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 / 1)

江边禅院里:

白衣僧人将纸笺上墨汁吹干,系在肩上白鸽腿上,目光幽深地看着那信鸽飞出院外。

素雅的禅院里皆为淡色,只有一株牡丹格外鲜艳。

无花盯着那牡丹看了许久,突然笑了笑,眼中似有暗涌翻滚。

“阿裙啊……”

第8章 声东击西

美色醉人。

男人在这样的温柔乡里总是希望睡得更久一些。

楚留香也不例外。

可是他却不得不离开了,因为一封信。

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楚留香并未着急拆开,因为他想到了也是在这样一个清晨,他的房门口也多了封信。而正是那封信让他百口莫辩。

这次又是谁呢?

又有谁千方百计的想要害他呢?

楚留香想到了宫南燕,却觉得并不止如此。

江湖似已被一张看不见的巨网笼罩着,而他便是网中待死的鱼。

那封信在手中已搁置了半天。

楚留香叹了口气,如若不拆,他便可以当做什么也未曾发生。

谁也不知道这信中是否又是另一个是噩运。

可他还是拆开了。

这也正是楚留香最令人欣赏之处。

一个人若是畏惧前路,又怎能长久?

不论何时,他心中总是存着一线希望的。

白色的信笺被剥开,露出里面黑色的字迹来。

瞧着与上次并非同一人。

楚留香微微松了口气,可当他看到信中的内容时,面色却突然大变。

“今日巳时,莆田少林静候君归。”

信笺后还附上了三枚铜钱手串。

那手串是当年与苏蓉蓉三女结拜时所赠,再无他人知晓,如今却被附在这信笺上。

楚留香想着心下一惊:“只怕蓉蓉三人却是真落到了这神秘人手中。”

若不说被抓之人是他的红颜知己,便是普通人他也是会去救的。

楚留香是江湖中少有的君子,出道多年,手上却未曾沾染过一条人命。在他眼中生命总是平等的。

这一点便已胜过许多人了。

此时已近巳时,若是从楚馆出发,最快也要一个时辰。

可楚留香毕竟是楚留香,他的轻功又岂非一般人可比?

唯一担心的便是……

吴裙已看出了他眼中犹疑之色,抿唇笑道:“香帅若有事不妨先去,阿裙这里无碍的。”

她语调轻柔,却一片真诚。

眼中犹带着温柔舒和之色,让人心下微微添了些暖意。

楚留香叹了口气:“阿裙……”

后边的话却迟迟说不出口。

倚在窗边的美人儿转头笑了笑:“香帅何时竟变得如此优柔寡断。”

美人笑起来总是美的。

楚留香见过很多美人,也见过很多笑容。

却从未有人笑得比她好看,恍若春日融融,温柔的拂过人心头阴霾。

楚留香最终还是走了。

他也知道自己是必定要走的。

苏蓉蓉三人性命攸关之际又怎能多耽搁片刻。

吴裙微微叹了口气,看着他背影渐渐消失。

楚留香以轻功闻名于天下。

本应更长一些的路程,却很快就到了。

莆田少林寺外,竹叶微动,林中只剩沙沙的摩擦声。

楚留香的脚步慢了下来。

古刹的钟声似犹在耳边。

他微微眯了眯眼,纵身一跃,已藏到了高台处。

那信上只说是莆田少林,却并未说具体在何处。

正想着却听两个手持长明灯的沙弥从藏经阁路过,二人低头不知在说什么。

楚留香凝神细听着:

“你说那楚留香今日会不会来?”

灰衣沙弥问。

旁边个子高点儿的僧人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道:“谁知道呢?他杀了那么多人,又如何会在乎……”

他说到这儿便停了下来,向四周看了眼,低声道:“快走吧,要不然无相师叔又要责罚了。”

灰衣沙弥听到这儿似想到了什么,也不说了。两人步履匆匆的入了藏经阁。

楚留香皱了皱眉:‘看来那信上所言不假,只是这少林又为何参与了其中?’

想着又将目光转向了藏经阁。

“既已到了,何不献身?”

正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沉若鸣钟的声音。

那声音自丹田迸出,带着股奇妙的韵律,楚留香耳中不由有些发麻。

他发现了什么?

正当楚留香犹豫不决时,一个穿着白纱的妙龄女子门外走了进来。

她的神色依旧清高,手中的佩剑不露锋芒。

正是宫南燕。

宫南燕进来后先是叹了口气。

灰衣僧人指尖顿了顿:“宫施主为何叹气。”

“我在替无相大师叹气。”

宫南燕道。

灰衣僧人并不说话。

宫南燕笑道:“大师辛苦筹备多年,如今却竹篮打水一场空,难道心中没有怨气?”

无相手持念珠的手顿了顿,最终却叹了口气:

“施主有话不妨直说。”

宫南燕叹道:“楚留香在继任仪式上杀了天峰与无花两位大师,此已成少林之辱。”

“大师亦受到了牵连。”

她说到这儿转了转眼珠又道:

“但若是大师能亲手捉了那贼子,岂不名声大震?”

“方丈之位自然不在话下。”

这话中意思已经很明显。

‘无花竟已遇害!’

房梁上的楚留香简直要惊叫起来。

他想到那个广袖寒姿的僧人,心中渐渐沉了下去。

又是谁要嫁祸于他?!

“阿弥陀佛。”

却听无相叹了口气,摇头道:“明日弑师会上,既有那三位红颜知己在,便不愁楚留香不来。”

宫南燕苦笑道:“这也正是我来找大师之意。”

“哦?”

无相睁眼问。

宫南燕叹了口气:“只怕那三位红颜知己是来不了了。”

“苏蓉蓉三人昨夜已经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