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节(1 / 1)

战争结束后,以大汉为主的反匈奴同盟,相互间达成贸易共识,汉朝开始了丝绸之路基础设施建设,修国道(筑驰道)建邮局(驿站),还成立了西域军区(西域都护),丝路开始投入使用了。后来经过了班固、班勇的大力经营,丝路最远延伸到地中海部分国家。

然而,古丝绸之路的影响极其深远,路线也不止一条,其中就有从西安起,经四川,云南,西藏,新疆,最终到达印度的一条路线。

古象雄王国也在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而西汉时期最为流行的炼丹术,所需要的各种稀奇材料,大多是从这条路进入长安城的。

中国的炼丹术,源自远古时期人们对长生不死的向往,战国时期方术盛行,一些方士认为只有金石之类的不朽之物,方能成就人的不死之身,用金石炼丹由此肇始。然而,丝绸之路的开通对炼丹服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代代炼仙丹,却不见食了仙丹长生不老之人,倒有不少吃下仙丹便速死之人。然而,炼丹家们坚信仙丹是可以炼成的,只是没有找对炼就仙丹的原料而已。于是,炼丹家们对奇异原材料孜孜以求。丝绸之路开通后,亚洲西部地区(西域、中亚、波斯、印度、阿拉伯)出产,中原地区没有或尚未发现的一些矿物、植物和香料纷至沓来。

据记载:“波斯国都宿利城……出金、银、石、珊瑚、琥珀、车渠、马脑(玛瑙),多大真珠(珍珠)、颇梨(玻璃)、琉璃、水精(水晶)、瑟瑟、金刚、火齐、镔铁、铜、锡、朱砂、水银……及熏陆、郁金、苏合、青木等香……盐绿、雌黄等物。”

这些波斯物产被后代史书反复提及,一些新的物产也不断被补充进去。其中的矿物和香料,便成了炼丹家们争相用来做实验的原料(香料一般用作辅料)。由于当时波斯萨珊王朝称霸亚洲西部,掌控丝绸之路西端,又开辟海上丝绸之路,一时间波斯物产在中原地区大行其道,纷纷用来入药炼丹。

陆海空说,李少君就曾亲自前往象雄古国,寻找天材地宝为汉武帝炼丹。但他查阅汉武帝时期的内廷起居录,发现曾有记载李少君前往西藏,是为了追查一件事,这件事与另一个方士奕大有关。这个叫奕大的人,传闻与李少君是同门所出的师兄弟。

老潘曾经将李少君羊皮卷上的内容,复制给陆海空一份,而他留给我们的这个坐标,就是在破译羊皮卷上的玄机图后,经过玄门高手推算后,得出的几处地址。

而这一切又都指向了“杀破狼”中的七杀星,按李少君所说,象雄古国的都城穹窿银城,就是七杀大阵的位置所在。

然而,经过陆海空的深入调查后发现,穹窿银城的地址一直以来都是个谜团,关于它的确切位置众说纷纭,但全部都是建立在猜测的基础上。

至于李少君为何要找出七杀星的地面位置,是否与那个奕大有关,那里又有没有人布下过七杀阵,他究竟有没有阻止七杀阵的形成,这些在羊皮卷中都语焉不详。

而我们这一次要做的事,比探索黄金之谜还要艰难,还要危险,那就是找到七杀星的位置,破坏掉阵法。如果没有阵法,也要阻止青蛇的人布阵。这相互关联的两件事,无论哪一件都我们而言,都是异常艰巨。

陆海空信上的内容大概就是这些,大家一番商议过后,决定先从这些疑似坐标查起。

首先被确定下来的位置,在离我们最近的门士村卡尔东山顶。

琼隆银城(穹窿银城),也有的叫琼隆银堡,藏语为“琼隆威卡尔”。“琼”是大鹏鸟之意,“隆”即“居住的地方”,“琼隆”也就是大鹏鸟居住的地方。“威”本意是银子,这里引申为银色,“卡尔”是城堡之意。简而言之,琼隆威卡尔即“大鹏银城”。

近几年考古发现纷纷证明,古象雄文明才是西藏文明真正的根。

西藏的阿里地区,同样也是世界上人口密度最小的地区之一,这几年人口有所增长,但国内外前来旅游探险的观光客,却比当地居民要多出几倍。

遥远的西藏阿里腹地,曾经有两个著名的王朝——象雄王朝和古格王朝。两个朝代按时间先后分别统治了阿里地区数千年。

两个王朝的位置都在札达县附近,古格遗迹名声在外;象雄王朝的都城却鲜为人知,由于象雄王朝历史更久远,考古论证的难度更大,象雄都城的具体地址至今仍是一个不解之谜。近年来考古学家在二一九国道门士乡以南发现了两处遗迹,初步认定为象雄王朝的都城——穹窿银城。

我们驱车出了村子,沿着象泉河一直向西南开去,路况十分不佳。

第一处琼隆银城,是在位于海拔四千四百米的卡尔东山顶,面积十余万平方米。这一路道路曲折,坑洼不平颠的我有些头晕,好在空气尚算清新,没有遇到高原反应。

路上经常能见到一串串的五彩经幡和哈达,还有上面摆放着野牛头骨的玛尼堆,它是藏民用大小不等石块、石板和卵石垒成的“祭坛”,也被称为“神堆”。

在西藏各地的山间、路口、湖边、江畔,几乎都可以看到一座座以石块和石板垒成的祭坛,尼玛堆的石块、石板或卵石上大都刻有文字、图像。内容多是藏传佛教的经文、佛尊、动物保护神、六字真言及各种吉祥图案等。每逢吉日良辰,人们一边煨桑,一边往尼玛堆上加石子,并虔诚地用额头碰它,口中不停祷告。日久天长,一座座尼玛堆便拔地而起,愈垒愈高。

当我们来到卡尔东山顶时才发现,这里的穹窿银城已经被开发成旅游景点了,这里两是一座残存与地表的古城遗址,与我们要找的七杀大阵似乎扯不上什么关系。

遗址只保留了一些山洞内的建筑,为方便游人,遗址上修了台阶与护栏,可这里地域偏僻,很少有游客前来,甚至没有管理人员。

山洞中的一处熏黑的墙壁上,有苯教的标志“卍”,与藏传佛教的“卐”不同,一个逆时针,一个顺时针。

高处一间昏暗小屋里,墙壁上画着彩色的壁画,样子十分古朴且独具藏地风格。这里还有很多开凿在岩壁上的洞窟,有的洞窟里堆满了羊的骨头,苯教有杀生祭祀的习惯,估计这里和是当时祭祀有关。

大致的转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值得重视的线索,我们只好放弃此地,另觅他处。

另外,从门士乡出来后,途中路过一座故如甲木寺,再从此处出发向西北,就进入象泉河峡谷地带,前行约二十公里,在曲龙村西南方的悬崖峭壁上,有一处壮观的城堡,当地人称曲龙银城。曲龙、穹窿应为同一藏语音译,都是雄鹰的意思。

河对岸远眺曲龙银城,红黄银三色土层在阳光下熠熠闪亮。崖壁中部的银色土层尤为醒目,整体像一只展翅飞翔的巨鹰。

曲龙村的一位藏民告诉我们,这里的遗址应该分为两个时期,古格王朝遗址是在一个山头之上,而穹隆银城则建在山崖之侧。

这里的山势更为陡峭,据村民所说,经过前面的隘口就有一处平地,我们可将车子停在那边,然后步行上山。

隘口处异峰突起,怪石嶙峋,远方挺拔险峻的山峰上,可以见到崖壁上的建筑。

车子在通过隘口时,我觉得心里一阵不安,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又说不清哪里有问题,难道是高原反应?

突然,一阵轰隆隆的响声从远处传来,而且声响越来越大,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不断接近我们。

当我看向右侧山体时,猛然间大喊一声:“不好!!快加速!!”

第三百六十三章 借刀杀人

大奎听到我的喊声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用力一踩油门,车子一声轰鸣,呼啸着向前冲去。

与此同时,轰隆隆一阵巨响后,“砰”的一声,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天而降,一瞬间地动山摇,虽然人在车里,但是我还能感到剧烈的震动。

车后的隘口霎时尘土飞扬,车子已经被大奎停稳,大家连忙下车查看。待到隘口尘埃落定,我们发现,那里散落着几块半人高的巨石,地面被砸出一个大坑,看样子应该是一整块巨石从山峰落下,然后摔成了几块。

看着地面的大坑和碎石,我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如果再晚一秒,我们连车带人都会被砸的粉身碎骨,真是太过惊心动魄了。

大奎看着巨石拍着胸口说:“好险!这一路经过无数山峰,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意外,还好袁兄弟你发现的及时,不然大家都得被砸成肉饼了。”

安萨黎皱着眉,望向山顶,目光闪烁的说道:“真的是意外吗?”

我不禁也随他向上看去,虽然不知道他从哪里看出问题,但还是能感到一丝怪异之处。那就是,现在的天气风和日丽,这么大的山石是如何掉落的?

除非是有坏天气,遇到狂风暴雨,这样也许会造成岩层侵蚀后,山顶的沙石松动,而无法支撑山石,最终导致坠落。

其他人也对此表示怀疑,但想要彻查就得绕到后面上山,前面的山势险峻根本无法攀登。

但是,看着这座山体的庞大程度,等我们绕过去最少也得几十分钟,那时候还上哪找人去,所以只得放弃寻人的打算。

大奎悻悻的骂道:“又是该死的青蛇!你们给老子走着瞧!”

安萨黎却说:“这不一定是青蛇干的,也许另有其人。”

大奎有些被他说懵了,问道:“为什么不是青蛇?不是他们还会有谁?我们好像没得罪过其他人吧?”

安萨黎问他:“你忘记我们在蒙古,进入地宫前的遭遇了吗?袭击我们的极端组织和我们有仇吗?”

我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于是问道:“你是说,又是青蛇在借刀杀人?”

安萨黎点头道:“青蛇也是最近才来的这里,而且他们要直接对付我们的话,哪用这样费事。况且这里的地形地势,也只有当地人才能了然于胸。得知我们的行程后,能快速做出安排,这必须要对附近的山区非常了解才能做到。你认为,青蛇不借助外力,能做到这些吗?”

我立刻想到,难道这里也有人想阻止我们找到穹窿银城吗?他们是什么人,目的又何在?

即便如此,也无法阻挡我们的脚步,反而激起了这些人心底的傲气,势必要与下黑手的人周旋到底。

我们谨慎的沿着山路,向半山腰的穹窿银城走去,从这里开始,每过一处都能让人感受到,一股历史的沧桑感。山体已经严重被风化,有些地方的岩石布满了孔洞,用刀柄轻轻一碰,就会变成渣滓簌簌的掉落。

随着山风的吹过,一些孔洞多的山石,还会发出呜呜的声响,如歌如泣,像是在哭诉着这座伟大雄城的悲凉遭遇。

西藏是一个笃信万物有灵的地方,长期与群山、湖泊、草甸、蓝天为伴,与骏马、雄鹰、獒犬、牛羊为友,自然界的一切在藏民眼中都是神的子民,浑身充满了神性。

西藏人认为石头是具有灵性的,是能够联络上天的,他们热衷于在石头上刻画,祈求上天保佑自己和家人。

在西藏,人们敬畏神山:冈仁波齐、南迦巴瓦、珠穆朗玛,都是宇宙中最神圣的彼岸;人们崇敬圣湖:玛旁雍、羊卓雍、纳木错,都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家园;人们钟爱石头:天珠、珊瑚、玛瑙、砗磲、绿松石,都是神的灵气聚结的慧根;人们珍惜植被:煨桑时从草籽、松枝、柏木、青稞、糌粑中升起的霭霭烟雾,寄托了对上天的无限景仰。

于是,在西藏,每一块石头,每一滴水都有她的故事,每一个生灵都有她的传说。

每当经过山口、关隘、江畔、村落、牧场抑或天葬场,总会与一座座用石块垒积成的玛尼堆不期而遇,藏族称之为曼扎(意为曼陀罗)或石供。虔诚的人们在这些石堆上面插上经幢,挂满经幡,或者摆置牦牛头骨,焚香祷告。

一直以来,在藏民心中,玛尼堆就是一个航向或者路标,被放置在转经或者行走的山口或者路口上,为行人标记着行走的路线,指引着归乡的方向。

试想,在廖无人迹的高原,四周都是高山草甸,悬崖河谷,时而还会遇到猛禽野兽,见到玛尼堆,不仅可以提示路线,更可以抚慰内心的恐惧。飘扬的经幡和沉静的石堆,似乎就是神对子民的眷顾。

因此,藏民每每走到玛尼堆跟前,总会随手捡起小石子往上堆积,以为诵经一次,然后口中含着“唵嘛呢叭咪吽”六字真言,围绕马尼堆转上一圈,视为念过一千遍经文。

银城之下我们就遇到了一个巨大的玛尼堆,之前遇到的玛尼堆,都是些零零散散的石块堆积而成。而这个巨大的玛尼堆,已经完全堆成了一个建筑群,前面一道犹如城墙,全是由一些巨石堆叠起来的,每一块石头都带着不同的颜色和刻纹。

这些石块上的经文,多是六字真言或是苯教的八字真言,气势非凡色彩斑斓,精美的如同一件件艺术品,放眼看去,无边无际,使人眼花缭乱,不得不感叹于藏民们恒久的坚持,这是多么浩大的工程啊。

这道围墙有三米多高,从远处看去,后面还有更高的石堆。想要进入银城,就要从这些玛尼堆穿过。

我们怀着朝圣的心理,一步步接近这些充满灵气的石堆。石墙后还有另一堵相同的石墙,两面墙之间有几米的间隙,形成了一条狭长的通道。两面墙之间墙头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风马旗。

以前只是走马观花,并不知道这些风马旗和彩色的经幡是何物,现在近距离观察才发现,这不只是普通的彩旗,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经文,和精美的神话图案。

走到一半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了一阵古怪的声音,类似于祈祷或者是诵经的声音,语调却又非常怪异,时而慷慨激昂,时而哀伤悲愤,充满了神秘的韵律与独特的节奏。

我看向其他人,低声的问道:“这是什么声音?好像与藏传佛教的诵经声不同。”

安萨黎说道:“虽然我也听不懂,但是,这种声音带给人的感觉,很像是我们族中大萨满,在住持祈天祭祀时的诵文类似,难怪有专家推测,萨满教也起源于象雄苯教。”

转过这条通道,来到了一个小广场,那古怪的声音却忽然消失了。

这里有几座高大的玛尼堆,比墙面要高出许多。当我们走到中间的时候,却发现最大的玛尼堆前站着一个人。

这人背对着我们,身上的衣服五颜六色,头上长发垂肩,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这帽子十分独特,与清朝皇妃们的头饰外形差不多,两边还垂着一条条假发般的黑丝。

从服饰和背影上看不出男女,但我直觉还是认为这是个男人,他似乎听到我们的脚步声,猛然间回过头来。

虽然他面对着我们,但我并没有看到他的脸,对着我们的竟是一个面具,而当大家看到这个面具后,全都后退了一步,倒吸一口冷气。

我立刻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的大喊一声:“鬼面武士!!”

第三百六十四章 苯教巫师

其他人立刻改成战斗队形,虽然没有拿出武器,但都心怀警惕,不停的向四周观察着,似乎其他的石堆后面,还有不少人影晃动。

此时的广场上空,聚集了不少从远处飘来的乌云,使得光线有些幽暗。

等到鬼面武士完全转过身来,他忽然拿掉了面具。面具后面是一张苍老的面孔,老人脸上布满了皱纹,皮肤黑中带红,双眼却如山鹰般炯炯有神。

他与普通藏民那种淳朴的气质不同,更像是一个饱经沧桑的智者,深邃的眼神中充满了智慧的光辉。

老者忽然对我们弯腰鞠了个躬,用汉语说道:“扎西德勒!远方的朋友,感谢你们对圣城的眷顾。不过,看样子你们好像见过这种面具,能跟我说说吗?”

大家都愣住了,这老人很明显是西藏土著,精神虽然矍铄,但身体非常羸弱,根本就不可能是鬼面武士那种身怀绝技的高手。

老潘最先反应过来,他马上给老人还礼,恭敬的回答道:“扎西德勒!尊敬的长者,我们是怀着崇敬的心情,来祭拜神山圣城的,刚才的情形完全是意外。我们曾经在蒙古国遇到过一个人,他戴的面具跟您的样式几乎相同,所以我们才会有那样的反应。”

老者沉思了一会,微笑道:“看你们戒备的样子,那个人不会是你们的朋友吧?不过,这与我无关。这种面具是我们苯教所独有的,但历史中曾有过记载,苯教教义传播较广,我国北方地区的萨满教,曾经融合过一部分苯教的理念和仪轨,你们所见到的,应该就是藏传苯教的法舞面具。”

我不由得想到,那鬼面武士看似在青蛇中地位独特,他的面具也与青蛇其他人都不相同,听这老者说完,我忽然觉得,那鬼面武士也许根本就不是青蛇的人,有可能是他们的合作伙伴,如同那些戴着青蛇标志的光头党。

这时,从其他玛尼堆后面,又陆续走出不少面具人,他们都全默默的站到了老者的身后。这些人的面具大多是各种动物的面孔,也有些面目狰狞的鬼怪面具,但都与这老者所戴面具不同,相比之下略显粗糙。

我观看老者的时候发现,他手中还拿着一面手鼓,这让我不禁想起了北方的萨满教。

老者这时与身后的众人说了几句藏语,那些人就都走向了广场中间的空地。靠近中间那个最大的尼玛堆前,还摆着一张供桌,上面有一些祭品,还有不少我不认识的法器。

老者又对我们说道:“今天是我们祈神的日子,我是本次的祭司阿尼—旦巴格让,吉时已到,各位朋友如果有兴趣,请到一旁观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