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1 / 1)

陈榕:所以燕家人都这么直白的吗?

她摇摇头:“婚配倒是没有……”

齐王妃眉头一挑:“那是有心上人了?”

“那也没有。”陈榕否认道。

齐王妃一怔,怎么能没有呢?这是要把黎儿置于何处?

作为一个母亲,她不能接受她儿子喜欢上的姑娘,竟然不能回以同样的喜欢。整个吕易城都想嫁的齐王世子,这陈姑娘怎能说不是她心上人?

齐王妃觉得自己此刻心气儿有些不顺。

来之前她认为自己将看到的,是一个她或许不太满意,但对她儿子死心塌地的姑娘,那样她勉勉强强也就接受了。

可这陈姑娘,怎能不喜欢黎儿?

齐王妃摸了摸左手腕戴着的上好玉镯,若有熟悉的人看到,便知道这是她进入战斗状态的标志。

她声音愈发柔和道:“看来陈姑娘眼光极高呢,也不知哪样的男子,才能入陈姑娘的眼?”

陈榕正色道:“我也不知,见到了就知道了吧。姻缘,看的是缘分。”

她感觉这位齐王妃似乎很不高兴……她只是说了没有心上人而已,对方怎么莫名就不高兴起来了?

莫非,这位齐王妃不是来送支票让她离开燕黎,而是来促成她和燕黎的?

但最初齐王妃的表现,实在不像。

陈榕边说边暗地里琢磨,偷偷观察齐王妃的表情。

齐王妃盯着陈榕看了会儿,忽然负气地想,若黎儿在陈姑娘这里碰了壁,想必就能感受到她替他找的那些妻子备选是多么可人了,她也能尽快抱上孙子。

想定后,她笑道:“陈姑娘说得太对了,无缘分的姻缘也长久不了。”

她看了眼天色,又道:“时候不早,我该启程了。”

陈榕没有挽留齐王妃,在将齐王妃送上马车,又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定好半个月后会派人来拿定制的香水瓶后,她愉快地目送齐王妃离开。

虽然不知齐王妃究竟来做什么的,但两边的交流气氛一直很不错,这就够了。

陈榕目前还没有跟燕黎谈一场的想法,自然没必要讨好他的母亲,不过是看在盟友的份上,维持一分客气罢了。

送走齐王妃后,陈榕便去了地下层,把西瓜捞上来。

凉了好一会儿了,既然齐王妃对西瓜不感兴趣,她就独享了!

陈榕充满期待地拿刀将西瓜切开,看到里面粉红色的囊,微微笑起来:“不算很熟,还好不是白的。”

她用刀挖了一小块西瓜,一口吃了下去,冰凉和清甜的口感让她愉悦地笑眯了眼。

她切下一片西瓜,递给一旁的徐梅:“很甜的,来尝尝!”

徐梅连忙道了谢接过,到底还是个孩子,一口咬下去后就说着“好甜”,幸福地啃起了西瓜。

西瓜不大,二人分吃了小半个,陈榕便让徐梅把剩下的切好了给卫承、郑明等人送去。

有几个西瓜过两天想必都能吃了,到时候她就摘下来开个西瓜宴,大家一起愉快地围坐吃瓜。

陈榕正想着再去看看接下来要把哪些西瓜先吃了,便见有人小跑过来道:“陈姑娘,先前离开的那位夫人,又回来了!”

陈榕有些惊讶,这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吗?都这么喜欢去而复返的吗?

想到上回燕黎去而复返带回来的坏消息,陈榕心里微沉,快步往城门处走去。

第49章 被劫

陈榕刚到城门口, 就见翁茯苓正带着徒弟在处理某个伤员的伤口,而城墙外齐王妃的马车和护卫安静整齐地停在那儿。

陈榕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想了想先走到翁茯苓身边。

这伤员的伤在腿上,并不重,像是被尖利的石头之类的东西刮伤了,这种类型的伤, 之前翁茯苓所在的医疗部门每天都要处理那么几起。

见陈榕过来,那伤员近乎嘶喊地大声道:“陈姑娘, 周总管被抓了!”

陈榕仔细一看,这伤员正是周大义之前自己招的帮手, 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她不记得全名, 只记得周大义叫他小达。

“周总管被抓?你详细说。”陈榕这时候也顾不上还等在城门外的齐王妃了,连忙询问道。

在陈家堡的销售网络铺开后,周大义作为商业部总管, 实际上待在陈家堡的时间并不多, 大多数时候,他都在外面走动, 将商品换成金钱。

“商队前几天到了涠州和岖州的边界, 周总管说不能招惹沥王, 我们便没过界, 可哪知,我们打算回来时,路上被人劫了!其他人死的死, 伤的伤,周总管也被抓了,小人受伤最轻,便赶回来报信!”小达满脸的泥土脏污,几乎哭着说。

商队自从建成以来,从未被人打劫过,一是因为六七十人的队伍,还带着兵器,不好惹,二是因为周大义谨慎,不走危险之地。

小达跟着周大义四处奔波,一直没遇到什么大事,还以为行商比他想象得简单,直到这次出了这样惨烈的事。货物和货款被抢光了不算,连人都没了。

陈榕深吸一口气,才能压抑住自己愤怒与难受。

涠州靠近大邺中央的区域是相对安稳的,上回燕黎将黑风寨打掉之后,除了偶尔会有逃兵作乱,大多数情况下也遇不到什么危险。但为了安全起见,陈榕虽不能给商队配鸟铳和霹雳火,却给他们配了不少兵器,商队中的大部分人都经过训练,即便面对那些本就是农民的逃兵,也有一战之力。

一直以来,商队都安然无恙。

她又是吐出一口气来,沉声问道:“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小达道:“小人也不知道,他们都穿着板甲,像是当兵的。”

“看着像逃兵吗?”陈榕追问。

“绝不是!他们的板甲没有一点破损,有人在一旁指挥,我们根本不是对手!”小达说着又哭了起来,“不知道周总管会不会有事……”

陈榕眼前仿佛出现了周大义那弯腰谄媚讨好她的模样,当了商业部总管那么久了,他依然像最初一样对她百般奉承。而别的总管,早在这几个月的历练中变得成熟干练许多,气质都变了,唯有他,好像一直未曾变过。卫承也因此一直不喜他。

“他不会那么容易死的。”陈榕勉强笑了笑,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周大义到底还是个小人,被人抓去拷打的话,甚至都不用动手,只是吓唬他一下,他应该会把他知道的都说出来以保全性命。

当然她并不会怪他,人性而已,最看重自己的生命无可指摘。

将自己的诸多情绪暂且压下,陈榕思考片刻后有了个答案——只怕这是沥王干的!

之前周大义就曾经汇报过,在进入沥王的封地岖州时遇到了阻碍,当时她的想法是尽量不要跟沥王起冲突,就让周大义暂时放弃岖州,目前的市场已经够大了,且还可以去更安全的宿州方向,有齐王府罩着。

但是在沥王那边看来,或许就是陈家堡的商队挑衅了沥王府,之后却没有送上任何好处,这就是宣战。

不然,她真的想不到,还有哪一方的正规军,会对这样一个无害的商队下手。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陈榕不是个不能吃亏的人,为了长远考虑,有些亏她还会主动吃,但这次的事,她真的不能忍。

可是,她没能力跟沥王硬撼。

齐王府明面上有五千人士兵,实际上却有超过两万人,那沥王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所以用武力对抗不可能的,而且齐王府还未做好准备,也不会在此刻动手吞并沥王的地盘。

来硬的不行,就只能来软的了。

沥王抓的人,除了周大义,还有别的,不知多少人活下来了。他们都是陈家堡的领民,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沥王那里孤立无援。

沥王要的当然是利益,只是无法得到满足后便诉诸武力,商队被劫,是泄愤,是警告,也是信号。

沥王几乎是明明白白告诉她,这事是沥王府做的,她要解决问题,只能主动去跟沥王府谈。

但她要是主动去沥王的地盘,说不定是羊入虎口,不一定能回得来。

陈榕一边思索着,一边看向了城门外头。

齐王妃的车驾还静静地等待着,没人过来,但也没离开。

她再看了眼忍痛接受治疗的小达,问道:“小达,是他们带你回来的?”

小达道:“是,陈姑娘。小人回来时跑得太急了,不慎摔倒弄伤了腿,是那位善心的夫人听说小人是回陈家堡来报信的,便特意回头送小人回来。”

陈榕点点头,跟燕黎一样,虽然齐王妃回来也带来了坏消息,但实际上他们都帮了忙。

真不愧是母子。

陈榕苦中作乐地想着,走向车驾。

“多谢夫人仗义相助。”陈榕向马车内道谢。

马车的帘子掀开,露出齐王妃那张年轻美丽的脸。

“可有什么为难事?”齐王妃询问道,“我或许可以帮上忙。”

陈榕委婉地谢绝道:“多谢夫人,此事我这边会仔细商议,夫人不必担心。”

既然一开始就没指出齐王妃的真正身份,这时候自然不能掉链子。当然,若能用上齐王府,她当然会用,毕竟他们是盟友关系,最初她打定主意要跟齐王府结盟,不就是为了在这样的事发生时有助力吗?

齐王妃点点头,不再多问,帘子落了下来。

因为两方好歹是结盟了,她见了受伤的陈家堡人,自不好袖手旁观。不过此刻她的身份不过是“商贾之妻”,也不好多问。这些事,她也插不上手,交给王爷和黎儿便行了。

齐王妃的车驾再次缓缓离去,陈榕目送后便让人照顾好受伤的小达,回去找卫承商量对策。

卫承听完事情和陈榕的推断,也蹙紧了眉头。

二人相对沉默片刻,卫承道:“起初,我本是想去找沥王的。”

他早就对陈榕坦白了身份,不过有些事没有细说,此刻才道:“沥王毕竟是卫家人,我当时走投无路,想着去找他或许可以求得一线生机。”

不过,因为在那之前他就遇到了陈榕,在陈家堡安定下来,便再没有想过去找沥王。找沥王,依然有着很大的风险,他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沥王一次,沥王是他曾叔祖,隔了太远的关系,若还有更好的选择,他自然不会走这条路。

“我对沥王并不了解,但……姐姐不要亲自去。”卫承说了自己的想法,“他能对我们的商队下这种狠手,可见行事凶残,你若亲自去,等若羊入虎口。我去吧!”

“不行。”陈榕立即反对,“我若不能去,你也不能。”

卫承张嘴欲言,陈榕打断了他:“别跟我说你打算暴露身份,这除了让你陷入危险之中,没有别的用处。”

卫承垂眸不语,确实如陈榕所说。

二人在短暂的沉默后,陈榕道:“凭我们自己的力量,不够,但我们有盟友。齐王府目前还不到暴露野心的时候,但要从沥王府捞人,总有别的办法,齐王府出面,比我们出面更能事半功倍。”

不需要暴露两方的盟友关系,哪怕说周大义等人是齐王府一直要抓的人呢,只要能把他们捞出来就行。

徐梅突然敲了敲事务大厅的门,声音里带着些许忧虑:“陈姑娘,小莲姑娘,武力大哥他们抓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人!”

陈榕眉头一蹙,跟卫承对视一眼,起身匆匆出去。

在发生了之前逃兵袭击陈家堡的事后,吃了教训的陈榕让武力扩大了巡逻范围。

当陈榕看到那两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时,她面色微微一沉。

只见那两个男人头顶分别写着“沥王府士兵黄平”“沥王府士兵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