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1 / 1)

高老先生一度气到住院,摔尽手边一切东西,手指着高太,怒火冲天,“你养的好儿子!”

高太垂眸不语,极想提醒高老先生,当年她怀明赞时,他娶二姨太进门,怀明月时,他娶三姨太,有小囡时,他看上书店老板娘,又把四姨太抬进门.

同年,港府颁布一夫一妻条令,高太永远忘不了四姨太庆幸又欢欣的表情.

现在儿子不过效仿他而已.

“总归是生了孙子,不想要那女人,至少把孙子接回来.”对眼前男人,高太已经心如死灰,面对他怒骂,高太仍旧冷静.

“大媳那里...”高老先生迟疑,“只怕大媳不能同意.”

高太冷笑,“大媳不同意?不同意就让位,高家大少奶奶有的是人愿意做!”

当年陆利群大学还未毕业,如花一样的年纪嫁给高明赞,到头来只是一场镜花水月.

陆利群邀贺喜逛街,在陆羽茶室喝下午茶.

“阿喜,我想向你打听,重念港大需要准备哪些材料?”

贺喜惊诧,“大嫂,你重新念大学?”

陆利群点头,“我好后悔,没有念到毕业,没有工作,没有一技之长.比我年轻的妹妹仔,已经在中环打下一片天,而我脱离高家,什么都没有.”

也不能一直依靠娘家.陆利群父亲是*官,母亲大律师,家境虽然比不得高家,也算优渥.但父母强势,极为看不惯她一直以来窝囊模样.

“大嫂,你已想好与表哥离婚?”

“不然?我就要帮他养儿子.”她苦笑,“眼看不见我能忍,日日在眼前,我担心哪天会掐死他犯罪.”

贺喜带她去港大找校务处的密斯们帮忙,港大对懂得自强不息的女性向来欢迎,殷切告诉陆利群只需通过al考试,拿出她以前学历证明即可.

薄扶林山道,路两旁叶落枯黄,踩在上面蓬松而软.

“阿喜,我可能要做你学妹了,怎么办,有些紧张呢.”陆利群眺望远处大片牧场,眼中有茫然.

贺喜笑,提醒她,“大嫂,考试在即,先通过考试再讲.”

月末,陆利群和高明赞在律师公证下,解除婚姻关系,得到百万分手费.

在陆利群父母强制干预下,陆利群获得女儿抚养权,薄扶林山道租下一处民居,与贺喜他们做邻居.

得知他们离婚消息,最开心莫属港姐庄玲玲.

迫不及待,电话召来弟弟,催问,“请的大师在哪里?我要见见.”

......[11号二更]......

话筒那头,支支吾吾,将他去请大师,结果可能得罪客家大少奶奶的事讲给庄玲玲听.

庄玲玲咬牙,“除了赌,你还会什么!家姐需要你的时候,你只会拖家姐后腿!”

“家姐,我无心的,谁知道坊间鼎鼎大名的贺大师,竟是客晋炎老婆!”

啪.庄玲玲气到摔电话,一双美目流转,豁然起身,窗台上大喊司机,“备车,我要出去.”

陆利群搬到薄扶林山道这日,贺喜去走动认门.

门前有棵鸡蛋花树,二楼开窗,可以望见新建的郊野公园和大片水塘.

“环境好,又清净.”贺喜从消防梯爬下来,“就是还差个贴心人帮忙照看囡囡.”

佣人市场杂乱,花钱也不一定能请到守本分的人.

陆利群笑,离了婚之后气色反倒好许多,“妈咪把家中阿姨调过来,阿姨看着我长大,她来带囡囡,我能放心去上课.”

又讲几句,门钟叮咚响,院门口停几部货车,装家私电器,台灯地毯,安装工人陆陆续续将东西往屋中搬.

陆利群不掩诧色,显然不知情.

等送走安装工人,高明赞才过来,他将一部宝马mini钥匙给陆利群,“以后接送囡囡上幼稚园方便.”

陆利群并不接,“已经给了我百万分手费,家私电器安上,不方便再还你,我付你现金.”

高明赞面有尴尬,“有囡囡在,我们没必要分这样清楚.”

贺喜一旁有些摸不懂情况了,看出高明赞没有要走打算,贺喜寻借口告辞,沿山道路旁散步回去.

才到家,先穿花池进厨房找吃的.

莉迪亚小声道,“太太,有位大明星来找,本不想让她进来,可她一直在外等...”

贺喜猜到是谁,吃掉一块司康饼,又喝掉一杯牛奶,才起身去客厅.

庄玲玲等候半日,耐心差点消磨殆尽,正想走人,总算见贺喜进来.

她忙起身,先道,“那日是我小弟,他心不坏,就是不会讲话,容易得罪人.”

贺喜似笑非笑,坐她对面,不软不硬道,“庄小姐不用教我如何分辨好坏.”

她语滞,垂下美眸,不安绞手,俨如受惊小白兔,声音细细,“客太好像不太喜欢我.”

无疑,庄玲玲极懂得利用面貌来博取别人好感,她天生一双无辜眼,脸庞极为干净.高尔夫球塞□□没曝出前,她是港地男人心中白月光一样的人物.

不过她掩饰再好,看在贺喜眼里,只是一副典型的yin□□人面相.

“我当然不喜欢你.”贺喜摊手,半开玩笑,“只喜欢我老公.”

她信以为真,掩嘴娇笑,斟酌道,“客太,早有听讲你名号,一直没脸来拜访.”

“今天过来是?”

她垂眸,叹气,“大概客太也有听过最近风言风语,有人妒我风头盛,背地里阴我,我想我大概是犯了小人.”

贺喜故作恍然,“这样讲,原来那些新闻只是空穴来风.”

她有尴尬,极会避重就轻,“你我都是成年女性,谁能没过去,谁能不拍拖.”

贺喜点头,等她下文.比起她小弟,眼前这位可是人精.

果不然,她拉住贺喜双手,俏脸梨花带雨,“我与明赞真心相爱,他已与他老婆离婚,我们各是自由身,只是明赞家中二老年纪大,老封建,对我职业有诸多看法,始终挡我不让进门,只认金孙不认媳.”

“所以?”

“客太,我们同是女人,请体谅我想与爱人双宿双飞的心情,成全我和明赞.”

她眼含热泪,感情诚挚.如果此时有摄影师,有灯光师,再来一位导演及时喊咔,便是一部赚足师奶眼泪的爱情片.

“你想我如何帮你?”贺喜不应反问,“是像降头师那样,帮你下降头,还是为你摆个借运阵,最好进门之后死公婆,再得大笔遗产?”

被戳中心思,她呆滞,竟软软道,“可不可以?”

贺喜渐收了脸上笑,“同是女人,我奉劝你一句,好好做人,不属于你的东西不要太贪婪,将来有你后悔时.”

“将来?”庄玲玲凄惨笑,“如果你有爹哋□□,妈咪与小弟赌博,黑老大三五不时上门要钱催债,眼前都过不了,谁还想将来?”

贺喜不语.人活一世,为善只是一种选择,可以不选,但是为恶还借口多多,不免令人厌恶.

看出贺喜不愿帮她,她起身,幽幽道,“你不帮,多的是能人异士.”

她请谁,贺喜不关心,只是道,“港地不太平,独身女士晚上早些回家,不要在外逗留太久.”

枉她自认伶俐,唯独没听懂贺喜最后一句弦外之音,刚才是可心可意的可人儿,出大门便换了副面孔,唾一声,“装十三!”

夜色渐暗,她开一部莲花小跑,前往闺中密友家打牌至凌晨.

再出来时,庄玲玲略有困倦,车中抽烟醒神,同时降车窗与其他圈中友人挥手,目送他们开车走远.

一根烟的功夫,她车旁悄无声息停一部破旧面包车,从车上跃下三五大汉,他们动作极迅速,庄玲玲来不及尖叫,嘴已被堵住,货物一样扔进面包车中,飞啸而去.

直到赤身裸.体被绑在散发恶心臭味的床上时,庄玲玲才明洞贺喜话里深意,欲哭无泪.

转天周末,客晋炎带老婆仔去圣母玛利亚医院产检,贺喜孕肚已经非常明显,站在巨型a超机前,掀开上衣,露出圆滚滚的肚皮让医生帮照超声.

客晋炎候在玻璃窗外,与超声医生一起看好似心电图一样的波形.

“老婆仔,医生讲比起同龄胎儿,囡囡手长脚长,长得壮.”贺喜才出来,他迫不及待分享.

贺喜哭笑不得,“不一定是囡囡,医生都讲过辨不出男女.”

这种情况,客晋炎唯叹一声科技不够发达,满足不了人类求知欲.

怨科技不够发达的不止客晋炎,还有同在圣母玛利亚医院的高太.

“抱来医院,只给验血,明赞0型,仔仔a型,那女人也是a型.o型配a型,医生讲不排除生出a型婴儿可能.”高太抱小金孙守在高老先生病床前,喋喋不休.

又怒骂庄玲玲,“那只鸡,竟一夜未归!我去时,仔仔饿得大哭,没眼见的下人也不知道给小少爷喂奶.”

高老先生不耐打断,“管她去向,她生死与我们高家无关,至于仔仔,先养着再讲以后.”

视线落在怀中小金孙身上,高太才心喜,“肉呼呼小脸,白雪雪一个,看起来与明赞小时一模一样.”

高老先生也喜欢,接过去抱,“可惜大媳把囡囡带走,不然放在一起作龙凤胎也不错.”

他话音才落下,客晋炎与贺喜一起过来看望.

“姨丈,姨妈.”两人先后喊,尾随的保镖将带来礼赠上.

高老先生笑点头,“坐,快坐.”

高太心情极好,难得没出言讥刺,把小金孙抱给贺喜看,笑眯眯问,“阿喜,长得好不好?”

贺喜得以看清襁褓中小婴儿样貌,可以笃定他与高明赞并无血亲关系.

“好不好?”高太又问.

“...好.”

听出贺喜迟钝,高太略感不满,视线落在她肚上,笑道,“肚圆圆生囡囡,阿喜这胎十有八.九是囡囡了.”

回去路上,贺喜大感好奇,“姨妈和妈咪年轻时,有多大的仇恨?”

客晋炎干咳一声,“听讲姨妈先与爹哋有婚约,但爹哋爱上妈咪.”

原来还有这样一段往事,贺喜总算明洞.

“可是晋炎,我们这样隐瞒,有些不厚道.”贺喜道,“那毕竟是你姨妈.”

到家门口,客晋炎揽她肩,穿花池一起进厨房,“老婆仔多虑,姨妈那人最醒目.庄玲玲风评如何,姨妈心中有数,即便我们不提,她也会想办法去证实是不是亲孙.”

他们口中的庄玲玲在经历噩梦般的一夜之后,失魂落魄回来,头发蓬乱衣衫不整,她脸色惨白,犹如鬼厉,吓坏菲佣.

“小,小姐,少爷过来,在楼上等.”

庄玲玲上楼,她小弟靠在起居室沙发上抽烟.

见她衣衫不整,皱眉道,“家姐,你又陪哪位老板癫狂一夜?你没脑子的?高家手指缝漏一点,也够你花用半辈,高明赞这条摆在眼前大鱼,你不好好哄,节骨眼上还出去乱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