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气着了吧,许然是男的,就是不但长得像女人,名字听着也女气。知道我为什么留下他吗,他忍眼泪的时候嘴巴往下撇的样子特别像你,等他一抬眼,嘿,眼角居然也和你一样往下垂。其实也就十分之一像,那我也不忍心。我那么喜欢你,你好意思不理我么。】
【……你爸爸公司为什么要裁员,为什么你用秘书要自己给工资?】
池西西实在无语,就问了两句无关紧要地转移话题。
傅川没回答,只说——【早点回家,天黑了不准在外面逛,无聊了就找梁星陪你。】
池西西当真叫了梁星出来逛街。
傍晚回家后一个人无聊,池西西又有点生气,有心等他回来后好好教训他。
然而傅川直到晚上十点才回来——是喝到断片后,被那个叫许然的新任秘书送回来的。
池西西观察了一下,这个许然的眉眼其实和自己并不像,相似的只是那股看上去格外好欺负的气质,能让人轻易生出捉弄一下、看他受惊惶恐的*。
傅川这恶趣味还真是特别。
傅川的酒量非常好,却并不爱酒,他一直说酒又苦又酸又辣,尝不出哪里好,相比之下,更喜欢可乐之类的汽水,因此池西西这还是第一次见他醉到不省人事。
这一晚池西西睡得不踏实,隔天早上傅川一醒,她也就跟着醒了。
喝得实在太多,睡了一夜,傅川仍旧没缓过来,胃里难受得很。
见池西西噘嘴,他伸手扭了一下她的嘴巴:“怎么了这是?”
池西西不说话。
“又不是我想喝的,那帮孙子……”
池西西白了他一眼,打断道:“你不想喝,谁能灌得了你?”
是,以前谁也灌不了他,可这不是有求于人吗。
宁御爸爸是白手起家,一起吃饭的时候常拿以前的故事教育宁御和他,说四十多岁的时候有次资金链断了,四处求人,请银行副行长吃饭,求他放款,喝到最后,副行长说,你一口气把剩下的半瓶酒都喝了,我就帮你,宁御爸二话不说,一仰脖全喝了,可最后那孙子还是食言了,说逗他玩呢,没想到他能真的喝。
宁御和他当时都以为这是演绎的,宁叔是谁啊,破产就破产呗,大不了从头再来,先揍丫一顿解气,干吗非得受这气。
可现在傅川却信了。
能咬着牙受气,才是真有出息。
可也是真的无奈,公司的境遇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高层间还各为各的利益,先己后公,难怪他爸会急进医院。
等他理顺了,再一个一个收拾。
上班仅仅半个月,傅川就找到了新的兴趣。
这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枯燥无趣。
此后的一个月,傅川越来越忙,除了开会,很少在办公室,每一晚都在应酬,周末更是从早到晚都在外头。
闲在家的这段时间,池西西整理了好多路线,想等傅川休假了,两人一起开车去,暑假两个月呢,他总能抽出一周吧?
可是一个月中,有大半的时间傅川晚归的时候满身酒气,池西西开始还生气,后来就安慰自己,满身酒气总比满身脂粉气要好。
魏家除了散漫的魏云楼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没人进过生意场,所以池西西不理解,工作之外,不断应酬到底有什么意义。
终于有个周末傅川为了陪怨气越来越大的女朋友,没有安排任何事,但一顿晚饭间,他接了三通电话。
放下电话,傅川边挨个儿亲池西西的手指边说“对不起”。
池西西笑了笑:“接电话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想去我妈妈家住几天,她这两天一直打电话催我回去。”
“那你去吧,好几个月没见阿姨了吧,早点回来。”
隔了好一会儿,池西西才“哦”了一声。
傅川的电话又响了,接完池西西已经神色如常地在喝汤了,所以他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妥。
……
听说池西西要“回来”,忙碌的继父亲自开车到火车站接她。
魏云楼怀孕了,还没过三个月,高龄产妇,有流产史,诸多禁忌,就没和丈夫一起接女儿,池西西拎着小号箱子走进继父家的时候,妈妈正插花。
婚姻幸不幸福真的一眼就能望出,多少年了,妈妈的眉心终于舒展开了。
魏云楼边和女儿说话,边画方才插的那瓶花,她的画虽是新学的,却也算有模有样。
魏云楼有孕在身,不能陪女儿逛街,就拉着池西西在屋里说话,一个下午的时间,她把首饰盒里最贵重的翡翠珍宝一一拿给池西西,恨不得连盒子都塞给女儿。
晚饭过后,魏云楼又把父母留给自己的老宅的房契拿给池西西看,说这两日就过到她名下。
池西西知道,妈妈是怕自己不高兴她再次有孕,才以此暗示有了第二个孩子,日后也不会偏心。
见到池西西不断看没有任何信息、电话的手机,魏云楼才反应过来,女儿的闷闷不乐并非是不高兴自己又要了个孩子,而是……恋爱了。
池西西脸上的落寞魏云楼很熟悉,这样的等待她也经历过。
故意不联系,想让对方着急,结果着急的却是自己。
魏云楼清了清嗓子,说:“多给自己找点有意义的事做,烦恼都是闲出来的。”
池西西一怔,才意识到最近的她的确太闲了,所以才会像过去无所事事的傅川那样计较今天收到的短信是不是比昨天少。
呆在这里也无事,倒不如早点回去到报社实习。
整日怨气冲天可是很讨人厌的。
可是过去那个无所事事的、不断抱怨被自己冷落的傅川,她不但不觉得讨厌,还非常非常地怀念。
☆、第2009章
池西西在妈妈处住了三天,一回到傅川的公寓,就和他说了想提前回去实习的事。
傅川虽有一万个不情愿,但因实在抽不出空陪她照顾她,心中有愧,所以不敢要求她留下。
实习记者不能独立发稿,须经编辑签字同意,池西西实习到第四周终于发了第一篇,篇幅虽然短、报酬虽然微薄,却很有成就感。
只是这小小的成就感并不能完全冲淡她心中的阴霾。
刚回来的那周,池西西刻意不主动联系傅川,傅川还会时不时地抱怨她忽略自己,分开一个月后,两人已经形成了早晚各打一个电话、白天不联系的固定模式,如常傅川喝醉了,连晚上的电话都打不通。
两人处在不同的环境,接触的人和事各不相同,能聊的话题越来越少。
一个月里傅川过来找过池西西一次,本要呆两天,却因临时有事提前离开了,来回两千余公里,竟只呆了不到二十四个小时。
池西西不觉得傅川有什么错,他只不过是把生活重心从她的身上转移到了工作上而已,因为他没有错,她才更觉无力。
九月中旬,池西西的太爷爷去世了,池智带着儿子匆匆回国,小女儿才两个月,妻子要照顾她,就没同往。
父亲的爷爷池西西虽没见过几次,更谈不上有多么深厚的感情,但从血缘上讲,她必须回老家。
因为爷爷奶奶不喜欢妈妈、也就连带着不喜欢她。
看着爷爷奶奶摸着弟弟的头满脸慈爱、又夸又笑,想起自己小的时候跟爸爸回老家时的境遇,池西西没把箱子里傅川特意让她带给两个老人的礼物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