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不能从他这儿划出去,皇帝既然要派人看着他,那他忽然间从钱庄取走这么多银子,皇帝一定会起疑。所以只能先许他们银票让他们回汝南兑换,至于中间牵线的这个人,留着迟早是个祸害,既然人都买到手了,想要杀个把人就不用他亲自动手了,碰碰嘴皮子,这人就没了,多好啊,下手干净利落,抹脖子,人死了,血还没流出来呢,这样的做起事儿来他才放心。
梁无玥帮忙给冯夜白物色杀手的事不知怎的就传到了蔚敏耳朵眼儿里,还有沉央进宫学规矩的事。蔚敏气的直打摆子,指着梁无玥的鼻子就骂,“行啊你,本事了,这么大的事都知道瞒着我了,我说你这两天总往外跑呢,梁无玥你真行。”
梁无玥耷拉着脑袋听训,看她气的受不住,担心她身子,可又不敢劝,张张嘴只道,“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沉央是自愿留在宫里跟太后学规矩的,冯夜白找我帮他去黑市买杀手的事……王府里都是皇帝的眼线,他需要一两个心腹才好办事,我不帮他就没人帮他了,告诉你……告诉你你也没办法,再说我也不想叫你掺和进来。”
第二百零四章你们办不了的事我能办
蔚敏气的不是他帮冯夜白的事,她是生气他们什么事都不告诉她,冯夜白就算了,梁无玥也瞒着她,这是打量她嘴巴不严实,怕她把消息泄露出去还是怎么的。
“梁无玥,你记清楚自己的身份,你现在是我的郡马,你以为你不告诉我,我就掺和不进去了?我告诉你,咱俩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和冯夜白要是出了事,我也逃不了干系。”
梁无玥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怎么什么话到了蔚敏嘴里再说出来就都变成是他理亏了呢?
蔚敏气鼓鼓的,指着梁无玥的脑门儿道,“你……下回再有什么事可不许瞒着我,我好歹还是个郡主呢,总比冯夜白一个挂了名的王爷要强吧,你们办不了的事我能办,知道了吗?”
“是是是,知道了,郡主教训的是。”梁无玥涎皮涎脸的笑,“你说什么都对。”
蔚敏嗤他一声,“狗腿子,就会摇尾巴装相,我说你一遍你可得给我记牢了,不然再有下次,我可不饶你。”
不是说打是亲骂是爱吗?蔚敏这是担心他吧?梁无玥心里抹了蜜似的,真是越听越喜欢,脸上渐渐的绷不住了,嘴越咧越开,争点儿没咧到后脑勺去。
“傻笑什么呢?”蔚敏拿手戳戳他,“你想什么呢?撒癔症了,笑那么欠揍呢?”
能不乐吗?她就算是骂她也比成天冷着一张脸对他的好,疏远一个人太容易了,晾着他不管他,就拿他当不存在的人,过不了多久一准儿他就受不了了,先前的几天,蔚敏不知是还没缓过劲儿来还是怎么的,对他一直不咸不淡的,这下好了,肯舍脸骂他了,甭管这骂是好意还是什么,反正是比成天不把他放眼里好多了。
他合上嘴,可还是绷不住,皮笑肉不笑,“没笑什么,你有事儿?“
蔚敏万分奇怪的看他一眼,这人,烧坏脑子了不成,傻笑个没完,“你赶紧的,把你那张脸挪一挪,我看着瘆得慌,要是有病就赶紧传太医,没得说我郡主府苛待你。“
梁无玥正正神色道,“我好得很,没病没灾的,你要不喜欢看,那我不笑就是了。“
真跟个小孩儿似的,这么多年了一点儿都没变,赌气起来就跟那半大的孩子似的,撅着嘴,是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有多跌面儿,蔚敏摇头叹气,“行了,我一会儿要进宫一趟,你要是没事儿就自己去溜达溜达,只一点,别去找冯夜白了,你们走的太近皇帝那边儿又要怀疑,到时候两家儿一起派人看起来,那可真的一点儿活路都没有了。“
梁无玥应两声,不大放心她一个人进宫,“要不我陪你去吧,万一皇帝又把你扣下了,我也好救你出来。“
“你救我?你怎么救我?“虽然话是有点儿傻,可听起来暖人心窝子,蔚敏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放心吧,你可是我名正言顺的郡马爷,皇帝再怎么霸道也不可能不顾及龙颜,公然抢别人的媳妇儿吧!“
第二百零五章他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梁无玥嘟嘟囔囔,“有其父必有其子,先帝爷都做得出来,他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蔚敏知道他怕,从小时候起到现在,掰着手指头算一算,他们认识也几十年了,梁无玥比冯夜白小一岁,今年也二十七了,她是最小的,年上也奔二十三了,若是寻常的民间姑娘,就像卫沉央那样儿,该是十四五岁就嫁人了的,她这个年纪,早就该孩子满地跑了的,可她为了等冯夜白,足足错失了六七年大好光阴,现在等到了,人却不是她的了,这么多年的深情枉负,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可老天还不算可待她,往她身边送来一个梁无玥,知根知底儿的,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可她不成,心里头还惦记着那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腾空心思去装这一个。
她知道这么对他不公平,可她有什么法子,要是这么快就能把一个人从心里头拔出来,那她这么多年的爱恋不就成了笑话一场?
末了心软下来,她幽幽叹口气,声口也软乎了,“我的脾气你还不了解么,你就老老实实把心安在肚子里,皇帝再大,我不稀图,想把我困在宫里头,门儿都没有。”
梁无玥恹恹应了声,送她到门口,“别耽搁太久,早点儿回来。”
她一厢情愿爱一个人爱了太久,个中滋味儿她再清楚不过了,梁无玥是个什么心情她太能感同身受了,心里熬油似的煎熬,自己又何尝不是,尤其才刚知道冯夜白娶妻之后,人就像架在火上烤似的,一心的恨呐,恨谁?恨冯夜白?恨他什么呢?他从头到尾也没说过一句中意她的话,更不是他有意耽搁她的一揽芳华。恨卫沉央?也犯不着,她嫁给冯夜白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她说个不字,想来想去,谁都怪不得,要怪只能怪她自己,眼睛蒙了灰,爱错了人。
“梁无玥……你来。”她上了马车又探出头来招呼他。
梁无玥一脸懵相的走过去,以为她又要交代什么,正准备竖起耳朵听训,冷不防的却被蔚敏捧住了脸,还没反应过来呢,脸上就被她吧唧亲了一口。
蔚敏还是个大姑娘,亲人这种事毕竟是头一回,亲完了,赶紧缩回马车里,脸上红的不像话,催促车夫赶紧把马车驾走。
梁无玥听见车夫喊“驾”才回过神来,他可是大男人,被女人捧着脸亲忒……弱势了,就算那个女人事蔚敏也不行,他朝车夫喊句“停”一撩袍子上了马车,蔚敏见他上来了,捂着脸别过身去,嘴里咕咕哝哝没了好声气儿,“你上来干什么,下去!”
“不成!”梁无玥拿开她两只手,放在手心里紧紧握住,“你亲我了,我得亲回来。”
蔚敏脸色更红了,这下手被他抓住没了遮挡,脸上颜色就像快要滴出血来似的,“亲个屁,快放开我!”
话音将落,梁无玥已经凑唇过去了,本想照着嘴亲的,可怕她生气,最后改了主意,只亲了她殷红的脸蛋儿。
第二百零六章棒打鸳鸯
蔚敏不防,被梁无玥又亲了回去,就这么一路甜甜蜜蜜进了宫,就连太后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问起她和梁无玥来。
蔚敏含糊其辞带过去,只说一切都好,让太后不要挂念。
太后毕竟是她的亲姑母,蔚敏的心思她如何看不出来,不过男女之事最重要的还是要两情相悦,女儿家的毕竟面皮薄,总一个劲儿的主动,一时倒还尚可,可过日子是一辈子的事,这男人若是一直不待见女人,那女人的日子可就难过了,不过她看的出来,梁无玥对蔚敏的一番情深,找个爱自己的男人比什么都强,蔚敏能过好,也算是了了她一桩心事。
太后指指对面的软座叫蔚敏坐下,“哀家问你,你打算何时跟无玥大婚啊?你爹娘去的早,好好儿的一个姑娘,婚事拖到现在都没个着落,姑母愧对你父亲临终前的嘱托啊,现在既然有了人选,还是早日成婚比较好,皇帝那边儿……免得夜长梦多。”
眼下宫里宫外乱作一团,不说冯夜白了,她这个郡主当的也不安心,这个时候大婚,谁知道又会出什么乱子,遂呷口茶笑道,“姑母怎得比我还急呢?再过些日子吧……我是担心表兄这边儿,咱们把圣旨交出去了,命可就全捏在皇帝手里了,圣旨上的内容就只有我和姑母看过,怕就怕皇帝想及早杀人灭口,这会儿正忙着下套呢!”
太后拨佛珠的手一顿,“不能吧,他想杀人灭口,难道就不怕咱们把圣旨上的内容公布于众?到时候他就算把咱们都杀了,他这个皇帝也坐不长久。”
蔚敏道,“姑母,您在宫里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皇帝是什么样儿的性子,您还不清楚吗?他要是想把咱们都杀了,一定提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还能等到咱们把圣旨上的内容都公布于众之后再动手吗?”
皇帝的性子全写在脸上,可算计都在心里,太后怎么会不清楚,经由蔚敏这么一说又忧心忡忡起来,“那你的意思是……”
“先静观其变吧,如果是表兄的话,恐怕这会儿早就有了打算,他在上书房的时候就跟皇帝斗气,现在是好不容易得个机会两个人能正式较量一场,两边儿肯定都掐着劲儿呢,这个时候咱们还是不要从中添乱了。“
太后赞同的点点头。
蔚敏见时机正好,佯装不经意又问,“我听说沉央在姑母这儿学规矩?姑母怎么把她留下了?”
太后提起沉央就一肚子的气,捏着帕子捶了下桌角愤愤的道,“这丫头太没规矩了,见着人了连话都不会说,夜白是冯家留下来的唯一的香火,娶媳妇儿这事儿更是要慎之又慎,可着丫头哀家是怎么看怎么不满意,夜白偏偏又对她撒不开手去,哀家只好把她留下来让红玉亲自教她规矩,否则日后还不让她翻了天去。”
蔚敏听了直怪自己,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多嘴跟太后说沉央是个傻子的事呢?现在人都治好了,跟常人一模一样的,可太后心里有了芥蒂,怎么也不肯给沉央好脸色看,听梁无玥回来跟她学的那意思,竟还有要拆散人家夫妻的打算,这可坏了菜了。“
第二百零七章让她歇着吧
“姑母……”蔚敏觑一眼太后脸色,小心道,“这个卫沉央之前是有些痴傻,可幸得神医医治,现在已经大好了,跟常人一样的,况且我在汝南的时候跟她相处了一阵,这姑娘人很不错,对表兄也很好,现在就是年纪还小,可能为人处世方面还不是很周全,我也看得出来,表兄很是喜欢。”
太后脸上没什么好颜色,只道,“她不错?蔚敏你是不知道,昨儿个她还顶撞红玉来着,教她规矩,一个蹲礼立练完,说自己退麻站不起来,赖在地上不肯走,还说红玉,换做是她也未必可以,一个小丫头,跟在夜白面前时完全两个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可是仗着有夜白宠她,打量哀家拿她没法子不是。”
人呐,都是爱屋及乌,恨屋也及乌的,沉央她上次去王府劝架的时候见过,俩人还聊了许久,哪里就像太后说的这样了,许是不好的印象先入为主了,到后头就怎么也喜欢不起来她了。
“我瞧着沉央也不是那样儿的人,许是中间有什么误会罢,姑母先别急,不妨容我去看看吧,女孩儿聚在一块儿有话说,我也好帮您探探她的底细,看是真的两面三刀还是另有隐情。”
太后点点头,“也好,那你去吧,正好哀家也乏了,晌午就别回去了,留下用膳吧,咱们姑侄两个也好好说说话。”
蔚敏应了声,随太后身边的宫女出了门往偏殿去,沉央就在院子里站着,头上顶个水碗,一动不动的站着,六月的天儿,又是晨末的时辰,大太阳兜头照下来,就是在廊庑底下站着,滚滚热浪都叫人受不住,何况她还穿着宫装,从上到下严丝合缝没有一点儿透风的地方,衣裳都叫汗湿透了,脸晒的红扑扑的,还咬着牙坚持呢,就是估摸着站的时间久了,开始打摆子,头顶上的碗晃来晃去摇摇欲坠。
她没学过宫里的规矩,不知道里头的门道,可单是看也知道有多难熬了,红玉坐在透风的阴凉地儿里喝茶,手里拿着戒尺,瞧那架势是准备一有差错就上去打人的。
蔚敏扭头问一旁的小宫女,“她在这儿站了多久了?”
小宫女想了想,自己先头去给太后拿小食的时候她就在那站着了,到现在算算估摸着也有两个多时辰了,便如实答了。
两个多时辰,这么热的天儿,太后这是下了死手啊,这要是叫冯夜白看见了那还得了?她一脚踏进大太阳地里,小宫女手里没拿遮阳的东西,正左右不是呢,红玉看见了,已经迎了过来,“奴婢见过郡主,郡主,您怎么来了?”
毕竟是太后身边的人,蔚敏不好不给脸,扯扯唇道,“红玉姑姑辛苦了,这么热的天儿,还在这儿教规矩呢。“
红玉道句不敢,“您认识,是咱们王爷的王妃,自愿留在宫里学规矩的。“
蔚敏嗯两声,指指沉央道,“让她歇着吧,本郡主有话要跟她说。“
第二百零八章敢情都是装的
蔚敏的话红玉不敢不听,况且蔚敏能到这里来看卫沉央肯定也是得了太后的恩准,便过去免了她的站,让她到廊庑下去找蔚敏。
才刚一眼看见蔚敏她还有些惊讶,不过惊讶之余倒还记得这是在宫里,没冒冒失失的冲过去,红玉拿着戒尺跟在她后面,她后脊发凉,走路都得时刻端着,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一戒尺抽下来了,后背是最薄弱的,她冷不丁一下抽上来,那可真够要人命的。
红玉跟在她后面,多嘴提醒,“见着郡主要行礼的,昨儿才教你的,又忘了?“
沉央攥紧了拳,才要拜下去,不想却被蔚敏拖肘扶住了。蔚敏拉她到身边,笑道,“红玉姑姑可是记错了,沉央如今可是王妃了,我们是平级的,若非要论个礼数周全的话,沉央她是我表兄的媳妇儿,这么算来我还得叫她一声嫂嫂呢,我们姑嫂间想说说话,是不是也得姑姑在这儿亲眼看着我们互相作过揖才肯带着人下去啊?“
红玉识趣儿的道句不敢,领着人下去了。
沉央见红玉走远了,一直挺的直直的背瞬间垮塌下来,拿袖子擦擦汗,不住的扬手扇风,“终于走了,可累死我了。“
蔚敏把自己的帕子递给她,“我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正经了呢,敢情都是装的啊!”
“不装不行啊,她手里有戒尺,稍微有一点儿错的就得挨打。”她嘴快,一秃噜,全漏了底儿了,反应过来,尴尬的圆场,“就是犯大错儿的时候才会挨打,光我见过的小宫女,挨打的就有好几个,不值什么……你可千万别往冯夜白那儿说啊,不然太后又该说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娇气吃不了苦,找冯夜白告状离间他们母子关系了。”
蔚敏噗嗤一声笑出来,“太后都是这么说你的?”
沉央这才恍然回神,蔚敏是太后的侄女,自己这么当着蔚敏的面说太后的坏话,这不是找死吗?脸上一时便有些讪讪的,绞着帕子不说话了。
“我听他们说你是自愿留在宫里学规矩的?“
“嗯。“沉央看着外面光灿灿的一片地,想着等蔚敏走了她还得出去站规矩,心里便有些惆怅。
蔚敏凝她一眼问道,“为什么?”
沉央反过来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一开始是不明白,后来好像忽然想通了似的,做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来,“我来的时候我爹跟我说了,婆婆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相处的人,你想啊,另一个女人,平白无故的把她儿子给抢跑了,当娘的养了那么多年的儿子,以后干什么都得分出一半儿精力来给媳妇儿,当娘的心里肯定不痛快,找媳妇儿麻烦是难免的,婆婆就是半个亲娘,以后要孝顺一辈子的,不孝顺别人会戳你脊梁骨的骂你,夫君也会不待见你,虽然夫君和太后的感情不大好,可我觉得他们迟早会和好,谁会想要一辈子没有娘呢?太后只要不把我往死里整,我还是能应付的。”
第二百零九章简直就是个活宝
这话说的在理,蔚敏看来,冯夜白都没有沉央明白事理,太后也是蒙了心窍,看不见眼下这个好儿媳,她爹真是个好夫子,一个人把闺女拉扯大还能把闺女教成这样,当真是不可多得人才,心里一时对卫夫子升起些敬佩之情来。转头看了眼天上火辣辣的日头,这样儿的天气下出去站规矩不是要人命吗?一时玩儿心大起,便对沉央提议道,“今儿天气热,我去跟太后说一声,咱们出宫玩儿去行不行?”
沉央先是一乐,后又沮丧个脸道,“不成,太后让红玉姑姑教我规矩,这是一天都不能落下的,你去跟太后说,太后一准儿以为是我窜捣你的,回头又要被罚,郡主你体谅体谅我的小身板儿,还是等我规矩学成了再去吧。”
蔚敏嘿嘿一笑道,“我是谁啊,我可是郡主,太后就我这么一个侄女,我向她提个要求,她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你就擎好吧。”
蔚敏虽说人长大了,可玩儿心上来了还是跟个孩子似的,说去玩儿就去玩儿,一点儿都不带耽搁的,也不在太后这儿留饭了,随便扯了个借口就把沉央借了出去,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坐马车一道出了宫。
这厢,蔚敏前脚刚带沉央出宫,后脚她身边儿的侍女就把消息递到了胖海手里,这是上回皇帝让太后给她选的侍女,一共两个,都是皇帝的眼线,皇帝久居深宫,若想知道天下事,眼线必不可少,单是皇帝直接派发出去的眼线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更别提皇帝手底下那些臣工了,现在蔚敏不在他眼皮子底下了,更得派人看着了,她和冯夜白暗中肯定往来不少,从她身上抓着了把柄,用到冯夜白身上也是一样的。
沉央跟蔚敏算是比较能说得上话的了,玩儿心上来了都是孩子,女孩儿么,喜欢的东西都差不多,爱衣裳首饰,好聚在一起说些有的没的,把她俩扔一窝堆儿,不出三五个时辰,那就能好的什么似的。
蔚敏今儿本来是想去劝太后把沉央给放出去的,可跟沉央聊了这么一路,自己反倒被她给开解了,这小丫头真好,冯夜白得了她就跟得了个宝贝似的,以前傻乎乎的也可人疼,现在好了,浑身上下都透着股子机灵劲儿,多有趣儿啊,简直就是个活宝。
光是她俩一起玩儿忒没意思了,蔚敏回去叫上了梁无玥,因着几个时辰前俩人才有了“亲亲”那么档子尴尬事儿,这会儿见了面尤不自在,蔚敏的脸红,梁无玥也拘束的很,沉央夹在中间就更难受了,跟这个说话这个羞答答的不搭理,跟那个说话那个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得,干脆闭嘴,等马车驶到王府门口,沉央终于如释重负,管家见沉央回来了,问声“王妃大安”一抬眼又看见后面两位,挨个问了礼,这才去请冯夜白,路上细琢磨一番,又叫来小丫鬟传信儿,这才转到书房去请冯夜白出去。
第二百一十章魂儿丢了
冯夜白人虽然在京城,可汝南那边的生意,大头上还是得需要他拿主意,要他拿主意就得要信使两头跑,耽搁时间不说还容易落下把柄,心中便思量着把生意做到京城来,这样能省下不少事,也更方便些,可来铺子这件事还不能他亲自操办,皇帝不会眼见他势力日益壮大不管不问的,到时只怕这铺子还没开起来,就先夭折了。
这种事交给梁无玥也不行,他只怕也早就被皇帝派人给盯起来了,但凡是能跟他扯上关系的都不成,还是得找不相干的人,他买回来的那几个杀手,打量也不是块做生意的料,真要打理起来,还得是自己,也只等叫他们帮着找找铺子,再寻摸个掌柜,往后账目明细都定期送到他这儿来检查过目,麻烦是麻烦了点儿,可总比汝南京城的两头跑要方便多了。
管事敲门的时候,他正盘算着叫人去汝南进货,叫声进,不急不忙的把账本子收进抽屉里,桌上摊开一本金刚经,问他何事。
管事的往他桌上瞄一眼,不动声色道,“王妃回来了,还有郡主和郡马爷,这会儿在前厅等您呢。”
冯夜白闻言,亮了一双眼,前儿还说要好好学规矩,要忍一个月不见他呢,这么快就回来了?他心里鲤鱼打挺似的扑腾着,转念一想,怎么蔚敏和梁无玥也在呢?八成是蔚敏那丫头进宫把人给带出来的,否则,沉央好好儿的,太后怎么可能放她出来。
也不知又出的什么幺蛾子,不过这回见了蔚敏得夸夸她,他正想媳妇儿呢,这就给他送来了,真是个可人意的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