头吵吵闹闹的,应该是在聚会,噪杂的音乐声几乎盖过说话的声音。
“甜心,我还有几天就要回去了,你是不是很想念我?”
“是啊是啊。”薛书榕忍不住笑起来,“一想你又变胖了,心里面就很开心。”
果不其然,那头传来佩妮跳脚的叫嚷。
“嘿!本来打算给你带礼物!我决定不给你了!”
“你真的有钱买礼物吗?”薛书榕对此表示质疑。
佩妮尴尬地顿了顿,懊恼地嘀咕道:“好吧好吧,我一分钱都没有,都是戴维的钱。不得不说,他真是蠢透了,米莎,我决定回来就和他分手!天啊,一想到还得忍受几天,真是让人发狂!”
原来戴维并没有想象中的风度翩翩,度假的时候更是本性暴露。和佩妮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开一些无脑到让人气愤的玩笑,甚至把她当做高级妓女。如果不是佩妮的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早就打包东西回来了。
“需要我支援吗?我有足够的钱,可以打给你。”
“不用了,我要花光那个混蛋的积蓄,再冲他的小弟弟狠狠踹一脚!”
“……”
薛书榕默默为那位没见过面的家伙默哀。
“对了,我……”
佩妮的话还没有说完,话筒那段突然传来高八度的凄厉尖叫。
“啊啊啊啊!”
“发生了什么事情?!佩妮!”
“或许有人吸嗨了吧,别担心,他们总是这么的疯狂。”
佩妮轻松的声音让薛书榕紧张的神经放松了一些。
“好吧,”她苦笑一声,“最近总是胡思乱想。”
“你应该好好睡一觉。对了,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上次从巴黎购买的香氛到了,你……噢我的上帝!天哪!那是什么!”
“佩妮?”
佩妮的声音忽然颤抖起来,带着哭腔说:“米莎!他们在吃人脑!这是怎么回事……啊啊啊!”
“嘟——”
电话……挂断了。
薛书榕呆立两秒,赶紧拨打过去。
快接啊!佩妮!
可惜,回应的一直是忙音,第三遍拨打的时候,手机就关机了。
“贾维斯,定位佩妮的坐标!”
“好的。”
虚空中出现各州的复杂路线,佩妮所在的一点骤然亮起,和她的坐标遥相呼应。
……太远了,她根本赶不过去。
薛书榕当机立断拨打紧急电话:“你好,我的朋友在洛杉矶长滩圣安娜都会区,对,莱尔斯郊区的豪宅,三十二号,那儿出现了暴乱……”
接话员淡定地安抚她:“请不要紧张,这边的情况已经得到了控制,剩余的受害者都被安全救出。确认没有问题的话,会由负责的人员陪同遣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