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既久久地看着里面的东西,和相十方曾经的相处被它们记录了下来,明明是几个月前的事,林既却感觉过了好久。
最终他把钥匙也放了进去,啪嗒一声,扣上了锁。
大概是因为发生了太多事的缘故,这个学期对林既而言过得格外快,转眼间就又到了期末。
林既也想过为路倩然分担一些重任,但他一提出想勤工俭学,就被路倩然严厉回绝。
“你现在已经是高三了,最后的冲刺阶段,怎么还能把注意力分摊到其他事上?小既,你不要担心,家里有妈妈撑着,一定能送你上大学。”
只有考上一所重点大学,林既才能带着路倩然走向另一个光明的人生。好好学习是林既目前唯一能做到的事。所幸他还算争气,即使是在状态极差的期中考,他也保持住了名次,班主任吴老师也鼓励他,说他只要能保持这个水准到高考,去首都雍市念大学也没问题。
但林既就想留在冕市,他不忍心让路倩然独守空宅,得多孤单?
期末考,林既分到了和相十方与乔诺同一个考场。
自那次林既最后的解释后,乔诺就再也没有主动来找过林既,偶尔在路上碰到,也不过点头之交,林既似乎从她眼中看出过幽怨与忿忿,他只当自己看花眼了。
她和相十方到底还是没有分手,并且也不再隐藏他们俩的关系,即使坊间早就在传他们俩在一起了,但并没捕捉到什么确切的证据,直到某天有人看到他们牵手。
这俩人家世都不一般,成绩也很傲人,校规为这样的学生让步,对相十方献殷勤的人也大大锐减。
林既的心比以前坚硬了太多,不会再因为他们而失落到吃不下饭。
只不过他依然会在偶尔抬头时,把目光落在相十方的背影上,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
除此之外,他再也没有去主动征求过什么。
放寒假的那一天,林既还拿到了补助金和奖学金,总共有三千,在信封里的厚度让林既忍不住的欣喜,有了这些,路倩然就能在家歇几天了。
在公交上,林既又遇到了赵历。
他家的车也卖了,所以这大半个学期林既都是坐公交上下学,而这期间一星期大概能遇到赵历三次。
不过他们很少说话,因为林既会利用在公交车上的时间背单词,赵历也不打扰他。
但今天林既心情很好,他还难得冲赵历笑了一下。
“哟,碰到什么好事了?”赵历坐到林既身边的位置。
“我拿到奖学金了。”林既含蓄道。
赵历好奇地问:“多少啊?”
林既抱紧了书包,警惕地看着他。
赵历立刻就看出了他眼神中的意思,气得眉毛都飞了,“你什么意思啊?还怕我拿你钱?我是这样的人吗?”
以前是过。林既在心里小声说。
但他还是选择相信现在的赵历,告诉了他金额。
“不错啊你。”赵历搂了搂林既的肩膀,“请我吃东西啊。”
他只是这么随口一说,可林既却有些为难,他的家境不比从前,他甚至主动停了零花钱,并且把自己所有的存款都交给了路倩然,一点儿多余的钱都不敢乱花。
赵历也看出了林既的为难,他在心里啐了自己一声,林既失去了一个父亲,家庭条件肯定不比从前。所以赵历笑哈哈地带过,说:“跟你开玩笑的呢。”
“抱歉。”林既低声说,“等开学我请你喝饮料。”
“不用,我不爱喝饮料。”赵历说,他捏了捏林既的肩膀,能清晰地摸出林既的清瘦,骨头都硌手了,他脱口而出道:“要不我带你吃饭去吧?文汇路有家餐馆不错。”
“不用了,我妈在家等我吃饭呢。”林既说,他对赵历笑笑,“谢谢你啊。”
看着他温顺的脸,赵历有种啼笑皆非的虚幻感,高一那会儿他正是极度叛逆阶段,性格又臭又冲,谁让他看不顺眼了,他就非要让那个人不好过,林既就成了那个倒霉蛋,几乎整个高一阶段,他从没给林既好脸色,打过也骂过,他知道林既肯定也恨他,但林既的恨只会让他更可恶。当时他们哪会想得到,一年多的时间后,他们会平和的坐在一起,林既会对他说谢谢,而他则会怜惜林既。
“林既,你要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就说一声,缺钱了我可以借你,想找点零工我这也有人脉。”赵历拍了拍胸脯,显示出自己的义气与能耐。
“我妈不让我去打工。”林既说,“她想我好好念书。”
“那你就好好念书。”赵历附和着他,“你脑子好,想拿多少分拿多少分!争取把那个相十方从年级第一给拽下来,自己上去坐!”
那可太难了。林既在心里说。
林既回到家,就把钱全给了路倩然。路倩然知道这钱的由来,笑弯了眼,“我儿子真出息,用脑子就能赚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