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润松虎目圆睁,开口欲言,耳中却隐约听到了梁医生的声音。
他最终只是看了赫胥猗一眼,然后回身朝病房走去。
梁医生已经出来,似乎是在寻找两人,尹润松忙不迭走上前,焦急问道:“医生,如琢身体怎么样啊?”
梁医生面色凝重,却只是摇了摇头。
“您还是问小尹总吧,我已经劝过她,这边唯一能给的建议是转神经科和精神科。”
神经科和精神科。
“这是什么意思?”
梁医生却不说。
“小尹总说暂时不会出院,我这边只能先给开一些药,还请尹总你劝劝她。”
尹润松知道梁医生的职业修养,不再问他,转而进了病房。尹如琢已经起床,此刻正在打电话。
“如琢,你到底——”
“是的,就按我说的做……嗯,最近要注意动向……”尹如琢一边讲着电话,一边抬手对他示意自己正在忙,把尹润松的话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对,不用在意程序,直接联系我,这个电话会一直保持畅通。”
尹如琢说了好一会儿,终于挂断了电话,然后平静地看向尹润松。
“爸爸,有什么事吗?”
“你还问有没有事?梁医生他——”
“我已经和梁医生谈过了,我的身体没大问题,吃点药就好。”尹如琢眼睛一错,看向走进房门的赫胥猗,口中却对着尹润松继续道,“爸爸,我已经三十二岁了,有一些事您可以不必再管。我知道您一个人很寂寞,所以一直很体谅您,但有的时候我也希望能有自己的生活。”
尹润松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你是让我别再管你的事?”
这个女儿独立得很早,他知道她的能力。可是,他是她的父亲,尹家人丁单薄最亲的也就他们两人,他不为如琢操心,又该为谁操心呢?
女儿在感情上的懵懂让他无比担忧,他只是怕她受伤而已。
“我会处理好的,请您相信我。”
尹润松喉头一梗,看了尹如琢良久,最终叹气道:“我知道了,你好好养病,爸爸先走了。”
尹润松一走,病房里顿时只剩下赫胥猗和尹如琢两人。
气氛比两年前那时候更加沉默和尴尬,这两年的和谐仿佛消失殆尽,之前的亲密也荡然无存。
尹如琢望着赫胥猗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只有冷漠与平静。
赫胥猗努力想要从上面寻找一点温度,却发现只是徒然无功。
“如琢……”
“你打破了约定。”
赫胥猗无措地站着,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尹如琢神情淡淡地望着她,带着前所未有的疏离。
“看来,我们的关系不能再这样持续下去了。”
赫胥猗直愣愣地望着她,心脏像是被巨锤碾压过一般。她不敢接口,尹如琢决绝的神态令她无比心慌。
“这几天就办好离婚手续吧,可以暂时不公开。我知道你不需要我的东西,但家里的房子还是留给你。”
赫胥猗听她条理清晰地说着,显然已经把事情都考虑好,终于忍不住哭腔道:“你不相信我的话。”
“对,我不相信,我没办法相信,也不想去相信。对我来说,一次失败已经足够了。”
“为什么不肯再试一次?如琢,”赫胥猗慢慢走到她的身边,语带祈求道,“我会让你看到我的真心,这一次我真的——”
“因为对我来说,已经尝试过很多次,并且早已得到最终回复。你之前提议的关系让我觉得很轻松,因为我不用再去猜。是你让这段简单的关系变得再次复杂起来,这不是我现在所需要的。”
尹如琢打断她的话,也避开她伸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