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宿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猛然吐出一大口血,他肺腑起伏,听到颜旭之冷漠道:“许宿,我不明白你在执着什么?不过是儿时的一点情谊,后来也一直都是你在付出,颜旭之给过你什么?”
除了一声声许宿哥,大概还有一个个温暖人心的笑颜?
颜旭之不懂,也不想懂。
许宿这份执着让他觉得可怕,而且这辈子竟然还想让他睡他?
这种不能占有那就被占有也可以的病态想法,难以想象是许宿产生的念头。
重生后人物走太偏了吧!
“我给你过机会。”颜旭之走向门口,头也不回,“从今日起,你我陌路,别让我再看到你。时掌门,冬日赏月,真有情调。”
时玉韵以为颜旭之真气全无,再无法感知隐藏起来的他,没想到突然听到颜旭之对自己说话。
他知道许宿失败了,准备从房顶下去之际,一道身影出现在时玉韵的身旁,吓了他一跳。
“时掌门,今日之事,您是否该给晚辈一个交代?”
颜旭之的眼神很冷,比冬日里的朔风还要冷。
时玉韵依旧微微昂着下巴,将颜旭之想要的答案告知:“北国依庆孟家长子,孟知安。”
“面具我带回去了,多谢时掌门的酒宴,颜旭之告辞。”颜旭之御剑而起,人消失不见,只留下声音,“对了,晚辈以后若是在江湖见到碧羽苑的弟子,一定会好好关照关照。”
最后一句话充满讽刺与威吓。
时玉韵吐出一口气,飞快地来到房门口,看到呆愣愣坐在地上的许宿,他连忙将之扶起,心疼道:“宿儿,为师早就说过颜旭之就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以后莫再要去招惹他了。”
许宿稳了稳身形,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后,扫过地上一个个酒坛,悲伤与痛苦自眼底消散,凝聚一片暗色。
所有的迟疑和温柔最终都成为他的伤口,重生一次,本该是他一次获得幸福的机会,却被他的小心翼翼葬送。
早知如此,他当初就不该犹豫。
“师父,我今日很累,先回房休憩了。”许宿松开时玉韵的臂膀,依旧恢复往日的柔和温暖,笑着道:“明日,我随您去拜访殷目盲前辈。”
时玉韵震惊地瞪大眼,吃惊过后喜悦之情不言而喻,但又对许宿这个选择心有戚戚。
“宿儿,你不后悔?”时玉韵激动又担忧地颤声问道,“要是接受目盲前辈指导,你就要……以后就再也看不见……看不见这大千世界了,没关系吗?”
许宿踉跄着走向门口,冬日的冷风一股脑的吹在他的身上,让他分外清醒,他笑了笑,柔声道:“没关系,最终能得到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他以前暗暗唾弃慕容煜的做法,现在扔掉自尊经历这些后,才明白过程怎样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如果他的温柔迟疑得来的只是被伤害,那他就抛弃这些,将自己想拥有的东西紧紧抓住。
重生一次,这才是他许宿该走的路,也一定是老天要他走的路。
要是颜旭之听到殷目盲,就会知道剧情又发生了变化。
原著中,殷目盲是时玉韵认识的一位隐世绝顶中期高手,在音律攻击上自成一派。
殷目盲根据自身眼盲的特点,研究出了一套高超的音波攻击的功法,能够学习此种功法的人首先得有极高的音律天赋,其次是必须自废双目。
时玉韵早年收下许宿这个弟子后,就问过许宿愿不愿意拜殷目盲为大师父,许宿当时还未找到原主,只想再见原主一面于是拒绝了。后来找到原主,许宿心里想的是只要能看到原主幸福,那他便也是幸福的,就一再拒绝时玉韵这个想法,到后来时玉韵不再说,直到许宿死亡。
此时,颜旭之还不知道许宿的变化,他只想快点找到孟知安。
原著中并无孟知安此人,颜旭之用两天来到漫天大雪的北国依庆,经过多方打听,终于在依庆东北角的郊外找到一片废墟的孟家老宅。
寒风凛凛,大雪纷飞,颜旭之站在残垣断壁中,不知接下来该去哪里。
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颜旭之转身,看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家走过来,手里拿着祭拜用的烛台和黄纸,看到他后,愣了许久才回神,有些尴尬地错开眼问道:“请问公子是?”
“晚辈来找孟家大公子,没想到人没找到,却看到孟家变得如此萧索,请问老人家是?”
“我女儿是孟家的婢女,那年大火,女儿跟着孟家人一起走了。”老人是个老实人,看到颜旭之这样气质相貌出色的人,以为是孟家以前结实的哪家富家公子,说到女儿一下子老泪纵横。
之后老人告诉颜旭之,七年前,孟家惨遭在江湖血债累累的荀箫毒手,一家上下除了在外的大公子逃过一劫,其他人全部惨死在荀箫手上,魔头最后还放了一把火,把好好的孟家烧成了如今这景象。
“大公子发誓一定要手刃魔头,后来前往玄影剑派拜师学武了。”老人抹着眼泪,恨恨道:“孟家都是乐善好施的好人啊,魔头荀箫真是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颜旭之微微蹙眉,又拐弯抹角地问老人大公子年岁几何,得知孟知安七年前二十岁,而且孟知安从小就很有武学天分,自学拳脚功夫不错,至于最后拜没拜成师,老人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