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1 / 1)

方小公子的妻子木然地流着泪,这个原本温婉漂亮但现在形销骨立的女人在得知方小公子要进监狱的消息,居然是笑着的,她很配合,将方家的罪恶全部说了出来。

这个女人向人展示了她身上无处不在的伤痕,然后告诉官府每一具尸骨的身份,都是方小公子的祖母方老夫人逼着方小公子纳的妾。方小公子孝顺,长者赐不敢辞,但他又实在厌烦极了女人,总找理由将那些女人一个个弄死了。

消息传出来引起一片哗然,李湛对这些事的容忍度是零,方家屁股怎么擦都是脏,他将方家夺爵了,并没收了家产,全家流放,此外,方小公子被卖入到京城有名的小倌楼—这人时代的断袖们最爱去的泄火好地方。

京城所有的民众现在的话题的焦点不在“今年的状元居然是个女人”而是“方小公子在当攻虐死无数可怜小受之后风水轮流转被千男压万男尝了。”

其中不是没有御史不要命的跳出来为方家说话,毕竟方家称得上源远流长了,秦桧还有三个好基友呢,更不用说当了很久官掌握了不少同僚或手下秘密的方老爷子。

沈佩一脸铁青地听着一个御史的奏折,他不蠢,听得懂那天杀的御史富丽堂皇的辞藻里的暗示,什么叫做同是天涯沦落人,他们要有同情心,什么叫只许他和安平王放火,不许方小公子点灯。

不用自带翻译,他也明白这御史是想勾起他同为断袖好基友的同情心,当然不止他听懂了,众多官员也听懂了,今天上朝的人原本都在激烈地讨论安平王对方家的处置是不是太过度了,但听到这二得不行的御史的话中之意,大家都诡异地陷入沉默之中,眼睛忍不住往安平王和小沈探花那美得不行的精致脸蛋上瞄。

沈佩坐不住了,这些眼神让他全身不舒服,卧槽,老子就算被男人上了,但也从来没歧视过女人好不好,不对,老子菊花还很紧,从来没被暴过!

不用掩饰了,朝臣们的目光都是同一个意思,一脸了然地盯着小沈探花的菊花,沈佩发现有些事真的是叔能忍婶不能忍。

聪明的官员看着那激昂陈词的二愣子御史,再看看小沈探花那铁青的脸孔,他们为方家点蜡,什么叫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对友,他们终于能体会了。

比他们更能体会这句话的是沈佩,听到安平王李湛的话他觉得只差点一口老血没喷出来。

沈佩觉得自己的耳朵还在轰隆轰隆响,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听着李湛说,“……方家小子最大的错误不在于他喜欢男人,喜欢男人不意味着你有权利可以伤害女人,孝道都不懂,难不成你不是女人生的,看不起女人等同于看不起你母亲……”

沈佩木然,李湛这句话绝对会被有心人解读得面目全非,安平王是大庆最大的断袖的名声绝对天下人皆知了,但倒霉的是他沈佩,为毛一说到安平王是断袖,每个人都盯着他的菊花看啊啊?卧槽卧槽槽槽……

李湛这话本来没多少意思的,他只不过觉得小花一脸感慨地说的话有点道理,“其实男人爱男人,跟男人爱女人都称不上原罪,就像有人喜欢吃甜有人喜欢吃咸,我不干涉你喜欢男人的自由,但也请这些只爱同性的男人不要歧视女人,明明是爱男人偏偏为了掩人耳目娶妻生子,这对他们的妻女而言本来就是一种伤害,看那方小公子就知道了,他也是人生的,为什么为想想他自己老娘也是女人,就因为他不得不娶女人为妻,所以这就成了他伤害妻子的理由了吗?”

李湛其实原本不打算这么说的,因为他在听方小公子害死无数小妾后发现了大庆纳妾法的不妥之处,纳妾是要烧钱的,纳得越多就越贵,但方小公子杀了一个再纳一个,原来那个不在了,当然就省钱了,李湛琢磨着得想个法子修改一下纳妾法,不然方家的事一传开,未来喜新厌旧的男人恐怕真的会为新欢杀死旧爱……

于是等李湛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一时之间还没理会到二愣子御史说的是啥就将小花说过的话说了出来,然后迎接他的是满朝官员的目瞪口呆和沈佩杀人的目光。

沈佩怒不可遏,这满朝大臣中大嘴巴的还真不少,他敢用屁股发誓,明天不止是朝臣肯定全天底下的人都会怀疑他菊花的贞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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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民众们的焦点已经完全从花兰身上移开了,他们关注的是安平王和小沈探花不得不说的故事,以前沈佩办公晚了在宫中住上一两个晚上根本没人关注,但现在只要沈佩离开宫门稍晚一点点,大家暧昧的目光就一直在他屁股处打转。

愤怒的沈佩找了机会跟安平王李湛比武去了,将李湛打得鼻青脸肿,眼睛两个黑圈才神清气爽。

上朝的时候,朝臣们一脸同情地看着安平王,好可怜,这算得上是家暴吧。

“我说……”一个跟沈佩同一届的翰林院同僚小心翼翼地劝解沈佩,“安平王毕竟是一国的王爷,而且现在他还是摄政王,沈大人还是不要持宠生骄为好……”

沈佩差点没炸了,屁个持宠生骄,他会稀罕李湛那个小毛孩的宠爱?!

见他脸一阵青一阵红,同僚有些苦恼,“我知沈大人有大才,但毕竟伴君如伴虎,花无百日红,如果有一天……”

见同僚一脸的担心,沈佩努力挤出笑容,“放心,安平王不会生气的……”

同僚若有所思地走了,为什么沈佩说安平王不会生气,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相爱相杀,虐恋情深?

沈佩有时真的觉得李湛是个奇葩,这种事他气得不行,但李湛却不将之当一回事,还一脸笑地安慰他,“嘴巴长别人身上,你理会那么多干嘛,再说了以后我成亲了,什么流言都会消失的。”

和李湛没有共同语言的沈佩觉得自己应该去找小花妹子,他也好久没去看小花了,他得让小花妹子管管她男人,他治不了李湛,他相信一定有人能治得住他。

李湛是个心宽的,他对目前事情的发展很满意,沈佩这人真是小气,不过是牺牲一点点名声就将大众的注意力从兰兰身上挪开了,他觉得很值,李湛觉得他和沈佩之间的流言以后有必要还可以多用用。

沈佩不知道自己真的养出了个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好学生,注定一生黑。

然后众目睽睽中,琼林宴开办了,众人才恍然大悟,哟,差点忘记了这一届的春闱了。

花兰穿着一身新做的状元服,跟以往的状元服不一样,这是特地考虑了女子身材曲线做的女子状元服。

游街的那天,穿着一身红色状元服的花兰风华绝代,既有女子的美丽妩媚又带着勃勃英气,就连之前一直觉得这一届的状元居然是女人感到不满的男人们都看得痴了。

很多同届的进士们也很难将视线从这绝美的少女身上移开,如果工作的时候有这么一个美丽少女可以天天看着,也许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一届的春闱观看的人特别多,比三年前围观小沈探花还多,京城只是性别是母的都挤过来围观证明女人不比男人差的证据来了。

不少少女们看着那美丽的女装状元服也暗暗下了决心去参加科举。

然后李湛又跑出来刷存在感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只要以后有女子考上的,官服一律为你们重新修改,保证让女进士们看起来漂漂亮亮的……”

兰兰充分体会到李湛这话的威力了。回京城书院收拾东西的时候兰兰觉得自己差点没被累死,因为向她取经决定去参加科举的女生们络绎不绝。

兰兰觉得自己口都讲干了,还好书院的山长直接让兰兰定了个时间在书院开了个讲座。

那一天,整个书院满满的都是人,差不多全部人都来了。

兰兰目瞪口呆,她还以为只有女人来呢,谁能告诉她男学员几乎全部都来了。

“男生不是觉得没面子吗?”小花迷惑了,“他们现在不介意牝鸡司晨了?男人为了掩饰自己没用不是不允许女人出头吗?还是最近那几个猴子的下场让他们觉悟了?看来牺牲几个猴子真是一个好主意……”

余慧点头附和,“对啊,就因为他们本身没有能耐才拼命打压女人呢,不对……”余慧突然领会到了好友的话中之意,脸开始扭曲了,“那几个人该不是你……”

小花赶紧捂住她的嘴巴,有个太聪明的朋友就是不好,你想做什么坏事她都会猜中,“小声点,现在可是在聚贤楼里。”

“张静,余慧你们在说什么?”燕燕扭过头来问。

“没什么……”小花松开手,微笑着,“我们说的是这些天京城里几个倒霉透顶的男人,听说他们有一个还被盖麻袋了,真是太不幸啊……”

“是啊……”余慧意味深长地说,“真是太不幸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沈佩:现在全天下的人都在怀疑我菊花的贞操……

小花:太可怜了,这样吧,你去和大家说其实是李湛是受,你是攻来着,这样天下人就只会怀疑他菊花的贞操了。

沈佩:那我黄瓜的贞操怎么办?

小花:……

ps:呜呜,赶着时间发的文,谢谢minkamin的两颗地雷,我太感动了

☆、第174章

小花有些激动地看着在讲台上的兰兰,她真的很骄傲,兰兰还有一年才读完高等班,她今年还不满17,中状元的年龄比沈佩还早,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死沙滩上。

如果是沈佩这个“前浪”知道小花的想法,肯定拍死小花,谁是被拍死的前浪了,花兰是厉害,但还不至于比得上他,他可是百年来最牛的天才,没有之一,花兰这次能考状元还不是因为这一次的考题是关于商业的,这摆明了给花兰开外挂。

众多听讲座的人也十分认真,尤其是姑娘们,她们从来没人像现在这样想投身于政治上。这百多年来没有女人考明经明法原因很多,除了大男人主义的朝臣和皇帝,还有很多其他原因,比如说德崇帝在位其间,这个有名的色皇帝是很欢迎女人参加科举的,但没哪个姑娘愿意,要是不小心被色狼看上了,她们岂不是得哭死。

所以安平王和小沈探花传出是一对好基友的传言之后,她们为风华绝代的小沈探花伤心了一段时间之后又暗暗庆幸,太好了,摄政王是个好男色的,她们就算当官也不用担心性骚扰了。

李湛听完暗卫的调查和众多姑娘们的心声,摸了摸下巴,他觉得很有必要保持和沈佩的好基友关系,好处看得见嘛,至于名声损失?李湛表示只要小花不误会,一切皆不是问题。沈佩找不到女人?李湛表示反正上辈子这厮没什么传言也是大龄剩男,而且找不到女人还可以找男人嘛,他一点都不介意。

沈佩第一次有了想造反的心,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但现在这混蛋是他上司他除了找他“练习武术”时将他打个鼻青脸肿还能怎样,更可恨的是李湛这混球被打得狠了就一副长吁短叹“打就是亲骂就是爱”的表情将他的名声抹得更黑了。

现在大庆关于沈佩床上重口味,喜欢虐待恋人的流言已经众所皆知了,沈佩眼一黑,他终于明白什么是教会徒弟黑死师傅了,他这辈子还有洗白的一天吗?

无可奈何之下沈佩跑来找小花,希望小花能劝劝李湛,在沈佩看来只要是女人都受不了自己喜欢的人是个断袖的流言。

小花兴奋极了,“沈大哥,你是攻还是受,哦,我的意思是你是上面那个还是下面那个?”

沈佩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什么时候妹子居然这么没脸没皮了,一定是李湛害的,还他可爱萌蠢的妹子。

见沈佩一脸打击到只剩最后一点血皮的模样,小花给出最后一击,“沈大哥,放心,如果是你的话,你当大我当小也没关系的……”

沈佩,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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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不想看到沈佩那张杀气腾腾的脸,李湛闪人了,继兰兰的讲座之后,他又跑去京城书院作了个演讲,这一次的演讲弄得很大,因为京城各大书院的学生都跑过来了,尤其是女学生们。

李湛的讲座很成功,他向姑娘们保证科举只看成绩不看性别,并且未来几年还会扩大公务员比例。

王山长看着安平王陷入了沉思,“安平王真的打算以后设技术官?还造船桥梁治水炼钢农业等等方面都投技术官?”

“没错,所以希望京城书院能开办这方面的科目,三年后的春闱本王希望有大批这方面的人才,这也是本王鼓励女子报科举的原因,未来官员可能不够用,因为我打算开办海口进行海洋贸易……”李湛侃侃而谈。

王山长眼睛很亮,关于商业能兴国之事他和苏老先生早就辩论多次了,李湛的话让他十分激动。

然后李湛回去没两天弄出的大动静让王山长更是下定了决心,货卖帝王家,看来老友苏老头比自己看得更远,安平王就是个奸商,就算给自己批上一层神圣的外衣也掩饰不了他奸诈狡猾的内在。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李湛将贡院春闱时考生用过的物品全部写上名字拿来拍卖了,贡院原本三年开一次,这些被子什么的三年后肯定用不了,还不如拿来拍卖。当然摄政王此举让众多大臣们觉得很没面子,作为一国王爷,李湛实在太喜欢与民争利了一点。但这次拍卖所得安平王已言明了将全部用于建立学校,免费招收家境贫寒的学生。

世家也无言了,总之安平王做事不管看起来怎样没脸没皮,看表面都是师出有名。

这次的拍卖还是很成功的,读书人家本来就不穷,考上的进士就不用说了,他们还是很乐意将自己用过的东西买回来当个纪念的,还有很多家有读书人的夫人们都很乐意去买个祥瑞,当然其中也不乏年轻的女孩子拍下心上人用过的东西。

可惜的是状元—花兰用过的东西全部被赏赐给本人了,安平王发话了,为了鼓励姑娘们踊跃参加科举,来考试的都能得到一套用品当奖励。

不少人暗中点头,果然安平王就是狐狸,要是真的女考生用过的物品也拿来拍卖还不知会弄出什么风波呢。

安平王说话算话,这一大笔钱果然投入建设书院去了,而且那些花大钱买下物品的人的名字也被刻在新建的书院中,这让那些没拍任何东西的人后悔不已,这可是刷天下读书人好感的好机会啊,他们居然错过了。

拍下东西的人,以商人居多,他们一个个志得意满,哈,只要书院在他们以后也算流芳百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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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湛看着从北方传过来的信息,张猛就要回来了,带着荣耀和十多万的俘虏。

好消息传来的时候,一直在后宫中带孩子给猫猫把尿的皇帝大喜,高兴地站起来,然后被猫猫尿了一身。

身上都是尿的皇帝听到李湛在说,“张将军这次是深入敌军作战,歼敌近八万,俘虏超过的十万,将北蛮的势力打下了近五分之一,北蛮实在耗不起要与咱们大庆和谈……”

“和谈个鸟,应该一鼓作气将他们全打下来的……”皇帝兴奋地说,这可是大功啊,现在他还在位上,这功劳肯定会安他头上,什么最能体现一个皇帝的价值,除了内政那就是武功了,德崇帝神清气爽,哈哈,等他死后历史肯定会对他的评价超高!

“不行!”李湛毫不犹豫地拒绝,“打仗太费钱了,而且如果咱大庆将草原打下来了,没人谁去养牛养羊啊。”

皇帝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他以为自己已经够牛了,在位其间可以有这么大的战事胜利,但没想到弟弟居然野心更大,他就是要将北方草原纳入大庆的版图啊!

北方草原有多大,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大庆面积,历史上那么多个朝代从来没人想过将草原纳入本国版图上,如果弟弟的话真的成真,那他德崇帝就是大庆史上最伟大的皇帝之一,谁说他功不成文不就的,他将大庆的面积扩大的近三分之一,有哪个皇帝比他的功绩更大?

“好,就按湛儿你所说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朕等着你将草原纳入咱大庆的那一天。”乐疯了的德崇帝晕淘淘地说。

“我会努力的,不过这时间可能很长,所以皇兄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将来才能看到北方大草原属于我们大庆的一天。”

皇帝眼泪都要流出来的,他知道弟弟最关心他的身体,他也明白自己其实时日不多了,弟弟最近都不出去找小花也是因为放心不下他吧,皇帝现在忽然觉得就算没有北方大捷,其实自己这辈子也不亏了,他为大庆培养出最杰出的摄政王,单是这一条,他死后就能仰高头去看列祖列宗了。

“湛儿。”皇帝抹去眼中的泪,“放心,皇兄一定会活得长长久久的。”

李湛眼睛有些发红,强笑着,“这可是皇兄你说的,皇兄你也不想我和猫猫成为孤儿吧。”

皇帝又好气又好笑,“屁孤儿,你又不是朕生的。”

“我是你养大的!”李湛理直气壮地说。

是啊,你是我一手养大的,皇帝无比自豪。

“好了,皇兄,呆会报信的使者就要回来了,你还不快点就换一身衣服,猫猫又尿你身上了吧。”李湛摇头看着下半身潮湿的皇帝,不知道人家还以为这是皇帝尿床了呢。