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琏觉得今天他不仅身体好,脑子运转得也特别快,他火速将即将脱口而出“这是大伯家不能胡闹”咽下去,而是说:“你也说之前进入我体内的真气是由功德凝聚而成的,而你的功德还没多到可以挥霍的程度不是吗?不管是人还是剑,纵yu总归是不好的。”
“这……”燕长戈叹口气继续道,“你说的对,还是我不争气,得到的功德太少,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委屈,一点都不委屈!”曲琏握住燕长戈的手,深情道,“能够和你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幸福,这时候再说委屈,是会糟天妒的。”
听他这么说,燕长戈心中一松,将人搂在怀里亲密一会儿,两人便如胶似漆地走出房门,向家人拜年。
曲琏暗中擦了把汗。
两人下楼时已经是下午三点,曲家人都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见他二人下楼,曲峰脸瞬间黑了,一拍桌子怒道:“你们还知道下来啊!”
宁不折拿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既然勇敢的大伯说了他想说的话,那他便继续做个疼爱弟弟的好哥哥吧。
曲琏刚想解释,就把燕长戈一把按住,只听燕长戈道:“大伯说的是,实在是我太不中用,替小琏治疗便有些乏力,在房中打坐修炼恢复了几个时辰,还拖累得小琏也陪了我这么长时间没吃饭,真是太不中用了!”
曲峰:“……”
被燕长戈这么明确地点出他是为了帮曲琏治疗身体才会晚下来的,他生气就是不知道感恩。曲峰气得手指直哆嗦,果然当初他看燕长戈不顺眼是对的,人的第一印象真的非常准确!
所有人的不爽都被燕长戈的话堵回去,两人下楼拜了年,面前四人都是长辈,于是他们两个各自收到四个红包。唯一不同的是,曲琏的很薄,燕长戈的很厚。
这大概是因为曲琏得到的是卡,而燕长戈则是只有看起来很多其实都是十块钱的现金。
活了两千多年第一次拿到红包,燕长戈觉得很新鲜也很感动。过去那些年,有些人会将他身上挂满彩饰,让他一柄神兵活像个大灯笼一般;也有些人会为他奉上贡品,等香燃尽后贡品就被下人分了;最惨的几次是在军营中过年时,身为将军的剑主用自己的宝剑杀了好几头猪给苦战的战士们加餐。幸亏长戈古剑当时只有意识没有情感,否则他会非常尴尬。
珍重地将红包放在贴身的口袋中,燕长戈对四位“长辈”拱手道:“古剑派没有过新年的习俗,我这还是第一次收到红包,原来收到新年祝福是这么开心的一件事,多谢大伯大伯母堂哥和大哥。”
他这话说得极为诚挚,让往红包里塞了一大堆一元钱的曲峰脸微微一红,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脑中想的是等元宵节时要多放点钱补回来。
拜过年后,燕长戈与曲琏也坐在沙发上,曲琏坐在宁不折身边,他一坐下,手腕便被宁不折抓住了。
宁不折没有记忆,就算有记忆,他也不知道自己当年为了救曲琏的举动让他身体受损。当时是情急之际,曲徽能保住曲琏的命已经是极限,他尽力了。
昨晚听到曲琏的身体状况时,宁不折就一直很担心,习武之人都略懂医术,他想帮曲琏号脉查看身体。只是当时燕长戈速度太快,直接将人拐上楼,宁不折根本没有时间。现在有机会,他立刻帮曲琏号脉,同时将手贴在曲琏丹田上帮他查看内息。
他医术一般,但是人身体好坏还是能够看出来的。在脉上细细诊了一会儿,宁不折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松口气道:“小琏的脉象来看,确实是有些内虚,可又有一股极为精纯的内力护着,假以时日他彻底吸收这股内力后,身体会比现在的青年人还要好。”
是真元不是内力,不过身为武学人□□不折是察觉不到的,毕竟他与燕长戈之间有着次元差异。
听到他这么说,曲家人都放下心来,看向燕长戈视线中的敌意也减轻了。比较开放的大伯母已经用看自家人的眼神看燕长戈了。
宁不折对燕长戈郑重道:“习武之人每一分内力都是辛苦修炼出来的,小琏体内的内力比我这么多年修炼下来的还强,你能这么对小琏,我们全家真是感激不尽!”
昨天才认的亲,宁不折今天便将自己与曲家视为一家人了,没有任何隔阂。这是他的本能,不需要怀疑也不需要小心,这就是他的家人,无论分别多久,无论有没有记忆。
“还救了小徽,帮助我们家族还原心法,”曲峰举起茶杯道,“曲家受你大恩,说多少个谢字都是空话。而你和小琏在一起,也算是入了曲家门,今日起,我们就是一家人,曲家与燕长戈共存亡!”
燕长戈郑重地举起茶杯,与曲峰碰了一下,两人在周围人诧异的目光中一饮而尽。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喝过茶后,曲峰立刻剧烈地咳嗦起来。
大伯母心疼地为他倒了一杯温水道:“刚续的热水,你不烫么!”
“烫……咳咳咳咳咳咳……”曲峰艰难地喝下温水,才好了一点,他舌头都被烫红了。
曲锐则是一脸震惊地望着燕长戈:“你不烫吗?”
“还好。”燕长戈笑得含蓄。
他一个能耐得住几万度高温的玄铁剑,还能怕区区几十度的开水?
虽然过程很尴尬,但燕长戈总算是融入了曲家,慢慢地被这善良质朴的家族接受,成为其中的一员,有了真正的家人。
曲琏被折腾一宿实在是饿了,气氛缓和过来后就拖着燕长戈吃饭去。吃过饭后,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看前一天晚上春晚的重播,毕竟曲琏和燕长戈没有看到,而其余人因为挂心楼上两人的事情,根本没看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