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的商场并不多人，甚至在这个时段显得些许冷清，石一随意逛逛，一是饭后她想走，二是休息日时的拥挤令她头晕。

对于这套说辞，江禁认为夸张，“这里怎么也不至于用上拥挤两个字吧？”

“上次和你妈妈一起吃饭，我本想买份礼物送她，但店门外排了好长的队伍，我没等。”

“你打电话给他们就能直接进去。”

“你不明白，”石一不是要说品牌导购如何，“我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凑热闹，况且那会儿我已经和你分手……”

他简直敏感得像听到触发词，江禁立即打断她并严肃纠正道：“我们没有分手。”

石一欲言又止，最终放弃与他辩论：“都一样，那会儿我又没跟你在一起，沾不了大客户的光。”

她独自往前走过那些高贵橱窗，一形状设计奇特的耳环吸引她的目光，不知是灯还是大钻石的光辉，它们合力闪进她的眼睛。石一停下来，直直站在店外玻璃前观望。

“您可以试试。”导购从店里出来主动接待客户。

石一想对方善良，毕竟时间花费在她身上并不有效，至少现在，她还用不起该品牌珠宝。

江禁走近，他附和：“进去看看？”

石一看够，她摇头拒绝：“我没有耳洞。”

这一事实令她颇有感慨，以至于离开那处，她还有些不平：“我发现我真是太乖了。”

那阵对从前的自己失望又遗憾的语气令他想笑，江禁安慰她：“其实玩到凌晨叁点才回家应该也还算得上是叛逆。”

“你说什么？”石一听到关键信息，而对方意识到失言后闭口不谈。

她走到他面前，重新复述一遍，问：“谁玩到凌晨叁点才回家？”

江禁灵机一动：“旧时沙俄贵族经常在舞会上玩乐到凌晨叁四点才回家。”

石一点头：“还睡到中午十二点才起床吃早餐。”

“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白痴》，对吧？”

“哇，”石一假装惊叹，“你说我该惊讶于你也会看书呢，还是该惊讶于你无所不知？”

江禁还在拱火：“你可以一起惊讶。”

石一没心情再说笑，她生起气来：“你居然查我。”

他否认：“那次是碰巧见到你。”

“碰巧？”她怀疑，“你去那里干嘛？”

“当时程郁出国读书，那晚我们一起去给他送行，散场出来见到你们，你好性感……”

未等他话说完，石一已动手掐他：“那时我才12岁！”

“那我也才12岁，”江禁后知后觉，两人争论的重点根本不在同一处，他解释：“我说的性感是聪明的意思，因为你那些朋友说你赢了一整晚，然后你好骄傲。”

此番辩解，石一认为更像一种找补，她淡定地对此发言：“然后就将你迷倒了？”

就是这副神情，和那晚上一模一样，人擅于塑造令他人艳羡的形象，而她不屑。

在大庭广众下，江禁第一次承认得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