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节(1 / 1)

“与此无关!”

说完,段万全一把掀开门帘,抬脚就要往外走,谁想头一转,差点仰倒过去。

“梨子!”

只见邬梨悄咪咪趴在窗棂下面,身后还拽着个万音。

万音满脸通红,尴尬地不知道怎么应对,邬梨倒是淡定,干咳了连声,“我俩在这抓猫呢!”

拙劣的解释。

段万全都不想说什么了,转头大步离去,崔稚两步小跑到门前,瞧瞧段万全红透的耳朵,再瞧瞧抓猫二人组,摸摸竖起了大拇指。

“梨子,你把我万姐姐都带坏了!”

万音脸红的不行,刚忙从邬梨身后走出来,“梨子非要过来听,我……我也想听……”

“噗!”

崔稚没忍住,一下笑出了声。

得了,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崔稚耸肩,万音眨眨眼,邬梨歪了脑袋,三人对视一眼,又看向了段万全离去的方向。

到底是为啥呢?

——

翌日,孟中亭早早起了身,吩咐松烟招人去栗家门口瞧着些,见他们出门了,就赶紧来汇报。

这哪是会客,都盯到人家门口去了。

松烟笑得不行,“六爷何必如此?你从前又不是没招待过朋友!”

“那不一样。”孟中亭直接道,可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出来了。

从前招待的是书院的同庠,或者邻家的小友,这次是一大帮朋友,还是一起做了事的,格外的亲近。不仅如此,还有个要带给他娘亲自见的。

孟中亭甚至还想把墨宝一并请来,给岳氏和孟月和瞧一瞧这狗子多有灵性,再一想墨宝和孟中亮两口子有过节,也没就办法请了,便又吩咐了松烟,“去买些牛肉,回头给墨宝送去。”

松烟简直无语,一一应了。

到了巳时,一众朋友已经到了知州衙门的后衙。

栗老板激动地和孟中亭的父亲孟月和客气说话,孟月和不是那等架子很大的官,态度算得和蔼,又晓得栗老板帮了五景酿,而五景酿是家乡青州的酒水,因此对栗老板也就十分客气。

孟中亭和孟中亮兄弟也在旁作陪,崔稚乖乖坐在边上,并不多说话,由着段万全替她代言。

邬梨也过来拜访。邬梨算得孟家姻亲,同邬墨云可是族兄妹。不过邬墨云是宗家大小姐,他是个旁枝穷小子,虽然同住一坊,但从来都没正经照过面。

孟中亮对这个族舅兄毫无兴趣,态度敷衍,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崔稚在旁瞧着,冷笑一声。孟中亮立时瞧了过来。

真是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竟然是什么五景酿的少东家。孟中亮将崔稚上下打量了一遍,见她也不客气,将自己也上下打量一遍,脸上不由露了五分烦厌。

那五景酿在青州也就是个刚有些起色的酒水,什么崔家冯家他都没听说过,仗着高矮生宣传一番,赚了些名声,竟然跑到了扬州来参加邀酒大会。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竟然拿到了第三名!可真是出了奇了。

昨儿孟中亭说起五景酿一行人要过来拜访,父亲就颇为感兴趣,还道家乡的酒卖到扬州,他要大力支持,这才调了今日的事情,专门接待这群人。

这么大的面子,那姓崔的小丫头到底知不知道?没点礼数的商贾!

孟中亮在心里贬低崔稚商贾的时候,完全忘了自家丈母娘邬氏就是正儿八经的商贾出身。

他眼神不屑地打量崔稚,崔稚当然读懂了他的心思。

当下笑起来,“真是巧了,原来是孟四爷呀!那日在仪真街上遇见,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全没有认出来!冲撞了四爷,可别介意!”

孟中亮一愣,脸色忽的一紧。

崔稚瞧见,心下暗笑,见着孟月和转过头看过来,和蔼地问她,“怎么?小崔还见在仪真过犬子吗?”

当日孟中亮欺负了墨宝,虽然孟中亭出手救了,但孟中亮做的好事,孟家人可不知道呢。

崔稚见孟月和一问,孟中亮手下都攥了起来,她就更高兴了。

欺负了我的狗,还在这轻视我的人,平日里还不知道怎么欺压孟小六呢!今天得给你长个记性!

第308章 对付

“见过。”

话音一落,崔稚看了过去。

她见孟中亮急着说完这一句,又笑起来,“可不是吗?崔少东家同我一道看重了一家的糖糕。”

他说着,一转岔开了话题,同孟月和道,“爹不晓得那糖糕多好吃,只是不好带回,不然定然带两匣子给爹娘!”

他故意提前把话说了,掩盖了当初要抓了墨宝打一顿的罪行,崔稚见一旁孟中亭的脸色变得青起来,看向崔稚,面露无奈,故意朝着孟中亮咳了一声,孟中亮全不在意,只把话题扯得更远了。

孟中亮说着什么糖糕和仪真名点心的话,崔稚见他这般嚣张,不把人放在眼里,心下冷笑,嘴上却笑得呵呵,“孟四爷说得正是,那糖糕铺子我后来去问了,虽然是个小摊子,但也是个老字号呢!”

崔稚凑准机会插话进去,成功把孟月和的注意力拉了过来。

孟中亮一愣,崔稚可不给他再岔开话题的机会,直接道,“那晚我家狗子冲撞了四奶奶,本也该打,只是四爷怎么亲自动手,我那狗子是个愣头青,闹着您不说,还把人家糖糕摊子给砸了!我后来去给那摊主道歉,人家且生气,不肯接受呢!”

孟中亮听完,恍惚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崔稚说得到底是谁。

他什么时候砸了人家糖糕摊子了?还因为打狗砸了摊子?!

当时孟中亭非要护着,他连一把狗毛都没薅到!

这丫头片子,竟然敢在他们家睁眼说瞎话!

孟中亮气得不行,使劲瞪过去,谁想那丫头片子竟然站起来,朝他行了个礼,“对不住,孟四爷,我已经教训了狗子,您可别和它一般见识了!”

崔稚一脸真诚,孟中亮听了这话,差点仰倒过去,睁眼说瞎话还不算,还特特说他和狗子一般见识!

孟中亮要争辩,却见崔稚笑盈盈地朝他示意了一下,他顺着崔稚的眼神往一旁看去,一下看到了自家老爹铁青的脸。

完了!

——

没过多时,岳氏在后院就传了话过来,孟中亭赶忙带着笑盈盈还没玩够的崔稚走了。

“你可真行!敢当着我爹编排老四!”

崔稚嘿嘿笑,“那是你爹,又不是我爹,我怕什么?”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孟中亭想,却也暗暗佩服她胆子大,又问,“老四是个小肚鸡肠的,你这次编排了他,还不晓得他如何记在账上。”

“他还敢记账?今儿就已经让我不爽了,我编排他两句,还是给他面子了!谁让他狗眼看人低!”

孟中亭劝慰起崔稚来,“他就是那样的人,你何必跟他一般见识?他跟狗子一般见识,你再跟他一般见识,岂不是你跟狗子一般见识?”

孟中亭分析的认真,还真就把崔稚说服了。

崔稚停下来,歪着头打量孟中亭,“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道理!臭人一个,不理他!”

孟中亭笑起来,“这就对了!我让我娘给你准备了灶上拿手的点心,你尝尝,吃些甜的,自然就开心了!”

“呀!有口福啦!”崔稚一听有吃的,那孟中亮的事就不值一提了,捏了孟中亭的手一把,“还是小六好!”孟中亭眯着眼睛笑起来,两人脚步轻快地往岳氏院里去了。

岳氏带了儿媳邬墨云在院里修花,邬墨云刚嫁进孟家来,修花几乎是完全不懂的。

岳氏不想同她摆婆婆的谱子。孟中亭的祖母去的早,她没受到什么婆母的气,自然也没有打压媳妇的心思,况且孟中亮非是她亲生,她待邬墨云总是客气的。

只是邬墨云是大小姐脾气,七情六欲摆在脸上,她不懂修花,又听岳氏讲些修花如同修身的道理,直觉头疼,当下耷拉着眉眼,毫无兴致。

崔稚一进院里来,就瞧见了。

不过她没有同邬墨云对付的意思,恩怨一码归一码,她和邬陶氏不对付,同邬墨云不相干,除非邬墨云也跟孟中亮似的,让她不爽。

然而邬墨云让她很爽。

她这里由着孟中亭引荐给了岳氏,岳氏拉了她的手打量,崔稚眼角瞥见邬墨云认出她来时的眼神。

那眼神里分明尖叫着:这个丫头竟然是五景酿的崔东家!

崔稚心下暗笑,跟着岳氏进到了屋里,岳氏问她些寻常的问题,孟中亭在一旁不时凑趣,崔稚渐渐被岳氏的慈爱和博学吸引住了,也就不再搭理邬墨云了。

邬墨云这里,见这崔稚惊讶的不行,又听岳氏同崔稚聊了几句,晓得她在孟中亭这里极重要,要不是崔稚年纪小,还梳着连个鬏鬏,她都要以为孟中亭要同崔稚如何了!

说起来,孟中亭今岁也十三了呢,不晓得岳氏要给他挑一门怎样的亲事。

邬墨云琢磨着,见门外,自己的贴身丫鬟来晃了一下,寻了个借口出去了。

她这边一出门,丫鬟便急急同她把话说了,“……四爷气坏了,让奶奶可不要着了她的道,四爷说这回是免不了被老爷训斥了。都是这个姓崔的丫头坏事,奶奶这边留意着些,六爷把她领进家里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故意要寻四爷和奶奶的晦气。”

孟中亮还以为是孟中亭故意的,毕竟孟中亭一个男孩子,把小姑娘家领进家里,虽说这小姑娘身份多多,可总有些奇怪。

邬墨云挠头,“不至于吧,我瞧着六爷没有这个意思,不然他不自己说得了?”邬墨云说着,嘀咕道,“四爷眼里尽是敌人,怎么跟我娘似的,要我看,他不招惹人家,人家也不来招惹他。”

邬墨云觉得自己是敌不过崔稚的,当下甩手不管,也不想在岳氏面前晃悠,道了声头疼,走了去。

岳氏这边,放走了邬墨云,更加把心思放在崔稚和孟中亭身上了。

“这么说,亭儿倒也办过几件好事?”岳氏听了崔稚同她说的,孟中亭救过她两回的事情,笑着问道。

崔稚笑嘻嘻,“可不是吗?小六爷算我救命恩人呢!我这还不知道怎么报答小六爷呢!”崔稚见岳氏和蔼,放开许多,歪着头问孟中亭,“你想让我如何报答你?只要我能做到的,必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小小的毛丫头,说这么大的话,岳氏母子都笑起来,孟中亭道:“只你有好吃的想着我,也就是了!”

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岳氏看着,心下思量了一下。

第309章 魔怔

客离主人安。

崔稚在岳氏这里吃了两盅茶,两盘子茶点,欢欢喜喜地辞了去。

孟中亭前去送她,“我娘可还随和?”

崔稚连连点头。

她在这古代接触过的阔太太实在不多,邬陶氏姑侄两个算得上,只是这姑侄俩一个精明得满肚子坏水,另一个又愚鲁得拎不清状况,再就是穆氏了,这却是个没点主心骨,最后落得凄惨下场的。这些文臣、富户的家眷,还不如安东卫所的军户夫人皇甫夫人,那倒是个爽朗干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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