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每当世华羡慕人类的双腿时，内心之中也会暗暗庆幸，若自己有双腿，也无非是红尘俗世中碌碌庸庸一介凡人，为生活而苟且，脸上写满了疲惫，哪有当个美人鱼来得快乐？尽管经常被菲娜骂成白痴，但可以每天睡到自然醒，玩手机玩到没电，无非是有些寂寞罢了。
在一瞬间的恍惚中，手机电量已经不是100%，这令她油然产生了紧迫感，因为从99%开始，距离1%就已经不远了。
她关上相册，屏幕壁纸是那张她与菲娜的自拍合影，无论她怎么说，菲娜都不打算再跟她拍第二张。
“嗯，看看有没有人联系我。”她自语道，并且煞有介事地打开qq和微信，这些聊天app都是用张子安给她买的手机卡申请的。
微信里没有未读消息，qq里有四条未读消息，其中三条是新闻，还有一条是qq天气。
理所当然，这些聊天app里好友数量都只有一个，就是张子安，而他显然不会特意通过聊天app与她说话的。
“哼哼！总有一天我会把好友列表加满的，要全是英俊帅气潇洒多金的长腿欧巴！让小气鬼自惭形秽，删号以谢天下！哇哈哈！”
她越想越得意，不禁笑出声来。
笑声可能有些过于放肆，外面的打字声短暂地停了一下，然后又继续。
趁着张子安不在，她决定尝试一下早就好奇的直播——张子安在的时候当然也可以尝试，但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上楼转转，被他看见了感觉还是挺羞耻的。
这么说并不是因为她对自己没信心，要知道她这一段时间看了很多直播，那些主播也没什么本事——打游戏的那些主播姑且不谈，她根本看不懂他们在玩什么，还玩得大呼小叫；还有那些美食主播，完全是在比谁更能吃嘛，什么一口气吃掉100个扇贝50根烤肠什么的，简直是猪啊，而且她现在对辣椒粉和孜然粉有心理阴影，敬谢不敏；最令她无语的是那些才艺主播，无论是唱歌还是跳舞都普普通通，看起来乏味至极！
至于来宠物店直播过的那个叫小雪的妹子，世华也看过她的直播，包括她以前的直播录像。怎么说呢，相比于其他主播来说，小雪的表演不是那么做作，但也仅此而已，世华完全看不出来她为什么那么火……
世华充满了自信，只要她开始直播，肯定会有大批观众蜂拥而入，大把大把的礼物像下雨一样砸下来，别说是日入百万，就算是日入千万也有可能，羡慕死那个小气鬼！
唯一的问题是……她直播什么内容？
第814章 颜值与内涵
世华觉得那些主播基本上一无是处，只要自己开播，分分钟碾压他们，但问题是她没有双腿，离不开浴缸，能直播的无非是游戏和唱歌。
她不会玩游戏，至于唱歌，据张子安说，他听不懂她在唱什么，难道只能去学习人类的歌么？
对此她有些抵触，因为人类那些歌在她看来音域太窄，无论是高音还是低音都局限在一个狭小的范围内，把那些称为“歌”，完全是侮辱了这个词。
所以，她暂时不打算学习人类的歌，单凭自己的美貌就能征服一切了吧？就像那句话说的，明明靠脸就能吃饭，干嘛还要学才艺啊！有违她混吃等死的鱼生原则！
她很自信地给自己的直播间选择了“颜值”的标签，深呼吸几口，一咬牙开启了直播间。
嗯，没人？
没人倒是也正常，毕竟大家还不知道她开始直播了，就算是口耳相传也要有个时间。
她干瞪着眼等了一会儿，直播间的人数始终为零。
“什么嘛！小气鬼选的这个直播app是不是有问题？完全没有人气嘛！”她不由地嘀咕着发起了牢骚。
如果张子安在的话，肯定会指出她选择的时间不好，工作日的早上有几个人看直播啊？再说她又是第一次直播，至少应该选择网站流量较高的晚上嘛。
世华一边等待进入直播间的观众，一边不时地瞟一眼电量图标。
“怎么回事？电量为什么下去得这么快？”
她试着思考了一下，多少猜到了原因——因为一直开着摄像头，而摄像头耗电大是她早就知道的。
“糟糕，这样下去等不到晚上就会没电啊！真是失策！居然没想到这个问题！”她懊悔地轻轻捶了捶脑袋。
“……”看来下午的时候只能央求菲娜偷偷帮她充电了，只要能有半小时的充电时间，基本上就能撑到夜里睡觉子。
每次她央求菲娜的时候，它都是一脸嫌弃，那鄙夷的眼神恐怕一般人是受不了的，像是在说你活着是不是就是为了玩手机？
有一次它还真的问出来了，而她则理直气壮地回答“是”！
听到这个回答的菲娜也是半响无语，真应该把它那时的表情拍下来，不过考虑到得罪它之后肯定就没有谁帮她充电了，还是不要作死吧。
又等了一会儿，直播间里依然没人。
她隐约听到张子安和另外两个人又离开了水族馆，声音向更远处飘去。
这时她察觉到直播最大的不爽，就是直播的同时没办法玩手机了，即使直播间里没人也只能干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断下跌的电量数字在蚕食她的信心。
她中途甚至怀疑是不是其他直播间也没人，切出去跑到其他直播间逛了一圈，但人家的直播间里热热闹闹的，而自己的简直像是个假直播间……
“怎么会这样……可恶！这样下去岂不是会被小气鬼给看扁了？”她咬着牙恨恨地自语道，一想到张子安那张吝啬的脸，她就想一尾巴抽上去……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人进入她的直播间。
长时间维持着同样的姿势，她举着手机的胳膊有些酸了，反正现在没人，她干脆拿肥皂盒沐浴露瓶之类的杂物把手机固定住，然后调整了一下视角，从浴缸的侧面斜拍，正好可以拍到她的脸和肩膀，以及浴缸的边沿，这下双手就能解放出来了。
又等了十几分钟，还是没人。
她兴奋的心情渐渐冷却下来，精神也有些委顿，毕竟昨天晚上玩手机玩到挺晚，今天早上又很早就被太阳晒醒了。
再次确认了一眼直播的人数，她打了个呵欠。
“算了，我先趴着打个盹吧，只睡一小会儿。”她像是为自己辩解道，“菲娜也经常打盹，每天睡觉的时间比我多很多，所以我多睡一会儿也没什么关系！”
她将双臂交叠在浴缸边沿，把脸枕在小臂上，扭了扭身体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寂静的浴室里，时间继续有条不紊地流逝，手机电量也是如此。
突然！
仿佛静止的直播画面出现了变化。
[小小熊]进入直播间。
[小小熊]：第1！
[小小熊]：……
[小小熊]：好冷清的直播间，不过妹子好像不错，超漂亮啊！
[小小熊]：主播在吗？别睡了，起来接客吧！
[小小熊]：喂喂！醒醒啊！
“起床啦！”[小小熊]送出一块五仁月饼并留言。
五分钟后。
[小小熊]：尼玛这不会是个充气娃娃吧？
[小小熊]离开直播间。
两分钟后。
[剑客]进入直播间。
[剑客]：哈哈！第1！
[剑客]：哇！好漂亮的妹子！这年头直播app的美颜都这么强大了吗？
[剑客]：妹妹在直播洗澡吗？站起来让老哥看看有没有穿衣服。
四分钟后。
[剑客]：无聊！
[剑客]离开直播间。
……
一小时后，时间接近中午。
张子安还在绿地上，与飞玛斯配合两位电视台员工的拍摄工作。
[小霸王]进入直播间。
[葡萄哥哥]：欢迎。
[小霸王]：……是在欢迎我？
[葡萄哥哥]：对啊。
[小霸王]：好吧，我以为没人，刚才还正想说我是第1个呢。
[日最野的狗]：你不是第1个，我进来时已经有人了。
[小霸王]：所以说，这个直播间是直播什么的？
[葡萄哥哥]：不知道。目前来说，似乎是直播睡觉。
[小霸王]：卧槽！直播睡觉也有人看？
[日最野的狗]：因为主播很漂亮，所以直播睡觉也有人看。
[小霸王]：好吧，听起来有些道理……不过她真的是在睡觉？
[killme]：不瞒诸位，我已经看了半个多小时了，主播确实是在睡觉。
[小霸王]：……你怎么知道她不是死了？
[killme]：因为第17分钟的时候她眼皮动了一下，我以为她要醒了，但是我错了。
[小霸王]：……真是丧心病狂！所以你们到底在看什么？
[日最野的狗]：我想知道她什么时候醒。
[葡萄哥哥]：我也是。
[暖暖兮兮]进入直播间。
[葡萄哥哥]：欢迎。
[暖暖兮兮]：谢谢！这里是直播什么的呀？
[killme]：睡觉。
[日最野的狗]：睡觉。
[小霸王]：据说是睡觉。
[暖暖兮兮]：……直播睡觉也有人看？
[小霸王]：这个问题我刚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