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阵看她略带婉约羞涩地垂头,微微哂笑。
你先爱吧,我总会跟上你的身影。
……
三天之后,西泠市刮起寒风,行人陆陆续续穿上保暖的衣物,澄澈的天空秋高气爽,城市围在秋日的暖阳之下,
五官英朗、雷厉风行的魏晟下了动车,直接跟着警局的车赶往郊外一处农田。这里的林子里有一口古井,过上现代生活的人们早就快遗忘了这处僻静之地。
尸体就是在这口井的底部被发现的。
住在附近的一户人家遛狗跑到了这里,狗儿狂吠不止,他们也闻到怪异的臭味,走到井口探头一看,顿时吓得他们腿软。
一具被飞蝇围绕的腐烂发臭的尸体浸泡在水底,死者仿佛在临时前承受了非人能体会的折辱,已经烂掉的脸正神情痛苦地盯着井口上面看去。
公安部门接警以后,很快就把这起凶杀案与初徵心小区的案子归为连环杀人案。
由于出租屋不通风的环境以及凶手的刻意行为,让尸体腐烂得更严重,而古井下潮湿的环境同样也让虫子在这样的季节有了滋生的温床。
当然,令警方在意并且认为两桩案子有联系的最大原因——当然是尸体附近同样出现了白色的家蚕和土黄色的蚕蛹。
根据死者身上一个只在澄昌市发售的小众品牌,他们查到这个男人是澄昌市的一位青年才俊设计师,与詹杰同龄,在时尚圈已经小有名气,并且失踪了一个月以上,警方一直在追查他的下落。
所以,这就是魏晟会来这里与当地警方联合行动的原因,他的上级对这件凶杀案也极为重视。
冷翊今在解剖室的时候告诉他:“尸体有一半泡在水里,他的角膜呈云雾状,死亡四十八小时以内,尸斑看是二十四小时以上。凶手长期折磨这个男人,但是等到詹杰死亡以后,才把他也弄死了……”
现在徐阵带着他回到案发现场,作进一步的侦查工作。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暂时没有。”
徐阵说着,发现身旁的初徵心透过树枝间看着那片蓝天,轻轻喘了口气。
他觉得她可能有些闷,就故意道:“那边警方还没开始搜查,我们先过去看看。”
“嗯。”
魏晟不放心他们单独行动,也就跟了过去。三人稍稍离大部分的搜查人员远了一些,四处走动观察。
初徵心偶尔转头,看见林子深处有一个黑影,她脸色骤变:“那边有人!”
魏晟知道他们在抓捕晏梓乌的时候遇过枪击,所以对这种情况格外敏锐,当下就从腰里拔出他的□□式□□,以防万一。
“什么人?!出来!”
两个男人凝视着林子深处的动静,谁料,下一秒初徵心的脸色惨白,已是心头巨震。
她突然走到魏晟面前,趁对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抢走了他手里乌黑的□□,随后甩开众人,拼命朝那个方面跑去!
初徵心动作熟练的打开保险、拉套筒,接着将子弹上膛。
是他……她知道是他……
……费雷冬!
☆、第五十六章 截然不同的吻
第五十六章
初徵心拔枪相向,践踏着杂草,一路飞奔向那个密林中的影子。
然而,对方也是跑得飞快,一时就已经拉开了距离。
她举起枪口,情绪汹涌根本无法平息,嗓音因为激动而近乎破音:“别动!费雷冬!你要还是男人就别再逃了!”
那人背对着她,但当真停住了身影,穿着黑色大衣的轮廓刺痛她的眼眸。
她觉得要只是看着他都变得困难,两人的所有动作都戛然而止。
“徵心,放下枪,别这样。”
嗓子彻底哑了,但那语气和过去一模一样。
整片林子像是没有别的声音了,她的耳朵里兜兜转转就留下他的一句话。
那男人体格高大,可以看见脖子处有很多旧伤,即便没有望到他的脸,初徵心也能断定这就是费雷冬,只是他看上去又颓废又难过。
眼睛里蓄满泪水打着转儿,偏偏就是执拗地不肯落下,她深深吸了几口气,觉得自己就像在做无声而徒劳的挽留。
“费雷冬,别再逃了……”
他却站在原地,又冷又静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再次迈开步子。
“费雷冬!不要逼我!你以为我不敢开枪吗!”
初徵心单手持枪,目露凶色,心里现在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恨不得一枪打死这个男人!!
“初徵心!住手!把枪还给魏晟!”
身后传来徐阵焦急而严厉的声音,男人趁着她分神的片刻,当机立断地往林子深处逃跑了。
初徵心方要去追,被徐阵冷冷地挡下来:“你没有任何权利开枪。”
“你放手!你把他放跑了!”
“他跑不了。”徐阵依然冷静地制止她,“既然他已经出现了,就说明他无路可走了。”
魏晟生怕再次刺激到眼前的女孩儿,不敢大声地说:“就算你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徐阵,事情交给他一定没错。”
听了魏晟的话,她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被徐阵硬生生夺过手枪,就像一坐美丽的雕像站得一动不动。
此刻初徵心的心头犹如刀绞,徐阵看她苍白的脸色也能猜到,他强压着翻涌的苦涩。
“你这样不理智会害死我们大家,你知道这一枪的后果是什么吗?”
魏晟严重失职,而他……也会失去最爱的她。
初徵心的呼吸声急促,痛苦、震惊、压力、愤懑、委屈……她根本无力承受那么多、那么多的激动情绪,几乎是倒进他的怀里,身子冷的就像一块冰。
“是他……这次真的是他。”
徐阵和魏晟对视一眼,他抱紧了她,想要她僵硬的身体哪怕放松一点也好。
但初徵心很快就与他分开了一些距离,悲痛的神情却溢于言表。
“对不起,魏晟。我……”
“你这行为是严重的触犯法律,你又不是不知道……”魏晟也是难得板着脸,语气严肃地警告。
初徵心还是没有缓过来,虽不至于失魂落魄,但也是一脸的无助。
魏晟知道说再多她根本就听不进去,深深叹一口气:“下不为例,这次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这时候听见动静的警员也陆续赶来了,魏晟告诉他们可能发现了嫌疑犯,然后转头在徐阵的耳边小声道:“我们得让人搜查整片山林,说不定能发现费雷冬的蛛丝马迹。”
看着耸立的山岩石壁,有风凛冽地吹着,徐阵点了点头。
眼下他毫不关心费雷冬,尽管他的出现就像投下了一颗炸弹。
他只是心疼。
他非常的需要她。
……
季节仿佛一下子就来到了冬天,寒夜的月光洒下来,明亮了一片天地。初徵心没有回家,也回不了家,她呆在徐阵的公寓里,静静地望着窗外,好像什么也没有想。
她比白天的时候冷静了很多,也愈发觉得他们在迷雾中难寻踪迹。
屋子里很安静,徐阵手插着口袋在她身后看了一会,走过来从背后把人抱紧。
“你很不好。”
他没有等她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进行了下一步的动作。
徐阵用力掰过她的脸狠狠地吻,这个吻和以往任何的吻都不太一样。
他俯下身,有些粗暴地堵上她的嘴,舌头蛮横地伸进去,深深吸吮,狠狠纠缠,只弄得她舌根都觉得发麻。
两人唇齿交接,舌尖互相缠绕,渐渐地,徐阵的呼吸变粗,这近乎狂狼的吻法不同于以往,她有些受不了,也不是太喜欢,于是,放在他背后的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
初徵心发出微弱的抗议声,男人这才放过她。
“心态好点了吗?”
虽然觉得他的举动有些霸道,但她居然也觉得很受用。
初徵心隔着重重复杂的心思望向他,开口说:“他真的还没有死。”
“嗯。”
“这次的案子会不会是他干的?”她观察他脸上的表情,也从中明白了什么,“你分析的这些和费雷冬倒是很像,晏梓乌死前不都透露过吗?他们曾经是一伙的。”
“目前还不能下结论,但有这个可能。”
月光像是照到了他的眼底,更衬得他整个人肤白貌美,俊秀如山河,莫名就透露一种安定的情绪给她,感染着她。
而初徵心靠着窗边,瓷白的脸颊上一双眼眸清波徐徐,终于冲他微微一笑。
自从费雷冬再次出现,她的心里就空空如也,可又像什么东西也装不下了。
然而,徐阵清寒的眼眸里只剩下温热的情愫,看的她心头又热起来,果然,她是只能听进他的话。
“我没事了。”有你在……我不会有事的。
初徵心记得,在自己想要打残洛庚的时候,他就已经阻止过她一次了。
只有徐阵能将她一次次从悬崖边拽回来。
“真的就如你所说,费雷冬来了。”
“目前他的嫌疑是很大,就像我们说杀了苗姨的很有可能不是他,但也不能断定。”
初徵心点点头,再次唏嘘和默然。
“既然当年有可能是晏梓乌杀了苗姨再找了你父亲当替罪羊,那么,现在依然可以把整个案子推给他。”
她一愣,有些话卡在喉咙口没有说出来。
……可那样的话,他该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