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房里垂着的白绫,无风自动起来,平添一分诡异的色彩,飘至程朝头顶,落到他半长的黑发上,覆盖住他的视野。
有点破坏程朝营造出来的反派气场,白绫被他不耐烦地拨开。
迟鹤白隐忍地垂着眼,睫毛微微颤抖。
房门外有鬼察觉到不对劲,但碍于保护程朝的隐私,没有直接闯进来,敲门问发生了什么事。
迟鹤白再厉害也只有十九岁,抵不过众鬼围攻,听到手下厉鬼的声音,程朝胆子又大了几分。他想看清楚迟鹤白脸上的情绪,抓着他头发的手加大几分力道,踩在迟鹤白的膝盖上,恶劣地笑:“嗯?你破坏了我的婚礼,偷走我的新娘,难道还想我放过你?”
程朝没有杀人的爱好,只是喜欢吓唬人,漂亮的眼睛轻轻眯起,里面盈满了愉悦的情绪。
这种恶意大概像小孩子抓昆虫,折断昆虫的翅膀,只是单纯为了好玩,甚至在昆虫死后会哭得昏天暗地铭记一生。
天真且单纯的残忍。
"那......你要做什么?"迟鹤白睁开眼,漆黑的瞳孔映出程朝的脸。
程朝只会嘴上吓唬人,真的坏事却做不出,犹豫了一下,然后道:“你知道裴颐深吗?帮我杀了他。”
迟鹤白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
"不认识?"程朝挑眉,“那你做好在鬼界打一辈子白工的准备吧,永远别想回人界了。”
迟鹤白并未给出答案,忽然往后退了退,程朝身体的重心全压在他身上,一时失去了平衡,身子前倾,压在迟鹤白身上。
地板很硬,迟鹤白的背砸到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门外的鬼听到异响,终于忍不住打开了门,恰好看见这一幕。
婚服是丝绸制成,很是光滑,先前就脱落过一次。程朝狼狈地撑着手肘坐起来,坐到迟鹤白腰上,他并没有注意到袖角正被迟鹤白压着,动作间撕裂了丝绸,连细细的腰都露出来了。迟鹤白与程朝同时看向门口,后者眼睛一亮,伸出一只手。
门口站着的红衣恶鬼先是咽了口口水,目瞪口呆地注视两人接触在一起的位置,然后倒吸了一口冷气,迅速掉头跑路。
程朝喊了半天也没把他喊回来,恼了,低头看向迟鹤白:“蠢货!”
迟鹤白也不再看门口,侧着的头转回来,目光移到程朝身上,只是此时,他的瞳孔布满了金黄色的符文,与他身上的符文极为相似,只是换了一种颜色。
眨眼的瞬间,披着红色嫁衣的少年就原地消失了,一颗红色的珠子从他的袖口滑落,滴滴溜溜滚到程朝手边。
程朝一下子栽倒到地上,等他揉着腿在地上坐稳,才意识到那个傻白甜天师似乎是用了什么法子逃离了这里。他恨恨地咬着牙捶了一下地板,暗叹一声大意了。
烛光照来,擦过程朝的身体后斜斜在地上留了一道影子,程朝用食指串着珠子上连着的红绳,凑到眼前细细地看。
方才亲吻带来的潮红已经褪尽,他面色依旧是如纸般苍白,偏偏身上的婚服殷红如血,五官浓墨重彩,两相对比,越发衬得他身形瘦弱,似乎阴风一吹就能轻易倒下。
珠子通体火红,上面铭刻着与迟鹤白身体上的符文相似的花纹,细看仿佛有流光转动晃动着澄澈岩浆,程朝研究半天也没研究出它的效用。
天师都不是好东西,能多占一点便宜就多占一点,程朝理直气壮地将它归自己所有。
他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影子如同水流般波动起来。
就好像......里面藏着一个人,而现在,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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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朝不好意思将自己的新娘变成男人的事说出去,鬼界的鬼也不敢在小祖宗面前议论新婚之夜新娘跑路的事情,如此互相欺骗相安无事地过了几天,大家表演得仿佛小祖宗还没有结婚,还是那个单身靓仔。
负责整理贺礼的恶鬼焦急了好几天,终于没敢继续装下去,主动将贺礼呈给小祖宗。
好在小祖宗没有生气,只是脸色差了一些。
这场婚礼没有邀请天师,恶鬼们普遍没有什么好东西,程朝在“八百年窖藏血浆”、“前朝将军的头骨”和“恶鬼的洋娃娃”等物件里挑选了半天,才找到一个没有诅咒性质的东西。
是一盒丹药,恶鬼介绍说是解梦丹,能梦到前世的事情。
程朝想了想,将丹药装进口袋里,准备以后再吃。他用的是自己的身体执行任务,不会梦见原主的前世,估计只会梦见上一个任务世界或者自己失忆前的事情。
说到底,他还是好奇自己失忆前经历了什么的。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调查出骗过自己的那个蠢货,以及魏含萱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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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家里wifi突然坏了,不小心就睡过头了,悄悄短小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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