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节(1 / 1)

可瞧着言大夫受下的伤,我竟是有点想鞭尸泄愤了。

没忍住地抬手,指尖已经爬上了肩头的那一道长口子,薄薄的一层痂,糙糙的触感,膈应得让人想抠个干净,但我知道,要是真那么干了,只会惹得鲜血复流,然后,又生一层新痂,恢复得愈发缓慢。

“还疼么?”吞下最后一口水,我看着指尖所及,瘪着嘴道。

言悔稍愣,将空杯搁在旁边的小凳上,侧头掠过几眼身上的伤,而后捉下我的手轻轻一拉。

他小心翼翼地拥来,没有压着半分我身前的伤。

耳鬓若有似无地厮磨着。

他开口的时候,泛热的气息便顺势溜进了我的耳里。

我将那独个的字在心间拼在一起,是他显着几分急切的答非所问:“我爱你。”

刹那的万紫千红。

猝不及防的,又一次动心。

下颌抵在言悔的肩头,我努力向上看着,短短一瞬蓄积起的眼泪,发了疯地想往外跑,却是被我硬生生地憋在了眼底,就是不想哭,梨花带雨的模样可一点儿都不好看。

腰上环着某人的手臂,后脑勺覆着某人的大掌。

他又接着说:“你怎么可以,比我爱你,还要爱我得多。”

“洛玫,没有下次了,再不准拦在我身前了。”

“你是我的妻,该是我护着你的。”

“再没有下次了,听见没。”

……

一如既往的,言大夫的罗里吧嗦。

我想,打我刚醒来时,若非有旁人在,这人怕是早就对我这般念叨了。

明明在听见那么动人的仨字后,我都忍住了,怎么偏是栽在言大夫心疼的一句又一句里,决了堤。

言悔的肩上湿了大片。

他感觉得到。

“听见没。”加重语气,言悔又问了一遍,他要答案。

我擤着鼻子,狠狠地将眼泪通通抹在了他的衣衫上,然后使了劲地推开人,便是坚决地一句:“没听见!”

顾着伤,言大夫被我一推就让开了。

他肃然地对上我。

我则不服输地瞪回去,眼里仍漾着水光。

不可否认,言大夫的话着实令我感动,但是,也未免太过的霸道,凭什么就没有下次了,凭什么就许他护着我,不许我护着他。

该有的坚持,怎么也不能妥协。

别过头,我执着地抗议:“姑奶奶我心甘情愿的,你管不着。”

贼兮兮的余光一瞟,果然,言某人又要开口了。

“啊哟——”机智开嚎。

然而言大夫直接看穿了我的刻意,他没有搭理,我自然也装不下去。

无奈,只得老老实实听人讲。

他倒是不再盯着我,而是抓着我的手,扣在掌心,低着眼道:“洛玫,你和我不一样,你还有爹娘,有亲妹妹,有好兄弟,他们都需要你,可是我呢……”

微妙的停顿,让我的精神不由集中。

言悔的睫毛轻扇了一下,然后他接着说:“你是我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唯一的牵绊,我就只有你了。”所以,你可以失去我,但是我,绝不可以没有你。

此话一落。

他的眼又郑重其事地抬起,唇间再没滑出半个音。

不期然地再次对上视线,我是彻底的哑口无言。

言大夫的话。

似乎有点道理。

又好像狗屁不通。

在脑海里撞来撞去,直让我头疼,真的疼。

按着脑袋一阵摇,我突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可言大夫穷追不舍,硬是要我妥协,怎么办。

嗯?

猛地蹦出个点子来,我来不及细想,直接就应付上了:“怎么会只有我,你以后,还会是很多小娃娃的爹爹啊~”

……

言悔败了,且输得心服口服。

以后啊。

也对。

反正跟某女说道了那么多,最后能听进去的也没多少。

他笑叹了一声,沉重的氛围一瞬扭转。

“很多?”言大夫看着我的肚子,眼神变得尤其深邃,“那得多多努力才行。”

额。

怎么一下子就不正经起来了。

偏我那空腹又刚好咕噜了一声,迷之像在回应言大夫的努力……

轻咬着下唇,我兀自羞了起来。

诶?

等等。

陡地又想了一遍他的话,我不禁朝言大夫那方倾了一下,结果动作太大,又扯了一遭伤口,但这丝毫按捺不住心里的那股激动:“你的意思是,终于有心情睡我啦?”

【作者题外话】:剧情没走动

顺手一波日常

啊,算起来,玫姐拥有的真的比言大夫多

不过没关系

玫姐一个人就是言大夫的全部了

☆、第219章 包括我

言大夫不知该怎么形容我这措辞,只是勾着我的手指,有些好笑地回:“不是保证过了么?”

啊——

昨日好像是说过的。

但是只保证不生气,没保证要睡我的呀。

哎呀不管了,反正言大夫让我哄好了就行,笑眯眯地凑过去,我勾着舌尖舔了一下他的唇瓣,且胆大地说:“要不,现在?”

趁热打铁。

到底是得吃了才能踏实。

想我这一时羞赧一时英勇的,也是很拼的了。

言大夫喉间的鼓包上下一动,他扯着嘴角道:“嗯,我倒是有心也有力,不过你么……”

那尾音撩人地拖着,我下意识地低眼一瞄,自衣间露出的小截绷带无不昭示着,姑奶奶我还是个伤患,可经不起大折腾。认栽地倒向床头,我想了想,言大夫再怎么禽兽,也不至于对这样的我下口的。

唉,真是遗憾啊。

等千织端来清粥小菜的时候,我不禁更为的郁闷了。

“织儿,我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头牛,你,你就给我吃这个?”甚是嫌弃地盯着那盘里的青菜叶儿,我只觉,凄凉无比。

然而千织说,这是言大夫的交代。

后者被我忿忿一瞪,是接着补充,说什么吃得清淡些,有利于促进伤口愈合。

哼。

左右就是不给大鱼大肉尝了呗。

言大夫舀起一勺温热的白粥直接碰上我的嘴,且念叨着:“等你好了,想吃什么都成。”

哦?

微眯眼刚想接话。

不想他竟是猜到了我那花花心肠,自个儿便先补了一句:“包括我。”

……

好气啊。

想调侃的话都被人给截胡了。

搁一旁听着的千织,不由窃笑,我抿着唇扫去一眼,这妮子却是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转身就麻溜地出了房。

嘿,怎么这么自觉。

一粒米黏进了唇间,某人还在锲而不舍地喂我喝粥。

张开口,意料之中的清淡,配上几根小菜,勉强还带点味儿。

到底是饿着了,后头哪还用言大夫一勺一勺地喂,我自己端起碗便一股脑儿地灌进了肚里。

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