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炅摇摇手指头,说:「错了,真是天真。你的人已经卖给了朕。你是生是死,朕说了才算。」
恬熙突然一笑,摇摇头说:「看看柳珂在在你身边呆了多久,你就蠢到这个地步了?」
他正色对严炅说:「我们的交易,从你要摧毁我们青丘的时候就已经废了,那我要做什么,你管不着。」
严炅骤然变色:「朕不让你死,你就不准死。」这次换恬熙用一种轻视又带点怜悯的微笑看着他:「真是傻了?你觉得这种虚张声势的话对我有效?天,那个柳珂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是让你看上了他然后越来越蠢,还是让你变蠢后看上了他?」
严炅气急之下,失去了控制。
他竟然抬手打了恬熙一耳光。响亮的耳光声让满室宫人皆惊呼出声。恬熙被打得偏过脸去,再转回来时嘴角破了,殷红的鲜血流了出来。
严炅打了之后立刻开始后悔,现在见他被打坏了也是很心疼。
他看着恬熙心里五味俱呈,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恬熙倒是很清楚。
他看着严炅,裙下却飞快的踢出一条腿,直接踢上了严炅的下巴,严炅正出神着没提防,下巴被踢了个正着。这一脚又快又准,虽然劲头不大,仍旧是让严炅闷哼了一声。满屋子人更是瞪大了双眼,连呼吸都快停了。
袭君啊!过往可以算是小打小闹调情,可这一脚明显就是袭君啊!这可是要全部拉出去处死的大罪。一瞬间,她们都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末日。没想到严炅龇牙咧嘴的摸了摸自己下巴,先扬声喊了句:「今天的事,你们谁敢宣扬出去,所有的人都得死。」这话听着冷酷,但是却让所有人都死里逃生,当下全都点头如捣蒜的答应着。
严炅摆平了他们,又气恼的跟恬熙算账:「你居然敢打朕?」
恬熙打完他气势大盛,纠正道:「是踢你!」让严炅气结,他继续说道:「是你说的,没得学什么女人打耳光?跟着他在一起久了,你不但傻了,也跟着学的没个男人样了?」
严炅急了,说:「你怎么就这么容不得他?」
恬熙冷笑:「因为他让我恶心!有本事就光明正大的来,遮遮掩掩畏畏缩缩的只会玩这种不入流的伎俩。就这么个东西,你居然捧着他当个宝,让之前的我都成了个笑话。我能不恶心吗?」
严炅无语,皱着眉说:「你别这么说他。」
恬熙冷笑道:「我说的不对吗,他玩的伎俩在这宫里都司空见惯,难道你就没感觉。还是你真的傻了?」
说到这里,他变得非常的激动:「你就让这么个东西,出现在我面前。无时无刻不在用他的存在来羞辱我,嘲讽我,明里暗里的挑衅我!严炅,你是想气死我吗?」
严炅被他闹得有些泄气,到了这里,不知为何他突然来了冲动,觉得一定要说出真相来。便开口道:「朕宠他,是有原因的。」
恬熙盯着他,哦了一声。
严炅便趁着冲动一口气说了:「朕觉得他跟你有点像…」见恬熙眉毛又要竖起来,忙进一步解释道:「不是说长相,是说神韵!」
恬熙闻言只是冷笑,突然反问道:「陛下说他像我以前,像我以前的什么?他是跟我一样,从小父母双亡寄人篱下?还是像我一样,颠沛流离受尽欺负?还是像我一样,注定就是个只能以色事人的命?还是说他也肩负着一族人的指望,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撑着决不能垮!」
他一步步的逼问着严炅,最后几乎是怒吼的喊出来:「我告诉你,如果他真是像我,他就不会学女人玩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
严炅被他逼问的无法招架,无比的挫败感让他沮丧不已。正在这个时候,突然外面一阵喧哗。一个人影冲了进来,口里喊道:「陛下,请不要为了我为难娘娘。」
严炅背对着门还没反应过来,恬熙一眼就看清了是柳珂。顿时恶心至极,随手就操起一只汝窑胭脂盒,对着他砸过去:「滚!」
他手头很准,柳珂一股脑的冲进来也没提防。胭脂盒砸到他头顶,顿时在他头上开了朵红云。柳珂自己被打得头昏脑胀,眼冒金星。哎哟一声,一屁股坐了下去。
严炅看他这样,还是有几分心疼。便喊长贵将他扶出去送回宫。然后转身责备恬熙道:「你有什么气冲朕来就好,拿他做什么法?」
恬熙厉声道:「我高兴!我还告诉你,今晚之后,这宫里有他没我有我没他!我与他不共戴天!」
严炅被他这样的咄咄逼人弄得心烦气躁,便说「你就这么见不得他?」
恬熙大声回答:「是!」
严炅也发狠了:「好,那你滚吧!」
他立刻扬声喊道:「长贵,滚进来!」
长贵果然跑了进来,严炅指着恬熙,对他说:「备车,把他给朕送出宫去,送的越远越好。永远都不准他回来!」长贵「啊?」了一声,恬熙便在旁边也呵斥一声:「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备车!」长贵忙点头答是,正要倒退着出去,恬熙自己说:「算了,不用备了。我自己有车,我自己走!」
说着一甩袖子,真的自己走了。
到了这个地步,轻雯她们再不开腔就晚了。于是她们哭喊着娘娘就要追上去。
严炅呵斥一声:「谁敢拦他立刻拉出去打死!」立刻大部分人都不敢动了,唯有轻雯几个,还是跑了过去,被恬熙骂了回来:「都聋了?不准拦我!」
说着不顾她们的哭泣,头也不回的走了。
严炅见他真是走了,胸口的郁闷之气却更加涨的生疼。
他焦躁的在殿内踱来踱去,突然外面来了个小太监,小心翼翼的说:「陛下,那个…娘娘在朱雀门被拦住了。守门卫士说,没有陛下谕旨,不能让他出去。现在正在外面候着请圣谕呢。」
严炅恼火的说:「你去告诉他,是朕让他滚得远远的,他们要是敢拦,以抗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