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安中看不下去,正要提醒他事情已经查明,根本不是谢子墨的错,但恰好这时,邬父进来了。
谢明瞬间甩开他们,三两步迎上去,握住邬父的手,一脸愧疚和亲近。
愧疚是装的,但亲近一定是真的。
能豁出来长子前程给自家上司搭桥铺路,这TM不是亲信谁信啊!
就算以前不是,从今天过后也就是了!
谢草包和邬父两人就这门站在门口,执手相对泪眼。
谢草包哭:“老邬啊我对不起你呀!我没将孩子教好,叫他伤了你家淞儿啊!”
邬父劝解:“谢公严重了,大公子年少气盛,一时火气大也是正常。何况我听家仆说淞儿伤的并不重,养养就好。”
谢草包哭:“可淞儿错过了今年的白鹿山考核,远大前程几乎尽毁啊!”
邬父微笑:“下臣当年也没能有幸入白鹿山,而今不也在谢公手下施展?可见只要人有心,肯脚踏实地,无论什么地方出身,都有出头之地。”
啧啧啧,看看邬父这风采,这言辞,这鸡汤灌得!
演技起码是谢草包的十倍!
星河于是鼓掌赞美邬父。
“邬先生说得好,有理有据,慷慨激昂,震动人心!”
啪啪啪的声响引来飙戏中的两个人,然而星河没见过谢草包,谢草包却见过星河——的画像。
当初就是这小兔崽子带着那不孝子逃出生天!
就算星河一番话全是赞扬,但谢草包丝毫不觉得星河会是好意,于是怒目瞪他。
“任家那个私生子?我与邬先生说话,哪有嘴的地方!”
邬父见状忙打圆场:“小公子也是好意。”
谢草包可以随意得罪星河,他却不敢。
他敢动谢子墨,是因为背后指使他的,正是谢子墨生父,他觉得谢子墨全无胜理,才敢动手。
但星河,就算他是私生子,但已经被任家认回,任天泽不嫌弃他,天底下谁敢动他?
邬父不知道,端木薇敢。不仅敢,她还已经动过。
星河没想到谢草包竟然知道他不怀好意,给了他一个饱含惊奇的,“原来你也不是那么傻啊”,的眼神。
看懂了这个眼神的意思的谢草包气的肝疼。
他又不是真的智障,只不过家里父亲弟弟妻子儿子太过厉害,将他比成一滩污泥,就是因为每天沐浴在众人“你怎么这么蠢”的目光里,久而久之,凡是这类眼神他都能自动解读了,他才黑化的呀!
QAQ还是晋阳对他好……
星河听谢草包说他插嘴没家教,于是微笑着乖乖回应。
“谢叔叔教训的是,也怪我从小没爹教,晚辈这就闭嘴便是。”
谢草包还要骂人,但他听星河提起他爹,立刻怂了。瞪了一眼立在星河身边的谢子墨,转脸又和邬父执手相看泪眼去了。
你们TM就没见邬家两个小子都不在吗?
你们就不奇怪这种场合,身受重伤的“受害者”为什么不出来哭诉委屈吗?!
狄安中被这两个蠢货腻味的想吐,深吸一口气就要开口,被星河及时扯住衣角。
你给我静静看着别说话!
星河眼神凌厉,颇有些师侄当年风范。
QAQ任天泽跟着谢渊学习的那段时间,也经常出现这样的眼神,比大师兄徐老五还可怕!
狄安中萎了,于是门口那两人飙戏飙了小半个时辰。
知道谢草包说的口都干了,才猛然发现——
咦,现场观众怎么没人有反应?
不该同情他家出了不肖子孙吗?不该痛恨这不孝子心狠手辣吗?对了,邬家那两个孩子呢?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
“你这不孝子,过来给你邬叔叔道歉!”
“噗嗤——”
星河捂着嘴直笑。
又是这个小子。
谢草包皱眉:“你为何发笑?难道这不孝子伤了人,不该给对方道歉吗?”
“伤人就该道歉,天地之理,我怎会因此发笑?谢叔叔实在误会我了。”
星河面带微笑,慢条斯理:“我笑的是,该道歉的人反了呀。”
“什么反了,这不孝子伤了人,难道还要伤者道歉?邬家可不是普通百姓!我不仅要这不孝子道歉,我还要他付出代价!!”
谢草包根本没反应过来,还语带威胁。倒是邬父脸色发白,连连拽扯谢草包袖口。
果然演技超群的人思维也敏锐许多,邬父显是听出了星河语外之意。
星河眼中寒光一闪,语气已然带着和煦笑意:“我说反了,自然是因为您将受害者和加害人弄反了,该道歉和该付出代价的人自然也反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