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节(1 / 1)

刚还高谈论阔的高手仆从,呆立在原地。

苏伟嗅嗅鼻子,突然闻到一股腥臊,再定睛一看,那人两腿之间流下了一滩水渍。

“咦——”苏大公公嫌弃地连退好几步,捏紧鼻子冲远处的何玉柱道,“这就是你们家的高手啊,你们那儿就没有个胆子再大点儿的啊。”

何玉柱还愣愣地站在原地,苏伟环顾一周,被各种呆滞的神情逗得一乐,“行啦,有那么惊奇吗?咱家的火枪确实高端了些,不用次次重添火药。刚才,就是跟大家开了个玩笑,投壶有什么好玩的,真刀真枪的才有意思嘛。”

还在凉亭前的何玉柱一个激灵,勉强回过神来,忙又重新招呼大家,该吃吃该喝喝。只是这一次,没有人敢再放浪形骸。院子里的妓女也都收敛了习性,穿好了衣服,乖巧地敬酒夹菜。

何玉柱把苏伟迎回亭子里,得救的柳叶也跟了过来,看着苏伟的神情感激地无以复加。

“苏公公,您别见怪,是小弟安排不善,”何玉柱倒了新茶,轻轻放到苏伟手边,“那两个不长眼的奴才,小弟一会儿就交给您,随您处置!”

“何公公啊,”苏伟微阖了双眼,嗓音慵懒沙哑,“咱家在这紫禁城里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了,你在我身上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怎么就不好好了解了解我呢?”

何玉柱一时心虚,“苏公公,这是何意啊?”

苏伟叹了口气,看向何玉柱的眼神就像看个不懂事的孩子,“何公公以为,我苏培盛现在最缺的是什么呢?金钱?权势?”

“苏公公深受雍亲王看重,又深谙经商之道,”何玉柱渐渐理解苏伟的意思,有些悔不当初,“金钱、权势,您都不缺!”

“那你凭什么以为那几个跳梁小丑就能震慑地住我?”苏伟低头把玩起了手上的扳指。

何玉柱站起身,冲苏伟深深一躬,“是小弟糊涂,是小弟愚蠢,还请苏公公大人有大量——”

“诶,”苏伟打断何玉柱的话,嘴角微微勾起道,“今儿这局我既然来了,就已经表示了我的诚意,我又怎么会怪何公公呢?”

“诚意?”何玉柱感觉自己有些跟不上苏培盛的思路。

苏伟悄然一笑,“何公公到底是为何接近我,你我心知肚明。咱家若是一味不懂变通,今日就不会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和你站在一起了。”

“苏公公?!”何玉柱回过神来,定睛看向苏伟。

苏伟却没有为何玉柱直接答疑解惑,而是转了话题道,“何公公知道我苏培盛,是凭什么本事一路走到今天的吗?”

何玉柱摇了摇头,苏伟嘴角一弯道,“因为咱家一直比别人看得远,看得多。”

“苏公公远见卓识,小弟惭愧不如。”

苏伟摇了摇头,走到凉亭边,看向院墙外,“你还是不懂,咱们这些伺候皇子的太监,若无法看得远、看得多,就会把路走绝,待到死期将临时,再想回头,可就来不及了!”

“苏公公的意思是——”何玉柱有些疑惑。

“人啊,不能一条路走到黑,多给自己备条后路,就等于多给自己留了条生机,”苏伟转过身,拍了拍何玉柱的胸脯,“这话,不止对应我,你也一样!”

傍晚,雍亲王府

晚膳已摆上多时,四阿哥却一直没动筷。

张起麟有些焦急地在门口张望着,终于,天快黑透时,远远地看见一串灯笼径直往院门而来。

“回来了,回来了!”张起麟几步奔到书房,对站在多宝阁前的四阿哥道,“王爷,苏公公回来了,奴才就说肯定没事儿的。”

四阿哥回过头来,神情轻松了不少,语气却一样严厉,“大早上出去,现在才回来,看爷怎么收拾他!”

正说着,苏公公进门了。

确切地说,是苏公公被架着进门了。

“主子,”库魁咽了口唾沫,“苏公公喝的有点多……”

四阿哥脸色一寒,几步上前,不想还没接到人,就闻到一股呛人的胭脂味。

天公作霉,喝多的人正好在此时打了个酒嗝,昏沉沉地睁开眼睛,看见四阿哥就笑地没心没肺,“啊哈,主主子,我,我给柳叶赎身了!”

第382章 醋桶

康熙四十八年

十一月二十五,雍亲王府

傍晚, 原本安静的东小院突然忙碌了起来。

茶房里热气熏天, 一边用大锅烧着热水, 一边煮着暖胃的鸡汤和解酒茶。

库魁捧着那只他专用的巨大木桶, 蹲在茶房外头显得十分可怜。

更可怜的是被迫留在内厅等候传唤的张保和张起麟, 面对卧房门帘上投出的两道张牙舞爪的人影, 恨不得把脑袋插进花瓶里。

而此时,已然分不清敌我的醉猫苏大公公,成功被四爷武力制服,按在了软榻上。

“来人啊, 救命啊,非礼啊!”

卧房里一阵杀猪似的嚎叫, 两位张公公都掩面而立, 尴尬地无所遁形。

一炷香后,门帘猛地掀开, 卷成一团的锦缎长袍, 纯白里衣, 连带着还没穿上几天的黑色云纹短靴被一股脑地扔了出来。

“拿去烧了!”

“是!”

二张公公几乎同时扑过去, 张保手快把几件衣服都揽在了怀里,张起麟慢上一步,好歹也捡了只靴子。

两人迅速退出屋门, 正赶上一路苦着脸,提着水桶而来的库魁,顿时心有戚戚焉。

卧房内, 被扒了个精光的苏公公,倒在榻子上,两眼泪汪汪地咬着毯子边儿,自娱自乐地扮演着被夺去清白的失足少女。

四阿哥绕着屋子来回走了两圈,闻着那人身上还未散去的胭脂香气,头顶都要冒烟了。

“主子,”好巧不巧,在四阿哥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时,库魁到了,颤着声立在帘子外头,“奴才提热水来了。”

四阿哥堪堪咽下一口闷气,瞪了一眼榻子上毫无自觉的某人一眼,沙哑着嗓子道,“进来吧!”

“是,”库魁低垂着头,一路绕到屏风后头,把热水添进浴桶里,“主子,温度刚好,可以沐浴了。”

“恩,你出去吧,”四阿哥慢慢撸起一只袖子,凝视着软榻的双眼泛起了寒光。

库魁压根不敢抬头,提着木桶,飞速消失在门外。

还倒在毯子里的苏伟乐呵呵地一摆手,细着嗓子道,“大爷,再来啊!”

火盆中的木炭“啪”地爆出个小巧的火花,四阿哥的头上则是岩浆涌动。

“啊——”

天地倒转,眼前一花,自己就到了水里,酒醉的苏公公一时半刻还无法理解。

四阿哥捞出湿漉漉的布巾,拽起苏伟的一条胳膊就开始擦,结果没控制好力道,两下过去,白嫩的胳膊上就出现了一条红印。

苏大公公立刻大呼小叫了起来,指着自己的胳膊,直斥四阿哥的暴行。

四阿哥也是一愣,看着那条红印,心头的怒火顿时被一阵疼惜压去了大半。

天色已晚,各房都亮起了烛火。

一直吵吵闹闹的东小院逐渐安静了下来,火光闪烁中,屏风后头一阵悉悉索索,藏青色的长袍搭在了衣架上,还冒着热气的木桶中,迈进了另一个人。

苏伟垂着脑袋,戳着水泡,嘴里嘟嘟囔囔。

四阿哥坐下后,把人搂到怀里,捏着下巴,看着那一双带了红血丝的眼睛,口气不自觉地放软,“怎么样?清醒了没有啊?”

苏伟眨巴眨巴眼睛,身子一软,趴到人怀里,在四阿哥耳边,小小声地嘟囔着,“他们拿了我两千两银票,也不知道还礼,一点规矩都不懂……”

四阿哥咬牙,搭在浴桶边缘的手都不自觉地往里抠了抠,“你那么心疼银子,怎么还舍得给人赎身呢?”

“唉,”苏伟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话音里还带着浓浓的醉意,“其实,你并不了解真正的我,人家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哦?是吗?”四阿哥气极反笑,把手伸进水里,慢慢掰开那人的腿。

“你干什么?!”

等两人的姿势已变成一上一下时,迟钝的苏大公公才反应过来。可惜,貌似来不及了……

“让爷看看,你怎么怜香惜玉啊?”

四阿哥微一挺身,水波一阵浮动,苏伟的瞳孔随之放大,脱口而出的呻吟带着点点吃痛。

让本来循序渐进的四爷,一时恍神,手上的力道消失,屏风后顿时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叫。

醉酒的人脸色酡红,看起来愈加委屈。

四阿哥强忍欲望,在柔软温热的深处静候了片刻,感受到怀中的人慢慢放松下来,这才缓缓开始动作。

夜色渐浓,浴桶中的热气已然散尽,但交叠的两人却是浑身滚烫。

被压在木桶边缘的苏伟,耳边尽是四阿哥粗重的呼吸,胳膊上的红印早已不见,但脖颈和胸前都布满了红色的小点。

张开的双腿,承受着一阵重过一阵的冲击,尾椎的酥麻沿着脊背不断上窜。

可怜,喝了很多酒的人,空有一身睡意,却无法沉眠,一旦闭上眼睛,无法压抑的快感似乎就能将整个人燃烧殆尽。

最终,害怕苏伟着凉的四阿哥,还是把人抱出了木桶。

两人转战床榻,红鸾帐下,春宵一晚。

翌日,清早

书瑾拿了一封请帖,进了福晋的卧房。

诗珑正在为福晋梳妆,见到书瑾进入,颇不耐地翻了个白眼。

书瑾没有理会她,向福晋揖了揖道,“门房送来了请帖,是八福晋下的。”

“哦?”福晋略感差异,接过请帖一看,八福晋要在八爷府的花园举办赏梅宴,几乎遍请京城内的宗亲贵妇。

“这倒是件奇事,”福晋敛起眉心,“自打嘉怡做了侧福晋,八福晋都很少到人前了。这怎么突然大张旗鼓地办起宴会来了?”

书瑾试探上前,小心建议,“福晋,要不要问问王爷?”

福晋看了书瑾一眼,将请帖慢慢放到梳妆台上,“这个时辰王爷应该去上朝了,你去东小院知会一声,等王爷回来了,就说我有事求见。”

“是,”书瑾行了礼,领命而去。

剩下诗珑狠狠地剜了书瑾的背影一眼,转过头对福晋道,“福晋,你没发现这个书瑾,总是处处显着她的聪明。而且,一心攀着前院!现在是还没有她出头的机会,这要真让她在王爷面前露个脸,她心里还能有您这个主子吗?”

福晋抬头瞄了一眼镜中的诗珑,微微弯了弯唇角,“聪明人有聪明人的好处,忠诚人有忠诚人的好处。我的身边,如今也只剩下你们了。你呀,就别总乌眼鸡似的盯着她了。”

诗珑抿了抿唇,满心不甘地垂下了头。

午时,东小院

外间的饭香一阵一阵的传进卧房,饿了一上午的苏大公公,这才悠悠醒转。昨夜的事,都在脑中凝成了一团浆糊,但身上的痕迹却是分分明明,清清楚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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