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节(1 / 1)

无纠 长生千叶 2303 字 1个月前

宋公一开口,旁白的蔡侯就是个随风倒的,左右看了看,就准备等着再有一个人应承,便也跟着应承,若有人反/对,那么就再看看情况。

就在这胶着的时候,邾国国君突然站出来,笑着说:“正是正是,宋公所言甚是,齐公德才兼备,实乃难得一见的英明国君,日前齐公亲自往赶往洛师为先王本王,足见‘尊王’,不久之前齐公又出义军,帮助邢国抵/抗鄋瞒人进攻,识破鄋瞒人诡/计,将鄋瞒人打的丢盔卸甲,扬我大周朝威,有胆有识,足见‘攘夷’。如今我诸国参加北杏会盟,实为‘尊王攘夷’这四个大字而来,齐公一人兼具品与行,实属天下之楷模,令仪父敬佩有嘉,邾国也愿跟随宋公,推拒齐公为此次会盟的盟主。”

吴纠在后面儿听着,真是打心眼儿里佩服这个邾国,口才出众,拍马屁都拍出花来了,而且这个邾国国君也当真是厉害,他原属于鲁国的附庸国/家,现在鲁公在场,曹克却一脸正义凛然,说的头头是道,简直字字珠玑,他每说一个字,鲁公的脸色就难看一分,最后一个“盟主”二字说罢,鲁公差点休克在当场,起伏着胸口,喘着粗气,瞪着眼睛。

蔡侯一听,有人应和,赶忙也拱手说:“宋公、邾公说的正是,献舞也觉得齐公德才兼备,完全可以胜任,领带各国尊王攘夷。”

陈国本身是个随风倒,再加上他本就有/意仰仗齐国,众人这么一说,立刻也拱手说:“齐公仁义当先,胆识其后,杵臼原跟随齐公,尊王攘夷,共御外辱!”

他的话一说完,公子田完是个极为有眼力的,立刻开始念起口号,陈国蔡国邾国这些小国/家,立马也跟着念口号,瞬间“尊王攘夷,共御外辱”八个字响彻天际,回荡在行辕之内,久久不能散去。

鲁公和卫侯肺都要炸了,宋公虽然是起头的,但是公子御说心里也好生不痛快,毕竟他宋国是公爵封国,齐侯乃是侯爵,差之一等,甘居人后不说,还要被威胁的捧着齐侯,公子御说心里自然不痛快,但是看到鲁公和卫侯那模样,公子御说倒也平衡了一些。

吴纠这个时候很是时候的拱手说:“君上德行之上,楷模之表率,请勿再推辞,以顺应诸公之意。”

齐侯哈哈笑了一声,双手袖袍一展,款款往前走了几步,越到了众人面前,转过身来面对着众人,脸上挂着微笑,他身材高大,正好微微低头,睥睨着众人,说:“各位夸赞,小白当真受之有愧,但为天子分忧,是乃不容推辞之责任,如今小白只好临危受命,才不辜负众公美意。”

吴纠心里发笑,一来是齐侯说的冠/冕/堂/皇,二来是鲁公卫侯的模样真的太逗趣。

就见齐侯招了一下手,宽大的袖袍发出“哗啦!”一声,随即朗声说:“传本盟主之命,祭拜天地!”

齐侯到底是做了一辈子国君的人,而且还曾经做过霸主,自然有那份气魄,看起来尊贵又庄严,他的话音一落,王子成父立刻传令祭拜天地,一时间行辕之中又响起震慑的呼声。

诸位诸侯之中,虽有人不服气,但是也没有办法,听着齐侯自称盟主,也只能咬碎一口牙,生生往肚子里吞,随即全都屈膝跪下,开始敬拜天地。

各国诸侯祭拜之后,便是歃血为盟,先是宣称口号,随即盟誓,然后用青铜剑划开手掌,由齐侯最先,将鲜血滴在玉敦之中,其他人也跟随着齐侯,将血滴进玉敦之中。有人上前,将玉敦合上盖子,敬奉在长案之上,这便是歃血为盟了。

会盟开始,就需要走一套仪式,一直做完这些,便已经到了中午,宋公见齐侯已经如愿以偿的坐上了盟主之位,便笑眯眯的拱手说:“盟主,如今歃血为盟以毕,可否先受封御说?”

齐侯幽幽一笑,看向公子御说,也笑眯眯的回敬,说:“宋公何必如此心焦,如今歃血为盟才毕,正是午膳之时,各国国君也劳累了,还请大家用膳,畅饮,明日一早,在诸侯面前,受封宋公,恭敬又体面,这样如何?”

宋公想要赶紧受封,这样名正言顺,但是齐侯抻着他,宋公没有办法,心里气怒,但是面上却不能说,干笑了一声。

齐侯又说:“我四弟和宋公乃是好友,还想和宋公多多攀谈呢。”

御说一听他提起展雄,顿时后背发/麻,咬了一下后槽牙,听出齐侯在威胁自己,只好拱手说:“还是齐公想的周到,周到啊……”

齐侯笑着说:“宋公言重了,请,请……”

很快宴席摆好,众人纷纷落座,齐侯因为是盟主,坐了最上首,其次是宋公和鲁公,吴纠虽然是齐国人,但是因为只是使臣,所以就坐在下面一些,身边坐着展雄,很凑巧对面正好坐着鲁国的大夫臧辰和展获。

展雄一看到展获,心情便不好了,别过头去不理会。

很快酒宴就开始了,吴纠这些日子喝酒喝的要吐,再好喝的酒也喝得反胃了,诸侯们都“兴致勃勃”,互相攀谈着,很快齐侯作为盟主的致辞完成,诸位国君就开始离开席位,互相敬酒了。

吴纠坐着,对面的展获似乎是思考了半天,这才站起来往这边走,展雄正喝得高兴,结果看到展获走过来,当即脸色难看的站起了身,转身离开,眼睛一扫,就扫到了宋公身上,宋公/正在和蔡侯说话,不知说什么,蔡侯的眼睛转的飞快,在宋公身上扫来扫去的。

展雄便站起来往宋公御说那边走过去,宋公本在和蔡侯说话,也就是客套一番,结果眼看着展雄走过来,当即吓了一跳,找了个借口转身要走。

展雄快走几步,端着酒杯大步拦在面前,笑着说:“宋公这是干什么去?”

宋公干笑了一声,说:“展将军。”

展雄诧异的说:“展将军?宋公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不是一直喊我盗贼的么?”

宋公脸都要被他损光了,干笑说:“展将军开顽笑了。”

展雄笑着说:“我才不这么开顽笑,你知我开顽笑的手段,不是么?每次你都哭出来。”

宋公气的脸都绿了,压低声音,恨不得把酒杯给攥裂,说:“展雄!你到底要做什么!”

展雄笑了笑,说:“不做什么,奉君上之命,和宋公叙叙旧罢了。”

宋公御说脸色发青的说:“孤没话跟你好说。”

展雄笑眯眯的说:“宋公当真薄情,当时你我一榻,你甜言蜜语都说尽了,现在却翻/脸不认人,当真让人心寒呢。”

宋公御说冷笑一声,说:“孤薄情?是了,展将军倒是多/情!孤以为展将军只喜欢女子,没想到漂亮男子你也看得上,怎么?又看上鲁国的大夫了,盟约大殿上眉来眼去的,反倒说孤薄情了?”

展雄听得莫名其妙,宋公一连串说完,把展雄给说蒙了,奇怪的看着他。

公子御说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趁着展雄发愣的时候,脸上难看的转头就走,快走几步离开宴席,刚要进自己的帐子,就被人从后面猛地钳住,一下跌进了帐中,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刺客,回头一看竟是展雄。

公子御说挣扎着说:“你做什么?”

展雄笑眯眯说:“你方才说了那么一大通,我脑子不好,会以为你是吃味儿了呢。”

公子御说冷冷一笑,说:“那你脑子当真不好,放开,孤要叫人了!”

展雄幽幽一笑,说:“我是不介意让旁人看着我们欢好的。”

公子御说脸上一僵,说:“你……你混账!放手!”

吴纠一转头,展雄不见了,左右看也看不到人,齐侯见他似乎在找/人,便笑着说:“找四弟么?四弟去和宋公叙旧去了。”

吴纠眼皮一跳,叙旧?

总觉得展雄叙旧的方式,有些野蛮。

因为今日齐侯是盟主,所以很多人来向齐侯敬酒,齐侯很快就走到一边去了,让吴纠少饮一些,别再喝醉了。

那边蔡国公子肸一个人坐着,远远看着吴纠,心里那叫一个痒痒,但是吴纠身边总有人围过来,实在不好接/触。

宣姜和文姜好久未见,两个人以前也不算是好姐妹,因为也不是一母同/胞,都想嫁个有权/势的,如今两个人都是国/母了,还都是大国的国/母,见面儿就攀比了一阵。

攀比一阵之后,不约而同的都愤/恨的盯着吴纠,宣姜愤/恨,是因为齐国和卫国的关系,毕竟现在她是卫国的国/母,在卫国她是万/人之上,在齐国她只是一个国女,自然要以自己的地位为重。

但是吴纠先是在鸡包饭里放了海鲜,险些要了卫侯的命,还把他们耍的团团转,后来还出主意挖水渠,若不是水渠的缘故,他们也不必来北杏会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